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部九九歸原掌法,害得斷指童無情無義

你的忌辰。”

韓劍秋沒有說話,身形暴閃而出,彩色的劍氣緊追着他,三四條人影都未及吆喝就分飛的跌了出去。

兵刃揮舞着,閃閃似流光冷電,人影交斜,形成一幕雜亂卻又無聲的皮影子戲,而剎那間,又有七八位仁兄號叫着摔了出去。

韓劍秋一掌抖翻另一名黑巾包頭的大漢,又如一頭鷹隼般直撲一個高瘦的中年漢子,口裏冷森的道:“土柱子,你認命吧!”

高瘦的中年漢子,正是五行柱子中的老幺土柱子楊力,他驚慌失措之下才待舉起手中兵器,而念頭尚未轉完,他連命也跟着舍棄了,那顆大好的腦袋在韓劍秋的話聲裏,“噗”

的一聲變成了一個大爛柿子。

韓劍秋眼皮也沒撩一下,正待直掠而入,那片迷蒙蒙的彩色劍氣已迅速将他罩住。

幾乎不分先後的,金柱子孫罡貼地暴竄,一把如匕似的鋒利緬刀在冷電掣閃中霍霍卷到。

韓劍秋猝然回轉,“袖中刀”“絲”的一聲抖射而出,直點蔡梓輝眉心,蔡梓輝一見來勢太快,招架不及,被逼得揮劍撐地,狂躍向側,“袖中刀”的尖端“嗡”的一顫,活蛇一樣反纏孫罡。

同樣使用軟兵刃的孫罡,攻勢尚未夠上位置,冷氣已撲面而來,這位五行柱子中之首的孫罡,猛力揮刀擋截,“嗆啷啷”緊響的金鐵交擊中,跟着“嗖”的一聲,孫罡已一個跟鬥翻出——肩頭上一塊巴掌大的皮肉已血糊糊的彈起了老高。

一旁身穿黃色袈裟的和尚,手舞禪杖沖撲上來,邊大叫道:“孽障,老衲來超度你這雙手血腥的殺胚!”

韓劍秋怒極反笑道:“多臂魔僧,罵得好,只是咱們誰也稱不上善人。”

笑聲中,他已連連躲開了兩柄斬砍的鬼頭刀,突閃之下,又是一記“千手飛虹”瀉向了多臂魔僧。

“多臂魔僧”猝覺銳風襲來,心頭一震,手上禪杖舞起一片金花護體,高大的身子同時向一旁掠出,這邊,那位肥胖的“黑山神”申虎,雙頭鏟也悶聲不響的掩撲上來,兩柄雙頭鏟帶過一溜的寒光,直插韓劍秋背後。

一聲肉掌與金鐵交擊的刺耳震響傳來,“多臂魔僧”被震出兩丈多遠,韓劍秋瘦削的身影倏然騰起,險險避過了“霍”然插空的雙頭鏟,右手一翻一折之下,已那麽巧妙的抹到了申虎的頸緣。

只覺一鏟戳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風已逼上了頸子,申虎驚呼一聲,拼命後仰,手中短鏟猛帶而回,韓劍秋左腳微挑倏點,那柄回帶的雙頭鏟已“铮”的一聲蕩出,同一時間,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對方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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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多臂魔僧”一口氣尚未喘過來,已經看出自己同伴陷入危殆之境,也顧不得其他,暴吼一聲,抖手就是一排“沒羽箭”擊出,星光一下溜溜寒芒閃爍,力道強猛無匹的射向韓劍秋背後。

時間是緊湊得間不容發的,韓劍秋掌沿尚差三寸便砍上了申虎的肥頭大腦,背後的破空銳風已那麽疾勁的來到。

他氣得哼了一哼,淩空的雙足猛然一蹬,人已直射而出。

一條高瘦的人影倏晃,人頭大小的一柄“雷公錘”淩空砸來,韓劍秋猝然側轉,“雷公錘”擦着他的頭皮掠過,在這微不足道的一絲空隙裏,他的右肘已完全搗進了那人的小腹。“噗”的一口鮮血灑得滿天飛,他一矮身,又有四名大漢被掃得腳筋斷折,哀號着倒翻出去。

