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部九九歸原掌法,害得斷指童無情無義

故裏與家人團聚,然後再把與我同來的那位朋友放了。”

殷世俊唯唯應是,在韓劍秋監視下一一照做如儀。

韓劍秋恐這秘墓為惡人再盤據,這一切處理完畢後,用“六彌真氣”将一切消息震壞,同時,在墓诠裏搜得一大堆的炸藥,将整個墓诠炸毀,然後再廢了殷世俊。

在熊熊火光中,偕同梅兒、朋三省踏上另一征程。

這是一個清晨的早晨,從子午鎮行向“南華山莊”的官道上,陸陸續續出現了數十名武林人物,這些人行色匆匆,有的面泛怒色,有的卻又一臉憂容,大約是晌午時分,他們一行人進入了“南華山莊”,奇怪的是,當他們走進“南華山莊”的莊門時,每個人都亮出一張深藍色請柬,負責接待之人才把他們一一帶了進去,當他們進去之後,接待的莊丁“砰”然一聲,又把大門關上,好像店鋪已經打烊,不再接受顧客的光顧。

偏巧就在這時,有一個形影孤獨的人影,在稍後不久來到“南華山莊”高大牌樓門前,他的年齡不大,穿了一身白色長衫,雖是大熱天,手裏仍然拿着一把鐵骨雨傘,加上肩上那個小包袱,活像是個前往趕考的秀才。

那少年朝“南華山莊”高大的牌樓望了一眼,驀聽身後蹄聲得得,兩騎駿馬已如飛而至,那少年回頭望去,只見馬上坐着兩名少女,當先那名少女一襲黃裝,漆黑發亮的頭發上紮了個蝴蝶結,面容嬌美,秀發随風飄起,馬駿人也俏,那少年一見,不禁暗暗喝了聲采,好個俊俏的美嬌娘。

黃衣少女跟着一個綠衣婢女,那婢女長相亦是不俗,兩策馬飛馳,有如一陣香風掠過,那少年側身讓過一邊,兩騎縱到門口,大門“呀”然而開,一主一婢,翻身下馬,轉眼沒入莊院之內。

那少年在門口悵然望了一會,随又向前走去。

來到莊院大門口,那剛才開門的莊丁正要再度把門關上,見那少年走來,朝他上下打量一眼,見他衣着樸素,文質彬彬,皺皺眉頭道:“你找誰啊?”

那少年拱拱手道:“請問大哥,這裏可是‘南華山莊’麽?”

那莊丁朝橫眉上的匾額指了一指,面露不屑之色,道:“看你文質彬彬,像個讀書人,難道不認識那幾個字?”

那少年擡頭一望,只見那橫楣一塊匾額,上面大書“南華山莊”四個字,不禁失笑道:“抱歉!在下倒是多此一問了。”

那莊丁幹咳一聲,道:“說得是,你究竟找誰?”

那少年道:“請問莊主在麽?”

那莊丁一怔,心想:“你也配找咱們莊主?看樣子八成是來打秋風的。”搖搖頭道:“我們莊主素來仗義疏財,平日各方朋友有所求助,雖千金亦不吝啬,只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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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待往下說,少年微笑打斷話頭道:“本哥誤會了,在下不是來求助的。”

那莊丁訝然道:“那麽你是來幹什麽的?”

少年道:“實不相瞞,在下有事須面谒莊主一談。”

那莊丁再度朝他打量一眼,鄙夷的道:“你也有事找咱們莊主一談?我看算了吧,敝莊今天正有要事,至于你那事……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少年正色道:“不瞞大哥說,在下之事十分緊急,耽誤不得!”

那莊丁見他說得十分認真,把手一伸,道:“既有要事,請拿名帖來吧,待我前去通報!”

少年尴尬的道:“大哥說笑了,像在下這等無名小卒,哪來的名帖?”

那莊丁把雙手一攤,冷笑道:“既無名帖,也該有請帖,那麽請你把請帖拿出來,我也好為你帶路。”

這并非莊丁有意找他為難,實因“南華山莊”今天有事,所以對于往來賓客都有限制,那少年遠道而來,不悉內情,此刻被摒擋門外,心裏不禁焦急不已。

那少年心想:“今天之事我怎能放過,而且這事有關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是此刻門禁森嚴,又不便此時報出身份。

我既無名帖又無情貼,如何才能夠進去呢?”

