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虎山行
于都城外,顧子瑜帶着平兒走出城門。
平兒回頭看了看城牆上于都兩個字,忍不住問顧子瑜,“師兄,你為什麽要把手牌送給一個毛頭小子?”
“他不是毛頭小子。”顧子瑜也回頭看了一眼城牆,“平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這次下山師傅跟我們如何交待的?”
“我當然記得,師傅說我們此次游歷不僅要了解各門派的動靜,還要找一些有慧根的人成為我們蒼穹派弟子。”平兒說到這裏撇了撇嘴,“可是那個渾小子那裏有慧根呀?”
“他确實沒慧根,不過他家爺卻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家爺?”平兒歪着頭想,剛才在客棧與那個叫溫藍的人碰到時,那溫藍身邊确實有一個男人在。
那個男人好像長着一臉胡子,那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是什麽人物?”平兒問。
“紫衣大統領。”
“啊?”平兒大驚,“師兄你是說那個人就是威震四方的紫衣大統領,可是有傳言說紫衣大統領雲游四海去了,他怎麽會在于都城?”
“于都城是我們師祖出生之地,他在這裏雲游大概是在懷念我們師祖吧。”
“懷念我們師祖,我不懂,他跟我們師祖又有什麽關系?”
顧子瑜微微一笑,“你當然不懂了,你入師門沒幾年,關于師祖的事情師父也沒跟你說。其實這個紫衣大統領是師祖收的一個關門弟子。”
“師祖收的關門弟子,那不就是我們的師叔?”
“是的,他是我們的玄月師叔。”顧子瑜說到這裏又是微微一笑,“說是師叔,其實他很少上我們密蘿山來,我也是六年前師祖仙逝時看到過他一回,不過他應該不記得我。”
“那他多大?”平兒繼續努力回想,如果是師叔的話應該是個中年男人,剛才雖是匆匆一眼,但那個師叔好像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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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瑜回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師叔今年應該二十有六。”
二十六歲,這麽年輕就當了紫衣大大統領!平兒這下子是佩服的不行。
“哦,怪不得他身邊的那個仆人那麽嚣張,原來背後有紫衣大統領撐腰呀!”平兒哼了一聲,“我要是有這樣的人撐腰,我比他更嚣張。”
顧子瑜撲哧一笑,“什麽仆人呀,那個叫溫藍是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這下子平兒又吃驚了,“那她為什麽做男人打扮?”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顧子瑜說道,“不過我剛才探她的口風,她好像并不知道師叔的身份。不過她說話辦事奇奇怪怪的,讓人生疑。”
“所以師兄才給她手牌試探她的反應?”
顧子瑜點點頭。
平兒分析道,“我見她拿到手牌後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應該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
顧子瑜并不這麽認為,當今聖上十分忌憚紫衣大統領,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只要玄月師叔一天不交兵權,那聖上就不會高枕無憂,所以這個叫溫藍的人也有可能是聖上派來盯着玄月師叔的。
她所表現出來的不知或許是裝出來的。
不過他相信,這些玄月師叔應該能應付。
