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
,我們去看看好麽?”說着,便不自覺地自地上長身站起。
江敏略一猶豫也自地上站起,目含關切之色地望着歐陽昭問道:“歐陽兄,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麽?”
歐陽昭感激地笑說道:“江兄靈藥,神效異常,小弟此刻已覺得完全無妨了。”
江敏微笑地點點頭,道:“好,那麽我們就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便并肩緩步,朝那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夜黑如漆,荒野一片凄涼。
那悠揚如訴、幽怨如泣的簫聲,飄蕩在這凄涼的荒野空際,更令人心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凄涼意味。
他二人緩緩地走着,似乎都不願驚斷這幽怨感人的簫聲,破壞這凄涼,而又引人哀思的氣氛……
是以,他二人的腳步,都放得極其之輕,輕得幾乎要施展出踏雪無痕的上乘輕功。
夜深沉寂,稍微一點音響,均可傳出很遠。
這簫聲聽來很是清晰,好像不遠,其實卻遠在三數裏之外。
他二人腳下走的似緩實快,不一會工夫,已走到一處山谷谷口。
此際,那簫聲益轉凄切,真是如泣如訴……
聽聲辨位,這簫聲竟是傳自山谷之內。
他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時點頭微微一笑,身形略晃,竟展開輕功身法?齊向谷內馳去。
馳進谷中,二人頓覺眼前境界驀地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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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雖然尚是二月下旬的時候,但這谷中的花草樹木,卻已是一片碧綠,百花齊放,溫暖如春。
陣陣花香,随着陣陣溫和的微風,飄送到他二人的鼻端,他二人不禁立時感到一陣心曠神怡,大有飄飄若仙之感。
歐陽昭心中不由暗想道:不知這是什麽地方?此谷何名?
景色竟是如此之美,氣候溫暖如春,真是一處世外桃……
他心中正在暗想之際,忽聽江敏輕聲問道:“歐陽兄,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歐陽昭低聲答道:“不知道,小弟正想問你呢。”
這時,二人已深入谷中中心。
循着簫聲發出之處望去,只見六七丈外,一片花樹叢中,秀立着一個身着白衣,長發披肩的女子,嬌軀兒弱不勝衣地斜依着一株花樹樹幹,正在聚精會神地吹奏着一枝白玉洞簫。
雖然,他們和那白衣女子的距離,尚在六七丈外,并且只看到她的側影,但是,從她那苗條的身段上,已經隐約地看出,她長得很美,年紀不大。
這白衣女子的側影,一入歐陽昭的眼簾,他便止不住心頭一陣劇跳,情緒極為激動,驚喜地脫口喊道:“燕妹。”身形陡然飄起,直向那白衣女子的身側躍去。
他喊聲甫才出口,那簫聲便即戛然而止。
随聽卟哧一聲嬌笑響起,一個宛如黃莺啼鳴般的柔美聲音,甜脆無比地接着說道:“喲!你是誰呀?怎地這等冒失,吓了我一大跳。”
歐陽昭身形落地,不由愕然一呆,望着白衣女子發怔。
原來他一見這白衣女子的側影,竟把她誤認作是失蹤的卓小燕。
這白衣女子年紀,看來只不過十八九歲,生得眉目如畫,明眸秋水,美絕塵寰,一身白衣羅襦,更襯托出她清秀脫俗,宛似瑤池仙子。
只是,在她美絕清秀的氣質中,那如畫般的眉目之間,隐隐地含着一種媚蕩之氣。
白衣少女見歐陽昭身形落地後,便即不言不語,愕然呆立,望着她發怔,她秀目微微一轉,忽地蓮步輕移,朝歐陽昭面前走近兩步,美麗的臉兒上,神情似笑非笑地嬌嗔道:“喂!你這人是怎麽啦?先前那麽冒失地一聲大喊,吓了我一跳,這時卻又像是個木頭人兒似地呆站着,好像連話都不會說了,你倒是說話呀。”
歐陽昭和她面對面站立,相隔本就極近,她這一往前走近兩步,二人之間的距離,便已接近得不足兩尺,雙方的呼吸均隐約可聞,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往歐陽昭的鼻孔裏直鑽。
歐陽昭心中不由微微一蕩,趕快往後連連退了兩步。
白衣少女陡又卟哧一聲嬌笑,道:“別往後退啦,再往後退,花兒就被你踏壞啦,踏壞了美麗的花兒,你不覺得殘忍麽?”說完,竟自掩口輕笑,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歐陽昭。
歐陽昭發覺自己一時冒失認錯了人,心中已經感覺很是尴尬,白衣少女再這麽一嬌嗔,他更感尴尬,脹紅着一張俊臉,讷讷地說道:“在下一時冒失認錯了人,打擾姑娘清興,實在冒昧之至,尚望姑娘原諒,在下就此告退。”說罷,朝白衣少女拱了拱手,向江敏說道:“江兄,我們走吧。”他轉過身形,正要與江敏掠身離去,忽聞白衣少女嬌聲說道:“慢着。”
歐陽昭返身目視白衣少女問道:“姑娘有何見教?”
