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郁棠将醒未醒時,又被狠狠折騰了一回。

盛暑天,外面的熱浪一層接着一層,寝房內靠牆的大缸放了去年冬日的藏冰,郁棠自己擅長機關術,前幾天就親手做了幾架扇子,無需人力操作,只要有風助力,就能自動扇起來。

但縱使屋內沁涼,郁棠從昨夜開始就覺得自己要被趙澈身上的狂熱燒成灰燼了。

她像一葉漂泊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的扁舟,只能随着浪濤起起伏伏,生死不由她定。

到底是什麽時候結束的,郁棠根本不知。

……

整個晉王府後院沒有任何閑他人等,更是無人敢去叨擾王爺與王妃。

這一晃就到了晌午,炎帝那邊也不知晉王到底有沒有死,晉王府外面的探子都被清理幹淨,炎帝坐立難安,最終還是指派了身邊的大太監去晉王府打探。

大太監冒着酷暑前來,晉王府的管事笑的異常燦爛,熱情的招待了大太監,“我家王爺還沒起呢,公公且稍坐。”

大太監聞言,先是一臉茫然,又見管事笑的合不攏嘴,實在是誇張,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嘴角的弧度拉的老長。

陰謀!

晉王府必然有陰謀。

這都晌午了,還沒起榻?

炎帝身邊的大太監是宮裏的老人,自幼閹割入宮,雖是身子不健全,但也知道炎帝寵幸妃子,晨時必然早起。

即便晉王與晉王妃新婚燕爾,也斷然不會“睡”到晌午

莫非晉王真的發病了?

所以,晉王府的人才這樣掩蓋事實?

極有可能!

有了這個認知,禦前大太監冷哼了一聲,搬出了禦前紅人的孤傲,“漠北邊陲有異動,那一帶是晉王殿下的駐紮之地,皇上特命咱家過來請王爺入宮議事,關系國家大事,邊陲安穩,還請晉王速速随咱家入宮!”

管事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對大太監的敬重驟然少了一大截。

他家王爺好不容易成婚,如今正和王妃夫妻合鳴,這本是天大的好事。

哼~皇帝就是看不得他家王爺好!

管事突然開口,對婢女道:“既然公公着急,就不必泡茶了,我這就去叫王爺。”

說着,管事領着婢女,親自去了一趟後院。

被“冷落”的大太監一臉莫名其妙。

這是甚麽意思?

他就連一口茶都讨不到喝?

晉王府欺人太甚了,他一定要将此事告之皇上!

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晉王府對他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

……

這廂,管事在後院的月門處駐足,吩咐了婢女前去通報。

那婢女見王爺和王妃寝房外守着魏嬷嬷和侍月等人,小臉轉瞬間就變的紅彤彤的,就連她都聽了,從昨個兒夜裏開始,王爺連叫了數次水。後廚燒水的婆子一夜都沒歇息呢。

王爺那樣的體格,聽說之前徒手打死過熊瞎子,也不曉得王妃那般嬌軟的身子可能承受得了……

婢女垂着腦袋,小聲道:“嬷嬷,宮裏來人了,要請王爺入宮議事。”

魏嬷嬷捏了把汗。

她倒是盼着趙澈和郁棠早日圓/房,可……可這回也鬧的太過了。王妃那小身板若是傷了哪裏,也不好生育呀。

魏嬷嬷心道:王爺身邊從來沒有過莺莺燕燕,這回終于娶妻,難免放縱了些,這也正常。

魏嬷嬷咳了一聲,朝着門扇道:“咳咳,王爺,宮裏來人了。”

也不曉得屋內現在是什麽情況,不久之前還聽見有微弱的低泣聲傳出,那管小嗓子細細柔柔,如黃鹂初啼,嬌聲嬌氣,都快不行了似的。一想到像王妃那樣鐘靈毓秀、溫婉娴靜的女子,被折騰的哭都哭不出來,魏嬷嬷她老人家也怪心疼的。