腦中一轉,忽然心生一計,當下道:“既是大哥這麽說,在下只好打道回轉了,只是此事日後被程莊主知悉怪罪下來,大哥可得負責!”

說着,便往回走,那莊丁見他口氣甚大,一時也失了主意,忙道:“慢等,你且說說究竟有什麽大事要見我家莊主?”

少年冷冷的道:“事關貴莊安危,這事能說不重大麽?你可擔當得下來?”

那莊丁聽得大驚,要知今天之事,正與“南華山莊”安危有關,像這等大事,他焉敢阻攔,當下忙道:“請稍候,待我前去通報就是!”

那少年搖搖頭,道:“不必麻煩大哥了,在下見着程莊主時,自會對他說明便是。”也不管莊丁态度如何,舉步跨了進去。

那莊丁呆了呆,本想追上去,繼之一想,此人年紀輕輕,态度和藹,既沒有事,總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這樣一想,便又打消追人之念頭,雙手掩上大門。

那少年一直前行,循路來到客廳,舉步跨了進去,這時客廳已坐了三四十人,他們正在交頭接耳談話,少年走了進去,誰也沒有注意他,他也懶得理會別人,便在就近一張座位上坐了下去。

他側耳一傾聽,但聽那三四十人談的都是同一問題,個個神情激動,大有一拼之心,忽然間,他只覺眼前一亮,早時所見的黃衣少女已走進廳來。

她和廳中數十名武林人物都熟悉,一面點頭打招呼,一面安排席位,就像穿花蝴蝶般飛來飛去,每人面前都已走到,就沒到那少年面前一站。

少年也未在意,正在打量廳中各人,黃衣少女有似一陣風般到了面前,清澈的眸子朝他一掃,淡淡的道:“請問尊駕是哪一派高手?”

少年吶吶道:“在下并無派別!”

黃衣少女玉面立現不屑之色,揮揮手道:“請到那邊去坐吧!這裏是首席座位,專門接待成名露臉的武林人士。”

少年臉一紅,心想:“我怎坐到首席位來了?”只是黃衣少女最後那話卻使他有種被侮辱的感覺,暗暗哼了一聲,心忖:“不是成名露臉的人物便不能坐此位麽?”

這少年非別,正是韓劍秋,自離開“白馬寨”後,便與梅兒、朋三省分手,叫梅兒先回“無邊島”,看看飛天狐是否已返回,假如見着他老人家,就說他并未因走火入魔而遭不測,希望他老人家也因他的新生而感染一份快樂。

但又怕梅兒孤身在江湖走動,發生意外,所以才請朋三省一同前往,并約定無論有否見到“飛天狐”都必須前往無底洞會晤。

他本待去“斷腸山”看那殘肢的師父和羅秋,在旅途中突然聽到“恨天教”要大舉侵襲“南華山莊”,莊主程雲溪正廣約高手助陣的消息。

“程雲溪”三個字傳進韓劍秋耳裏,使他不由一怔,陡地想起母親在他小時候告訴他的一個故事:“多情女原姓程,父母雙亡,由哥哥程雲溪撫養長大,程雲溪因追懷雙親,因此,對這妹妹愛護得無微不至,想不到多情女長大之後,認識了韓海明,竟然一見生情。程雲溪因韓海明出身鬼谷——黑道魁首鬼谷谷主無耳道長門下,乃極力反對,百般勸阻,已陷情網的程惠涓已無法自拔,終于與韓海明私奔,就此不以真名真姓,而以‘多情女’與韓海明行道江湖。”

程雲溪應該是自己的娘舅,不管他對母親如何,但總是以愛為出發點,今日人海茫茫,除妹妹藍毛女之外,這世間只有程雲溪是他唯一親人了,因此,他星夜急馳趕來,為娘舅盡一份孝道。

他本待向黃衣少女發作幾句,一想,這是自己的表姊妹,他何必斤斤計較呢!他無可奈何站了起來,腼腆的道:“對不起,在下坐錯了。”

說罷,朝最後一副座頭走去。

他這一讓不打緊,只聽一人大笑道:“窮酸樣子,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那裏也是你坐的麽?”

韓劍秋已在最後座頭坐下,聞言知道有人譏諷自己,朝那人一望,只見那人長得又黑又矮,正望着自己冷冷而笑,一想這些人原是舅父邀來助拳的,也就不屑與那人計較,把頭側過一邊去。

只聽另外一人道:“是啊,像你‘鐵沙掌’周元都不配上坐,他又是什麽東西?”

