36 ☆、纏情
? “你們窩在這幹啥!”屋外有人嚷道。“你們知道嗎!出大事了!皇帝退位了!又要改國號了!”這個村莊過于偏遠,金陵的消息一般要過許久才傳會過來。而這種事很少有莊稼漢願意在意,他們只要吃飽沒戰亂即可。只有村子裏的儒生才會因此大驚小怪的鬧騰。蕪言愣愣地轉身,床上的人安安靜靜的躺着,似是要就此一睡不醒般。
屋檐外的星空很美,她坐在板凳之上,聽着魏洵一點點說着蘇煜的故事。原來他變成這般模樣都是因為她,是她害了他,是她欠了他。“那姓李的說不要嘗試去解毒,因為只有他解得了。別人治得後果只會讓陛下更為痛苦,甚至危及死亡。”魏洵整個人筋疲力盡般的低了頭,“我從小看着陛下長大。四歲的時候陛下親眼見着自己的母親被活活打死,後來又被先帝冷落,被其他皇子毆打謾罵。如今終于一點點拼命得來了天下。可他現在卻為娘娘放棄了啊!”魏洵一下子又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頭,“娘娘,老奴求你了。不要再離開陛下了!老奴求你了!”她連忙将魏洵扶了起來,眸光微閃,半晌終是點首應允,“好。”
清晨的第一縷光打在床上人微顫的睫毛上,那人突然睜開眼,喚了一聲,“蕪言……”沒有人應他,也不會有人應他。他苦澀的笑了笑,努力地支起上半身。耳畔有輕微的腳步聲,他閉上眼喚道:“魏洵,我的輪椅在哪?”在床畔摸索了良久的手被人輕輕牽住,那雙手柔軟溫暖,不似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那雙手帶着迷路的他觸碰到了靜放在一側的輪椅。他渾身微微一顫,一把握住那雙打算離去的手,遍布掌間細小的疤痕。“蕪……言……”他的嗓音幹澀沙啞,帶着小心害怕,輕輕的念着她的名字。蕪言垂下眼簾,半低下身靠近他。鼻間淡淡的草藥香是她的味道,發顫的手一把将她拉進懷裏。“我又是在做夢罷。”他窩在蕪言頸間喃喃自語着:“我總歸是自私的。所幸夢裏的你只屬于我。”她靜靜的躺在他懷裏,聽他敘敘說着,“那個二牛聽上去是個老實人。”他的嗓音越發的艱澀,“可他怎麽配你?他配不上你,誰也配不上你。原來還有我,”他微微笑了起來,目光卻滿是荒涼,“可現在,我怎麽配得上你。”我愛的女子,她值得這世間上所有最好的。
“陛下、娘娘……”屋外是魏洵的聲音。腰間的手微僵,她站起身離開了蘇煜的懷抱。“進來吧。”話剛畢,魏洵便捧着早膳眼中帶笑地進了屋。碗中的白粥微燙,她小心地吹了幾口,便拿着勺子遞至蘇煜嘴邊。那人靜靜的坐着,張口卻是說了一句話,嗓音裏滿是淡薄冷漠,“為什麽你會在這?”她垂着眸子伸着手,“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她如是說。蘇煜仍是閉着唇沒有張嘴,一雙暗淡的眸子沒有了以往的光彩。瓷勺落入粥中,蕪言站起身,将手中的碗遞給了魏洵。右手拾起桌上的醫書,“蘇煜,你好好休息。”
“陛下!您何苦要這樣!”蕪言走後,魏洵極為不解的哭道。蘇煜苦笑着閉上眼,他的嗓音滿是疲憊勞累,“出去。”
藥房的桌上擺滿了醫書,這些都是李青岚留下的。書太多太厚,以至于她翻了一夜。困頓的腦袋擱在膝蓋上,她漸漸蜷縮成一團,迷茫的眼睛看着案上跳躍着的小小燭火。她和蘇煜之間糾纏得太多了,好像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誰欠誰更多一些了。
“娘娘答應過老奴的。”魏洵進了屋,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她忙将他扶了起來,半垂着眸輕語,“我知道。”她提了提肩上的藥箱,“待我看完病,我便來。”
回家的田間小路有些泥濘,她展開從江城而來的家信細細讀了起來。粗粗數來十行字,無外乎是小九長高長胖了,要她注意身子,詢問何時回來。她輕笑着索性尋了一塊路邊的青石,坐在上面安穩的讀來。只至最後一句,要成婚了。着實把她吓了一跳。柳依水,這個名字似是在哪聽過?
