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冬眠罪惡時覺醒

褐衣女子颔首肯定,回頭問她身側摯友。“玲女,這都是真的嗎?”

玲女鄙視今身着土色的宋妤,不屑回應:“你不是說,不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嗎?現在問我做什麽。”

宋妤避開高矮個子,拉遠玲女,好生問她:“你就告訴我,是與不是。”

“對你很重要嗎?”玲女反問。

宋妤一聳肩頭,欲要開口只聽場中又是一陣喧嘩,擡眸仔細瞧去,竟見雪跡右肩染血,另一方柳狂刀已是氣喘籲籲,卻完好無損,沒有絲毫傷痕,反倒将擂臺打出了不少裂痕。

五指不禁緊緊相握,扣得她自己手心滿是印記。宋妤心下一驚,想下樓,離他近上一些,好看清他傷勢究竟嚴不嚴重。卻被玲女一把抓住手腕,輕聲質問:“你要去哪?”

沉默止步,她伫足原地,凝視遠處擂臺之上,激烈不斷的回合過招。她不明白,為什麽雪跡不将那條細如絲線的黑色鎖鏈擲出對付柳狂刀,為什麽他要徒手相拼。

究竟是……為什麽?

“雪跡!你竟敢小瞧我柳狂刀!”柳狂刀喘着粗氣,瞪着眼前右臂染血的雪跡,白淨衣袖,滲透着刺眼的紅,漸漸蒼白的臉龐,卻不帶一絲輕蔑,僅是淡淡遙望,開口說道:“并非。”繼而翹起嘴角,語氣此起彼伏。“有一人,要我不要傷你太過。當然,我也不會敗于你之手,柳前輩。”

嘩然的武鬥場內,幾乎沒有人能聽見二人交談,只是專注的期待賭局結果,誰勝?誰負?

“好啊,你小子跟我比耐力!狂妄!”柳狂刀丢下大刀,亦是徒手相待。“啊!”一聲怒吼,柳狂刀游走全身真氣,寄于手心,迸發出掌。雪跡屈膝定足,雙手緩而慢狠,撞上狂刀掌面!肩傷處,即刻激進血流,透過皓白雪緞,滴落地面。

一聲轟響,擂臺劇烈,紛亂之中,戰勢急轉而下,只見柳狂刀幾步倒退,撫胸吐血。塵埃落定,白衣飄血,穩定原地合掌收氣。

勝負分曉,嘈雜又起,少數人喜不自勝,多數人咒罵叫嚷。宋妤不明,卻見玲女心領神會,厚着臉皮開口笑問:“玲女,你笑什麽?他們又在生氣什麽?”

玲女看了一眼,純真無暇的宋妤,搖頭嘆氣。牽着宋妤走下擁擠看臺,小聲解釋:“這是場騙局。”

“騙局?”宋妤費解。

玲女簡化解說:“外頭賭坊裏設有一場賭局,自然是以雪跡與柳狂刀勝負來定輸贏。起初,定是賭雪跡勝出多數,但此中間,若是讓雪跡受傷,柳狂刀出盡了風頭,若你是看客,你會不會改變心意,賭柳狂刀勝?”稍有停頓,她開口輕念:“最後,一掌将軍!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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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部分領會,還有一點不明。“你是說,他們倆是在做戲?”

“不。”玲女搖頭,直接告訴她:“做戲的人,僅是雪跡,和他背後的同盟。”

宋妤眨眼恍惚輕“哦。”一聲,幾步轉身,還是想去看看雪跡傷勢,如她所願,玲女不再相攔,由着她去尋找那一片雪,寒且易變。

人流不斷湧出武鬥看臺,她‘逆流而行’,尋找雪跡身形,只見角落一帳中,有幾人在處理雪跡沾血的破損外袍,及一些藥物。遂一颔首問候,她開口問道:“請問幾位師兄,雪跡師兄現在何處?”

幾人頓時面面相觑,好似宋妤問了一個深奧的大學問,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僅有一人,見無人應答,便實話實說:“雪跡早已先行,無人知曉他去了哪裏。”

“多謝。”宋妤點頭告辭。快步跑到武鬥場外,在散去的看客中尋找那一片蒼白,卻找不到絲毫雪影。垂眸低首,她知若他有意躲避,她是如何,都找不到他的。

“小姑娘。”一聲豪邁叫喊,宋妤擡頭,見是受了傷的柳狂刀。

“前輩。”幾步過去,她恭順問候:“傷勢可否嚴重?”

“他往東邊去了。”柳狂刀答非所問,宋妤卻聽懂了,開口抱拳感激。“多謝前輩指點。”

……

風卷殘葉,徐徐浮塵盤旋足邊,柳狂刀明明說他往東邊去了,可她一路往東邊尋他,根本沒有找到半點足跡。

為何?

她覺得,她總是在找他。

罷了,罷了,他傷勢如何,與她有何幹系。再說,他興許只是在做戲,是她當真了而已。

朝歸途邁步,忽而吹來一陣陰風,夾雜着一絲刺鼻血腥充斥聲息。宋妤即刻心神不寧,轉身尋着越發濃重的血腥氣味,穿過一片密林,朝一處平地探去…

強咽下喉,宋妤張口,吃驚的凝睇着眼前一幕慘景。橫屍遍地,赤紅的鮮血噴灑在油綠草地,一個白色身影雙手滴血,渾身的鮮血,已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地上衆人所有。舉步上前,她放慢步伐,仿佛他是一個沉睡中的孩子,生怕腳步太重,會驚擾到他此刻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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