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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首更連發兩章。

以後《恁今春如許》一周兩更(周一,周三)下一次後周一更(3.12)。

另一篇《歡情難厚》一周兩更(周二,周四)下一次後周二更(3.13)。

許雅傾徹夜馳騁,終于在第二天早回到了家中。

她一到家門,便見大門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符咒。許雅傾下了馬,立馬有家仆迎上替她接應。許雅傾一面交接着行囊與馬匹一面向眼前這位家仆打聽道:“三白叔,這是怎麽回事?”

許三白是許家的管事,聰明機靈,超識見風使舵。對每個主子都有着不同的面孔。年過三十,相貌端正,在許家倒也算混得風生水起。

他替許雅傾拿過包袱,迎着臉笑道:“老夫人替大公子請了個法師回家作法驅病。現在全家人都在大公子那屋守着呢。”

“法師?看病不是該找大夫嗎。”許雅傾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不大夫沒法子嗎,這一年來看了不下二十位大夫,各種正方偏方都試過,大公子的病還是不得好轉。老夫人就猜測大公子這不是病,而是被什麽髒東西俯身了。所以花重金請了法師回家,希望大公子能夠有所起色。”

“胡鬧!”許雅傾怒斥了聲,大步便往許雅倫那屋走去。

才走進庭院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只見幾個法師神神叨叨地在院中擺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姿勢,口中念着聽不懂的話語,地上擺着火盆,法師時不時往裏撒些什麽,使得火盆陣陣旺盛。

許家老夫人被許雅傾的母親攙扶着站在一旁,看法師做法看得兩眼都發直了。似乎已堅信着法師就是從上天派遣下凡驅妖除魔的神仙。

“奶奶,娘!”許雅傾喚道。

老夫人一聽,慌忙做了噤聲的動作,然後将許雅傾拉到一旁責怪道:“傾兒,別那麽大聲,好不容易要引出來的邪魔可又要被你吓回去了。雅倫的病可都全指望黃大師了。”

許雅傾拂開老夫人的牽扯,嘆了口氣道:“奶奶,這都是騙人的東西。大哥的病只有大夫才能治好。”

“你亂說什麽!在黃大仙面前怎能這樣不敬!小心你大哥身上的邪魔驅不出來,可都賴你口出狂言,得罪大仙!”老夫人頗為焦急地斥罵許雅傾。

許雅傾自知勸不動老夫人,只得擡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企圖向她求助。奈何許夫人溫婉唯諾,向來對夫家的人說一不二,即便有自己的想法卻也不敢說出。從前許老爺還在世的時候,她便對許老爺言聽計從。許老爺走了,她便改聽兒子的話,如今兒子大病不起,她又只得把依靠放在老夫人身上。

所謂女子的美德統統都在許夫人身上應了驗。可她換來的是什麽?

“惠賢啊,你有空管管雅傾。看她一個女兒家成何體統,又是騎馬又是喝酒。現在還對大仙出言不遜。說到底就是你沒管教好。女不教,那就是母之過。他日她嫁到夫家,丢人現眼,你讓我落到黃泉怎麽向我兒交代,又怎麽向我夫交代!”

“是是是,娘說得是。雅傾,你快回去休息吧。這裏你幫不上忙的。”許夫人幫口勸道。

許雅傾大大嘆了口氣,許家若是落在這兩個女人手裏,怕是遲早要完。她搖搖頭,開口一句:“我進去看看大哥。”

“哎!黃大仙作法呢,你進去作甚?”老夫人連忙勸阻。

“奶奶,不瞞你說,回來前我特地去了一趟寧和廟,沾了一身靈氣。用來對抗那些妖魔鬼怪最靈驗了。”許雅傾将計就計說道。

老夫人聽完,馬上換了副嘴臉:“哦?你去寧和廟了?哎呀,雅傾這孩子也不全是缺點。至少知道去寧和廟替自己哥哥祈福。那你快去,把你身上的靈氣過到你大哥身上,指不定你大哥馬上就好起來了!” 說罷,便把許雅傾推着趕着送進許雅倫的房中