第二張信紙上面的字娟秀小巧,想必便是她未來嫂子寫給她的。她讀着讀着,就想起了當初那個娉娉婷婷的女子,竟然是她。蕪言原就對她帶着些許好感,如今被自己的哥哥娶回了家,心裏着實有些高興的。可這個嫂子似乎有被蘇煜收買了的嫌疑,直至結尾的寥寥兩句話,輕輕的撥動着她的心弦。她說:她做女官時,時常在夜半偶見蘇煜在冷宮遠處徘徊不前。她說:蘇煜不僅扳倒了許氏一族,還讓許蕊留了一個蛇蠍心腸的惡名。手中的信紙褶了幾褶,蕪言微垂了眼簾。她知道的,蘇煜原本不需這般冒險。只要将許蕊賜死即可,用不着如此對薄公堂。不過是為了她,為了他們的孩子。
“娘娘。”遠遠的跑來一個人,是魏洵。蕪言将手中的信塞進衣袖裏,淡漠的看着他一步步跑至身前。“娘娘。”魏洵的臉上滿是懇切。他們都害怕她會像以往那般逃離。蕪言沉默着站起身,慢慢向前踱步。良久,方才幹澀的開口,“我想知道唯爾和小方子是怎麽死的?”
蕪言的心裏有這樣一個結,是唯爾與小方子。就如當初的妍兒一般。
她進屋的時候,蘇煜正背對着她靜靜的坐在輪椅上,他的面前是緊閉的紙窗。而那個方向正對着她夜裏安眠的卧房。“魏洵……”他每次都沒有猜對。蕪言一步一步走近他,伸手推起輪椅,“吃飯了。”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羽毛,熨帖進他的心裏。“不用了。”他按住木輪,嗓音堅毅冰寒得可怕。“蘇煜,”她低着頭小聲的道:“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會因為意氣而用事。”木輪上的手微顫,他的鼻尖萦繞上她發間的清香,一點點蠱惑着他。“吃飯去罷。”耳畔的聲音輕柔得似風,輪椅輕晃之後終歸于安穩。他感覺到他的心又開始蠢蠢欲 動了,那顆想要瘋狂的自私的占有她的心,快要受不住他的控制了。
這一次蘇煜接受了她的喂食,王家婆媳做得菜肴就是村裏常見的那幾樣。雖比不上宮裏的精致,味道卻還是不錯的。看着桌上的各色菜式,她突然想到她好像從不知道蘇煜愛吃些什麽,不愛吃些什麽。倏然她又想自己為何要在意這些。如此幾番流轉,手上突然按上一只大掌,溫熱的帶着讓人心安的力量。忽然之間,她好似全都明白了。身旁的人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輕微不可聞。蘇煜以為她終是嫌棄了自己,帝王的他都留不住她,更何況如今的一雙斷腿一個瞎子。可心底的恐懼還是讓他下意識地伸手按上了那只瘦弱的胳膊。那只手顫抖得握緊又松開,最後終是回到了他自己身邊。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頹廢,她将筷子裏的青菜靠近他嘴畔,“吃完飯,我們出去散散步罷。”
她的愛情其實很簡單,喜歡上一個人便不顧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當初蘇莫便是她的全部,無論做什麽,蘇莫總是對的。無論要什麽,只要她有她都願意給。所以,即使她被他刀劍相逼,因為他舍了命,她也恨不起他。她以為除了蘇莫她再也不會有什麽情愛,可蘇煜這樣一個總是逼迫她的人最後卻不知不覺住進了她心裏。她從來不信帝王會有什麽長久的情愛。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關乎臣民,關乎社稷,關乎禮教。那麽多的壓力之下,如何只愛那一個人。她不會覺得自己會是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神話的甘霖,她從不會相信會奇跡般的降臨在她身上。