整個孔林已混亂成了一團,人在恐怖的號嗥,叱喝,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一片象征死亡的血紅,三個形貌悍猛的大漢,正在聲嘶力竭的叫着鎮壓他們的部下。

韓劍秋滿身染血,他雙眼布滿紅絲,嘴唇殘忍的緊抿着,其中三名形容兇悍的大漢之一,他手上一柄板斧高高舉起,尚隔着七尺之遠,盡力向韓劍秋擲到。

韓劍秋“呸”了一聲,看也不看猝揮袖中刀,将這柄力量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飛,身形又似脫弦之矢長射追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漢神色一變,回首就是連轟三錘。

宛如鬼魅般輕輕飄起一尺,就是那麽一尺,熟銅錘又接連三次的砸了個空,韓劍秋冷森的一笑,道:“相好的,該上路了……”

在這裏,“了”字未了的音韻裏,這名大漢已狂號跳了起來,“袖中刀”透過他的胸膛穿過這邊,面色死白,四肢猶在瘋狂而痛苦的揮舞……

另外兩名形容兇悍的大漢,整個驚得怔住了,眼前的景象是何等凄厲,又何等尖銳!縱使他們見過死亡的血腥,但血腥與死亡之間,卻也分了很多級,無疑的,此刻所見是最殘酷的一幕。

韓劍秋的身軀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插在袖中刀尖上龐大的軀體已翻滾着飛出——正砸向另一名滿口金牙的兇悍大漢。

同一時刻——

斜刺裏一個叫張彪的兇悍大漢,他雙眼血紅,手執戈筆直指向敵人的心口上,看得出他的滿口牙具都在緊挫着,顯出一付勢不兩立的形态。

韓劍秋手上的屍體甫始丢出又立即回身,對方戈筆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他的咽喉,他頭微側,驀地矮身,“袖中刀”像天際閃過一抹流星猝映猝滅,“砰咔”一聲脆響,那條戳來的金戈已被他一擊震斷。

叫張彪的漢子乃是“黑山神”申虎的得力助手,關外沒遮攔的好漢,功夫十分了得,由于天生神力,再加上在這根金戈上浸淫了十五年的時光,所以贏得“鐵馬金戈”的雅號。

此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才在交手第一回合就折了兵器,他驟覺手上一震一輕,自己心愛的金戈已斷了三分之一,還沒有來得及有第二個念頭,一只手掌已鬼影一樣猝然斬來。

“鐵馬金戈”張彪驚駭的呼叫一聲,拼命側身竄出,然而,就像是他自己撲上去的一般,“袖中刀”已“呼”的一聲,閃着層層的光芒,那麽準确的一砸而下,“噗”一聲悶響起處,将他的腦袋切成兩片。

那邊,滿口金牙的兇悍大漢剛剛接住自己同伴的屍體擺下,這裏又死了一個,他的目光才觸及,韓劍秋仿佛本來就站在他眼前似的。

驚得他“哇”的一聲大叫,就地一個翻滾滾出,一個僅存一只獨眼的大漢與“黑山神”申虎,悶不吭聲的分開左右猛撲了上來。

獨眼大漢使的兵器怪異之極,是七個金質骷髅連成一串,每一個骷髅頭雙耳開有小孔,就在兵刃揮舞之際,能發出“嗚嗚”的奪魂異響,這件兵器有個名字,叫做“骷髅串”是種相當霸道的家夥。