“平兒,我們還是加緊趕路吧,按師父的意思,我們此次游歷必須在明年開春之前趕回去,現在我們還有宣化與加城兩所城池,這兩處地處偏遠,一去一回要有兩月有餘。”顧子瑜說完朝着西北方向前進。
平兒連忙跟上。
什麽蒼穹派,什麽關門弟子,連自家爺叫什麽都不知道的溫藍自然是不知自家爺還有江湖背景。
在于都城又待了一日,溫藍就租了一輛馬車跟獵戶回到了雞鳴鎮。
他們回到雞鳴鎮的時候,殷廣宏也回來了,殷家為了感謝獵戶與溫藍,主動地幫他們付了馬車費,還親自安排大轎将兩個人擡回雲重山。
這下子林家可謂是在玉守村真正的揚眉吐氣了,林家新屋竣工的那天,村裏平日說過林芙蓉壞話的鄰裏是主動上門祝賀。
村長殷大發不僅送上了大禮,還把林芙蓉爹春上為了看病低價賣給殷家的三畝田還給了林家。
這林家一下子富了,登門給林荷花說親的媒婆差點把林家的院門給擠破。
因為選擇太多,林母還偷偷地上山征求過溫藍的意思,溫藍自然是不會幫荷花拿主意,她回了一次家跟荷花鑽進一個被窩裏聊了一宿,她告訴荷花在婚姻大事上女孩子還是要有點自己的主見。
這選丈夫不僅要選品性好的,還要選一個會疼人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喜歡。
林荷花十四歲了,也到了情窦初開的年齡,溫藍一試探就清楚她心裏穿的那個人。
有了眉目,溫藍就幫荷花定下了親事,兩家約定等荷花到了十六歲,就給他們完婚。
從于都城回來後,獵戶跟溫藍就像兩條平行線,獵戶隔一天上一次山,平時就在家裏看書逗鐵大統領玩。
溫藍呢,倒是忙得很,她要做肉醬又要在開墾出來的菜地裏下種,還要将剩下沒有剝完的皂角米剝完。
轉身,就到了冬天。
溫藍在給獵戶屋裏添炭火時發現,獵戶身上的穿的棉衣有些破舊了,她決定發揮自己心靈手巧的天賦,用上次拿回來的布料幫獵戶做一身棉衣。
這做棉衣自然是要量三圍。
這天,吃完晚飯。溫藍掌着燈就去敲獵戶的門。
“爺,開下門。”
獵戶把門打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看着溫藍,“又有什麽事?”
“我找爺就都是事呀,沒事就不能找?”溫藍晃了晃手裏自制的皮尺,莞爾一笑,“不過這次爺你說對了,我找爺還真的有事。”
“什麽事?”
“我想幫爺做件棉衣。”溫藍指了指玄月身上的長袍,“你這身衣服都穿舊了,後背還破了一個洞。”
“山裏人不需要講究,你補一下就行了。”玄月說着就想把衣服脫下來讓溫藍補。
溫藍也沒攔着,等他脫了外套,她把他往屋裏一推就開始量肩寬。
玄月被她推的一個措手不及,連忙轉身制止。
于是溫藍想要量肩寬的皮尺就量到了他的脖子上。
“怎麽,你想趁機勒死我?”玄月抓住溫藍的手,垂目看着她質問。
溫藍連忙解釋,“我是想幫你量量肩寬,我第一次做衣服必須要精準。”
“我說了不需要。”
“還是需要吧,我也想添件棉衣,爺不做新衣我那有理由添置。”
“你會不會做,別浪費了布料。”
“會的會的。”雖說她本人是第一次,但林芙蓉在這方面十分有天賦。
這種技能只要有記憶就行了。
想一想她本人現在是一個人的身體兩個人的本事,一加一大于二的人設,還搞不定一件棉衣。
“爺,你說說看,你對這件新衣服有什麽想法。”溫藍邊說邊讓玄月擡起胳膊,她幫你量腰圍。
玄月那有什麽想法,他的衣服一直都是府上的繡娘在縫制,什麽款式什麽顏色配什麽鏽樣最後是老夫人決定。
他只管穿就是。
不過,他穿衣有一個喜好,不喜穿過于亮的顏色。
暗灰朱紫要不然就是黑衫。
“別給我做的太花哨就行。”
“不會,我也沒那手藝。”溫藍讓玄月把手臂張開,開始量臂長。
“爺,你冬天還會進山嗎?”
“問這幹嘛?”
“要不我幫你縫件鬥篷吧。”溫藍想起上次剪壞他鬥篷的事,她理應賠一件給他。
玄月鼻子哼哼,“棉衣變鬥篷,最後你該不會給我做個圍脖吧?”
“這主意不錯。”
“……”
溫藍見玄月氣的差點又要瞪眼,她連忙笑着說道,“我逗你呢,棉衣要做鬥篷也要做。”
她說着把玄月拉近了一些,開始跟他量臀圍。
這下子可把玄月弄急了,他連忙推開她,“你這是做什麽?”
“量臀圍呀。”溫藍以為玄月不了解還跟他解釋,“等一下我還要給你量胸圍。”
“一定要量?”