她從一開始就抗拒蘇煜,憎恨蘇煜。冷宮之後,她不僅失去了自由,更失去了親人。蘇煜是噩夢,她以為她死了就可以解脫。如今她沒死,也得到了自由。她以為從來沒有奢望,就不會有失望。她以為蘇煜只會讓她想逃脫。可現在,她才發現是蘇煜将她從過去的回憶裏拉了出來,來到一個沒有蘇莫的世界。
蘇煜不願出去。蕪言知道他在顧忌着什麽。看着他微顫的睫毛,半低的腦袋。她的心裏突然幹澀得異常難受。“好,我們不去。”她放下手中得碗筷,“就只在院子裏曬曬太陽,好嗎?”以前的她将自己的縮在一個殼裏,是蘇煜把她強拽了出來。如今她想,該是她償還他的了。
院子裏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暖的像是冬日裏的一杯溫茶,沿着脈絡熨燙進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蕪姑娘。”孫家婆娘站在籬笆外的喚着。她愣了愣,低聲輕語道:“我過去一下。”他的喉結顫動着,沒有點首也沒有作答。“蕪姑娘。”孫家婆娘又喚了一聲。她莫名的看了一眼蘇煜,然後向着孫家婆娘走去。
“他就是這家的人?”孫家婆娘小聲嘀咕道。她點了點首。“真是辛苦你了。做大夫的也不容易。”孫家婆娘拍了拍她的肩。然後湊近身子耳語道:“上次說得事考慮得怎麽樣了?”她一愣,複才想起幾天前被打斷的提親。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話語聲,“二牛……”“提親……”他的手掩在袖中,有些發顫。眼前的世界似乎更黑了些,他不自禁地閉上眼,以為下一秒會看見漫天的星光。可現實卻永遠是殘酷的,幻想不一定都會成真。他還是個瞎子,名副其實的殘次品。手放在木輪上,他忽然承受不了呆在這裏的負荷,呆在如此陽光璀璨的地方。他想:角落裏的黑暗,才該是他的歸屬。
“陛下!”魏洵忙跑出屋,扶住險些要摔倒的蘇煜。蕪言聞聲轉首,驚詫地向着蘇煜跑了過去。“你就是這麽照顧他的。”珃溟冷冷的望着她,眼底滿是憎恨。“蘇煜……”她小心翼翼的喚他。可他卻說:“蕪大夫,我想休息了。你請回吧。”他的背影依舊硬朗,只是周身的寂寥莫名的又增添幾分。她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罪無可恕。
早晨她便被人拉去出診。接近晌午時才回來,手中的菜籃滿筐。她低着頭,嘴角不自禁地微勾。進屋之時,珃溟與七令是不待見她的,魏洵目光裏則滿是哀求。蘇煜今日沒有用早膳,他還在床榻之上躺着。
她輕輕閉上房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遠遠的看了被褥下的身影一眼,她抿了抿唇,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枕上的面容安靜美好。那一雙帶笑的眸子緊閉着,長黑的睫毛微顫,像是一把小刷子輕輕的掃過她的心扉。她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觸碰他的臉頰,虛空得隔着一段安全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只是她還沒成功,蘇煜便睜開了眼,“你來做什麽。”果然想要成功偷襲蘇煜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讪讪地收了手,幸虧蘇煜看不見她微紅的臉頰。“該用午膳了。”她轉身向着桌子走去,将食盒裏的飯菜拿了出來。“不用。”他說完這兩個字,又閉上了眼。蕪言垂了眸,也未反駁。低首将手中的飯菜盛好,坐回了床榻旁。“蘇煜,吃飯罷。”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那人不理她,仍是側着身閉着眼。她低下身,靠近他的臉,又輕輕的喚了一聲。臉上的呼吸綿軟微癢,一點點擊破他的防線。他緩緩睜開眼,手下的被褥早已被汗水浸濕。不知為何,她堅信蘇煜不會舍得傷害自己,所以才敢這般不停的重複的煩着他。或許這就是別人所說的,不過是仗着那人喜歡你。因為喜歡你,所以他可以包容你一切的無理取鬧。
