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上次劫獄落難,趙澈已經嘗過這軟玉溫香的滋味。

但也只是淺嘗辄止。

此刻,郁棠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她無路可逃。趙澈如果再君子,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男人順應本能,捉到那可憐無措的嬌小/香/軟,一番肆意的追逐。

這種事完全是天性使然,有了開始就無法立刻結束,尤其是才将将嘗到其中滋味的男人。

郁棠醉醺醺的,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她如若溺水,渴望着汲取一星半點的空氣。

“唔——”

少女吱吱嗚嗚,随着掙紮的聲音蕩入趙澈耳中,這無疑是最強的/調/情/劑,趙澈已經不滿足眼下的親近。

戀戀不舍的自雪膩處離開,直接提着郁棠,索性将迷人的妖精抱起,摁入自己懷中。

趙澈這一次才算是真正意義上一品芳澤,他給郁棠留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低低的喑啞道:“郁棠,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郁棠喘着氣,雙眼已經徹底閉上,她像是游離在現實與夢境之間,依附着男人溫熱的肩頭,昏昏沉沉的,睡得好不安分。

她夢見了幼時的種種,此刻感覺到被人護着,又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無論發生了什麽事,白征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

“子青……”郁棠喃喃了一句。

那時候他們七人還未結拜,白征的小名就是子青。

此時,郁棠雖然意識迷糊,但是趙澈甚是清醒,他貪戀這樣的耳鬓厮磨,卻是沒想到郁棠的心裏早就有了他。

她怎會知道自己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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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大梁太子的時候,郭少傅便給他取了“子卿”為字。

時隔多年,他已經太久沒有聽見有人這樣喚他。

此時的郁棠面色酡紅,粉唇微張,她趴在趙澈胸膛,已然睡着了。

趙澈的心思難以平定,他又不是柳下惠,遂又換了一個親密無間的坐姿,晉王殿下打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

紅九偷看了好幾眼,從他的角度去看,只能看見棠姑娘幾乎是整個人都被自家王爺圈在懷裏,然後王爺的臉稍稍低着,一直不曾擡起頭來。

紅九終于看出名堂時,他迫不及待分享了出來:“王爺在親棠姑娘!”

南炎正在趕車,聞言後,瞬間不知如何調控馬速,到底是該慢?還是應該快些?

另一頭,北焱騎在馬背上差點跌下來。

他果然不了解他家王爺!

……

南炎雙手緊緊握着缰繩,全身心留意着長街上一切動靜,讓馬車保持着平緩均勻的速度往前。

晉王府都是一群單身漢,他也不曉得王爺究竟需要親多久?

無論王爺親的如何了,對他這個趕車的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只盼着一路上莫要發生任何事。

然而,就在南炎默默腹诽時,一男子突然闖入了視野,此人身着時下文人最為盛行的寬繡窄腰的袍服,胸前還配着一塊禁步,抱拳道:“在下魏寶坤,在此恭迎先生多時,在下想與先生切磋一二!”

魏寶坤,此人也是這次機關大賽的參賽者,而他還有另一重身份,便是上一屆機關大賽的魁首,如今工部郎中的親弟弟。

南炎勒緊缰繩,将馬車盡快停了下來,他額頭溢出三條黑線。

魏寶坤在京都是出了名的人傻錢多,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就連王爺的馬車都敢擋?!

南炎和北焱随即做出應對防備,只差拔劍出鞘,将這不知好歹的玩意兒驅趕。

而此時,趙澈也從意亂神迷中回過神來。

他擡起頭,竟發現郁棠身上的外/裳,不知幾時已經被他扯下,白膩之處留下斑駁印痕。

那可憐楚楚的荷花色小裳不知幾時已經露在了外面,白膩雪肌堪比是世間最毒的毒藥,“毒”的趙澈迷失心智,差點走火入魔,若非方才被人幹擾,他今日當場就會幹出天理不容的錯事出來!