許雅倫的房裏彌漫着更為古怪的味道,一邁進大門就看見有個老神婆正在屋裏煮着什麽,許雅傾湊上前看,見那鍋中一股墨綠色的液體在翻滾,老神婆一面念着咒一面往裏面添加着七彩的粉末。許雅傾忍住幹嘔,轉身走進內屋,把房門合上,又将窗子開啓,疏散掉烏煙瘴氣之後,一下子便清淨了不少。

“哥。我回來了。”許雅傾坐在床邊,擡手牽住許雅倫那瘦骨如柴的手。

許雅倫慢慢睜開眼,蒼白的臉,蒼白的唇,連眨眼都嫌費力。他見了許雅傾,臉上露出一陣欣喜之色,只見許雅倫掙紮要起身,許雅傾便幫他拿過枕頭墊在他背後。

“雅傾,你可回來了。這一趟你走了一個多月,我可要悶死了。”說罷,許雅倫低頭咳了幾聲。許雅傾拿起浸在水中的毛巾擰開,細細地替許雅倫擦拭着面龐。

許雅倫皮膚白皙,五官挺立。一雙眼深深陷入眼眶裏,骨相全副顯現。早年身子還健康的時候,許雅倫是任嚣城裏稍有名氣的高門公子。為人儒雅有禮,相貌英氣。怎知忽招厄運,短短一年就把他折磨成現在這副模樣。

“哎。高老板那人磨叽又婆媽,跟他談生意別提多麻煩。也只有大哥你脾氣好有耐性跟他談。”許雅傾說着。

“高老板是老油條了,做這一行比我們爹還長,自然小心謹慎。是了,你搞定高老板了嗎?”

“當然。有什麽事一頓酒就給談妥了。”說罷,許雅傾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許雅倫見了,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而罷,他眼圈一紅,忽而嘆了口氣。

“怪我不争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讓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卻要代替我去應付這些麻煩。商場是男人的戰場,哥怕你一個女孩家上臺面要被他們給欺負了。”

“哥,你說什麽,誰能欺負我。倒是你,別想這麽多,趕緊好起來。娶那位趙小姐過門,然後生個小侄兒給我玩玩。”

說罷,許雅傾忽而想到昨日遇見的那位趙小姐。也真是巧,居然也姓趙。

“我只怕沒命等到那時候……”

“呸!!大哥你瞎說什麽。”許雅傾忙捂住許雅倫的嘴,稍過一會,她把掌移到許雅倫面龐上,然後湊向前去,将自己額頭抵在許雅倫額頭上。用着無比童真的語氣說道:

“把痛痛過給我,我幫哥哥分擔一半痛苦!把好好過給哥哥,哥哥就能馬上好起來了!”

許雅倫看着許雅傾還用着兒時兩人經常用的一招來安慰他,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着笑着,調子忽而變了,像是轉了調的二胡那樣,急速扭轉。許雅倫紅着眼,淚水撲簌撲簌地落,他低下頭,雙手攥緊被子,許雅倫抑制了極大的痛苦與絕望喊道:

“我不想死……雅傾,我不想死。我才二十歲,我真的不想死!”

許雅傾心一疼,連忙把許雅倫抱入懷中:“哥,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托人替你打聽神醫下落了。你知道麽,在揚州曾住了一個姓餘的醫師,醫術極其高明,聽說人就算四肢散了,只要餘一口氣,他便能救。只要找到餘醫師,你就會沒事了!”

