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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所當然是一個快活的……白天。

夏小少爺的生理覺醒和進化突破基本同步而來,倘若可以, 他也不想表現得好像非常急色, 宛如一個霸道又蠻橫的臭流氓, 不僅大白天就迫不及待拉着自家伴侶開始白日宣x了,還占據了以手術室為圓心的一大片地方,用外溢的精神力和相當濃郁的“和諧”氣息清場。

但,高等蟲族的種族天性所致, 覺醒時的自然需求就像一把烈火,它乍然而起, 簇簇燃燒,眨眼間便能把熱度送經全身四肢百骸, 燎得蟲血都快沸騰起來。

理智在這一刻仿佛也細如一線, 迎接着烈火的反複炙烤,幹燥脆弱到了極致, 随時都有繃斷的風險。

夏喬安出手術前, 好歹還記得找金蜥“打劫”了一身衣服,沒以擁抱宇宙的新生狀态直接蹦出來,中途又和D組隊長交談過幾句,邏輯清晰, 後來辦“正事”時甚至還抽空敲打了下影子,警告過對方擅自腦補他蟲伴侶屬不正當行為。

能在理智備受考驗時還做到這種地步,他夏小少爺就已經算是個中翹楚, 是生理覺醒時刻中的一代偉蟲了。

……而偉蟲也想象不到的是, 就在小休息室裏缱绻正濃, 他在不知道第幾回合後發現自己仍有餘裕,正在斟酌是該“就此收手”還是“趁勝追擊”時,距離小休息室四條走道的一間大休息室裏,一只相貌清隽的雄蟲放下手中水杯,并客氣制止了對面柏楊想親自起身替他添水的舉動。

“不用勞煩了。”雄蟲非常客氣有禮地說,微微掩了下杯口,接着将水杯推到一旁。

這只雄蟲的聲音和長相一樣柔和,他正常和你說話時,聽上去都會有種被溫柔以待的輕言細語感。

這種溫柔卦的雄蟲在大部分軍雌間都十分吃香,柏楊柏長官的夢中情蟲恰好也就是這一款,但面對着這樣一只簡直是照着他夢想長的雄蟲,起身到一半的柏楊又坐了回去,坐姿十二萬分的端正。

他一點歪心思都不敢生。

因為眼前這位不是別蟲,正是夏家的大家長,夏喬安跟夏喬北的親生雄父夏南。

而在夏南旁邊,對方唯一的合法伴侶,夏喬安跟夏喬北的雌父邊菘就在他身旁坐着。

在夏家這對蟲夫夫的下手位,還坐有一只讓柏楊看了就覺得身體哪裏隐隐作痛的雌蟲——能在“模拟”和“現實”兩個維度的訓練場裏都輕松暴打他的夏喬北!

代表第三艦隊向今日将于本艦進行手術的小雄蟲送去祝福時,柏楊曾對夏喬安提到,等小雄蟲做完手術出來,沒準會有一個驚喜。

這“驚喜”指的就是早早發來了登艦申請,确定今天一定會抵達這艘艦船的夏家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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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距離這“驚喜三連”順利登艦,已經過去了至少有四個循環時的時間。

離啓明號船員親自過來與夏家兩位家長交涉,并委婉告知了自家船員影子探聽到的手術室情況,也已經過去了快兩循環時。

柏楊作為艦內唯一夠格同時接待眼前三蟲的對象,偏偏今天事務恰好不多,連用工作繁忙不便招待的理由脫身都不成。

他之前已親自給夏南續了好幾次飲料,續得算是他長輩兼前輩級的邊菘都靜靜看了他好幾眼,一旁夏喬北的目光也“釘”在他身上,看得他全靠定力過蟲,冷汗才只都悄悄冒在衣服下面,而面上不顯。

“怎麽辦?”面上不動如山的柏長官想,他完全不知道這會該如何起話頭,緩解萦繞在休息室裏的微妙氣氛,只好在心底發愁,“夏小少爺那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完事,我已經陪坐陪得要坐不住了……普通雄蟲首次生理覺醒時辦那事的平均耗時到底是多久來着,我怎麽就真的把這些常識全忘了?”

而已經忘的差不多的常識,當然不會因為在心底訴苦幾句,就主動又鑽進記憶庫,讓蟲成功想起來。

就在柏楊覺得自己簡直凄慘極了時,坐在他正對面的夏南忽然輕輕拍了拍褲腿,撫平壓根不存在的褶皺,然後站了起來。

“是我判斷有誤。”夏南說,他溫和的聲音裏帶有一點歉意,是沖着不得不跟着作陪的柏楊去的,“勞煩陪我們一起等這麽久,但我有預感,我們今天大概要見不到小安和律了,能麻煩先幫我們安排休息室嗎?等明天他們結束了也休息夠了,我再親自去見兩個孩子。”

單身蟲柏長官就反應了好一會,才頓悟到“見不到”和“明天結束”背後隐藏着的信息量。

他領悟的一剎那沒能忍住,隔着牆往手術室那頭掃了一眼,懷疑自己給律多批的一天假期還是少了。

律遙遙接到自家長官這番擔憂,就小小打了個噴嚏。

得虧兩蟲已經結束了先前的“面對面”,雖然身體還是正對着,但努力了許久的雌蟲早沒了力,這會是軟乎乎趴在雄主肩膀上,任由雄蟲施為,腦袋沖着雄蟲身後空氣,才沒噴自家雄主一臉。

但即便是沒沖着夏喬安的臉,律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失禮。

他感到夏喬安的動作停了下來,懷疑自己擾了雄蟲興致,迅速反省:“對不起,讓您敗興了。”

然後他腦袋就被敲了一下。

夏喬安先敲完蟲腦袋,再才将自主撐起身體都有點困難的雌蟲拉開了點:“濕頭發不小心掃到你了,還是有點冷?”