白衣少女朝他嬌媚地一笑,聲音極其柔美地問道:“你把我錯認做誰了?”
“在下的一位朋友。”
“她長得和我很相像麽?”
“遠看側影身材,像得很。”
“她很美嗎?”
“唔。”歐陽昭點了點頭。
“我和她相比呢?”
歐陽昭俊目微閃,在她眉目如畫般美麗的嬌靥上,輕瞥了一眼,沉吟地道:“有如百合之與幽蘭。”
白衣少女向他柔美地一笑,贊道:“你說的技巧,倒是頂高明的嘛。”
歐陽昭俊臉微微一紅,讪讪笑道:“姑娘誇獎。”
“我是百合嗎?”
歐陽昭搖搖頭,道:“不,幽蘭。”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望着他問道:“她叫什麽名字呢?”
“卓小燕。”
“是你的愛人?”
“朋友。”
“你在找她?”
“唔。”
白衣少女眨了眨明眸,又問道:“你怎會到這裏來的呢?”
“是被姑娘的簫聲引來的。”
白衣少女嬌媚地一笑,道:“我吹得很好聽嗎?”
歐陽昭點點頭道:“姑娘吹奏得太動人了,只是……”
“只是太凄哀了,是不?”
歐陽昭點點頭,笑說道:“姑娘的年華,正如春花初放之時,似乎不應該吹奏這種哀怨、凄涼的曲調。”
白衣少女突地格格一聲嬌笑,道:“好,你既然這麽說,那我就吹一只輕松愉快的給你聽好啦。”
歐陽昭搖搖手道:“姑娘盛情,在下甚是感謝,不過,在下還有他事,這就告辭了。”
白衣少女妩媚地卟哧一笑道:“你忙什麽呢,雖然我不是你的燕妹,可也不是什麽吃人的老虎呀,何況你們既能來到我們迷仙谷中,便算是有緣,有緣就何妨且作逗留,先聽我吹奏一曲仙音,然後便在我們谷中盤桓些時,領略領略溫柔滋味,享受一番人生樂趣呢……”
白衣少女說至此處,忽然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江敏,嬌媚迷人地一笑,嗲聲媚氣地接着說道:“人生如夢,年華似水,人嘛、便應該把握住青春時機,能行樂時且行樂,江相公,你說對嗎?”
歐陽昭一聽這白衣少女,竟然說出這等污穢之言,而且說來毫無一點羞恥之态,心中不由暗嘆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麽一個美麗出塵、清秀脫俗的絕色少女,竟是一個淫蕩女子。”
他俊面忽地一沉,冷冷地說道:“姑娘以一個女流之輩,怎地說出這等無恥之言。”
白衣少女一聲媚笑道:“唷,看你倒不像是個不解風情的呆鳥,怎地說出話來,竟是這麽無情無義,開口就罵人呢?”
歐陽昭已不願和她說話,冷哼一聲,向扛敏說道:“江兄,我們走。”聲落,便即轉身與江敏雙雙飄身躍起。
驀然,二人陡覺眼前樹影一花,嘭嘭兩聲連響,二人躍起的身形,竟同時撞在一棵花樹幹上,只撞得二人眼冒金星,身形墜地。
二人身形落地,定神一看,不禁齊皆愕然一驚。
只見眼前一片茫茫,樹影重重疊疊,情景竟是完全大變,來時的路徑,竟已突然隐去不見。
返身看時,那白衣少女竟也于這眨眼之間,失去了蹤跡。
歐陽昭和江敏正在同感驚愕之時,忽聽那白衣少女嬌笑着說道:“二位也太心急啦,我這迷仙谷中,雖然未必真的定能迷仙,可也不是個任人随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麽容易的地方呢,二位現在已陷身在花樹迷仙陣中,想要出陣,卻是很難呢!”