“真,真的嗎?”許雅倫嗚咽地問道,說罷他眉頭一蹙,絕望說道,“可這一年來我沒少看名醫,紛紛都搖頭作罷。我這病是怪病,神仙也救不了。”

“大哥,你總是這樣想,病也自然好不起來。你理當放松一些,人輕松了病也好了。”

許雅倫面上總算露出了希望,他抹幹眼淚,擡起身子,見許雅傾臉上也挂着兩行清淚。許雅倫擡起手來輕輕替許雅傾将臉上的淚水抹去。

“好了,咱們都別說喪氣話了。我一定會好好過下去的。”

兄妹兩人這說着,忽聽屋外傳來老夫人和黃大仙說話的聲音:“黃大仙啊,這回我們家雅倫可真要拜托你了。雅倫是我們家苗子,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的。再有三個月他可要跟大戶人家的小姐成親,這樣我們許家生意才能有轉色。”

“放心吧,老夫人!我這碗百轉回魂湯,很是靈驗。這可是深宮秘方。太後也喝這玩意用延年益壽呢。”說罷,房門被推開,只見那神婆端着方才熬的那鍋墨綠漆黑的湯藥,随着黃大仙與老夫人以及許夫人一起走了進來。

“雅倫,看人家大仙給你熬的湯藥。快快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許雅傾一聽,連忙跳起來攔在許雅倫跟前護道:“奶奶!你怕是老糊塗了,這湯有毒沒毒都不知道,你就這樣給哥哥喝?藥可不能亂吃!”

黃大仙聽了,眼睛一斜,提着嘴角說道:“既然許小姐不信任老夫,那老夫只有收手作罷。許老夫人,請您另請高人……”

老夫人聽了,急忙拉住黃大仙的袍子,從底下又給他塞了一把銀票。

“你當大仙面胡說八道什麽!我好不容易求到黃大仙來給你哥哥作法,你這一句把人家得罪走了,到時候你哥哥的病可就沒人能救了!”老夫人激動地嚷道,随之她将氣撒到了在一旁無所作為的媳婦身上,“惠賢,趕緊把你這女兒帶走,她在咱可救不成雅倫了。”

許夫人聽了,連連點頭,上前正想把許雅傾帶走,怎知許雅傾身子一閃,避開了母親,口中責道:“娘,怎連你也這樣!難道你也糊塗到是非不分了嗎。”

許夫人黑着臉一把抓住許雅傾的手腕催促道:“傾兒,你就別跟你奶奶較勁了。你奶奶怎會害你哥哥。趕緊聽娘的話,先回去休息。”

黃大仙瞅着這家庭鬧劇就要産生,他捋了捋發黃的胡須,擡起眼皮瞅了許雅傾一眼,張口說道:“統統都出去。一個也不許留。不然這邪魔出不來。”

“啊,啊?連我也不能在場啊?”老夫人詫異道。

“不能。”黃大仙說罷,扭着身軀尋了張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從袖中滑出一對碧玉珠便開始玩轉起來。

老夫人左右遲疑了下,随後招呼道:“好好好,所有人都聽大仙的,先出去罷。”

随在老夫人身後的親信聽了,紛紛轉身散去,許夫人一手牽着許雅傾,硬拖帶拽把她帶離房間,許雅傾掙脫未果,忙沖着屋裏的許雅倫大喊:“哥!不要亂喝,千萬不要!”

一行人才出戶,房門就被緊鎖了起來。許雅傾連踱到窗邊,怎料黃大仙似要跟她對着幹,她走到哪扇窗前,他便把哪扇窗子鎖上。

門窗皆被緊閉,屋裏昏暗一片,許雅倫坐在床上,看着黃大仙與老神婆站在他跟前,手裏端着那碗散發着腥臭的湯藥,正朝他陰陰地笑。那一刻許雅倫感覺已經置身陰曹地府。

“許公子,你若想驅逐邪魔,便聽我一言,先把着黃符吞下,然後喝掉這碗百轉回魂湯。”

許雅倫身子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揪着被褥。他擡起眼來,細聲問道:“這湯藥,找大夫瞧過了麽?”