趙澈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中意郁棠,但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讓她成為自己的人。

他要讓她在清醒的時候,親眼看着他對她做出最為親密之事。

而同時,趙澈也發現,郁棠對他的吸引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

趙澈修長的手指極為靈活,片刻後就幫郁棠穿戴整齊,不過,腦中一浮現白膩雪肌上的紅痕,趙澈又開始呼吸不穩,索性抓着大氅将郁棠整個人罩住,眼不見為淨。

“王爺,此人名為魏寶坤,是新任工部郎中的胞弟,他向棠姑娘挑戰,要和棠姑娘一決高下。”北焱站在馬車外,恭敬道。

隔着一方厚厚的帷幔,他似乎也能察覺到自家王爺/欲/求/不/滿的怨氣。

趙澈将郁棠安置在他的臂彎,看着她這張招搖的臉,趙澈對任何前來找郁棠的男子都沒甚好感。

“你告訴他,若是再敢靠近一品閣的小先生,本王就直接取消他今年的參賽資格!”

趙澈絕對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

不用北焱傳達,外面的魏寶坤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他正納罕:晉王怎會與小先生在一塊?

就在這時,長街另一側,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而與此同時,馬車兩邊數十位穿着碧色宮裝的女子也飛快跟上。

這些婢女身形矯健,手中一應持着長劍,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不消幾個呼吸,就将趙澈等人團團圍困。

魏寶坤被眼前這副陣仗吓到了。

只見,一穿着雪色錦緞的男子從馬車跳了下來,他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相貌俊朗,此刻卻是殺氣騰騰,指着另一輛馬車就道:“趙澈!把人還給我!”

趙澈揉了揉眉心,用了披風将郁棠包裹好,如今之計,不宜硬搶,加之,男人方才嘗到了甜頭,此刻的心情尚好。

趙澈抱着郁棠下來,古天齊當即上前,伸手去見郁棠搶了過來,之後轉身抱上了一品閣的馬車。

古天齊來時匆匆,離開時更是匆忙。

幾乎是絕塵而去。

趙澈目送着一品閣的馬車離開,他右手拇指無意識的在唇邊摩/挲,片刻才吩咐道:“回府!”

南炎和北焱領命。

魏寶坤先是看着一品閣的馬車離開,之後又目送晉王府的馬車疾馳而去,站在原地吃了半天塵土,也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自言道:“晉王殿下如何會抱着小先生下來?天齊聖手這般急迫的将人搶走又是怎麽回事?”

……

回到晉王府,趙澈當即叫了奎老過來問話:“神醫以為,滴血認親是否可信?”

他想知道郁棠的生父到底是誰。

否則他即便是要下手,也不敢下毒手,萬一錯殺了郁棠的親爹……

奎老捋了捋花白胡須,道:“回王爺,滴血認親并不可靠。”

趙澈揉眉,或許就連淑妃娘娘都不知道自己是和誰生了一個孩子,他又如何會知曉郁棠的生父究竟是誰?

一想到古天齊親自将郁棠抱走,趙澈心頭郁結。

旁人倒是好對付,郁棠的父親,他總不能直接殺了。

這樣下去不行,遲早焦慮成疾。

趙澈又問:“那神醫可知,如何判定兩個人是否屬于血親關系?”

奎老對郁棠的事略有耳聞,不管郁棠的生父究竟是誰,對自家王爺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他思量一番道:“可從五官、氣度、秉性,又或是喜好去判定。若真是血脈傳承,多多少少會有相似之處。”

聞言,趙澈陷入沉思。

郁棠在機關術上的天賦,随了古天齊。

可她偶爾露出的神韻,又似乎是随了白墨池。

郁棠性情溫婉,遇事冷靜,為人內斂,又像是徐衛骞。

至于慕容焦,他生的俊美異常,唇紅齒白,郁棠好像也随了他……

趙澈一手扶額,萬般不得已的情況下,方問:“那神醫又可知,一個孩子是否可能同時擁有幾個生父?”

奎老頓時噎住。

王爺這話問的太直接、太随意。他年紀大了,臉皮不夠厚,梗着脖子道:“王爺,這、這、這絕無可能!”

聞言,趙澈松了口氣。

……

郭靜是在白府醒來的。

他常年神經緊繃,一旦察覺異常,便會立刻采取行動,醒來的那一刻,就拔劍刺向了站在床邊的白墨池。

白墨池身子後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順勢夾住了長劍,制止了郭靜的進一步進攻。

郭靜鷹眸銳利:“你對我做了什麽?”