這話說得很重,衆人聞後一陣哈哈大笑,韓劍秋冷冷一哼,忍了一忍,既不反駁,也不加解釋,只是孤坐一邊,不理不睬。

衆人見那少年不理,便又談論剛才的事,不久便把他忘了,衆人談了一會,忽見一人低聲道:“怎麽?程莊主還沒出來?”

一個麻臉漢子應道:“茲事體大,聽說他正和幾位高手在後堂商量,大概還沒有商量好吧!”

一個藍衣漢子叫道:“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恨天教要咱們兩湖武林聽命,老實說,辦不到!”

此人嗓門奇大,尤其“辦不到”三字出口,當真聲震屋宇,衆人情不自禁大聲附和。

他身旁坐了一位文士模樣的人物,聞言微微笑道:“藍兄高論,兄弟欽佩不已,只是藍兄恐怕還忽略了一件事!”

那姓藍的漢子正在興頭上,聞言哂道:“任大俠,敢問兄弟忽略了什麽事?”

那任大俠道:“‘恨天教’氣焰萬丈,連當今八大門派都對他們莫可奈何,咱們兩湖人物,又有幾人稱得上斤兩,拿什麽和人家硬拼?”

那姓藍的冷笑道:“八大門派歸八大門派,‘恨天教’還沒有找上他們,如今已先對咱們兩湖武林下手,咱們能像他們,睜一只眼閉一眼眼麽?”

那任大俠笑道:“是啊!所以程莊主為了慎重起見,才不得不深思熟慮,聽說眼下參與斟酌的,便有少林,武當、峨嵋三派高手在內。”

那麻臉漢子道:“不錯,少林來的是監院大師了然,武當是玄風道長,峨嵋來的是誰?兄弟就不知道,不過單憑這兩塊牌子,‘恨天教’的人今日要想為所欲為,只怕還不太容易哩!”

那任大俠搖搖頭道:“話雖這樣說,但是諸位可知道‘恨天教’今日來的又是誰呢?”

二十五

鐵沙掌周元大聲道:“總不成今日來的是他們教主?”

任大俠道:“那倒不是!”

藍衣漢子哼道:“那麽來的是誰?”

那任大俠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道:“請問諸位,在‘恨天教’中,誰的兇名最着?”

麻衣漢子駭然道:“奪命使者。”

任大俠點頭道:“今日除他之外,還有一人。”

藍衣漢子驚道:“總不成還有追魂使者在內!”

那任大俠道:“不錯,正是他們兩人。”

衆人聞言,不禁齊都臉色大變,要知“恨天教”今天勢力之有這麽大,固然是他們教主“煙鬥老人”領導之功,但“煙鬥老人”究竟貴為一教之主,位高權重,總不能事事躬親,“恨天教”近十幾年來兇名大著,全是他座下“追魂”、“奪命”、兩使者所為,平常辦事,“追魂”、“奪命”兩人之中,只要出動一人便足以應付而綽綽有餘,今日兩人齊出,顯見事非尋常,無怪衆人聽了全聳然色變。

麻臉漢子暗中吸了口氣,道:“怪不得程莊主這麽慎重其事了。”

那任大俠嘆道:“一個奪命使者已夠人應付,何況再加上一個追魂使者,‘恨天教’此番派出這兩大魔君,對咱們兩湖武林顯然存了志在必得之心,程莊主身為兩湖領袖,又焉能不慎重考慮!”

從人一聽,不禁點了點頭,認為程莊主慎重考慮是應該的,獨有旁坐的韓劍秋嘴角泛起冷笑,只可惜沒有人注意到他出奇的表情。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中,從小廳側門走進四五個人來,衆人一見,談論之聲立止,紛紛起立以示禮貌,韓劍秋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目光一掃,但見當先一個半百老者滿面憂容,在他身後跟着一名胖大和尚,緊随那胖大和尚之後是兩道一俗,黃衣少女卻是随着他們之後向首席座位走去。

韓劍秋對這些一個也不認識,不過鄰座有人指指點點,他才知道那半百老者正是南華莊主程雲溪,也正是自己從未謀面的娘舅。

那胖大和尚是少林了然大師,兩名道長之中,一個是武當玄風,一個是峨嵋太平,那俗裝中年人卻是近數年來名震兩湖的“百花劍”尚曉岚,可是,當他們走進大廳時,每個人的面色都很沉重。

程雲溪表情嚴肅的道:“今日之會,也不待在下贅言,想必諸位也明白了事實真象,事關兩湖武林榮辱存亡,所以程某特請諸位前來一抒高見,以便作一抉擇。”

程雲溪話聲甫落,鐵沙掌周元大聲接道:“在下主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程雲溪道:“周兄可知今日來的乃是‘追魂’、‘奪命’兩使者麽?”