歐陽昭不由劍眉陡軒,怒聲說道:“我就不相信憑着一座小小的花樹陣,便能困得住我們。”說着,左手一挽江敏的手臂,道:“江兄,我們闖。”
觑定一處花樹樹影空隙之處望去,挽着江敏騰身急躍撲去。
明明看是一處空隙,哪知騰身躍去時,陡又覺得樹影一花,眼前一黑,急躍撲去的身形,一時未及收止。嘭嘭兩聲,竟又撞在一顆花樹樹幹上,撞了個滿眼金星。
歐陽昭心中不由大是氣怒,右手一揮,劈出—一股驕陽神功掌力,劈向那重重疊疊的花樹樹影。
他驕陽神功掌力,雖說是罕世奇學,威力無俦,力能摧枯拉朽,無堅不摧。可是,在這片花樹迷仙陣中,卻英雄無用武之地,掌力劈出,竟如泥牛入海,不起絲毫作用。
江敏見狀,不由雙眉緊皺,向他低聲說道:“歐陽兄,這花樹迷仙陣,看來頗為玄妙,不比尋常,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且先沉定心神,仔細地看看再說吧。”
歐陽昭聞言,心中暗暗一想,覺得江敏的話甚是有理,遂微點了點頭。
忽聽那白衣少女又是一聲嬌笑,說道:“委屈你們二位,暫且在這片花樹迷仙陣中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吧,現在我便吹奏一曲妙韻仙音,給你們聽聽好了。”
聽那白衣少女說話的聲音方住,站立之處,好像就在他們的左側,距離不遠。
但是,二人轉目向左側望去時,除了茫茫的一片花樹樹影外,卻是一無所見,看不到白衣少女的身形影子。
歐陽昭怒聲說道:“丫頭,你想把我們怎樣。”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唷,你說話那麽兇幹嘛,我怎會把你們怎樣呢?我也舍不得呀,你盡管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歐陽昭一聲冷哼,恨聲說道:“無恥的丫頭,小爺出陣之後,定将你這迷仙谷的一切,夷為平地。”
白衣少女又是一陣吃吃嬌笑,說道:“等你出陣以後再說吧,現在何必發那麽大的狠勁,還是靜靜地聆聽我為你們吹奏一曲妙韻仙音,将你們引入人間最神妙的仙境裏去吧。”說完,突地發出一陣悅耳的格格蕩笑。
這陣蕩笑聲,若珠走玉盤,又若銀鈴蕩空,清脆,甜美,動聽至極。
這時,五更早過,天色已經大亮。
天色雖是已經大亮,可是花樹迷仙陣中,仍是昏茫茫的一片,與天色未亮之前并無差異。
歐陽昭萬萬料想不到,先前看來一片并不高大的花樹,竟是這等神妙怪異,心中不禁又是懊喪,又是氣惱。
驀然,一縷簫聲響起,音韻悠揚輕快,回蕩繞耳,猶如流水淙淙,又如莺歌燕啼,鸾鳳和鳴,确實輕松悅耳動聽之至。
歐陽昭心中的懊喪氣惱,立時被這縷輕快悠揚的簫聲一掃而空,心情也跟着轉為輕松,臉露欣喜之容。
漸漸,那簫聲竟由輕快轉入柔媚,音韻靡靡,真似一雙青春愛侶,獨處深閨調情,喁喁私語。
歐陽昭心中不禁霍然一驚,暗忖道:這女子吹奏的曲調,怎地如此動人?
