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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張小花出于本能的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她實在不知道, 除了鬼魅之說之外, 何以解釋戚明月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因。

而就在張小花試圖理清楚思路的時候, 戚明月在邊上輕柔道，“君妃覺得我要不要将這些話告訴君主？”

張小花回過神, 有些無措，“王妃此話怎講？”

“此事甚是稀奇, 若我當真将這些話告知君主, 不知君主會不會怪罪于我……”

“不會，只是傳句話罷了。”

但事實上，等張小花把話說完之後, 她心中又想, 端木羽喜怒無常，誰知道當她聽到這些話後會有什麽反應呢？

再者說事關呂湘兒，張小花也實在做不出準确的猜想。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的院子裏忽然傳來了響動。

張小華扭頭看去, 原來是端木念放學了。

“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張小花一看見周末便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端木念瞧着張小花，一臉天真爛漫道，“今日我背書背的快，夫子便讓我提早回來了。”

說着端木念的目光，慢悠悠地移到了戚明月的身上。

張小花趕緊道，“這是清河王妃，你之前曾經見過的。”

端木念點了點頭, “見過，只是她之前似乎比現在清瘦些，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

說完端木念恭恭敬敬地朝着戚明月做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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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王妃。”

聽到端木念的話，戚明月頓時眉眼一彎，笑得極為柔和地伸手握住了端木念額手腕，道，“乖孩子不用多禮。”

或許是因為自己懷着身孕的原因，所以戚明月在見到端木念後，心中頓覺得親切，她忍不住盯着端木念多看了兩眼。

而邊上的張小花在看到端木念如此有禮貌後，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好這時她看到了戚明月臉上的笑，知道她喜歡端木念，便沖着端木念道，“王妃如今懷有身孕，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當哥哥了。”

聽到這話，端木念覺得稀奇，便在戚明月的肚子上多看了兩眼。

就在張小花覺得端木念是對孩子感覺到興趣的時候，端木念卻是揚了揚眉，忽然一臉警惕道，“既然懷了身孕，王妃為何不好好養胎，來尋我父妃做什麽？”

……

張小花萬萬沒想到端木念竟然會如此說話，所以她愣了愣神，搞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趕緊道，“小念，不能無理！”

就當張小花拽着端木念的手腕，想讓端木念向戚明月道歉的時候，戚明月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小孩子罷了，不用計較。”

說着戚明月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至于……至于今日我與君妃說的事情，我還沒想好要如何開口，所以——”

“你放心，此事我不會傳出去。”張小花知道戚明月有所顧及，便趕緊道，“不過若你想要我幫忙，讓人來通傳一聲便可。

”

簡單囑咐兩句之後，張小花便讓人将戚明月送回去。

等屋裏的人都出去之後，張小花這才看向一旁的端木念。

只見端木念一臉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張小花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小孩都有叛逆期，所以張小花在語氣上并沒有過多的苛責。

她只溫柔問道，“你不喜歡王妃？”

“沒有。”端木念回答的很簡單，而且語氣和态度上并沒有說謊的樣子。

張小花更加困惑了，“那你适才為何說出如此過分的話？”

那話分明就是在趕戚明月……

而端木念在聽到張小花的話後，卻是忍不住擰着眉頭搖了搖頭。

這樣子，好像是在說張小花不懂事。

？？？

這臭小子是越來越像端木羽了！

就當張小花腹诽的時候，只聽端午念道，“後宮複雜，你身份又特殊，能少與這些人接觸便少接觸些。再者說我聽人說，是母皇害死了清河王，若是這王妃有心記恨，伺機報複，豈不危險了？”

看着端木念說的頭頭是道，張小花在邊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端木念本還自信滿滿，結果見張小花笑得如此歡快，頓時有些心虛，小臉蛋也紅了起來。

張小花笑的停不下來，她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

“只是什麽？”端木念很緊張地問。

“只是即便有這些猜想，也不應該如此沒禮貌。”

