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狗洞
柔止腦中“轟”的一下,感覺周身恥辱的血液都在如注上湧,她努力伸出手,幾乎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推他的胸膛,然而,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力氣之大,她越是掙紮,對方越是将她狠狠地壓于地上動彈不得,柔止閉上眼深深籲了口氣,不得不重換成另一副懇求的表情:“殿下若是要用強,奴婢自然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是,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奴婢倒不怎麽樣,殿下的一世英明可要毀于一旦了。”
“呵呵,英明?”
這番激将法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更加撩0撥起了劉子毓逗弄她的興致,他盯着她,呵呵一笑:“姑娘,你是天真呢還是假天真?要知道,在這宮裏,本王要就地寵幸一名宮女何其自然,哪個饒舌的家夥敢說一句?再說了,本王的英明早就不知道有多爛了,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麽?嗯?”說着,一只手将她的雙腕反壓過頭頂,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大腿慢慢往下,作勢去脫她的鞋襪。
柔止背皮一顫,她看着眼前男子那雙黑眸裏折射出的冷笑,那冷笑中透出的輕蔑和殘酷,一時間,內心所有的痛苦、酸楚、絕望和憤怒像潮水般襲擊她的心髒。是了,她怎麽忘了,上元那夜,他故意出宮逛窯子、故意以纨绔放蕩的形象來蒙混皇後的眼睛,以便更好地遮蓋他內心的算計和謀劃。她怎麽忘了,那次壽宴上,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那兒,眼神冷酷,表情麻木,就像一個俾睨終生的旁觀者,欣賞着各種角色的表演和蹦跶,眼皮都擡一下。也許,對于他這種人來說,他的名聲,就是要越爛越好,越臭越好…可是,自己呢?自己又‘何德何能’,讓他踐踏至此啊?
冷毅的五官越靠越近,就在男子垂下羽睫,快要将他的唇貼上她的唇時,柔止頭一偏,一珠晶瑩的淚水順着眼角滾落出來,滑到了地面。她再次倒吸了口氣,然後眼神寧靜地望着他,一字一頓道:“殿下,你不在乎您的名聲,可是,您也不介意這個屋子再多一個鬼魂嗎?”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此話一出,恍若一枚鋼針往他心髒一戳,劉子毓面色大震,眼神憤怒地盯着她。
“你再說一次!”
柔止不答,只是眼一閉,作勢将雙唇重重合上,劉子毓眼疾手快,急忙扼住她的下腭,怒道:“你幹什麽?幹什麽?”說着,一把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哼,本王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你至于這樣尋死覓活的嗎?真是個死板的丫頭!”
柔止理了理鬓邊散落的發絲,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劉子毓被她那亮晶晶的黑眼珠子盯得很不自在,煩躁地偏過頭:“行了行了,別那樣看着本王,好像本王真對你做了什麽似的。”他豎了豎袍子的衣襟,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又斜睨她一眼,将視線落在她的胸部,冷笑一聲,諷刺道:“你放心,就你長的那樣,呵,就連一點兒高低起伏都沒有,就是給本王當搓衣板,本王還嫌割手呢!”
柔止臉刷地一紅,又羞又怒,又氣又憋,正想回他些什麽,然而笨拙的腦子就怎麽也找不出半個字眼、與此同時,一陣“吱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往後一瞥,豁然發現一只肥碩的老鼠從牆壁洞口爬了出來。她‘啊’的一聲尖叫,腦海中驀然響起小時候被姓錢的那個男孩欺負的畫面,出于本能,趕緊閃身跳到劉子毓身後。
“呵,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冷諷的聲音再次響起,劉子毓揚了揚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得意地站了起來。柔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只得咬了咬下唇,裝作沒甚意地走了出來,轉移話題說道:“殿下,如果別人找不到這兒怎麽辦呢?”