周元激動的道:“在下早知道了,‘恨天教’魚肉武林,無所不用其極,‘追魂’、‘奪命’更是心性兇殘,他們今日來此,無非想征服咱們兩湖武林,咱們如是退讓,他們日後必會變本加厲去欺淩別的門派,咱們兩湖武林素重信義,就是拼了一死,也決不可退讓一步。”

他外貌不揚,但是說出這番話來,卻字字铿锵有聲,頓時贏得滿堂采聲。

那藍衣漢子接口道:“我藍金堂贊成周兄高見。”

麻臉漢子也大聲道:“我徐萬全也贊成。”

衆人一聽,紛紛附議,原來尚有小部分想息事寧人之人,自聽了周元高論之後,個個心情激憤,剎時也改變了主意,随聲附和一戰。

程雲溪目光一掃,但見衆多之人盡都贊成一戰,獨有那位任大俠不發一言,當下道:“不知志中兄有何高見?”

原來任志中乃是兩武林有名的智多星,為人極為機謀,雖有這麽多人贊成一戰,程雲溪仍希望聽聽他的意見,于此可見對他器重一斑。

任志中神色凝重的道:“承蒙莊主見重,任某深感榮幸不已,只是茲事牽涉太大,如在下猜測不錯,‘恨天教’向咱們兩湖武林下手之後,必然還有第二個目标。”

程雲溪點點頭,道:“不錯,第二個目标正是少林!”

此話一出,衆人無不悚然動容,心中都想,怪不得少林、武當、峨嵋這次都有人來,原來少林已是第二個目标,看來“恨天教”氣候已成,要一舉吞并武林天下了。

任志中道:“能否請了然大師一抒高見?”

了然大師合十道:“不敢,近十數年來,‘恨天教’一意發展勢力,其分支分教已遍布天下,早期,吾輩總想彼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情形不同,彼輩不但向兩湖武林下手,且同時間本派挑戰,本派自然不能任其嚣張而袖手不理!”

話中之意,少林亦已準備一戰之心。

藍金堂道:“然則少林亦準備一戰了?”

了然大師莊重的道:“不錯。”

衆人一聽,不由歡聲雷動,齊聲道:“既然少林準備一戰了,咱們兩湖武林還有什麽好說的!”

群情激昂,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任志中微微一笑道:“衆意所趨,夫複何言,在下自也贊成一戰。”

徐萬全大聲道:“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程雲溪莊嚴道:“兩湖朋友素重信義,今天更是站在天下武林對抗‘恨天教’惡勢力最前端,咱們如退讓,‘恨天教’日後必更肆無忌憚的向其他派別進逼,到時武林哪有安靜之日,程某自當竭力一戰。”

他乃兩湖武林領袖,此話一出,無異作了決定,衆人轟然叫好,他身後黃衣少女看見大計已定,揮了揮手,十多名莊丁一起動作,紛紛端上酒菜,韓劍秋敬陪未座,別人拍手,他也拍手,別人叫好,他也跟着叫好,其實在一衆武林高手之中,他的動作根本就微不足道,別人哪會注意到他?

剎時,酒菜備齊,程雲溪執杯在手,起身洪聲道:“今日之會,難得諸位衆志成城,在下感激之餘,特敬各位三杯!”

衆人轟然道:“我等敬莊主一杯!”

程雲溪一聲“謝謝!”接連幹了三大杯,衆人跟着一一舉杯而盡,大敵當前,他們絲毫不減豪邁之情。哪知就在這時,大門口有如鬼魂似的出現了一紅一黃兩個人來,這兩個來得悄沒聲息,但當衆人目光一掃之際,無不為之臉色大變,偌大一座客廳頓時顯得鴉雀無聲。

他們雖都存了一戰之心,但當紅衣人、黃衣人突然出現,各人心裏好像突然受到一陣重壓,行動遲滞,酒興大減,再也無心去舉酒杯。

紅衣人朝黃衣人望一眼,陰恻恻的道:“別人都開動了,咱們來遲一步啦!”