“黑山神”申虎,他與獨眼大漢甫一上來,倏然分開,刀光如匹練也似卷成了十三道金芒,交織着罩向敵人,骷髅串所發出怪響,狂風般夾擊合攻。

這時,方才狼狽退出的“多臂魔僧”又氣湧如山的反撲了回來,一柄水磨镔禪杖照面之下,三七二十一杖分成二十一個不同的方向橫掃直搗。

韓劍秋斜一閃,彈升半空之中,千萬條寒光亦于同時自其身上發出——“千劍照紅妝”再度施展,申虎與獨眼大漢一怔。

就在他倆一愣之間,獨眼大漢的一顆頭顱已随着一道光芒飛出,申虎忙縱退十丈之外,但胸前,腿上亦到處翻卷着紅嫩嫩的肉痕。

而多臂魔僧亦已四肢折斷的在一旁籲喘着。

韓劍秋急急換了口氣,正要作下一步行動,卻忽發現一名黑衣勁裝大漢正拼命朝羅秋停身之處奔去,他手中執着一柄鋒利鬼頭刀!嗯!現在,他已隔着羅秋容身之處不足三四丈了。

韓劍秋眼珠子一轉,用腳尖直挑上遺留的一柄長刀,長刀被挑起的一剎,他已猝而倏射向“黑山神”申虎身上……

一個聲音驚恐的大喊道:“申爺快躲……”

正在慌亂移動中的一群,包括“黑山神”申虎在內,聽到這驚恐的喊叫,俱不由心頭一震,紛紛四散逃避。

韓劍秋豁然大笑,身形仿佛是那柄長刀冷芒的一部分,緊跟着猝然射出,在空中他雙臂向後一揮,像是夜空中一顆流星,那麽快捷的眨眼間已飛越過長刀,宛如生着光輝的芒尾一樣長掠而回。

唔!那邊黑衣勁裝大漢已距羅秋還有一丈多遠,現在,韓劍秋隔着他尚有近十丈之遙。

韓劍秋雙臂倏振,人又騰空三丈,大喝道:“照打!”

黑衣勁裝大漢正向前奔起,這兩個顫抖而充滿了一股無比煞厲的嘯叫字音,鑽入他的耳朵,駭得他猛一哆嗦,不由自主的“蹬蹬蹬”連退三步。

同一時間,一溜寒芒猝射,其疾有如天際閃電,準确無比的嵌進黑衣勁裝大漢腦門,竟是那塊猙獰有如惡鬼的“快意親仇”的信符。

那邊,蔡梓輝以及申虎似在重整旗鼓,刀鋒在黯淡星光下泛着寒光,只是,一個個臉色都是青中發白,不大正常……

韓劍秋仍然站在那裏,神态平靜的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他連正眼都不向環伺四周的敵人看一下,自管執着衣衫的下擺在擦拭那長有一尺半的“袖中刀”,刀的身上,血跡深濃。

有三個不怕死的角色正從孔林的樹蔭掩了過來,他們忘記月華的光将他們的影子映在地上——

韓劍秋嘿然冷笑。

悄無聲息,那三條人影猝然撲下,一柄吳鈎劍,一根狼牙棒,一條鋼骨鞭,分成三個不同的方向,卻在同一時間猛擊而來。

韓劍秋暴聲洪笑,身軀不閃不動,那麽準确的将手中“袖中刀”在适當的部位與角度脆落的擊出,人影瞬間晃掠之下,那三名狙擊者已踉跄不穩的退擊出去。

大吼一聲,那三名被震退的朋友又拼命合擾圍上,三件兵刃帶着破空銳風兇狠的招呼上來了。

韓劍秋身形微側,“噗”的一下俯向地面,三件兵刃自他背上掠過,當他們來不及再做應變時,“袖中刀”“呼”的一響中,硬生生削斷了三雙人腿。

申虎他們重新布署好,又圍了過來,申虎努力吸了口氣,勉強壓制心頭的激動與惶悚,他艱澀的道:“姓韓的……你好歹毒!”

韓劍秋笑了笑,道:“恐怕比你們對付一個女子的手法仁慈多了!”

申虎咬着牙,道:“你不要得意,姓韓的,你今夜逃不掉的,這才只是開始,隔着結束還遠得很,你不妨睜眼瞧着,看看是我們全軍盡沒,還是你屍橫孔林?”