劉子毓唇角微彎,也不理她,只是撿起桌上那只蠟燭,徑直朝老鼠爬過的洞口走去。
“你…你要幹什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柔止還是小心地跟了過去。
劉子毓也不回頭,只蹲下身檢查着老鼠爬過的洞口,慢悠悠道:“本王想過了,如果翻圍牆出去的話,明天整個皇宮朝野全都會當好戲來看,說真的,本王這個‘英明’倒是丢不起的。若是幹等着讓別人找過來呢,也不是個事兒,哎,本王總不可能真的和你在這個地方無聊地呆上一晚…”
柔止點了點頭,正要問怎麽出去,忽然,借着昏黃的燭火,她分明看見劉子毓的手在牆洞邊緣敲了敲,随後,一陣嗆鼻的煙塵彌漫開來,原來,他已經輕輕松松取下了幾塊破舊的磚頭。
“看見沒有?這面牆壁正好通往外面,呆會本王從這裏爬出去之後,你再跟着爬出來。對了,外面是個幽深的巷子,晚上基本沒人,放心,別人是看不見咱們的。本王出去之後就在外面等你,記住了嗎?”
他扔下蠟燭,指了指開大的洞口,然後俯下身,真的打算從這洞口爬出去。柔止愣愣地看着他的動作,傻眼了:“爬出去?殿下你是說要從這裏爬出去?”堂堂一個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翻圍牆會覺得丢臉,那麽爬狗洞就不算有*份嗎?
仿佛意識到身後之人的心有所想,劉子毓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站了起來,目光在她臉上游離一圈,然後尴尬而惱怒地盯着她道,“丫頭,乖乖地給我閉上眼睛,再乖乖地轉過身去,告訴你,你要是敢偷看,本王定會命人挖掉你的眼睛,記住了嗎?”
柔止相信此人絕對是說得到就做得到,猛地眼一閉,迅速轉過身去。
劉子毓冷哼一聲,這才彎下身去。
柔止心中偷偷諷笑,不就是鑽狗洞嗎?有什麽好看的,以為她稀罕想看嗎?然而,雖是這麽不恁,但當柔止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時,她還是忍不住掩住袖口,“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着笑着,她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一想起自己剛才被這個人那樣羞辱一番,想起自己還差點命喪在他的手下,她的背脊就像被冷風刺着骨頭,時不時掠過陣陣的寒意。
※※※※※
鬼屋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兩天過後,一個星月迷蒙的夜晚,劉子毓策馬催鞭,着一身淡紫色錦繡夾紗便服,又來到了那家笙歌漫舞的煙花之地,倚紅樓。
“在下聽說皇上懶怠朝政,沉于後宮美色,一切朝政都交由殿下您打理,怎麽殿下今天突然有空約在下出來了?是否朝中出了什麽事?”
空寂的廂房,燈花閃躍,李磐一身青衫,案前放一棋局,一縷香煙在微風中袅袅回旋。劉子毓盤膝對坐,不疾不徐放下一子,正色道:“是有一件。”他嘆了口氣,續道:“大概是按捺不住了,就在本王監國期間,明相立即煽動內閣數名大臣,聯名上了一道折子,以現在邊境太平、毫無戰事為理由,要求裁撤到萬國公手下的西北軍對半兵馬,以作屯田開荒之用。”
“裁軍?”李磐對着棋盤的空白處尋思一想,黑子落下,問道:“那請問殿下對此如何批複?”
“哎,就為了這事兒,所以本王這才出來和你商讨商讨啊!”劉子毓身子微向前傾了傾,說道:“你是知道的,自開國以來,萬氏身為地方公侯,坐鎮地方邊關,手握一方兵柄,幾乎沒成割據之勢,而且,先不說他是支持四皇弟的人,就說一旦我父皇龍禦歸天,到時候本王親登寶座,他難免不會有什麽叵測之心、說反就反!二則,他手上将領全都是他的親信舊部,只要那方大将軍印一出,這老賊不定什麽時候趁勢北上,直搗京都,所以,本王的處境實在堪憂啊!”