即便是魏嬷嬷也覺得,王爺這次胡鬧了。

年輕人,需得節制啊。

等了片刻沒有動靜,魏嬷嬷又喚了一聲,“王爺,宮裏頭來人了。”

話音剛落,緊閉着的門扇終于打開。

趙澈走出房門,身上只着中衣,魏嬷嬷擡頭一看,只見趙澈面若冠玉,如浴春風,臉上溢出的笑容,一片流光溢彩,似乎是渾身心皆舒暢極了。

魏嬷嬷的目光落在了趙澈脖頸上的抓痕,像是女子用了指甲劃出來的痕跡,她老臉一僵,立刻移開視線,“王爺,宮裏的張公公來了。”

張範曾是先帝身邊的小太監,為人奸詐陰損,炎帝登基之後,備受炎帝器重。

趙澈應了一聲,眼睛上的白巾已經摘下,雙眸又恢複了最初時候的深幽。

“我知道了,不得打擾王妃歇息。”趙澈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什麽,又對魏嬷嬷交代了一句,“她若醒來,立刻派人去通知我。”

魏嬷嬷讪了讪。

王妃就在王府,又不會丢了,王爺也太在乎了吧。

她應下,“是,王爺。”

趙澈離開後,魏嬷嬷進屋查看郁棠的情況。

薄紗幔帳撩開了一小半,魏嬷嬷一眼就瞧見了躺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郁棠,只見她面頰白裏透紅,像是剛剛被一場春雨滋潤過的嬌花,恰好綻放到了靡荼,妖豔妩媚。

郁棠身上只着小衣,魏嬷嬷被那雪膩肌膚上的紅痕驚到了。

她親眼看着趙澈長大成人,從不認為趙澈是個禽獸……

然而,若非是禽獸,又如何會将王妃折騰着這樣。

但見郁棠驚人弧度的身子下面,小腹上也是紅痕點點,魏嬷嬷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拉好了薄紗帳,對身後婢女小聲吩咐,“快!讓奎老準調制幾副大補藥出來,王妃的身子需得好生調理。”

魏嬷嬷一慣心疼趙澈,此刻卻是覺得趙澈混賬了。

他怎的就不知節制一點?

真真是苦了王妃這樣的嬌小人兒了。

……

趙澈沒有穿親王袍服,他身上只着清透的白色錦緞長袍,用了白玉冠挽發,俊臉收拾的幹幹淨淨,下巴處看不見任何胡渣的痕跡,乍一看似是二十出頭的濁世佳公子,身上無半點權謀氣息。

甚至于,立侍在宮道上的宮人,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幽香,這也不知是何等香料,比花香淡,但沁人心扉。

立侍宮人宛若石雕一般站立,內心卻是腹诽不息:晉王好像又俊美了呢。自從晉王大婚之後,身上都是帶香的,比後宮的貴人們還要香的深沉。

趙澈在禦書房見了炎帝。

他不喜上朝,加之是前陣子犯了“眼疾”,又逢大婚,故此即便趙澈不上朝,炎帝也無話可說。

宮人通報之後,炎帝一臉陰郁的看着趙澈大步走來。

他盼了一夜,沒有盼到趙澈暴斃身亡,亦或是瘋魔的消息,此刻反而見他風姿卓絕,氣度絕佳,似被天地精華滋潤過,過的好不灑脫。

炎帝內心一沉,都快陰郁成疾了。

他的心真的好累。

柳家弄不死趙澈,他也不能将趙澈如何,這些年如論他做什麽,趙澈始終活在世上,似是不死不滅。

趙澈唇角一揚,抱拳行禮,“臣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炎帝長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他大約要英年早逝了。

內心對趙澈痛恨至極,表面上只能态度謙和,“皇叔不必多禮,朕今日宣見你,是因着漠北邊陲一事,不知皇叔可已聽聞過漠北邊陲有異動?”