白墨池面色清冷:“郭統領想多了,我白某人雖不曾娶妻,但也不會對男子感興趣。”

言罷,他掌下催動內力,将郭靜逼開。

“你!”郭靜并未察覺身上有任何異樣,白府不宜久留,他持起劍柄,未置一言,直接離開了屋子。

而與此同時,白征兄弟三人走了過來,白楊先問:“義父,郭統領到底是男是女?”

全京都的人都懷疑過郭靜的性別,但礙于他官位駭人,無人敢去試探。

白墨池沉默不語,一個郭靜而已,他并不放在眼裏,即便不能拉攏過來為己所用,他遲早也能除了他。

他現在腦中有一個天大的疑惑,那就是郁棠的身世。種種跡象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測,但他還需要入宮一趟,他要當着那個人的面問個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白墨池離開後,白楊忍不住道:“義父不是親自脫了郭統領的衣服查看麽?難道這都沒有查出來?”

白淮震驚:“……真脫了?”

白楊篤定道:“脫了!我差點就親眼所見!只不過後來被義父趕了出來。”

白淮:“……”那還不是等同于沒有看見麽?

……

徐衛骞揉着發脹的太陽穴,一慣溫文爾雅的首輔大人,此時的臉色卻煞是駭人。

晉王!

光天化日之下,晉王竟然下毒,還直接将他女兒帶走,還有什麽事是晉王做不出來的?

郁棠随了她的母親,那張臉太過招搖,屆時根本就瞞不住。

徐衛骞自己能看出端倪,旁人亦然。

與其讓郁棠孤立無援,不如給她制造一個強大的後盾。

徐衛骞善于謀略,任何事情都會前前後後思量數遍,直至找到了一個最合适的解決手段。

郁長東、古天齊、白墨池、慕容焦,還有他自己,若是這幾番勢力齊發,或許就能達到最穩固的平衡。

既然遲早會讓所有人發現異常,他不如主動出擊。

徐衛骞早年成婚,發妻的身子骨虛弱,未曾給他生下一兒半女,郁棠是那個人生的,自然是他最珍貴的小嬌嬌。

是以,徐衛骞從醉仙樓出來,就直接帶着人去了郁将軍府。

郁長東也是剛醒不久,他還是頭一次在酒席上睡着,奈何這是晉王的手筆,縱使是狀告到炎帝跟前,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

徐衛骞的到來,讓郁長東稍稍驚訝。

畢竟,徐首輔素來謹慎,從不私底下結交權臣,尤其是武将。

郁長東在廳堂見了徐衛骞,二人雖說在朝堂上時常碰見,但私底下從未有過交集。

“首輔大人造訪,不知有何貴幹?”郁長東語氣不佳,當年那個人還是他的未婚妻時,便就有不少人存了不軌之心,縱使如今時過境遷,郁長東一旦見到這幾人,仍舊心頭不爽。

徐衛骞掃了一眼堂屋內的下人。

郁長東明白他的意思,就道:“都退下,無我允許,不得入內。”

将軍府的下人魚貫而出,直至堂屋內只剩下郁長東和徐衛骞兩人時,郁長東沒甚耐心,又問:“首輔有話就直說吧。”

如今的郁長東,一看到徐衛骞、白墨池等人依舊很來火。

徐衛骞也同樣厭惡郁長東,情敵之間的相互憎恨,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徐衛骞直截了當:“郁棠今年十五,是那個人所生。”

郁長東持着杯盞的手在一瞬間僵住。

他早就察覺郁棠和那個人很像,尤其是眉目間的清媚之色,這世上很少有人生了那樣一雙純澈無暇的眸子。

“你說什麽?!”