三十一

韓劍秋冷冷的道:“我就正在等這個結果。”

站立一旁的“玉魔書生”蔡梓輝咬着牙,語聲迸至唇縫道:“申虎,就算今夜我們全死絕了,也不能放過這畜生生還……”

申虎喃喃的道:“我會的。”

一聲狂笑起處,韓劍秋已在一片銀芒閃耀中,帶着四濺飛射的滿身瑩光流電般掠進,這情景直是令人目眩神迷,他已能将體外的光輝融入于本身的軀體上,這雖是剎那之間的幻想,卻也夠得上匪夷所思了。

前排的幾名勁裝大漢還未來得及揮舞兵刃,袖中刀“呼”的一聲長嘯,一連串的骨頭碎裂聲加雜在凄厲的嘶號裏傳來,熱血迸濺中,已似狂風掃落葉般栽倒四名大漢。

“黑山神”申虎大叫一聲,舞着手中的雙頭鏟直掠而上,慘怖的大吼道:“兔崽子,老子跟你拼了。”

韓劍秋身軀落地,袖中刀閃晃起千百條匹練也似的光帶暴卷而去,照面之間,已将申虎逼得左架右攔,極為狼狽的連連後退。

兩條人影厲叱聲中,一條倒須鞭及一條蟒鞭,在空中打着呼嘯分纏向韓劍秋上下盤,韓劍秋哼了哼,袖中刀一揚直搗,左掌劃卻起一道飄忽的點線顫抖着劈去,攻擊者“嘿”了一聲,迅速退後……

韓劍秋身軀驀地騰空,在空中一個急旋,袖中刀灑出萬千晶點,“呼呼”的號叫聲響得宛如冤鬼夜泣,那兩名使鞭者還未來得及再退,已像突然吃醉了酒似的雙雙搖晃着倒下,他們身上俱布滿了拳頭大小血窟窿。

韓劍秋一咬牙,左掌電閃般朝再度撲上的“黑山神”申虎劈出十七掌,暴翻之間,袖中刀已自一名掩到身後的高大敵人的胸膛插進又拔出,刀尖映着寒光一晃,斜偏着砸飛了兩個手執短戟的壯漢,手肘猛縮之下,袖中刀急嘯着硬磕掉了一把三環大砍刀,刀身一擦忽起,那名大砍刀主人的睑上五官,已被捺擦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韓劍秋發狂了似的一挫身,袖中刀呼嘯着急攻申虎,在一片汪洋盤蓋下的銀光裏,申虎素以擅長“萬宗鏟法”竟已絲毫施展不開,七招之下,他的短柄“雙頭鏟”已然被脫手震飛。

“玉魔書生”蔡梓輝幻舞“反七劍法”,那道缤紛的劍芒已迅速罩至,雙腿于同一時間倏掃對方下盤。

韓劍秋閃電般側身斜轉,袖中刀快得似天際流星,在缤紛的劍芒一絲絲空隙間,飛點蔡梓輝雙目,銀光浩蕩中,他的左掌已一平倏斜,一招“潛龍在淵”猝斬“玉魔書生”踢來的那只腿。

“咔嚓”一聲,刺耳的折肢之響傳來,蔡梓輝大吼一聲,重重摔倒,韓劍秋低沉的道:“蔡朋友,抱歉了。”

“了”字出口,袖中刀的刀尖已插進了“玉魔書生”的小腹,一開始,他就折在韓劍秋的手上,那時候,他就應該明白不該卷土重來,作僥幸的一搏。

“黑山神”申虎面色已變為绛紫的在地上連連翻滾而逃,他的雙手虎口全已震裂,鮮血淋漓中,他的目光震駭得發覺,己方的人皆已在瞬息之間死傷殆盡。

心膽俱裂之下,他急忙挺身躍起,當他尚未回頭注視,一陣巨大的痛苦令他幾乎又倒下去了。他低下頭,一柄尖銳的刀尖端正透出他胸膛之外,全身驀地痙攣了一下,申虎肥胖的身子軟軟倒向塵埃,袖中刀自他背心滑出,沾滿了厚厚的血跡。

韓劍秋怔怔的注視着自己手中的刀,好半晌,目光再在四周移動,地上都是些形狀慘怖的屍體,都是灘灘點點的鮮血,各種不同形狀的兵器丢置一地,這是一幅踏踏實實的地獄圖。

他緩緩走到羅秋停身之處,正待彎腰将羅秋抱起移往他處療治,一陣刺耳的笑聲,幾乎震破耳膜,韓劍秋趕忙雙手抱拳,朝空一揖,道:“笑老前輩,前承賜‘長青丸’,銘感五衷,迄今十數載,未睹前輩風采,未知近況可好?”

