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人

（203）

“三、二、一、沖啊！壓切！在這裏看着！有沒有什麽時間溯行軍之類的髒東西！沖田！顯示出汝的魔術回路，将汝的精神內核暴露出來！快！！！”黑長直少女一聲令下，然後，她率先按住窗框，跳進室內，身後漸漸浮現出魔力所化成的熊熊烈火與黑色骷髅。

壓切長谷部立刻跟上，幾乎是在黑長直少女站穩的同時，他便閃身退到了這棟房子的大門處，拔出身側的打刀，嚴陣以待。

這時，男性的沖田總司意識已經逐漸模糊了。

他恍惚間，看到了屬于火焰的紅色與骷髅的骨骼。

“啊……原來，這就是最後了麽？”

沖田君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後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還愣着做什麽！沖田！快放出靈力！使汝的靈核與他的靈魂對接！”黑長直少女身後巨大的骷髅伸出右手，虛虛地穿透沖田君的身體，似乎按住了一個什麽東西。

沖田桑急忙回過神來，按照黑長直少女的指令，釋放魔力，暴露出自己的靈核。

只見，黑色的骷髅迅速揚起右手，将一團白光融合到了沖田桑的靈核之上。

“噗！”沖田桑習慣性地吐了一口血，然後忍住魔力被其他存在分享的不适，眯着眼睛，向那團白光看去。

容貌清俊秀麗的棕色長發發男子，穿着淺藍色的新選組隊服，像是睡着了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

而同時，在現實世界中，那個老婆婆注意到：那位年輕的沖田先生，已經停止了呼吸。

（204）

沖田先生覺得自己脫離了那幅沉重破敗的軀體的束縛，終于自由了。

他聽到風從自己耳畔掠過，他嗅到院子裏紫藤花的香氣，然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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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緊張兮兮的女孩子在唠唠叨叨地說着：“天啊！我做到了！信信這一次居然不是在說大話！天啊！天啊！天啊！！！我要将他帶回去，土方先生會懷疑人生的吧！怎麽辦……他怎麽還不醒？為什麽依舊飄在那兒？好吓人啊……”

年輕的沖田先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難道說……這就是天主教中所說的天使小姐嗎？

于是……

他睜開了眼。

“哐！”

哦，沖田先生從半空中掉下來了。

“嘶……”

沖田先生表情痛苦地揉着自己先着地的後背。

“天啊嚕！我是不是該提醒他先封閉自己的五感？”剛在腦海中聽到那個女孩子說了這句話之後，沖田先生突然被一陣強烈到刺耳的哭泣聲沖擊。

耳朵要聾了……

他怎麽不知道婆婆的哭聲能這麽大，都可以趕得上聲波武器了……

“凝神！控制靈力核心！調整好自己的狀态！”黑長直少女大步走到沖田先生的身側，按住他的肩膀，強硬地用自己的魔力封閉了他聽覺。這才使得沖田先生有了那麽一陣的緩沖時間。

“我……沒死？”年輕的沖田先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後轉過頭，卻看到自己的軀體依舊躺在那裏。“這是……怎麽回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側的一黑一粉兩個女孩子。“這兩個人……并不是我的錯覺？”他呆愣愣地想着。

一時間，由于驚異，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然而那個櫻發的少女卻突然睜大了眼睛。

“等等啊！信信！剛剛那個儀式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明明他的嘴沒動，為什麽我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了他的聲音？！”

（205）

“新生的英靈總得有那麽一段适應期。畢竟，英靈的各種感官都要比人類敏銳得多。再說了，汝是我們山寨出來的嘛……有沒有什麽’意外的驚喜’，唔……也可能是驚吓？……還得再觀察觀察。”信信醬沒有理會沖田桑的驚叫。她和藹可親地拍了拍年輕的沖田先生的後背。“年輕人，反正汝現在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麽……要不要考慮先來吾這裏打打零工，賺個外快啥的？”

“什麽？”沖田先生被不着調的信信問得有些發懵。他愣了一下，才謹慎地問：“您是……？”

他再次仔細觀察了一下黑長直少女的衣着，接着，他确定地說：“我之前…在池田屋那裏，曾經見過你們。”

“然後呢？汝猜到什麽了？”黑長直少女挑了挑眉。

她不顧現世中在這個屋子裏的人類是如何哀悼沖田總司的，用魔力自顧自地坐到了剛剛躍進來的窗子上，雙腿在窗檐上搖啊搖，把身體傾到窗戶外面擺啊擺。

“你們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人吧？”沖田先生不慌不忙地微笑了一下：“您的衣飾以及家紋顯示，您應該是織田氏的後代；而這位櫻發的小姐，我曾經以為，她是我的後代……畢竟我曾經注意過她腰側的菊一文字則宗……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将來會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兒或孫女，會利用時光機來看我……不過，很遺憾啊，我并未來得及娶妻生子。所以……我現在猜測，你們是類似陰間的鬼神大人一樣的存在？”

信信醬一口氣沒上來，卡在了窗戶外面：“……”

世界上最尴尬的關系，是我以為你對我畢恭畢敬，是因為認出來了我是你祖宗；而實際上，在你的眼中，你覺得自己其實是和藹可親，因為你以為我是你孫女。

這叫什麽？關系友好靠腦補？

（206）

“話說……什麽是’英靈’？”沖田君疑惑地吐出這個詞語。

“哦，總司。”信信醬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櫻Saber，“實驗數據第一條：由我們制作出來的英靈，似乎沒繼承到汝從阿賴耶側習得的常識啊。”