黃衣人冷冷笑道:“咱們十天之前不是有信通知了主人麽?言明今天此時準到,主人硬不買咱們面子,我又有什麽辦法?”

紅衣人搖搖頭,道:“既然來了,好歹擾一頓酒菜,總不能空着肚子餓回去吧!”

黃衣人道:“當然,當然,要不便喝一口湯也可以,你說是麽?”

紅衣人道:“可是主人硬是不理睬咱們,你看這該怎麽辦?”

黃衣人跨上一步,道:“這邊不是有座位?咱們倆就做個不速之客吧!”

他走去的方向,正是對着首席座位,就在兩人一唱一和之際,程雲溪已霍然而起,見黃衣人走來,冷聲說道:“嘉賓遠來,請恕程某失迎之罪!”

黃衣人冷冷的道:“好說,好說,咱們的信想必閣下已經過目了?”

程雲溪點點頭道:“老夫已瞧得一清二楚。”

黃衣人陰森的目光朝廳中諸人掃視了一眼,道:“閣下意下如何?”

程雲溪義正嚴詞的道:“兩湖武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黃衣人一聽,慘淡的面容突然掠過一道殺機,怪聲笑道:“好志氣,好膽量,本使者今日看到第一個敢抗命之人,不過,話又說回來,閣下如果反抗,可會想到了那後果?”

程雲溪斷然道:“老夫深思熟慮已久,既經決定,義無反顧!”

字字铿锵,落地有聲,周元大聲響應道:“不錯,兩湖武林絕不向‘恨天教’低頭。”

黃衣人朝他掃了一眼,不屑的道:“請恕本使者眼拙,大駕怎麽稱呼?”

周元哼道:“在下周元便是。”

黃衣人鄙夷的道:“本使者行道江湖以來,還沒聽說過尊駕的名頭,不過,尊駕既敢當衆慷概陳詞,本使者記下你就是了。”

藍金堂大叫道:“我等與周元意見相同,你要找就找咱們大家!”

黃衣人目光一轉,道:“真的麽?”

衆人轟然道:“當然真的。”

衆人齊聲附和,威勢頓時一壯,但是那黃衣人和紅衣人絲毫未把衆人看在眼中,哂然一笑,兩人先後大步到首席座邊,不待主人招呼,大咧咧的朝空位坐了下來。

黃衣少女看不慣兩人那種目中無人的姿态,大怒道:“赫連元、戚大方,說吧!你們究竟打算怎樣?”

追魂使者赫連元臉色變了變,陰冷的喝道:“女娃兒,老子姓名也是你叫的麽?”

黃衣少女哼道:“叫了又怎麽樣?”

程雲溪不願愛女惹事,忙叱道:“惠蘭,這裏的事不用你多嘴!”

程惠蘭高聲道:“什麽多嘴不多嘴,不答應他們就是不答應!”

赫連元冷冷的哼,道:“女娃兒,你可知不答應的後果是什麽?”

程惠蘭憤然道:“你們狂言血洗本莊,哼,咱們拼了一死,也要和你周旋到底。”

赫連元陰鸷的目光從少林、武當、峨嵋以及尚曉岚等人身上掃過,不屑地道:“別以為請了幾位幫手便可太平無事,須知他們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了然大師冷冷接口道:“赫施主好說了。”

赫連元:“你可是不信麽?”

了然大師道:“追魂使者名震武林,老衲怎敢不信!”

赫連元點點頭道:“既然信了,那就用不着在這裏替人作後臺,還是快快回少林去,自個兒先料理一下後事要緊。”

了然大師忍了一忍,從桌上斟了一杯酒,他執杯後,對赫連元諷刺之言假裝未聞,含笑道:“多謝赫施主關照之言,老衲無以為報,借花獻佛,權代主人敬你一杯酒如何?”

衆人知他以敬酒為名,實際要和赫連元較量內功,心中都想:“讓了然大師試一試也好,好能将赫連元挫敗,今日之事便能化險為夷,萬一不幸了然大師敗了,自己這邊還有許多人,就是聯手而鬥,也不讓追魂、奪命兩使者得手而去。”

赫連元仰天打了個哈哈,聲如裂帛似的笑道:“主人不敬酒,倒要你這個客人向本使者敬酒,本使者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了然大師道:“多謝施主賞光。”

親手在杯中注滿,他右手執杯,實已暗運內家真力于掌腕上,口中喝道:“酒來了!”