趙澈的眼眸深邃,乍一眼去看,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炎帝和他一對視,立刻就沒了帝王的自信。

趙澈身上正統的皇族血脈,是炎帝最為忌憚之事。

趙澈道:“魏國數年來屢次侵/犯/我大梁邊陲,我大梁國富民強,實不該隐忍。”

三年前便是趙澈領兵鎮壓了北魏鐵/騎的進犯。

若非是那次,炎帝也不會知曉趙澈的家底已經那樣豐厚。

真想治了趙澈自私招兵買馬的罪名,奈何趙澈三年前是以民族英雄的名義歸京,炎帝不可能違背民心。

是以,才一忍再忍。

炎帝又是一聲長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為國事憂心,“那以皇叔之見,此番邊陲異動,又當派誰前去鎮壓?”

趙澈不上當,漠北是他的兵馬,他自是不可能讓旁人接手,漠北是大梁和北魏的交界之地,又接壤北齊和北燕兩國,地勢尤為重要。

他道:“皇上,臣有罪。”

炎帝挑眉,這話無疑引起了他的共鳴,的确,趙澈有罪,罪大惡極!

然,炎帝表面只能表現的十分痛心,“皇叔何出此言?皇叔乃國之棟梁,三年前鎮壓北魏鐵騎立下汗馬功勞,如何就有罪了?”

趙澈喬模喬樣,“是這樣的,臣已數日不曾關心朝政,實在愧對大梁與皇上。不過,臣倒是有一個合适人選,此人武功超群,又是麒麟衛指揮使一手教/養長大,為人忠厚,可堪為良将。臣舉薦白征挂帥前去漠北鎮壓外敵!”

白征是趙澈的大舅子。

趙澈舉薦的是他自己的人。

炎帝唇角一抽,他也不吃素的,“皇叔舉薦之人,朕自是放心,但漠北之事不可小觑,朕再欽派一員猛将一同前往。”

炎帝當然也要安插自己人去漠北。

趙澈不以為然,對白征的實力,他還是很放心的,“臣無異議,皇上英明。”

炎帝的手很癢,非常癢。

真想親自動手除去趙澈。

奈何,趙澈是先帝的太子,若是他殺了趙澈,必然會引起衆說紛纭,甚至史書上也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實,炎帝此番召見趙澈,也是要看看他到底死沒死,商談國事不過只是一個借口。

趙澈離開之後,炎帝當即下令殺了那幾個白袍巫醫。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炎帝火氣太旺,數日不曾踏足後宮,積壓的肝火無處發洩,書房內沒有旁人,只有一個宛若石雕的郭靜。

此人雖是手段了得,但委實木讷。

炎帝都已經氣的頭頂冒煙了,她還是毫無所動。

“郭統領!”

郭靜抱拳,“臣在。”

炎帝總覺得近日內心發慌,他以為自己掌控着一切,但如今心頭卻是隐隐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就要脫離他的掌控。

“去探探白墨池的老底!”

炎帝吩咐道。

郭靜突然蹙眉,她和白墨池交手數次,如果沒猜錯的話,白墨池早就受了嚴重的內傷,炎帝讓她去試探白墨池,莫非是要……

郭靜跟在炎帝身邊已久,炎帝什麽時候動了殺機,她一清二楚。

“是,臣領命。”

……

趙澈回府的路上,被白府的護院擋住。

白墨池從馬車走出,環視一周,确定沒有探子靠近,才對趙澈道:“賢婿,皇上早就對你提防,你的兵力都駐紮漠北,北魏一慣強勢,若是皇上讓你交出兵權,你當如何是好?”

白墨池話音剛落,就看見了趙澈脖頸上的抓痕。

又細又長,還很……“新鮮”。

像是幾個時辰之前剛剛留下來的。

能在趙澈脖子上劃出這樣一道痕跡的人,恐怕只有他的女兒了。

白墨池呆了呆,女兒性子那樣溫和,若非迫不得已,她是不會撓趙澈的,又見女婿身形挺拔如松,身段修長健碩,白墨池的神情變得異常複雜。

趙澈輕笑,“護我大梁江山,乃我份內職責,岳父大人無需憂心,我的那些兵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只認我為主,我不會讓旁人接手。”

白墨池曲解了他的意思,“可棠兒她……賢婿啊,你現在不是一人,棠兒還年輕,你二人又是剛剛成婚,莫要讓棠兒獨居。”

他哪裏舍得讓郁棠獨居?