大仙一聽,不住輕蔑一笑:“凡人哪瞧得出這湯藥是好是壞。許公子,說白了你得的不是普通病,你這是被邪魔纏了身,靠普通草藥根本無效。莫非你還指望着有神醫來救你不成?這一整年你家人為你請大夫治病花了一大半家産,可你這病不但沒有起色,反而變本加厲。至今你還要等着凡夫俗子來拯救你麽?”

許雅倫咽下一口唾沫,他的心被黃大仙的話所微微動搖。父親把許家交給了他,不到三年,他也要跟着垮去。他可不願落到底下,要遭許家列祖列宗斥責。

見許雅倫不說話,黃大仙又補充道:“許公子,你們許家其實也是茍延殘喘了,都指望着你重新把它重振輝煌。你責任重大,可莫要随随便便放棄活的機會啊。”

“我……”許雅倫眉心一蹙,心裏掙紮片刻,最後還是接過了那碗湯藥。

大約過去了一刻鐘。

屋裏遲遲不見有動靜,許雅傾急得滿院子徘徊,老夫人見了,不住忍着不耐煩罵道:“雅傾,你走來走去作甚。看得我眼都暈了,你若沒事便回房去。”

許雅傾正要回答,卻聽身後房門一開,黃大仙與老神婆不緊不慢從屋裏走出來。許雅傾連迎上前想要一探屋裏情況,怎料老神婆一步搶先把房門合上。

“現在正在驅趕邪魔,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許公子,不然邪魔除一半就被打斷,許公子怕是神仙也難救回了。”黃大仙說道。

許雅傾焦急地杵在門口,隐隐約約聽見屋裏有哀嚎與呼救的聲響,她湊近門上,似乎聽見了許雅倫的喊聲。許雅傾心中一切,擡手就想推門入內,老夫人眼疾手快,一下把她拽了回來,一面擡着龍頭拐杖打着許雅傾的背一面厲聲叱罵道:“你想作甚?難不成你要害死你哥?黃大仙說了不得闖入你卻偏偏對着幹!”

“奶奶,我聽見我哥在裏頭痛苦呼救了!”許雅傾急急忙忙地解釋着。

“邪魔離體,自然免不了痛苦。半時辰後便好。老夫人,您快把餘下的錢結了。此次作法可是耗了我盡一半的法力。”黃大仙捋了捋胡子說道。

老夫人聽了,連連喚來許三白,敬重地賞了一個精致的錦盒到黃大仙手裏,黃大仙捧着盒子,頗有重量,單手根本就抱不穩。老神婆見了,便上前幫忙将盒子打開,一盒子白花花的銀子讓所有人都不住咋舌。

黃大仙收到了銀兩,甚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捧着盒子,領着他帶來了一衆作法子弟便要離開許家府邸。老夫人見了,連忙追上去問道:“大仙您這就要走了?我們雅倫還在屋裏呢。要不,你等雅倫的邪魔驅散了再走罷。我,我再給你追一百兩。”

黃大仙聽了,卻不為所動。他搖搖頭道:“我已盡力,成事在天。只要你們許家誠心向上便絕對沒有失敗一說。現在你們要做的便是跪在此處,誠心許願,直到大公子身上的邪魔驅盡。”

老夫人一聽,連連點頭,然後招呼着所有人統統朝着大門跪下。便連老夫人也得就着年邁跪下。此時唯有許雅傾還立在院裏,她看了看屋裏,又看了看黃大仙離去的背影,心底已預測到了一絲不妙。

老夫人見許雅傾無動于衷,當下氣得向許雅傾跪爬過去,再度用拐杖狠狠地往許雅傾小腿打去,許雅傾一個不穩,哐當一下跪了下來,堅硬的地板碰得她膝蓋生疼。她噙着淚花扭頭看向老夫人。只見許夫人一面扶着惱怒的老夫人,一面低聲教訓她道:“雅傾,你今兒個好好聽話,別跟大夥叫板。你哥只要熬過了今天,之後你愛如何便如何。”

“娘,你!”許雅傾對許夫人的是非不分感到極度失望。許雅傾跪在地上,看了四周一眼,此時的許家便像着了魔道那般,十來人跪圍在此,各個面容猙獰,思緒萬千地向屋裏那生死未蔔的許雅倫做祈禱。不知為何,許雅傾此時心中竟生出一股悲哀來。

就在這時,屋裏傳來器皿碎裂聲響,緊着許雅倫一聲哀鳴,仿佛用盡了他渾身力氣:“雅傾……救我!”