一語甫落,突見杯中酒一陣搖晃,一道酒箭激射而起,其勢迅疾,閃電般向赫連元射了去。

了然大師以內家真力将杯中酒激射而去出,正是少林名震天下的“掌心引”功夫,衆人一見,無不為之聳然動容,酒箭射出,力道剛勁,平常的人莫要說把酒喝下去不易,就是要想躲閃酒箭疾射也萬分困難,廳中諸人都睜大了跟睛望着赫連元,看他如何能喝下這杯酒?

赫連元神态從容,微微笑道:“多謝啦!”

起身退了一步,突然間只見他那襲寬大的紅袍無風自動,嘴唇一張,那道酒箭直向嘴裏注入,剎那間滴酒俱無,他舔了舔嘴唇,連聲道:“好酒,好酒,來而不往非禮也!”

嘴唇再度一張,一陣“嘶嘶”銳聲響起,酒箭從他嘴裏射出,一齊落向杯中,仍是滿滿的一杯。

赫連元不但把滿杯酒都喝了下去,甚至中途還換氣說話,酒箭再從嘴裏吐,點滴不少,這種“回旋神功”頓時震懾當場,衆人睹狀無不驚駭不已!

了然太師肅容道:“施主武功卓絕,老衲領教了。”

他臉孔鐵青,說過之後,向程雲溪和群衆合十作揖,黯然而去,廳中之人你望我,我望你,呆在那裏半晌作聲不得。

周元一抛眼色,和藍金堂雙雙離席而起,叫道:“了然大師內功不敵,咱們自不量力,想讨教閣下幾手高招!”

奪命使者戚大方向前跨一大步,道:“既要領教,為什麽還不動手?”

藍金堂恨聲道:“別在這裏攪了賓朋好友酒興,要動手到外面去!”

戚大方不屑的道:“你怕攪了筵席麽?好吧!本使者陪你到外面玩玩。”

周元和藍金堂更不答話,雙雙掠出,戚大方随後離席而起,衆人正待跟出,突見門外銀虹閃動,兩聲慘叫已先後響起,衆人身子尚未離位,戚大方已挾劍而入,劍鋒染滿腥刺目的鮮血,顯見剛才那兩聲慘叫,乃周元與藍金堂已遭了毒手,戚大方一來一去只不過眨眼時間,像這等快似閃電般的身手,真把衆人震懾住了。

廳中諸人早時都充滿了一拼之心,此時見“追魂”、“奪命”兩人先後露了一手武功,無不銳氣大挫,半晌作聲不得。

二十六

戚大方轉眼連殺兩人,态度猶自懶懶散散的,環眼一掃,冷冷的說道:“還有誰不服麽?”

他問了一句,沒有一個人應聲,他随又把那句話一連問了兩三遍,廳中諸人被他倆武功所懾,竟是沒有一人敢開口說話,戚大方得意的道:“既然沒有人答話,那表示兩湖武林已佩服本教啦!”

話聲甫落,突聽一人“嗤”了一聲,此刻廳中氣氛凝結,這一聲冷嗤端的分外清晰刺耳,戚大方臉色一變,厲聲道:“那個敢發冷嗤之聲?”

廳中諸人俱感詫異,要知此時此地有人發出冷嗤,無異是向“追魂”、“奪命”兩魔挑戰,衆人齊循聲望去,一望之下,無不大吃一驚!

原來發出冷嗤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劍秋,他已站了起來,應道:“是我!”

韓劍秋盡管做了幾件轟轟烈烈的事,因為出道晚,沒有人認識他,從他外表那襲白色儒衫來看,只是較普通讀書人硬朗一點而已,別無異樣。

戚大方朝他望了一眼,面上立現鄙夷之色道:“本使者只當今日與會之人都是些三山好漢,五岳英豪,哪知程莊主卻把一個乳臭未幹的窮酸也請來了,早知如此,本使者倒是多此一行了!”

程雲溪便朝韓劍秋一望,但覺甚是面熟,似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就他自己記憶所及,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少年的朋友,如此面熟又怎麽解釋呢?

不禁皺了皺眉,轉道對程惠蘭道:“蘭兒,他是你請來的麽?”