以前也就罷了,他尚且不知男子成婚的好處,可如今嘗到了甜頭的趙澈,怎麽都不會和郁棠分開。

“岳父,真到了那一日,我定帶棠兒一塊離開。”他是絕無可能将郁棠一人留在京都的。

白墨池默了默,嫁出去的女兒,他總不能拆散人家小夫妻,思及一事,他擰眉道:“徐首輔今日被柳家人彈劾,也不知皇上現在是什麽心思。”

雖然徐衛骞是自己情敵,但如今這個世道,白墨池寧願将徐衛骞當做是一夥的。

柳家和炎帝必定已經知道了郁棠的身世,現在開始一個個除去郁棠的爹爹們了。

這一點,趙澈事先就已經想到,只是沒有料到事情這麽快就會發生。

“岳父,此事因我而起,首輔那邊我會盡力幫襯,岳父自己也需多加小心。”趙澈道。

炎帝一早就給白墨池下了毒,給他定了死期,炎帝是不可能允許白墨池繼續活在這世上的。

白墨池點頭,“我知曉。那棠兒……近日可好?”

白墨池很不放心。

趙澈笑了笑,“棠兒甚好,只是近日有些操勞,不便去白府探望岳父,改日我陪棠兒一塊登門。”

棠兒操勞了?

白墨池神色赧然,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

白墨池乘坐馬車去了麒麟衛衙門。

奎老暗中給他調理身子,他近日甚是低調,鮮少露面。

剛下馬車,一陣疾風從側面襲來,白墨池心思一動。

敢在麒麟衛大門口就對他動手,并且身手如此好的人并不多。

他一側過臉就看見了郭靜。

炎帝的心腹。

白墨池沒有接招,堪堪受了郭靜一掌,随即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怒視道:“郭統領,你瘋了?!”

郭靜怔住。

她沒想到白墨池不還手,遂立刻收了手。

方才那一掌,她才用了五成功力,白墨池的身子已經到了這種境地了麽?

白墨池佯裝的很逼真,郭靜沒有看出端倪,臨走之前,道:“白大人,你好自為之。”

郭靜剛上馬背,白墨池在她身後道:“多謝提醒!”

郭靜未置一詞,只是稍稍側過臉,但并未轉過身,頓了頓就騎着馬離開。

她方才的确是在提醒白墨池。

炎帝多疑,但凡是被炎帝忌憚的人,他都會鏟除。

……

郭靜入宮的第一樁事就是向炎帝禀報。

她緊繃着一張臉,勘察司的黑色袍服襯的人格外威壓肅重,郭靜仿佛從來不會笑的,“皇上,白大人他……恐已深受內傷。”

聞言,炎帝的心情總算是有所好轉。

他答應過那個人,留白墨池一命。

可他即便承諾過,也不可能留下白墨池,所以才給他下毒,給了他十幾年的陽壽。

“嗯,朕知道了。”

……

廣寒宮內,一穿着宮裝的女子疾步走來。

淑妃正在睡午覺,女子壓低了聲音,道:“娘娘,郭統領求見。”

淑妃的美眸倏然睜開,眼眸晶亮幽深,炯炯有神。似乎方才根本不曾熟睡。

她起身,長發及腰,未作任何修飾,赤着足站在紅木地板上,“讓她進來。”

“是,娘娘。”

宮女退下,很快就領着郭靜入內。

郭靜半垂着眼眸,目光落在了那雙雪白的玉足上,被上面的豔紅色丹寇晃的眼花,她立刻又離開了視線,道:“皇上開始對付他了。”

“他”指的是誰,淑妃心中了然。

幾息之後,淑妃上前拉着郭靜,推着她在軟塌上落座,塞了一只冰鎮的鮮桃在她手中,“本宮知道了,這件事晉王會處理。你看看你,整日繃着臉,也沒個女人樣,穿這樣多,不嫌熱?”