“吃飯罷。”她眉眼彎彎地想要伸手扶他起來。但蘇煜卻拂開她的手,顧自使力地坐起身。手中的碗筷被拿走,那人垂着眸往嘴裏扒着飯。菜入口的那一刻,他低沉的嗓音問,“換人了。”她低下身湊近他耳畔,眸光微閃滿是笑意,“我做的。”她突然很是好奇他會是什麽反應。“恩。”他輕應了一聲,低垂下眸子,又開始一個勁的往嘴裏扒飯。她愣愣的望着他,眸底氤氲出一層淡淡的薄霧。其實蘇煜的吃相很是不雅觀,有些許飯粒從嘴邊掉落在被褥上。可這就是蘇煜,當初在懸崖底即使右手不能用,他也只會學習用左手吃飯,而不是讓別人來代勞。當你一個人孤獨久了才會明白,不會有人真的會一直幫着護着你。即使你累得痛苦得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會有人知道。如果想要活下去,你只能靠你自己,一個人。
窗外的陽光還是很美好。她再一次提議出去曬曬太陽,碗遞到她手邊,蘇煜垂着眸點首應允了。她想,其實蘇煜很好騙,一桌菜就足夠了。她推着他的輪椅走在院子裏,就好像他們已經年老不惑,慢慢的在黃昏西下的石子路上散步,回憶着過往餘生。
“蕪姑娘。”是二牛在喚她,“原來你在這。”他站在籬笆外看着蕪言慢慢推着一個人走了過來,“這是你要的野菜。”他的眼裏有落寞的笑意。“謝謝。”她伸手接過。“這位是……”二牛看着蘇煜下意識問道。蕪言走回蘇煜身後,低身看着他顫抖着半垂的眼簾,輕聲笑語,“他就是我的夫君。”二牛一愣,顫着唇半晌說不出話來。蘇煜的瞳孔一瞬張大,僵着身子坐在輪椅上。“奧、奧……”二牛幹笑了幾聲,“原來這就是蕪姑娘的夫君。”他本能地伸出手客套,“你、你好……”沒有人應他,蘇煜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半垂着腦袋不知在想着些什麽。二牛讪讪的收回了手,不自在的瞥了蕪言一眼,“那、那我先走了……”話畢,還未等蕪言回答,就慌慌忙忙地跑遠了。她沉吟的看着二牛的背影,不由得微嘆了一口氣。
用完晚膳之後,她照例是該回自己的房子。“我回去了。”她收拾好食盒,對着桌旁的人輕聲提醒。蘇煜點了點垂着的腦袋,嗓音柔和了許多,“去吧。”她拎着食盒微微笑着轉身,一推門再推門,複又推門。“那個、似乎、好像門被鎖了……”門外的魏洵笑呵呵地将鑰匙揣進袖子裏。珃溟和七令鄙視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淡然地飄出了屋。
蘇煜微微皺了眉,她以為他将要發火或者平靜的喚魏洵,卻沒想到只是微垂了眼簾,淡淡的哦了一聲。雖然接受了蘇煜,但以往如噩夢般的一切太根深蒂固了,她還沒做好同床共枕的準備。“有人嗎?”她拍了許久的房門,都沒人應她。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轉身再次看向蘇煜。只是,此時的蘇煜已至床畔,支着兩只手努力的翻身想上床榻。她看着他那般的模樣,心裏一下子難過幾分,忙放下食盒想過去幫他。可待她靠近之時,蘇煜早已上了床榻。他背倚床頭半坐着,整個人隐在陰影中,一雙灰暗的眸子沒有任何的光彩。他說:“能不能陪陪我?”
