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翻天覆地雪渺茫

輝煌大殿，兩排盤龍支柱，皆有高手在側。宋妤低着頭，無心四處張望瞧個新奇，小心翼翼走到高座之下，抱拳行禮。“屬下宋妤，參見盟主。”

“無須多禮。”褚穹從高座走到宋妤面前，擡手虛扶，待人親和。“宋姑娘初入江湖，便一舉奪得殇州鑒名列第十。前日，與司徒嘆一戰，巾帼不讓須眉，令人欽佩。”

“盟主謬贊，宋妤今有幸一見盟主。”她絞盡腦汁，拱手稱贊：“盟主風度，才真正令屬下敬服。”

“哈哈。”褚穹昂首豪爽一笑，轉身随意坐上一旁客座，仰首望向宋妤。“今老夫有一事，還望宋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宋妤自當盡力而為，還請盟主吩咐。”她側身低頭，态度謙卑，沒有一絲高手應有的傲氣。

“老夫前月得一墓穴方位，已命多人前往探察，卻皆有去無還。”褚穹頓了一頓，緊接着道：“近日，老夫決定派遣雪跡查探，考慮他傷勢還未痊愈，希望宋姑娘一同前往，相助于他。”

宋妤驚訝擡眸，看向似笑非笑的盟主褚穹，即刻抱拳答複：“屬下謹遵盟主之令，必定全力相助雪跡師兄。”

走出大殿，宋妤開始懷疑蒼芸盟背後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做了多少違背江湖道義之事。古墓向來機關重重，暗藏殺機，且已有不少人喪命未還。說什麽探查墓穴，分明是貪婪先祖珍寶的盜墓賊無異。

……

清晨立于城外南門，雪跡不耐煩的等候着褚穹讓其一道出行的同盟中人。

他并未詢問來者何人，褚穹僅是交代，讓他多多注意此人，看其是否是皇族派來潛入蒼芸內部的細作。如若是真，便将其抹殺。本想不過殺一個人而已，何須如此興師動衆。卻在眼波流轉之際，雙眸不禁微睜，不願相信朝他漫步而來的女子，就是褚穹懷疑之人。

“雪跡師兄，為何一見師妹，即是滿目愁容。”宋妤興致頗好的走到雪跡眼前，一身淺褐色衣裙，樸素平淡。

雪跡面露微怒，別過頭，朝南海碼頭大步走去，懶得理會後頭緊追不舍的女人。

“雪跡！”宋妤叫不住的人，只得加快步伐，側身堵在他的跟前。“不是我非要與你同去，這是盟主的命令，我不能違抗。”

眉心蹙起，他側頭悵然，一步上前，靠近宋妤警惕道：“你我上船再說。”

此次墓穴在一處海中孤島，需乘船而至。海岸碼頭，人多眼雜，宋妤猜測雪跡有一些話，不太适合在此處談，宛若範真顧忌，假作與雪跡并不相熟。她不知他背後究竟有多少敵人，要防着多少對手，若是可以，她願意，守着他的背後，保護…那落單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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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付了銀兩，宋妤一路沉默，跟随雪跡走進了一間寬敞客房，外室內寝。

雪跡随即合門，告訴她：“為保無失，你我一間屋。”

“能有什麽差錯，要我與你同住。”宋妤表示不滿，非常不滿，放下包袱，轉身要出去。“不行，我要去找船老大。”

“宋妤。”雪跡一把抓住宋妤手腕。

宋妤不解回眸，一雙眼睛審視雪跡，似是在問他真正原由。

雪跡垂眸…松手，有話直說：“褚穹懷疑你是皇族派來的細作，讓我仔細視察一番後，将你處理為自然喪命。”

“皇族細作？”宋妤睜眸，不由得抓住雪跡雙臂，皺眉問他：“莫說我不是細作，褚穹為何要殺掉皇族中人？”

“他也沒有說一定，只是讓我看着辦。不過一般來說，我接到此類任務，都是斬草除根。”雪跡随意說着：“可能，那也只是一個借口，他興許已經發現，自以為我們關系不太一般，想試探我而已。”

宋妤咬牙擡眸，凝視着自碰面之後，還未正眼瞧過她的雪跡。嘴角微微搐動，隐隐淺笑。“那你就殺了我，以免他日，我成為你的阻礙。”

“你在說什麽！”一聲怒喝，雪跡難以抑制他的嗓音，已是一臉怒容，雙目正視女子清澈雙眸，眉角一顫，笑了出來，不是笑她，而是在嘲笑他自己。“我竟然将你的戲言，給當真了。”

“是的，我在說笑。即使他昭，有人将我之命來要挾你，你也不會動容。”欲要松開的五指，再一次緊緊抓住鬥篷之下，那一雙冰冷的雙臂。她咬牙低頭，顫抖的五指終還是放開了他，心中一絲膽怯令她知曉，從這一刻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将她淹沒，宛若兒時被層層皓雪掩埋一般。

“宋妤。”輕喚出口，雪跡伸手擦過她身側衣袖，須臾停頓，手肘上擡，摩挲過她溫暖臉龐，将她的臉輕輕擡起，俯身一吻，吻上了她緊皺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