語聲中,從林梢飄下兩人,其中之一正是那瘦小精癯,雙目神光十足的“笑魔”。

他身後的同伴,卻是位身形胖大,紅光滿面的禿頂老者。

這時“笑魔”臉上,正流露出一股十分奇特的神色,似驚異,又似贊嘆,雙目毫不移動的凝注在韓劍秋的臉上。

韓劍秋心中毫不畏懼,相反的,竟然有那麽點孺慕的表情。

此刻,“笑魔”洪聲道:“好小子,十幾年前老夫給你兩人分服‘長青丸’那女娃兒呢?”

韓劍秋道:“那是梅兒,其為‘飛天狐’老前輩門徒,日前已回無邊島,數日後,我們在‘無底洞’會合。”

“笑魔”又是哈哈笑道:“好小子,真難為你,學得這身藝業,十幾年前,老夫并非舍不得那件撈什子‘無形衣’,實是你對武功未窺堂奧,且你年尚小,給了你,反而使你遭到邪魔觊觎,惹下殺身之禍,現在,我倒放心給你了!”

說罷,便從身上解下一個絲囊,遞給韓劍秋道:“這就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無形衣’,現在一并給你.希望今後好自為之,多為武林正規範,立善果。”

這突如其來,倒使韓劍秋有些感到手足失措,吶吶的道:“笑前輩,這……這……”

“笑魔”道:“好小子,別這呀,那呀,誰叫我對你投緣呢!

地上的這女娃兒也需急治,你從粟伯貴那裏得到那些珍貴藥物,治療起來,當不是難事。”

韓劍秋驚訝道:“笑前輩,你都知道啦?”

“笑魔”道:“這就是說投緣嘛!自從給你服下‘長青丸’後,我就無時不想起你這娃兒,以後就一直跟着你,你誤練‘九九歸原掌’走火入魔,飛天狐老兒丢下你這娃兒前往尋取解藥,老夫也跟着去了,以我們兩人之力才趕走了‘白毛邪蛇’。等到解藥到手,你又失了蹤,真把我與老狐貍急得到處找,後來才發現你已痊愈,而且被‘癡情雙劍’之一的‘折手狂龍’所收……”(以下缺四頁)

想得到她會猝然給他一個耳光。

再說韓劍秋雙手觸着羅秋軟綿綿的胴體,不敢分心,壓根兒不曉得羅秋醒過來。

韓劍秋只感到臉頰上一片火辣辣的,相當疼痛,嘴角緩緩流了一條殷紅的血絲。

還好,羅秋重創在身,勁力可說已失,否則,這一掌可真夠韓劍秋吃不完兜着走。

韓劍秋連忙放下手中的刀,左手撫着面,苦笑道:“秋妹,我是在為你療傷,實在是不得已!”

羅秋看清了,眼前竟是自己魂萦夢系,苦苦尋找的師兄韓劍秋,忙道:“韓哥,怎麽會是你?”

忽又皺起眉頭,“嘤咛”一聲,用手捂住雙峰,無力的躺了回去。

韓劍秋連忙接着羅秋,緩緩放倒,道:“秋妹,你不要亂動。”

羅秋忍着劇痛,在枕畔微一點頭,望着韓劍秋細聲的問道:“韓哥,是你救了我?”

韓劍秋看到羅秋胸前适才取出倒鈎的傷口,血流如注,趕忙取出“朱膠”抹上,止住了血,然後輕聲說道:“是的,你不要說話,我正要拔去那暗青子。”

羅秋點了點頭,想到自己裸着身子,只穿了一條亵褲,雖說是自己心上人,總是有點那個……一想到這裏,不禁兩頰飛上了兩朵紅雲,羞得說不出話來。

韓劍秋目睹此景,也知道是為了什麽,連忙吸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的道:“秋妹,你我皆是武林兒女,又情屬師兄妹,請不要拘泥,事非得已!”