郁長東手中茶盞重重的擱在了桌案上,濺出的滾燙茶水落在他手背上,他毫無所覺。

徐衛骞知道他會震驚,他自己直至此刻也未能平複。

“我說,郁棠是那個人十五年前生下的女兒。郁長東,你那樣傷郁棠,良心能安麽?”徐衛骞盯視着郁長東的眼睛。

這一刻,首輔大人當真很想将郁長東摁在地上暴打。

混賬玩意兒,敢那樣對他女兒,如果不是為了郁棠考慮,給她謀劃一條萬全之路,他根本不會來見郁長東,更不會與他說這番話。

要知道,當初前去山賊窩營救明書瑤的人,也包括了郁長東。

既然郁棠是那個人所生,那麽郁長東也有可能是她的父親。

見郁長東神色大變,眸中微潤,隐有落淚之态,徐衛骞又道:“你不将郁棠當回事,但是我做不到。不管她是誰的骨肉,我都會鼎力相護,日後你若再傷她,休怪我不客氣!”

按着徐衛骞的打算,他要讓這幾人都以為郁棠是他們的女兒。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護着郁棠。

這幾番勢力一旦聯手,就算是炎帝,也不能輕易将郁棠如何!

為了郁棠,徐衛骞寧願和其他幾人搶女兒!

此時,站在門外偷聽的郁夫人陸氏雙手在發顫。

郁棠真的是那個人的女人?!

她竟然給那個人養了數年的女兒!

“啪——”的一聲,陸氏手中的湯盅跌落在地上。

屋內,徐衛骞甩袖起身,低喝道:“你自己內宅的事,你自己解決幹淨,無論是誰傷及郁棠,我徐某人都不會放過!”

徐衛骞大步邁出堂屋,在回廊看了一眼陸氏,那一眼是來自權臣的威壓,也是直截了當的威脅。

徐衛賽離開後,陸氏眼中充斥着仇恨和不甘。

她一定要揭穿這件事。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人憑什麽還讓無數人惦記着,她入宮之前就已經不幹不淨,又憑什麽還讓炎帝百般嬌寵,就連後宮的皇後與貴妃都不敢對她如何?!

憑什麽?!

憑什麽?!

陸氏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她正要出府,身後的郁長東就追了過來:“來人,把夫人給我帶回來!”

陸氏被婆子制住,她滿眼憤恨:“郁棠真是那個人的女兒?!你是不是早就知曉?!郁長東,你騙的我好苦啊!”

郁長東蹙着眉。

他知道陸氏是個瘋的,她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這個人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在意,還有什麽事是她不敢做的。

郁長東靠近了幾步,他忍讓了陸氏數年,但這次不行。

“你是不是瘋了?這件事洩露出去,對将軍府有什麽好處?!你別忘了,當年我也在內!”郁長東低喝。

陸氏面色煞白。

郁長東之意,是說他也有可能是郁棠的親生父親。

炎帝是不可能頂着這樣一頂綠/帽/子,勢必會針對将軍府。

郁長東再一次警告:“你給我聽着,要想讓卿蘭安然無恙,你就給我老實在府上待着!這次可不止我一人想幫郁棠!”

陸氏面若死灰,自己的女兒怎就那樣命苦,可那個人的女兒怎就能得到這樣多的人照拂?!

早知道,她在幾年前就應該弄死郁棠!

陸氏被帶走後,郁長東将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

他打開了暗格,翻開了那人的畫像,之後身子骨癱軟了下去,很快泣不成聲。

“棠兒……我的棠兒……”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她時,小丫頭怯生生的,腳丫子露在外面,上面早就磨皮了皮,鮮血幹枯結成痂,瘦的皮包骨頭。被他領到府上後,吃了一只雞蛋就開始腹痛。

她是從未吃過好東西,身子骨就連一只雞蛋也承受不住。

郁棠那樣乖巧,她嘴上雖然不說,但其實在将軍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出錯。

她的努力和不易,郁長東都在看在眼裏。

他疼愛她,只是站在一個養父的角度,而實際上,他根本不夠疼她。

倘若他稍稍有心,郁棠也不會淪落到後來的下場。

他甚至還親口污蔑她殺人,給她帶來牢獄之災……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請問澈哥,在你眼裏,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情敵是誰?

趙澈:是岳父!不!确切的說是一打岳父!

淑妃:(⊙o⊙)…都怪我過分美麗,委屈賢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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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啦,感謝姑娘們的支持和留言,祝大家周末快樂,天冷了,注意別感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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