程惠蘭搖頭道:“沒有啊,他一來就坐在首席座位,還是女兒把他請到那邊去的。”

程雲溪迷惑的道:“既非你,又非為父,今日來人都有請柬,那他又是怎麽進來的?”

程惠蘭大大的眼睛睜看韓劍秋,滿臉都是迷惑之色。

就在這時,韓劍秋已向首席座位這邊走了過來,道:“你并未多此一行,主人好客,你和你同伴都被留下了!”

他話中有話,衆人都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那‘追魂’、‘奪命’兩魔頭是何許人,怎容人在他面前說大話,這少年也許早時受了奚落,現在故意出來出出風頭,那他可就找錯對象了。”

赫連元怪聲道:“娃兒,是誰要把咱們兩兄弟留下來啊?”

韓劍秋道:“便是區區在下!”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走,這時已快走到赫連元身邊,身子一側,直向廳外走去。

赫連元哪容他從容離去,臉上殺機隐現,突然探臂一抓,喝道:“回來!”

他一抓之勢快捷無比,眼看即将抓到韓劍秋肩頭,誰知韓劍秋腳步一滑,竟硬生生的閃了出去。

赫連元一抓未中,不禁“噫”了一聲,身形一起,五指再度抓下。

韓劍秋即将走出大廳,聞得身後風聲,頭也不回,只見他鐵骨傘一舉,也不知道他這一招做什麽名堂,赫連元抓出的五指突然暴縮而回,他滿臉都是驚色。

廳中諸人一見,莫不感到震駭,誰也想不到這毫不起眼的年輕人,竟是身懷絕頂武功之人,一時不由睜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戚大方陰陰道:“程莊主今天果真請來了幫手,那就怪不得敢對咱們無禮了,主人之賬咱們等會再算,赫連元,跟出去瞧瞧!”

兩人飛身而出,卻見韓劍秋淵亭岳峙一般屹立院中,他左肩挂着包袱,左後拿着傘,臉上布滿殺機,此情此景,和他來時形容相較,前後判若兩人。程雲溪等人跟着掠出大廳,見他那副凜然不可犯的神色,不由暗暗吃驚,悄聲對身旁愛女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他剛才坐在首席座位,你不該把他攆到末座去,今日若非此人,咱們‘南華山莊’必然血腥遍地,為父老眼昏花,險些對這位少年高人錯失交臂,說來實覺汗顏!”

程惠蘭苦笑着說道:“孩兒實在不知他是何來路,要不然又怎會把他攆到末座去?”

玄風道長道:“此子氣度不凡,看來必是大有來頭之人,只是妄想勝過‘迫魂’、‘奪命’兩使者,只怕仍難操勝券。”

太平道長搖搖頭道:“不然,此子真人不露相,武功之高,可從他剛才一招吓退‘追魂使者’中看出,他乃久蓄而發,依貧道看來,赫連元必敗無疑。”

玄風道長正要說話,只聽赫連元怪聲叫道:“好小子,你想逃也逃不了的,本使者問你,你是哪一派弟子?”

韓劍秋仰首望天,對赫連元的話有如耳邊風,根本不理不睬。

赫連元話出之後,見韓劍秋不理不睬,不禁勃然大怒,要知他橫行武林數十年,何曾會被人這等輕視過,厲嘯一聲,五指已經抓過去。

韓劍秋身子微動,避過赫連元一抓,不屑的道:“你一個不行,最好兩人一起上,也省得小爺多費手腳!”

赫連元一抓不中,已是惱羞成怒,韓劍秋再度出言譏諷,更是火上加油,厲聲道:“好小子,你口氣倒是大得驚人,再接本使者兩招試試!”

他這時已知道這少年武功不弱,再也不敢托大,厲叫聲中雙手齊施,但見十指鋒利如鈎,帶着懼人的威勢抓了過去,他存心要在一招之中把韓劍秋擊斃,這一招已用上了十二成真力。

程雲溪等人都替韓劍秋擔心不已,因為赫連元那一抓實已會聚了畢生功力,五丈方圓都在他指風籠罩之下,莫說出招反擊不易,就是要脫出他指風範圍也非有過人能耐不可。

衆人都睜大了眼睛望着韓劍秋,陡見他身子如旋風般轉了一圈,鐵骨傘劃起一道大弧,衆人只覺眼中一花,韓劍秋的傘柄已抵住赫連元“靈臺”大穴,哼道:“我叫你們兩人一起上,你為什麽偏要獨自一人送死!”

這一招着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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