羅秋嬌羞地點螓首,細聲的應道:“唔!”

韓劍秋又說道:“你胸前傷處的暗器,愚兄已替你取出,暗器中裝有倒鈎,不得不用力挖出,待會取出另外兩處的暗器後,愚兄再助你一臂之力,調勻體內真元,然後敷上藥,就不礙事了。”

羅秋點點頭,目光挑起,悄悄注視着這闊別數載的師兄,如今長得更英俊挺拔了。

韓劍秋不敢正視羅秋,沉聲道:“取出暗器時,可能很痛,愚兄怕你受不了,想點住你的‘黑甜穴’,減少你的痛苦。”

羅秋雙手仍然捂着雙乳,搖了搖頭,堅決的道:“不!韓哥,我受得了,就讓我這樣看着你,好麽?”

韓劍秋一捏羅秋瑤鼻,笑道:“小調皮!”

當下也不勉強,舉起了刀,在燈上烤了一會,然後在羅秋小腹上挖下。

羅秋臉色陡地一變,一陣劇痛使她渾身顫栗不止,原來捂着雙乳的手,垂了下來,緊緊握着雙拳,又露出那豐滿撩人的雙峰。

“好了!”

韓劍秋用力一挑,取出了兩支暗器,拭了一下汗水,道:“還好,入腹不深,否則恐難救治。”

說罷,又用“朱膠”在傷口塗抹了一次。

羅秋強作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但韓劍秋知道她是咬緊牙根,忍着痛苦,舉起了刀,朝着羅秋道:“秋妹,再忍耐一下,還有一處。”

剩下的一處,分在兩腿上,左腿三支,右腿兩支,入肉最深,僅僅露出一點點尖端。

韓劍秋吸了口氣,伸手按住羅秋的左腿,只感手上傳來一陣烘熱,手不由自主的振了一下,那裏離私處只不過兩指幅。

羅秋嬌軀也是一震,兩眸緊閉着,一張俏臉,紅得像一塊紅布。

韓劍秋艱辛地吞了一口口水,左手用力按下,右手的刀輕巧的刺下,用力一挑,兩支暗器“叭”地一聲,已被挑出。

“嗯!”

羅秋又呻吟了一聲,強忍住呼喊的聲音,剛才的劇痛,差點沒把她昏死過去。

韓劍秋見她痛苦的樣子,不忍再動手,停了下來,一面為她塗抹“朱膠”,又取出“草髓精”灌了她一口,柔聲的道:“秋妹,很痛麽?”

羅秋搖搖螓首.堅強的回答道:“不!”

韓劍秋雙眸閃過一絲贊佩的神色,舉起了刀往右腿上挑去。

“唷!”

羅秋嬌軀大大的震了一下,“唷”的一聲過後,人也跟着昏死過去。

韓劍秋籲了一口長氣,放下了刀,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望了一下羅秋,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是含着無限的贊佩,也帶着幾分的憐惜。

他站起身子,挺了一下腰,道:“師妹,真難為你了!”

韓劍秋剔亮了油燈,然後坐正身子,調勻了本身真氣,然後兩掌按在羅秋小腹的“氣海穴”上,兩眼閉着,緩緩使出真力,徐徐貫入羅秋的體內。

此刻,但見他頭頂上袅袅的升起一股白蒙蒙的氣體,愈來愈濃,一會兒,籠罩了整個韓劍秋,而傳至羅秋的體內。

這正是韓劍秋不惜犧牲本身真元,幫助羅秋恢複體力。

此刻韓劍秋臉上一片湛然,已進入忘我之境。

此刻韓劍秋只感到丹田那股純真的真氣,緩緩升起,然後在周身三十六穴道暢通游走,再自兩掌徐徐傳入羅秋的三十六穴道。

此刻要是有人,即使一個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只要輕輕向韓劍秋一點,那麽韓劍秋與羅秋都要走火入魔,甚至當場氣絕而死。

須臾,只見羅秋蒼白的臉上,漸漸紅潤起來。

如此過了一炷香。

“噫!”