老夫人一聽,心中一震,慌忙想要起身,怎料頭昏腿軟,掙紮了一下,又跌坐回去。許夫人忙扶着她。老夫人口中還不忘吩咐:“快去看看我孫兒怎麽樣了。”

許雅傾猛然起身,這一瞬間她頭腦昏,眼前黑了一陣。仿佛應驗了她心中那種不妙的預感。許雅傾拖着麻木的腿腳移到房門處,用力将門推開,入眼見許雅倫此時倒在地上,他身上滿是翻滾過的痕跡,地上斑斑駁駁沾着血印子,許雅倫這是從內屋裏一直試爬到外屋求救。

許雅傾連沖向前扶起許雅倫,此時許雅倫面色蒼白,口含鮮血,呼吸孱弱,已沒有了意識。許雅傾吓得揚聲高喊:“大夫,快去請大夫!!”

老夫人與許夫人在屋外聽了,吓得加快腳步也沖了進來,見屋裏形勢,許夫人飛撲過來,從許雅傾手中接過許雅倫便開始哭喊:“雅倫,你怎麽了,你可別吓娘啊。雅傾,你哥哥怎麽了?”

許雅傾嚴肅着神情,抑制着憤怒,不肯正視母親一眼地答道:“還能怎麽。被江湖神棍那些不三不四的偏方給毒害了。奶奶糊塗,你也跟着糊塗!”

許夫人一聽,抱緊許雅倫的身子便開始哭。老夫人站在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許雅傾,口中說道:“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你哥哥的。你一直記恨我們偏愛你哥,你也恨你自己不是男兒身,所以方才你并沒有誠心許願,惹怒神明,撒手不管了。都是你!”說道最後一句,老夫人擡起拐杖便要向許雅傾打來。

許夫人見了,連忙把身子護在許雅傾之上,替她擋了一杖。

這時許三白領着大夫趕了過來,大夫一走進屋裏,心裏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他率先替許雅倫看了看脈,又去藥鍋邊上測了一下其中藥材。最後,大夫嘆了口氣道:“你們怎能輕易相信江湖騙子。這藥能夠要人命的啊!怕是許公子即便留了一命下來,後半生也是癱瘓殘廢度過。”

老夫人聽了,吓得跌坐在地,連連搖頭說道:“怎,怎可能,那大仙,我花了三百兩銀雇來的。都說他很靈驗,怎麽到了我家就成這樣了呢。”

許雅傾拂開許夫人起身走到大夫身邊正色問道:“大夫,我大哥有沒有辦法活。”

“保他一命還是有可能。只不過恢複尋常怕是就……”

許雅傾眼圈一紅,咬了咬牙道:“那就麻煩大夫盡力救回我哥的性命。我只要他活着就好。”

老夫人得知上當受騙,一個刺激便也跟着昏了過去。此時許家亂成了一鍋,許夫人哭也不成,怒也不成,眼見走投無路,便把希望轉移到了許雅傾身上。她抓住許雅傾的衣衫,便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樣哀道:“雅傾,雅傾。接下來怎麽辦,都看你了!我聽你的,什麽都聽你的。”

許雅傾看了許夫人一眼,沉沉地嘆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麽都不管用了,當務之急先把哥哥救回來再說。娘,你留在這守着哥哥,我讓三白叔送奶奶回去。”說罷,許雅傾大步離開房間,不願多看許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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