“當然要量,我都說了這衣服一定要量精準,要不然大了小了都不好改。”
玄月想了想還是依了她,臀圍量好後在量胸圍時出現了問題。
溫藍用的尺子是剪的一條動物皮自己做的,這根皮尺約莫這七八十公分長,量臀圍時都是将就,量胸圍就短了一些。
“爺,尺子不夠,我得想個辦法。”
溫藍站到了一邊,看着玄月寬厚的胸膛凝眉苦想,最後她決定用自己的手來測量獵戶的胸圍。
“爺,你站好雙後打開呀,我用手幫你量。”她說着拉開玄月的胳膊讓他自由展開,然後伸手就去按他的胸脯。
玄月吓了一跳,他連忙推開她護住了自己的胸。
“你幹什麽?”
“量胸圍呀?”溫藍動了動手指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玄月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拿過皮尺,先在自己胸前量了一圈,然後又把不夠的地方量了一點,最後他拿着皮尺對溫藍說道,“這麽多加這麽多就行了,還用手量,你的聰明都喂鐵大統領了?”
溫藍一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好像是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不過爺真聰明。”
她說着還朝玄月豎了大姆指。
玄月懶着理她,擺手讓她出去。
溫藍卻不想走,她想跟玄月商量點事。
“爺,柴房裏的木頭快沒有了,那個……”她說着還撅起嘴做出一個委屈巴巴的模樣,兩根可憐的食指在胸前轉呀轉的,無助的很。
玄月秒懂她的意思。
“知道了,我明天去山裏砍些回來。”砍柴必定是男人幹的活。
溫藍一聽喜上眉梢,“那我明天跟爺一同進山。”
“你就算了。”
“別介呀,多一個就能多扛點柴火回來,鐵大統領也去,讓它也扛點。”
玄月看了她一眼,又擺出懶得理她的模樣。
溫藍也不生氣,擠眉弄眼地朝玄月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出了門。
她知道,這獵戶就是性子冷了點,骨子裏還是挺會疼人的。
也不知道這獵戶最後會跟誰成為良緣美眷,溫藍想有了愛妻的獵戶肯定會是一個寵妻狂魔。
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獵戶就來敲溫藍的門。
“這麽早進山?”溫藍看看灰蒙蒙的天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這雲重山的冬天可真冷。
獵戶沒有回答她,而是轉身拿砍樹的斧子。
溫藍急忙進屋加了一件外套,簡單洗漱後帶着昨天準備好的幹糧就跟了出去。
跟上次一樣,兩人一狗向大山挺進,唯一不同的是秋高氣爽的秋天變成了寒風刺骨的冬天。
“爺,你說這時間過得可真快,我到你屋裏當丫鬟都兩個多月了。”
“……”
溫藍見獵戶不搭腔,決定來一劑猛料。
“爺,前天我回村我娘問我了,她問我都嫁過兩個多月這肚子怎麽沒變化,她問是不是你有什麽問題?”
“……”玄月猛然回頭,叉腰蹙眉地盯着溫藍。
溫藍哈哈大笑,“原來爺聽得見我說話呀,我還以為你聽不見呢。”
說完,她哼着曲兒從玄月身邊經過,那模樣還有些得意。
玄月知道,這又是小丫頭捉弄他的把戲。
這段日子以來,他不跟她說話,不理她不看她,那是因為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跟她分開。
不管她是留在這裏還是去她向往的上京,這些都跟他沒有關系。
萍水相逢終歸會成陌路,注定要成陌路的人何必要多看一眼呢。
可是她卻依然是那麽快活,忙裏忙外做飯洗衣,不管他理不理她,她都會跑到他面前喊他一聲爺。
“爺,你起來了?”
“爺,吃飯了。”
“爺,要熱水嗎?”
“爺,今天又獵了些什麽山貨?”
那清亮又脆甜的嗓音美妙的像他在山裏聽到的山泉聲。
她是真的很快樂,這種快樂讓玄月覺得他在雲重山的三年都是虛幻,仿佛從一開始他身邊就有她這麽一個人。
為此,他就更不願意理她了。
因為不曾擁有就永遠不會失去。
可是,他又該如何忽略她的存在呢?