他心中暗忖未已,音韻陡然又變,竟漸入微妙佳境。
片刻之後,音回韻轉,若柳暗花明,春風和暢。
只聽得二人心醉神迷,意飄飄,心旌搖搖,把持不定。
這時,二人已被這音回韻轉的簫聲樂曲所陶醉、沉迷、意蕩神搖,他們被引入一片妙相幻境中。
恍恍惚惚,好像有無數個妙齡美女,秋波含媚,倩笑盈盈,在面前蠻腰款擺,蓮步輕移,旋轉婆娑起舞……
舞姿曼妙輕盈,嬌軀柔若無骨,令人意飄神馳。
旋而,簫聲稍稍轉快,那無數個妙齡少女,一個個竟然寬衣解帶,卸脫羅衫,展露出膚色晶瑩、雪白如玉的嬌軀。
剎那之間,眼前頓呈一片乳浪臀波,搖搖擺擺,晃晃蕩蕩,那芳草菲菲的神秘私處,隐約可見,令人蝕骨消魂。
歐陽昭早被這片幻境妙相,靡靡的樂聲,引撥得心兒狂跳,意飄神颠,心旌搖搖,把持不住。這一來,不禁更被撩撥得春情泛濫,欲念狂熾。
此刻,他神志已迷,心中除卻春情欲念之外,已是空洞洞的一無所有,他兩臂一張,便待朝那些妙相畢露的妙齡美女撲去。
陡然,他耳畔響起一聲輕嘤,扭頭看時,只見江敏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玉面酡紅似火,一個身子,軟綿綿地直往他懷中依偎了過來。
一股似蘭似麝,少女們特有的芬香,往他鼻管裏直鑽,刺激着他的嗅覺神經,更刺激着他如火般狂熾的春情欲念。
雖然,他并不知道江敏是個女兒身,但在神志迷糊下,卻是情不由己地雙臂一摟,将江敏的嬌軀兒緊摟在懷裏——軟玉溫香抱滿懷。
“哥哥!”江敏口中一聲輕喚,兩只玉臂一環,摟緊着歐陽昭的頸項額子,将一張熾熱火燙的櫻唇,壓上了歐陽昭的嘴唇,丁香舌吐……
吻……
歐陽昭的腦子裏忽地—陣昏眩,兩只腿兒一軟,二人摟抱着,軟弱無力地雙雙跌倒了地上……
像一陣狂風似地,卷落了二人身上的衣服,散亂丢棄在地上。
一陣陣,激動、瘋狂、急促的喘息聲,從二人的口中飄出……
若斷若續地飄出……飄出……
于是,這一對剛認識只還不過一夜時間的少年男女,竟在那靡靡樂聲,幻境妙相的撩撥下,糊裏糊塗地共同闖過了那人生最神秘的第一關。
雖然,彼此都是破題兒第一遭,雙方的損失與享受都是相等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遺憾的,可恨可悲的!
由激動的瘋狂,而轉趨于沉寂,那急促的喘息樂,漸漸地靜止了,終于不複聞聽到了……
他們互相地摟抱着對方的身體,緊緊地摟抱着。
此刻,他們的靈魂兒,似乎已脫離了他和她的軀體,在空中,在虛渺中,飄蕩,飄蕩……
這是一場暴風雨後的必然現象,也是愛的升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他們的靈魂兒方始返回了他們的軀體,漸漸清醒了過來,恢複了神智。
敢情那音回韻轉,令人志迷神搖的靡靡簫聲,這時已經停息了。
二人神智甫一清醒過來,首先發覺的當然是彼此赤身裸體,一絲不挂,令人羞然的醜相。
“呵!”
“呵!”
二人不禁同時發出一聲驚叫,急急抓起自己衣服,飛快地穿着。
就在這穿着衣服的飛快的瞬間,二人的腦子裏已經像閃電似地,掠過了剛才那粗犷、瘋狂,而又是旖旎神秘的一幕,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對于這件事兒的發生,在江敏的心中,她簡直不知道應該是悲,還是喜,抑或是羞?
這件事關系她一生的幸福,對她賣在太重要了。
悲、喜、羞,在她底芳心裏交織着,終于,她嘤嘤地低聲啜泣了。
歐陽昭心中本已愧悔交作,惶急萬分,愕然呆望着江敏,不知道如何對江敏說話解釋才好?江敏這麽嘤嘤一哭,他不由更是惶急愧悔得沒有一點主意。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光是愧悔惶急,于事何補?有什麽用呢?
歐陽昭略為定了定神,心中暗暗想道: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敢作敢當,雖然我和她只才認識一夜的時間,雖然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的愛人,我和她還沒有一點愛情,但是,大錯既已鑄成,就應該勇敢地負起一切後果與責任。
他心中想到這裏,雖然仍是滿懷惶愧與不安,但已經較先前好得多了。
于是,他鼓起勇氣,向江敏躬身一揖,讷讷地說道:“江……姐姐,請你不要哭了,都是小弟不好,致使姐姐……”他說至此處,覺得下面的話頗難出口,不由微微一頓,接道:“小弟雖然罪該萬死,只是大錯已經鑄成,但望姐姐能夠原諒小弟,小弟當必終身追随姐姐身邊,永不分離,此生不渝。”
他雖然鼓起勇氣,說出了這些話,期望獲得江敏的諒解,停止那嘤嘤啜泣。
但是,江敏并沒有。
歐陽昭見江敏仍在嘤嘤啜泣不停,誤以為江敏不肯原諒他,兩道劍眉逐不禁緊緊蹙起地,長嘆了口氣,又道:“唉!