韓劍秋收回按住羅秋小腹上的雙手,周身白蒙蒙的氣體,也随之消失,但是,他臉上卻流露出一片疲憊之色。

但他仍然閉着眼睛,兩掌互按着,放在盤膝的腳跟上,靜靜的打坐調息。

“噫!”

恍似睡着了的羅秋,悠悠的醒了過來,她撩目一見韓劍秋正在靜神打坐,就知道怎麽回事,俏臉上滑過一絲感激的神色。

羅秋暗暗試一運氣,驟覺體內真氣充沛,宛如長江湧流,暢通周身三十六穴。

此刻,不禁心中狂喜,連忙坐起身子,一看那傷口,也都完全吻合起來,那層粘粘的薄膜緊緊地包着,心想:韓哥從哪兒弄來的這些靈藥?

轉了一下螓首,凝眸向韓劍秋望去,但見韓劍秋仍閉着雙眼,靜靜打坐,調息着體內真氣。

美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神采,望着韓劍秋的俊臉怔怔發呆。須知,大凡武人用本身內家功力替人療傷,最損真元,容易疲乏,必須打坐調息養氣,何況羅秋內傷異常嚴重,只差內髒五腑沒有離位。

幸而韓劍秋初時獲得“折手殘龍”以內力貫輸之功,再又服用粟伯貴的“紫金丹”,無形之中,任、督二脈已通,功轉九車,內力之深厚,已超過兩甲子以上。

良久,韓劍秋“籲”了一聲,睜開兩眼,臉上疲乏之色消失一空。

韓劍秋朝着羅秋望去,正好與羅秋目光接個正着,羅秋不自禁的紅了臉,趕快用手捂住胸前裸露的雙乳。

韓劍秋尴尬地朝羅秋笑笑,輕聲的道:“秋妹,你醒過來了啦?”

羅秋扭捏的點了一下螓首,紅着臉,細若蚊蚋的聲音道:“是的……”

韓劍秋望着羅秋微笑道:“秋妹,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

羅秋投以韓劍秋一個感激的微笑,雙美眸蕩漾着秋波注向韓劍秋,輕啓着朱唇,柔聲的道:“韓哥,幸虧遇到你,否則……”

羅秋說到這裏,眼圈不禁一紅,哽咽着說不出話。

韓劍秋見羅秋凄然欲淚,心中一陣不忍,連忙細聲安慰道:“秋妹,你不要悲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暗算你的人,愚兄已經誅殺清淨,為秋妹雪恨了!”

羅秋收起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凝視着韓劍秋柔聲道:“韓哥,我真不知怎樣報答你才好……”

韓劍秋搖手阻止了她,道:“秋妹,你這樣就見外了,仗義救危,乃是我輩分內之事,何況我們還有師門之誼呢?”

話音停下一會,接道:“秋妹,你為何會與這群窮兇極惡之徒發生糾葛?”

羅秋道:“他們在寧陽近郊害了四條人命,搶來一只‘翠蝶’,我看着氣不過,才在寧陽城裏又把它搶了過來,他們仗着人多,即死纏活纏的想再奪回去,我就偏偏不給他們……”

邊說邊從破碎的衣物中找到一只八寶囊,取出一雙翠色彩蝶,托在手中,蝶翼細薄,栩栩如生,加上火光一照,似真要振翼飛去一樣。

羅秋道:“當時我只是覺得好玩,但我并不稀罕,據說此物還有很多用處呢!韓哥,我送給你好了。”

韓劍秋誠摯地說道:“秋妹,此物得之不易,差點連命都賠進去了,還是由你保存着。”

羅秋瞥了韓劍秋一眼,道:“人家是因為不足以保護此物嘛!所以才托付給你,韓哥,你替我保管好不好嘛?”

“怎麽回事?”

韓劍秋有如澆了一盆霧水,搞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他扳過了羅秋的面頰,只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淚痕,沾濕了韓劍秋的胸襟,一副惹人心痛的模樣兒。

韓劍秋雖然身懷絕藝,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怎麽懂得少女的心理,別看他在“殷世墓墳”那一幕,那完全是張骊珠一個人自導自演,他何曾荷槍實彈戰鬥過。

此刻,他已有點失措,又輕輕搖了羅秋一下,道:“秋妹,你說話啊?別盡是哭啊!”