……
玄月平時砍柴不會在近山,因為玉守村的人都在近山拾柴過冬,他一方面不願意與玉守村的人有交集另外一方面又不想拾光了柴讓玉守村的村民無柴過冬。
所以他一直在深山砍柴。
今天,他領着溫藍又進入了深山。
深山裏果然是枯枝繁多,溫藍一進山就像進了樂園,一會兒拾起一根枯枝問這根行不行,一會兒又拾起一根斷木問這塊行不行。
玄月全數搖頭。
“你尋的這些枯枝又占地方又沒有多少,捆一捆回去一天就燒完了。”
“還有這斷木,這麽濕很重,費力背回去也不能馬上燒。”
溫藍一聽覺得獵戶說得很有道理。
“那我們砍些什麽柴回去?”
玄月想了想,“上回你被野豬追的時候,那野豬撞斷了一根松樹,松樹有油脂比一般的木頭經燒,而且它斷了有兩個月現在應該十分的幹燥。”
溫藍聽他說完,佩服地亮出了大姆指,“爺果然是這山中之王,我跟爺每進一次山都能漲一點見識,佩服,佩服!”
“你每跟我進一次山,溜須拍馬的功夫都會再上一層,佩服,佩服。”
“爺現在都能反唇相譏了,佩服,佩服。”
“你還是少佩服一些,快下雪了,動作快點,我們要趕到下雪之前下山。”玄月說完朝鐵大統領打了一聲呼哨,快步進入了松樹林。
很快,兩人到了上次碰到野豬的地方,正如玄月所說,被撞斷的松樹已經風幹,砍回去當柴火是再合适不過。
玄月脫了外套,掄起胳膊就砍,很快那棵松樹就被砍成六七十公分的長度。
接下來他們只要将這些砍好的木柴捆好背下山就行。
兩人正在捆綁時,突然鐵大統領叫了起來。
玄月一驚,連忙伸手拉起還在忙活的溫藍。
“小心,這林子裏有東西。”
“什麽東西?”溫藍連忙躲到玄月身後,她擔心又碰到野豬。
玄月沒有回答,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後從腰間抽出開山刀。
鐵大統領吠得更大聲了,從它脖子處炸起來的毛發來看,林子裏出現的不是一般的東西。
因為它非常害怕。
更要命的是,這時天空突然下起雪來,林子裏一下子暗了許多。
“爺,是,是什麽東西呀?”溫藍吓得舌頭都不利索,她覺得這雲重山遲早會要了她的命。
以後再也不來了。
玄月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眯起眼睛朝鐵大統領大吠的方向望去。
昏暗的林子裏,有一只黑黃交錯的身影正慢慢地向他們靠近。
是一只叢林虎。
常言道野豬雖猛但老虎更兇,進山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遇到這叢林大王,這也是玉守村村民為什麽不進山打獵的原因。
更何況現在時至冬季,這虎王出山定是腹中饑餓,看來今天是兇多吉少。
玄月看了看身後的溫藍,小家夥雖然沒有看到那猛虎但是小臉已經吓得慘白。
“你到樹上去。”他命令。
“啊,又爬樹?”
“快。”
溫藍只好聽話地尋了一棵大樹爬了上去。
但今昔不比往日,她身上衣服穿得多加上手腳凍得冰涼,爬了半天還不到兩米。
“爺,我不行了,只能爬這麽高。”
“那就好好待着,沒我的命令不許下來。”
玄月說完又朝鐵大統領打了一聲呼哨,然後腳底運氣飛身一躍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溫藍正要問你要到哪裏去,就聽見叢林裏一聲虎嘯,然後就見一只斑點大貓随着玄月狂奔過去。
我去,是只老虎!
溫藍“蹭蹭蹭”地又往上爬了兩米,找到一根枝叉攀了上去。
這次,別說沒有獵戶的命令了,就算天皇老子來了她都不會下去。
雪越下越大,林子裏是越來越暗,溫藍坐在樹枝上舉目遠眺希望能看到獵戶的身影。
可惜一無所獲,她沒有聽到博鬥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鐵大統領吠叫的聲音,除了呼呼的風聲,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那獵戶打不打得過那老虎呀?”溫藍開始擔心,雖然在她的心裏獵戶幾乎是王一般的存在,可是那老虎也非善類,這大冷的天出來肯定是肚子餓了。
這肚子一餓它就會暴燥會拼了全力去撕去咬。
獵戶此次肯定是兇多吉少!