小弟雖是出于無心,但鑄此錯,已感無顏見人,姐姐如果不肯見諒,小弟說不得……”他說至此處略微頓了頓,暗地一咬牙,接道:“小弟只好死在姐姐面前,以為謝罪了。”話落,便即舉起右掌,往自己頭頂百會穴拍落。
江敏的嘤嘤啜泣,本是悲、喜、羞,三種因素交織的心情下,一種無可奈何的發洩,是以,她雖在嘤嘤啜泣不停,對于歐陽昭的言詞舉動,卻極為留意。
歐陽昭舉掌擊向天靈百會大穴,她心中不禁駭然大驚,花容失色。
剎那之間,羞意、矜持,都被歐陽昭的死念,吓得崩潰了,消失了,她口中急得一聲驚喊道:“昭哥哥!”身形急晃,右手倏伸,已快逾風飄電閃地,輕輕地托住了歐陽昭即将拍落頭頂的腕臂。
她明眸含着怨嗔地說道:“你真傻!”
歐陽昭望着她淚漬未幹,猶如梨花帶雨似的玉面,讪讪地問道:“姐姐,你能原諒小弟麽?”
江敏含情脈脈地說道:“我又沒有怪你。”
“那麽姐姐是原諒小弟了?”
江敏點點頭,柔聲說道:“你這人真是個死心眼兒,唉。”
她說至此處,輕嘆了口氣,将嬌軀兒輕輕地依偎到歐陽昭的懷裏,含着無限羞意地低聲說道:“只要你能記住你剛才所說過的話,心口如一就好了。”
歐陽昭聞言,兩只健臂不由一緊,緊擁着她的嬌軀兒,說道:“姐姐,你盡管放心好了,小弟決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負心之人。”
江敏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你言不由衷,無情無義負心的話,我便以三尺青鋒,刎頸一死,以了此生。”
歐陽昭聽得不禁心頭一震,急急說道:“姐姐,你千萬不可存着這種想法,小弟敢于發誓,此心對天可表,如果言不由衷,小弟便不得好……”
他死字尚未出口,江敏的一只纖手,已經飛快地掩在他的嘴唇上,滿臉嬌嗔地說道:“你這人真是……我只不過這麽随便說說,誰要你發什麽誓了?”說時,明眸脈脈含情地望着他的俊臉,俏臉兒上的神情,似嗔似喜,似喜還羞,妩媚到了極點,美到了極點,也可愛到了極點。
歐陽昭對她,心中雖本只有責任,并無情愛,但在這一會兒的工夫裏,心底竟然不知不覺地産生了愛意,由責任而變成了情愛。
兩性之間的情愛,真是微妙,神奇難測,不可捉摸。
忽然,他猛地一低頭,吻!像驟然下降的雨點似地,落在她的額上、眼睫上、瑤鼻上、雙頰上,終于找到了目标,兩只嘴唇密密地膠合上了。
這一次的吻,完全不同于先前。
先前,二人的神智是迷糊的,是屬于機械式的,粗野的,瘋狂的,說得真切一點,那完全是原始性的。
現在,二人的神智是清醒的,因而這一吻,也便是屬于情愛的,纏綿的,實實在在是純真的,甜蜜的。
他緊緊地擁抱着她,她也緊緊地摟抱他。
郎情似水,妾意如夢,二人的心底充滿了蜜意柔情……
驀然,一陣格格浪笑蕩空,驚開了他們兩人的蜜吻。
只聽那白衣少女聲音柔美地說道:“唷,二位可真親熱呀,剛才的一番瘋狂,好像尤未盡興嘛,要不要我再吹奏一曲迷仙妙韻,引二位重入溫柔鄉,再仔細地品嘗品嘗那巫山情呢?”
江敏一聲嬌叱道:“賤丫頭,住口!”
白衣少女嬌笑着說道:“怎麽?不要了,是不是因為他太瘋狂了,你有點兒消受不了是嗎?不過,你這是破題兒頭一回呀,破題兒頭一回當然要……”
這種穢言猥語,江敏哪能聽得入耳,不待白衣少女再說下去,立時又是一聲嬌叱,罵道:“淫婦!你真不要臉。”
白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呵呀!我這麽說話,便算是不要臉,那麽你剛才颠鸾倒風,翻雲覆雨,那算是什麽呢?”說罷,又是格格一陣浪笑。
江敏聞言,不禁氣得玉面鐵青,銀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