“那麽殿下的意思是…”
李磐正要問,劉子毓又坐直了身子,冷哼一聲:“所以,本王想過了,就像你以前說的,這姓萬的他就是把柴,這把柴只要有火,它一點就燃!既然他是早也反,晚也要反,不如本王趁他這把柴現在還沒燒起來,索性放手一搏,來個先、發、制、人!”
“殿下,您這不是要逼他反嗎?!”
李磐大驚失色,立即覺察到不對,劉子毓卻挑了挑眉,冷笑道:“怕什麽?不就是撤掉他對半的兵馬嗎?再說了,他就是要反,難道本王養的那兩萬鐵騎都是吃素的?!”頓了頓,又豁然站了起來,将棋盤一推,高擡起下巴:“哼,再說了,本王這麽些年的窩囊氣早就受過了,本王是實在不想再受下去了!”
李磐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太子終究是太過年輕,不免氣血方剛啊!遂放下一子,規勸道:“殿下,萬氏狼子野心,其心昭然若揭,但是貿然裁撤掉他對半的兵馬,不免操之過急啊!所以,在下倒是覺得,不如這麽着…”
劉子毓豁然轉身,“唔?”
“在下以為,現在準是可以準了明黨這道折子,但是,也不用裁去他對半那麽多的兵馬,而是緩行裁澈,少裁一點,或者,先将他手下的西北軍舊臣部将一點一點分化,慢慢剪除他的羽翼,讓他們彼此猜疑,再積極備戰…”說着,李磐便仔仔細細将如何分化他們的勢力,如何制造內部矛盾細細說了一番。劉子毓沉思不語,半晌,他才輕擡起頭,微抿的唇角逐漸揚起:“那麽,後天的議…”
剛還要說些什麽,忽然,房門外傳來一聲腳步的微響,劉子毓目光一凜,走過去将門一拉——
“殿下…”
娉婷站在門前盈盈而笑的,卻是倚紅樓的頭牌,柳香蘭。
劉子毓負手而立,輕眯起眼看着她:“是你?你不在外面好好守着,來這兒幹什麽?”
香蘭禮貌福了福身:“是這樣的,奴婢見殿下今日獨自一人,身邊連個倒茶送水的人都沒有,所以…”她揚了揚手中的茶盤,莞爾道:“奴婢是特意給殿下送茶來的。”
劉子毓冷哼一聲,這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盤,吩咐道:“好了,茶既然送過來了,你就退下吧。記住,以後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擅自到這裏來。”
“是,奴婢這就告退。”
香蘭輕咬下唇,臉上閃過一抹委屈,片刻之後,她還是微微一笑,大方地福了福身,很是恭敬地退下了。一旁的李磐看着她退下的背影,若有所思。
“先生,你在想什麽?”
李磐趕緊回過神來,笑道:“哦,在下是想,說到端茶送水,為什麽自上元那夜之後,就再沒見到過跟着殿下您的那位貼身侍婢呢?”
劉子毓一愣,這才想起他說的是那個叫薛柔止的宮女,他笑笑,将茶盤端至桌案,坐下來調侃道:“先生,聽起來,你好像很中意那位姑娘啊?”
“中意?”李磐一愕:“殿下,您何以這樣誤解啊?”
劉子毓不是滋味笑道:“是誤解嗎?因為本王記得,先生你好像問過她兩次了。”
“哈哈,原來如此。”李磐朗朗一笑,這才擺了擺手:“看來,殿下您是真的誤會了!在下問那位姑娘并不是您理解的那層意思,而是因為前年的冬夜,這位姑娘身上落了一樣東西正好被在下揀到。所以,在下是想,何時才能當面還給她…”
“哦?落了東西?什麽東西?”不知為何,劉子毓心情居然莫名舒暢起來,于是,他又好心說道:“要不你交給本王,本王回宮之後幫你還給她。”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