溫藍又在樹上待了十來分鐘,她是越待越擔心,越待越後悔,她不應該喊獵戶出來砍柴的。
她是丫鬟,拾柴砍柴這話理應她來做。
“獵戶呀獵戶,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怎麽跟青峰大哥交待!”溫藍在樹上求爺爺拜奶奶,如果有柱香她鐵定會磕幾個頭。
又過了十來分鐘,林子裏依然沒有動靜。
溫藍決定下來看看,要是獵戶真跟那老虎打起來了,有她一個說不準能幫點忙。
溜下樹,她尋了一根結實的樹棍,然後順着獵戶去的方向前進。
此時的大雪已經沒了腳踝,因為下雪的關系四周的能見度非常小,溫藍除了能看到四周飄零的鵝毛大雪外,其它的一律看不清。
“爺?”她朝林子裏喊,“鐵大統領!”
沒人回答。
她快步再向前行,跑了約莫幾分鐘,她突然就看到鐵大統領的身影。
“鐵大統領!”她大喊。
鐵大統領朝她狂奔過來。
此時的鐵大統領渾身是血,嘴角處還有撕裂的傷口,情況十分不好。
溫藍心頭一緊,跪下來看着鐵大統領問,“爺呢,爺人呢?”鐵大統領搖了搖尾巴,轉身朝前跑去。
溫藍連忙跟上。
跑了一段路,溫藍發現雪地上到處都是血,那鮮紅的顏色在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地觸目驚心。
溫藍有些眩暈。
“汪,汪。”鐵大統領朝她叫了兩聲。
她收了心神,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次朝前跑去。
跑了幾步,她發現雪地裏似乎躺着一個什麽東西。
是獵戶嗎?
他被老虎給咬死了嗎?
溫藍不敢上前,她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汪。”鐵大統領又叫了一聲。
溫藍只能命令自己往前走,一步兩步,更近了。
最後她發現躺在地上的是那只斑紋大貓。
它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溫藍松了口氣,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誰,讓你從樹上下來的?”
一個聲音飄飄乎乎地轉來,很輕微。
溫藍一愣連忙又站起來,這是獵戶的聲音。
“爺?爺?”她大叫,努力地四處尋找。
“我在這。”聲音依然很微弱。
溫藍朝着聲音跑去,只見一棵參天大樹下,獵戶拿着他的那把開山刀蜷坐在雪地上,它背靠着大樹微微喘着氣,渾身是血十分疲憊。
溫藍連忙跪坐到他面前,一邊上下打量他一邊問他,“爺,你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
他坐起身輕咳了一下。
溫藍就見他左胸被虎爪撕開的衣衫處鮮血只往外湧。
他受傷了,還傷得不輕。
溫藍連忙伸手按住那傷口,帶着哭腔說道,“爺,你受傷了?”
“被那家夥撓了一爪子。”玄月說得很輕松。
但是他的血卻從溫藍按壓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溫藍學得是護理專業,自然是知道這樣的流血量是會要人命的。
她把獵戶推回去坐好,然後伸手準備撕開他的衣服。
“你幹什麽?”
“我幫你包紮一下。”
“在這裏?”玄月看了看四周,虛弱地笑道,“這裏這麽多血,萬一有其它的獵物聞到血腥味過來,你覺得我們還能活嗎?”
對呀!一語提醒夢中人,溫藍這才想到他們現在的處境還十分危險。
她一邊按着獵戶的傷口一邊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爺您的傷口必須要處理,要不然照這樣流下去你會死的。”
“找個地方。”獵戶的目光開始迷離,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腦裏缺癢造成的。
在昏迷之前他伸出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哪裏……有采藥人搭的屋子,你……”
他話沒說完,一頭紮進了溫藍的懷裏。
花影子 說:
愛我就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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