“這不是重點吧，信信！”沖田桑怒氣沖沖地指着依舊坐在地上滿臉無辜與不明所以的沖田君。“為什麽這家夥能聽到我心裏的聲音啊！而且剛剛他還在我的腦海中追問個不停。”

“沒辦法啊，”信信醬攤手，“誰讓你們是同一個人，而且分享同一個靈核。恭喜汝，終于得到了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心心相印的靈魂伴侶’。從此，老頑固再也不用擔心汝的終身大事。鼓掌！撒花！”

“我現在想揍你哦，信信。”沖田桑露出了一個帶着死亡意味的的大和撫子笑。

“唉？不要太感激吾嘛……日行一善，從吾做起，這樣，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加美好嘛……哈哈哈哈哈。”

沖田小姐：冷漠臉。

我剛剛怎麽能腦子短路，竟敢信了你的邪！

（207）

“你好，我是沖田總司。”沖田小姐轉向沖田先生，伸出右手，微笑着說道。

沖田先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沖田小姐，卻見她并沒有縮回手的意思。于是，他伸出手搭上沖田小姐的手，借力站起了身子。“您好，我也是沖田總司。”他也露出一個微笑。

“诶？啊！我忘了……抱歉抱歉。”沖田小姐有些驚訝于沖田先生的舉動，但還是用力拽起來他。然後，她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拍了一下腦袋，俯身深鞠一躬。

“在英靈王座呆太久，我都有點忘了幕府時期的禮儀了。也不怪土方先生總是教訓我。”沖田小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重來一遍，總司你好，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沖田總司。”

“另一個世界？那是……”沖田先生看起來并不顯得很震驚，他依舊眉眼溫柔地輕問到。

“就類似于平行宇宙吧。我們世界的地球誕生了兩種抑止力：一種是名為“蓋亞”的“星球的抑止力”，一種是化名為“阿賴耶”的“人類的抑止力”。它們，不，她們，一直在守護着我們的星球，以防它出現過大的災禍。我就是在死後與阿賴耶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地球的守衛者，因此得以靈魂永存……”沖田小姐喋喋不休地說。

“停停停！別把自己說得像個美少女戰士一樣。惡心死了！”黑長直少女不耐煩地打斷了沖田小姐的話。

在沖田小姐條件反射地想要反駁時，黑長直少女嘲諷地揚起了嘴角，痞痞地說：“沒有任何現世知識的他，現在就是個老古董。汝确定他能聽得懂？”

沖田小姐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沖田先生的表情，然而沖田先生依舊是淡然謙和地微笑着。

不過看起來有點像三日月宗近在本丸裝傻的感覺……

內心其實茫然得一筆，外表卻看起來依舊深不可測。

“別看了。”黑長直少女從窗戶上跳下來，“現在，他連控制自己的身形都控制不好，汝确定還要在這裏磨蹭下去？等再過一會兒，他自己控制不住魔力，突然在現世的人前現身……”黑長直少女帶着點惡意地吐槽，“難道說，汝其實是想讓自己再傳奇一點兒？所以故意想搞出一場’靈異事故’？”

“就許你和……”

“吾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如果你們依然想在這裏敘敘舊的話，吾便和壓切先回去了。沖田，”黑長直少女看向沖田先生，“吾準備在這個世界對付安哥拉曼紐，汝可以先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汝也贊成吾的決策，汝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裏暫時成為吾的幕僚。”

“安哥拉曼紐？他不是被世界兩大抑制力封印了嗎？信信你什麽時候見過他？！”沖田小姐也顧不上黑長直少女的無禮，急忙嚷到。

“吾先出去找壓切去了。”黑長直少女卻轉過了身，“你們要是準備和吾以及壓切一起回本丸，就快點到屋外。不然，吾就不等你們倆了。”說完，她就從窗戶邊跳了出去。

“喂！”沖田小姐趕過去想要拉住黑長直少女的衣服，卻沒拉到。

“大□□者！”她氣鼓鼓賭氣地對黑長直少女的背影說。

“算了，她說的也沒錯。”沖田小姐自己安慰自己。她嘆了一口氣，轉向依舊乖乖站在那裏的沖田先生，“你現在确實什麽都不知道，這裏也不是什麽教導你的好地方。我們先聽她的，回本丸再說吧。”

“那位……是誰啊？”沖田先生悄悄地問。雖然家徽……但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一位吧？

“信信？”沖田小姐回答，“織田信長啊。你看她那麽強硬蠻橫，獨斷□□。哼，日本史上，哪有幾個像她那樣的人？”

“……”還真是。沖田先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比較好。也許，對方的世界就是一個性別颠倒的世界呢……他這樣安慰自己。

“對了！本丸裏，土方先生也在！應該讓他看看你！”沖田小姐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語氣重新變得歡快了起來。

“……”這樣想來的話……不知道土方要是變成了位女士，會成為什麽樣？沖田先生很好奇。他很想知道，雖然是長發、但身形完全不像女人的土方副長在另一個世界的樣子。

該不會是……吉原大姐頭的那樣吧？

“還有安定和清光！他們超可愛的！我把你領回去，他們兩個孩子一定超開心。”

“……”安定？清光？孩子？怎麽和他的刀一個名字？

“還有，還有……咳咳咳咳咳，噗——”由于太過興奮，沖田小姐說着說着突然吐出一口血。

“沒事吧！？”沖田先生趕忙扶住她。他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你也知道，吐着吐着就習慣了嘛……以後，你也會習慣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沖田小姐擡起頭，神經大條地擺擺手。她摸着後腦勺，傻兮兮地笑着說。

“……”謝謝。其實，我并不想習慣啊喂。

沖田先生突然覺得，也許死後變為’英靈’，也不是件十全十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