郭靜吓的立刻站起身,手中的果子冰冰涼涼,握在掌中甚是舒服,“娘娘,臣還有公務在身,且先退下了。”

淑妃也不挽留,但難免失望,“罷了,你們一個個都離本宮而去,本宮想留也留不住,你去吧,切記提防皇上,他那樣的人只在意他自己,哪日想殺誰了,便會殺誰。你在本宮心裏總歸是不一樣的,咱們從小一塊長大,這些年也虧得有你協助本宮。”

郭靜沒說話,又看了一眼細嫩小巧的玉足,這才躬身告退。

走出了廣寒宮,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鮮桃,咬了一口,很甜。

……

郁棠泡了一個藻。

她沒讓任何人伺/候,單是自己瞧見了一身的痕跡,就羞燥的不行。

現在回想起昨晚的事,她還有些心有餘悸。

那些夢境中的場景又一次次在她腦中浮現,很多細節比之前更加清晰,昨夜趙澈對她做的那些事,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般。

從淨房出來,郁棠雙腿打顫。

魏嬷嬷已經備好了大補湯,她此刻看着郁棠,不亞于看見自己的親閨女,也知郁棠應付趙澈着實吃力,遂更是心疼,“王妃,藥已涼透,你快喝了吧。”

郁棠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藥汁,并不想喝。

魏嬷嬷解釋,“王妃,這是助孕的大補藥,”

助孕……

郁棠這才想起來,趙澈昨個兒晚上是在她耳邊低語,想讓她給他生一個孩子。

可這藥,郁棠實在不想喝。

這時,門外有婢女的聲音傳來,“王爺。”

順着聲音望去,郁棠就見趙澈大步走來,他豐神俊朗、神采奕奕,走路似乎都是帶風的,但郁棠知道,這人明明一宿都沒睡。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裏交織,郁棠當即撇開臉,不去看他。

她現在隐隐後怕,實在不應該低估了趙澈。

她失誤了。

圓/房這件事并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

趙澈看了一眼魏嬷嬷遞給郁棠的藥汁,稍稍蹙眉,“嬷嬷,日後王妃若無病狀,不必喝藥。”

魏嬷嬷明白趙澈一慣說一不二,只好将藥又端了下去。

“都退下吧。”趙澈下令。

屋內的大小丫鬟魚貫而出,待所有人都離開,趙澈從袖中取出一只細頸藍瓶,聲線柔和,“棠兒,給我看看。”

給他看什麽?

郁棠愣了愣,才反應了過來,小臉一紅,“不必了!”

趙澈知道她臉皮子薄,他走上前直接将郁棠抱起,大步往內室走去。

郁棠驚呼,再來一遭,她的小命真的不保了。

被趙澈放在了榻上,她又氣又惱。

趙澈力氣甚大,很快就将她制服,直接去撩開了她的長裙……

郁棠最後放棄了掙紮,閉着眼睛等待趕緊結束。

很快就嘗到了沁涼的滋味,好像的确好受了不少了。

只聞趙澈喑啞的聲音傳來,“我在宮裏太醫院要來的藥膏,一日抹三次,不出三日便能痊愈。”

郁棠完全不想聽他說話了。

他怎的跑去太醫院弄藥膏去了,那豈不是整個太醫院都知道了……

又等了片刻,郁棠沒有聽見動靜,她睜開眼一看,就見趙澈的俊臉染上一層薄薄的紅,高挺的鼻梁溢出細汗,他也擡頭,兩人的視線相撞,他眼裏都是火。

“趙澈!”郁棠忍不住低斥。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采訪一下二狗子,婚後的生活和婚前有什麽不同?

趙二狗:本王的腎更好了。

郁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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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奉上,晚上還有一更哦~?後面就是糖糖和澈哥沒羞沒躁的婚後生活,以及夫妻攜手,連帶着幾個爹爹升級打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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