羅秋這才勉強收住眼淚,張開哭得紅腫的雙睛,聲音細得有如蚊蚋,斷斷續續的道:“韓哥,我……我的全身都……

都讓你看去了。”

韓劍秋恍然大悟,忖道:“原來如此。”連忙急急說道:“秋妹,這,這是替你治傷呀!”

羅秋聞言又是一陣抽噎,直哭得嬌軀簌簌發抖,兩座惹人欲火的乳峰,更随着顫栗的胴體,不住的顫動。

韓劍秋一時不知如何啓口,不敢朝羅秋胴體上張望,吸了一口氣,騰出了摟住羅秋的右手,拿起一旁的紅色亵衣,默默的,輕輕的替羅秋穿上。

羅秋的眼睛微微睜開,仍是梨花帶雨,哭得惹人憐,靜靜的讓韓劍秋為她穿上亵衣,兩眼中含着一股深深的情意,灼灼的射向韓劍秋。

韓劍秋臉上一片湛然,兩眼微阖,緊抿着嘴唇,默默的,一言不發的替羅秋穿上亵衣,接着,又替她穿上長褲,以及黑色靴子。

老實說,那身上衣服真個爛得不像話,雖是穿上,雪白肌膚依然若隐若現,比不穿衣眼更惹人,更撩人遐思。

韓劍秋将一切事情弄妥,輕吐了口氣,兩眼望着燈花,漾起一股深濃的迷茫——

他不是石頭,當然明白羅秋的意思,一個少女裸露着全身躺在一個大男人的懷裏,此身不屬他,屬誰?

事實上,他的感情已經被梅兒,羅秋占有了,他之所以不願意說出來,乃是因為自己親仇未報,而面臨的仇敵,又是如此頑強與勢力龐大,能否取勝,尚是未定之數,所以,他要将這兒女私情克制,留諸他日發布。

桌上的寒燈,黯淡的燃燒着,把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映在牆壁上,随着搖晃的燈火不停的擺動着。

小室靜得幾乎連一支針落地都可以聽見,只有微許的燈花“劈啪”聲,以及室外的呼呼寒風,打破了室內這份沉靜。

韓劍秋兩眼仍注視着燈花,緩緩的道:“秋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愚兄并非負義之徒,絕不會做出那種絕情寡義之事,此點,是我目前急需表明的!”

羅秋心裏憂喜參半,默默地低下頭去。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尤其當他明知一件事不該為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去做了,這有時固然是環境與情勢所迫,但一種潛在意識的促使與天生俱來的“情感”及“愛好”

因素,卻也不可忽視,你要解釋麽?那麽,飛蛾撲火是什麽原因呢?我們只能說那是一種“追求”與“祈望”……

夜,更靜了。

韓劍秋取過自己一襲長衫,替羅秋披上,岔開話題道:“秋妹,你不在‘斷腸山’侍奉他老人家,怎麽獨自行走江湖呢?”

原來假“折手殘龍”自韓劍秋離開“斷腸山”之後,便知道這位年輕人已識破他的詭謀,怨憤之下,急急前往真“折手殘龍”住處,以其愛女下落為脅,迫其師父交出“癡情雙劍”,而後對其已失真元的師父痛下殺手。

假“折手殘龍”與真“折手殘龍”之女結合,本為有目的的占有,但兩人相處日久,亦不忍抛棄,只因其父煙鬥老人反對,故才将真“折手殘龍”之女囚于無聲谷,而如今,早已被虐而死。

前文說過,假“折手殘龍”原本就是“煙鬥老人”的兒子殷仁昌,為了偷學“折手殘龍”的武學而投入,而最後,他又接到乃父的指示,告訴他韓劍秋藝成,開始展開“快意親仇”

的行動,自己有子殷世俊已被廢去一身武功,殷氏祖墓一處基地已被破去,這更加速了他的行動。

他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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