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步步驚

薛玥好似飲了一壺烈酒,全身上下熱的發燙,眼前的笑臉晃着她只想遠遠逃開,但身子卻被那強有力的雙手禁锢在牆壁之上,呼吸越來越困難,慌亂間,她竟緊緊閉上了眼睛,只盼離眼前的人兒更遠些。

腦中總算回複了一些清明,薛玥這才開始後悔,按照戲文裏的說法,這時候自己好像應該将他狠狠推開,或者賞他一個巴掌,而她只是傻傻的閉上了眼睛,實在像極了欲拒還迎的把戲。

就在她又窘又悔的時候,面前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她正偷偷松了一口氣,就聽到顧勳那可惡的聲音帶着悶笑道:“想不到你我深陷囹圄,薛姑娘還能有如此興致,顧某本應盡力滿足,只是這等事情,還是得找個風雅之處再做才更有樂趣。”

薛玥覺得自己就算不睜眼也能想象他那一臉壞笑的表情,明明是他先招惹自己,現在反而倒打一耙,倒像自己勾引他未遂似得。她感到這是平生最丢臉的時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想到這裏,委屈、羞憤一齊湧上心頭,不知不覺間眼裏就噙滿了淚珠,她索性把牙一咬,擺出一副的痛苦至極的表情,指着左腿顫聲道:“痛,好痛!”

顧勳見她這眼淚汪汪的模樣也是吓了一跳,剛才本來只想吓唬吓唬她,誰知這小丫頭竟擺出一副含羞帶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樣,撩得他心弦一動,差點真的把她輕薄了去。

還好這念頭只是一瞬便被他壓下,不然趁人之危輕薄人家小姑娘,實在是有損英名。現在看她突然小臉煞白,眼泛淚光的指着腿叫疼,好似也不像作假,莫非剛才的傷口真的惡化了?想到此處,他眉頭一皺,伸手去就要去掀她的褲管。

“你要幹嘛!”薛玥看清他的動作,驚得呼出,本來已經放下的心再度懸起。

“看看你的傷口,你不是叫疼嗎?”

薛玥原本只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化解剛才的尴尬場面,誰知道反而作繭自縛,這下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漲紅了臉,拼命搖着頭,往背後牆壁縮去。

顧勳看她雙眸含淚,吓得不斷後退的可憐模樣,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場面倒好像自己真的要拿她怎麽樣似得。

他搖搖頭,正待再調侃她兩句,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一陣石灰揚起,迷的他兩眼一花,再看清時面前只剩空空如也的石壁,而薛玥竟然就這麽消失了!

------------------------------------------------------------------------------

牆這邊的薛玥背靠石壁大口喘着粗氣,幸好剛才自己後退之時摸到了一個機關,終于能暫時逃離那人。若是再和他共處一室,只怕自己這顆小心髒就會因為太過緊張而停工了。她拍了拍紅得發燙的臉頰,感到全身發軟,內心卻有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仿佛飛鳥在水面攪起漣漪。

她就這麽靜靜地坐了一陣,終于能鼓起勇氣再度面對那人,卻突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顧勳為什麽還沒跟過來。

Advertisement

那處牆壁并不大,機關也并不複雜。他親眼看到自己自牆壁處逃脫,以他的心細程度,只要稍加探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處機關。

想到這處她突然有些心慌,自己身負重傷,一個人根本寸步難行,這地宮本就複雜,萬一和那人走散,只怕只能在這裏等死。她于是猛地直起身,試圖看清現在到底處在什麽位置,而目光所及卻只是一片深不可測的黑,帶着些許未知的恐懼。

她忙轉身試圖推動牆壁,可再也尋不到任何機關,粗粝的石塊磨得她手心生痛,石壁卻是巍然不動。

這時,牆壁那邊好像傳來一絲動靜,她忙附耳去聽,好像有人焦急的在敲打着石壁,仿佛在詢問她的下落。

薛玥的心就随着這一聲聲敲擊沉了下去,莫非這機關并不是随時能觸動的,或是動了一次就會被鎖死?她感到越來越慌亂,試探性的高聲叫道:“顧勳?顧勳?”

牆那邊并沒有回應,面前的黑暗裏卻突然傳來一聲鬼魅似的輕笑,如同一陣陰恻的冷風,刮的薛玥背脊生寒,這裏盡然有人!

一個粗啞的聲音緩緩道:“小姑娘,你把老夫害的好苦啊!”