她一下子就被擊垮了,只能遵從着身體的本能坐在了床沿上。臉頰上的大手幹燥而溫暖,她輕輕疊上他的手背,由着他描摹着她的五官。幹淨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流連在她的唇上。四周的氣氛很怪異,唇上的手像是有魔力般,将這無邊的幹燥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識的想舔一舔唇畔。然後,她發覺自己似乎幹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唇上的手指一頓,蘇煜的嘴角蕩漾起微不可見的細小漩渦。蕪言窘迫地低了首,一張俏臉紅了大半。仿佛剛才的一瞬不過是一場錯覺,蘇煜淡然地收了手,帶着漫不經心的語氣,“他們可能出去了。今晚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她的大腦死機了很久,才醒悟過來,蘇煜說得他們是誰。“你可以坐在床邊等一等。或者,”如果他的眼睛還有曾經那般的光華,她肯定能看到他眼角淺笑中暗藏着的妖魅。“進床裏躺躺,夜裏涼。”
現在的季節早已入了秋,她呆坐了一會,果然是夜涼如水。“你說,是不是你讓他們做的?”她一下子俯下身,正視着他半垂着眸子的臉龐。“你說呢?”他的嗓音裏有絲掩不住的愉悅。原本放在榻上的手圈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貼近了幾分。“我、我怎麽知道?”濕熱的呼吸離得極近,她的心跳快得幾乎已經不受她的控制。蘇煜的唇落了下來,像羽毛一樣,輕輕的一點一點的浸潤她飄浮顫動的心。腰間的手摟的她極緊,她看見他微顫的睫毛洩露出心底的膽怯。唇上的細啄淺吻,漸漸得沒有了溫度。她緩緩的閉上眼,伸手攬住他的脖頸,第一次青澀地回吻了他。
事實證明,有些事真得做不得。尤其是男女單獨相處,還是在床榻上的時候。燭火的暈黃打在床簾之上,她衣衫盡開,跨坐在蘇煜身上,一雙漣漪帶水的眸子完全失了魂魄。炙熱的大掌在她□□的背上撫摸流連,胸前的敏感被他含在嘴裏勾勒挑逗。她禁不住的想要撥開他的腦袋,最後反卻無力的将手插入他濃黑的發間。不知不覺,青絲盡落,半遮半掩着她完全□□的身軀。蘇煜的唇回到了她的耳垂,手卻一路往下不停地撩撥着她敏感的肌膚。肩上不重不輕的一口,讓她清醒了些。她才發覺自己和蘇煜早已坦誠相見。下身抵着的熱硬,讓她難受地挪了一挪。腰間的手突然一下子收緊,她不安的往下一看。霎時什麽都清醒了,連忙縮回了抱着蘇煜脖頸的手,渾身微僵。
蘇煜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微嘆了一聲,伸手将她抱進床裏側,嘴角微勾帶着暗淡的眸子吻了吻她的鼻尖。“睡罷。”他說完,伸手想要替她蓋上被褥。無奈他的世界黑暗,雙腳不得動彈,小心翼翼地才摸到被褥又要仔細許久才能替她掩好被角。她仰着頭看到他緊繃的下颚,還有捏着被角青筋暴露的右手。他的身上漸漸透出絲絲急躁、頹廢和絕望。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在厭惡着自己,厭惡着如今這個不能照顧她的自己。
她緊咬下唇,一下翻身又跨坐在了他身上。蘇煜顯然被一驚,微皺着眉雙手握住她的腰,溫柔的輕語,“小心摔着。”她的臉微燙,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學着他的模樣輕咬他的耳垂,“撩撥了我就想睡覺,恩?”她的臉紅得似熟透的蘋果,極力壓着微顫的語調。蘇煜垂首低笑出聲,手指劃過她的尾椎,讓她不由的微微發顫。“自己……對準?”他的嗓音魅惑中帶着點喑啞,尾音上翹,惹人犯罪。她摟着他的脖頸,迷茫的望着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她明白了蘇煜說得究竟是何意之時,她的臉一下子變得紅中帶着些微紫。“怎、怎麽”她啜嗫着,“對、準。”最後兩個音幾乎輕得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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