一邊問着,夏小少爺一邊扶着律的肩膀,仔細打量過雌蟲發紅的鼻尖。

老實說,夏喬安一時沒看出來對方紅鼻尖到底是打噴嚏打的,還是之前被欺負到偷偷哽咽時憋的。

因為律紅着眼尾和鼻頭的樣子真的非常難得,夏喬安原本是心系對方冷暖,怕休息室內的溫度低了,雌蟲身上又覆蓋着薄汗,一會汗在低溫下蒸幹了有着涼風險,但對着頂着這樣一張臉看着他的雌蟲,他的手陡然就有點欠,食指跟拇指蠢蠢欲動半晌,沒忍住,飛快揪了下律的紅鼻尖。

律:“阿嚏。”

夏喬安:“……噗。”

被雌蟲當面又打了一個噴嚏,宛如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這事單說起來當然就沒什麽值得夏小少爺發笑的。

他笑得是律在情不自禁又打了一個噴嚏後的慌亂表情。

“一個噴嚏而已。”夏喬安滿不在乎的說,并還想再伸手去碰碰律的鼻尖眼尾,但雌蟲大概唯恐自己來個“噴嚏三連”,少有的主動躲了一下,沒讓雄主作亂的手得逞。

夏喬安的手沒順利碰到第一目标,也不強求,順勢往旁一伸扶住律的肩膀,就将眼下因為體力暫時欠缺,往旁邊躲了下後直接整只蟲向那頭傾斜,憑自己力量還掙紮不回來的雌蟲又拉至身前,并親親對方額頭。

“哪裏我都親過了。”他抵着對方額頭低語,“還有什麽是我沒嘗過的,嗯?我還怕你一個噴嚏?”

有關噴嚏的話題便就此帶過。

律“這不一樣”的反駁都沒說出來,他家雄主就蠻不講理的轉移了話題,并無視了他認為自己沒有受涼的意見,決定兩蟲還是先暫停“正事”活動為好,等回到更加舒适溫暖的他們自己的休息室後再繼續。

飛快清掃過戰場,又讓兩蟲的着裝恢複至能出門見蟲的基礎水平後,夏喬安是先給律整理好了衣服,再打理自己。

剛套好外套的他一回頭,發現雌蟲居然在嘗試自己撐着床板站起來,連忙哭笑不得地迎了過去,把蟲一把打橫抱起來。

“行了。”他說,“這樣還想走?是在瞧不起我剛才的盡心盡力嗎?我抱你回去。”

律:“但……”

這句“但是”的異議就也沒能說完。

夏小少爺看着不算壞脾氣,十年之後性格也不驕縱暴戾了,但骨子裏還是有點不由分說的強硬。

他低頭看向律要擡不擡,仿佛想要環住他脖子又不敢的手臂:“不喜歡?”

律:“……”

律自然是說不出“不喜歡”。

“喜歡的話就還猶豫什麽。”夏小少爺輕輕笑了一聲,也不管那滞留在半空的手臂還要不要向上擡了,他确保自己将蟲抱穩了,就開始邁步走,“告訴我你喜歡,我就會給你,不好意思直接說喜歡,但心裏其實是喜歡的,只要被我發現了,也一樣會給你。”

走出大概有小半條走道的路程後,夏喬安就感到臂彎裏的蟲動了動。

律終于堪稱小心翼翼的把手臂環過了他脖頸,将自己在他身上挂好了。

他托了一把雌蟲的後背,讓對方又往上靠了靠,能躺得更舒服點,心裏卻是忽然想到,上一世裏,他們剛進行完真正意義上的“初次”的時候,他那會是做了什麽呢?

……總歸是不會像現在這樣注意體貼對方的身體。

“雄主?”律似乎就察覺到了夏喬安心情的變化,把埋在雄蟲肩上的頭擡起了一點。

夏喬安與律對上視線,朝雌蟲安撫的笑了一下。

他想:“可是這只傻蟲倒是兩世看起來都差不多,沒有太多變化。”

夏喬安:“你……”

你那麽早就喜歡我了嗎?

夏小少爺堪堪吐露出一個字音,又把話咽了回去,有點畏于知道答案似的。

律等了半晌,沒等到下文,困惑地偏了下頭。

夏喬安就自如改了話題,将精神力鋪開,檢查過附近那條走道蟲流最少:“你說,我們要是現在跟其他船員迎面撞上,會不會有點瞎對方眼睛?”

“……”律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有些為難的卡住了。

幸好,他家小少爺也就是随口一問,非常有公德心的避開了所有能見到其他蟲的通道,最後一路上誰也沒碰見的回到自家休息室門口,安全刷臉進門。

截止至此時此刻,兩蟲對已經順利登艦,并就住在鄰近休息室的三位“驚喜”一無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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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一點,悼念我逝去的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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