那一刻,薛玥終于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是左寒山!被他設計壓在樹下的左寒山,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他到底是人是鬼。

不及她細想,那聲音再度響起:“想要命的,就給我乖乖滾過來。”

薛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這是才出狼窩又如虎穴,早知如此,倒不如乖乖和顧勳呆在一起,最多被他調戲一番,總比現在命在旦夕的好。

她深吸一口氣,試探性的答道:“左前輩,我的腿傷了,實在是走不動啊。”

“爬過來!”那聲音冷冷地命令道。

薛玥嘆了口氣,正準備認命地爬過去,突然心中一絲疑慮閃過:他既然發現了我的行蹤,以他的功力想殺我易如反掌,為何非要我過去找他,莫非……。她眯起眼睛,努力在黑暗中搜尋些線索,好像朦胧地看到一個影子坐在遠處,卻看得并不真切。

就在她猶豫之間,突然感覺空氣中傳來一陣殺氣,一只利爪飛襲過來,擦着她的臉,将她身旁的石壁抓碎一塊,頓時砂石飛濺,驚得薛玥心中一顫。看來左寒山功力仍在,自己那一絲僥幸也落了空。

于是她只得咬咬牙,賣力往那聲音的方向爬過去,她腿傷本就未愈,地上又滿是碎裂的石塊,不一會傷口就被磨得裂開,疼的她額間盡是冷汗。

她不禁想到那顧勳雖然裝模作樣,至少不會讓自己受這種罪。這念頭一起,薛玥不由暗嘆自己沒出息,不過分開了一刻就不停念那人的好,若他知道一定又會笑話自己,她忙抛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心應付眼前的危機。

終于爬到左寒山面前,薛玥擡頭細看,心中又是一驚,只見他雙目無神,直直望向前方,莫非他竟失明了!

左寒山似乎感受到面前之人的疑惑,冷冷一笑,道:“老夫變成這樣可都是拜你所賜,你莫要以為我看不見就能玩什麽花樣。你有任何動靜都休想瞞過我,若是乖乖聽我的話,還能把你這條小命保得久一點。”

薛玥知道他所言非虛,這人內力深不可測,就算他雙目失明自己也絕不是他對手,她忙用乖巧的語氣道:“薛玥剛才也不過為了自保,只求前輩莫要怪罪。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定當竭力完成。”

左寒山冷哼一聲道:“嘴巴倒是挺甜。”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丢到薛玥面前,命令道:“打開它。”

薛玥心中一動,忙掏出火石打亮細看,眼前竟是當日在石室內找到的錦盒,打開一看,裏面果然是父親留給她的機關圖。

正當薛玥仔細觀看之時,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她的脖頸,那陰恻的聲音又再度響起:“這裏面可有什麽特別之處,老夫勸你一句,最好說實話。”

薛玥不知道他對這圖到底了解多少,脖間傳來的涼意讓她身上微微戰栗,一陣思忖之後,終是照實答道:“裏面有一處圓形宮殿畫的十分奇怪,加了着重的标記,四周卻沒有道路,好像是懸空在那裏的。”

左寒山那無神的眼中突然泛起一種熱切的期盼,一臉白須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他伸手搭上薛玥的肩膀,命令道:“帶我往那個方向走。”

薛玥苦笑道:“前輩,你好像忘了我的腿被你抓傷了,我根本走不了,又怎麽帶你去。而且這一片廢墟之中,又怎麽看得出我們到底身在這圖中的哪一處。”

左寒山自背後摸出一根粗枝,扔給薛玥,道:“你傷得不過是一條腿,用這個撐着走。走出這裏,如果能尋到道路,自然有辦法知道我們身在何處。”

薛玥只得乖乖接過樹枝,支在地上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本就走的十分吃力,肩上還有左寒山微微壓下的重量,心中怨念萬分,但想到自己畢竟受制于人,也只得忍着腿痛努力尋着出路。

幸好塌陷把這地宮裏的機關破壞了許多,一路除了些碎石擋路也沒有其他阻礙,終于他們在擠過兩塊大石之間的狹窄通道之後,找到了應該是主路的一條甬道。

此時薛玥已經累得渾身冒汗,握住木棍的手微微發抖,隐隐覺得有些支撐不住。左寒山卻并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意思,只運氣往身旁石壁上一拍,按住薛玥的頭往石壁上貼去。

薛玥聽到一聲微弱的鈴聲從牆壁處傳來,距離似乎十分遙遠,在這幽閉的暗室中輕輕回蕩。她頓時好奇起來:莫非這是吳秋水和他定下的信號,那吳秋水是不是已經去了圖中的那個地方。想到此處,她又開始擔心玉面羅剎的下落,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

“鈴聲在西南方向,現在能推斷我們在何處了嗎?”左寒山也仔細聽罷那鈴聲,突然問道。

薛玥掏出圖紙計算了一下,略微遲疑道:“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先試着往那邊走吧,如果路是通的,應該能慢慢找到。”

就在兩人再度往前走時,突然,在路的盡頭處閃出一個黑影,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見。薛玥看得一驚,猛地停下了腳步。

似是感受到她的遲疑,左寒山眉頭一皺,問道:“怎麽了?“

薛玥腦海裏閃過無數疑慮,那人會是顧勳嗎?如果是的,為何他不敢現身,他知不知道左寒山已經失明,有沒有把握正面和他對戰。如果不是顧勳,那人又會是誰。自己又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所看到的事。

思前想後,她終是把心一橫,用虛弱的聲音道:“腿疼,實在走不動了,不如就在這裏歇息一下吧。”

左寒山冷哼一聲,道:“休想給我玩什麽花樣,繼續走。“

薛玥暗暗松了一口氣,帶着他繼續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一個分叉處,竟然看到眼前的一塊石壁上,用鮮血寫了幾個大字:“向右,共殺左寒山。“

一陣寒意自腳底襲來,這到底是有人想助她脫困,還是又一個陷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