聽到這話，端木念有些嗤之以鼻，“你這是婦人之仁！”

“她若當真心要害我，而你今日待她如此無理，豈不是反會激起她心中的怨恨？”

“可是母皇說了，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根本不用管其他人怎麽想……”

“你可別聽你母皇瞎說！”張小花臉色大變，趕緊道，“一人之力再強也敵不過衆人，想要治國，終究要以仁德才行，知道麽？”

張小花之前就在擔心端木念會不會變得和端木羽一樣性情孤冷，眼下她覺得端木念是越來越有這樣的趨勢了……

正說着呢，院子外頭忽然傳來了一聲略帶慵懶的嗤笑聲。

張小花扭頭看去，就見到端木羽正站在外面。

若是以前，張小花必然會縮着脖子覺得心虛。但今時不同往日，張小花看着端木羽，一臉正色道，“早就與你說過，不要和小念說那些不着調的話了，你總不聽。”

“我的才來，怎麽就得罪你了？”端木羽那些無辜的看着張小花。

張小花張了張嘴，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端木羽也知道張小花是為端木念着想，所以她看着端木念認真道，“以後都聽她的，別聽我的，知道嗎？”

“嗯。”端木念點頭，一點都不含糊。

這倆人搞得張小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倆這一唱一和的，是想要嘲笑我嗎？”張小花睨了一眼端木羽。

端木羽邊解身上的腰帶，邊寵溺道，“沒有的事情，我們怎麽敢嘲笑你呢？”

說完，端木羽趕緊轉移話題，扭過頭沖着端木念道，“對了，你這臭小子，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端木念很上道地将自己今日在夫子那的表現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看着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根本插不進話，張小花只好轉身離開，去給這兩個祖宗準備糕點。

而端木羽和端木念兩個人一見張小花離開，便很有默契地都停了下來，默默回頭看了一眼張小花離開的方向。

在确認張小花已經離開很遠之後，端木羽這才又看向端木念，有些嫌棄道，“早與你說過，不要在她面前說這些話了，你這臭小子是不長記性麽？你自己找不痛快就是了，還搭上我做什麽？”

聽到端木羽的話，端木念的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人今日責備我，我一時情急，便——”

“你就是不長記性！”端木羽換了輕便的外衣後，她坐在桌邊，悠閑地倒了一杯茶，“回頭你若還記不住，就罰你将我的話仔細抄上一百遍，知道了麽？”

面對端木羽的威脅，端木念乖乖點頭。

“對了。”端木羽見張小花癡癡沒有回來，便有些無聊地看向了端木念，“今日你又怎麽惹她生氣了？”

“我……”端木念舔了舔嘴唇，然後将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端木羽聽罷，她眉頭緊鎖，久久未言。

端木念以為端木羽這是生氣了，剛準備做自我檢讨，結果端木羽卻很肯定道，“你做的沒錯！”

……

端木念愣住了，“可是大人她說——”

“她這人心思單純，總覺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單純善良，可她卻不知道，在這後宮之中，越是兇狠殘忍之人，越是喜歡擺出一副無害的樣子。”端木羽眸光深沉，她拉着端木念，極為鄭重地囑咐道，“從今往後，若是我不在你們身邊，你便要好好保護好她，知道麽？”

看着端木羽如此鄭重的樣子，端木念的心底忽然騰升出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

“嗯！”他很認真地點頭，“我會保護好她，也會保護好母皇的！”

本是溫馨的畫面，結果卻在端木羽不屑的冷哼之下畫上了句點。

她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先保護好你自己再說吧……”

正說着呢，張小花端了兩盤糕點回來了。

她見端木羽和端木念二人還在聊天，便忍不住問，“在說什麽呢？”

“在催他趕緊練武去。”端木羽端着杯子，擡腳踢了踢端木念的屁股。

端木念手腳靈活地躲了一下後，他趕緊捂着屁股就跑了。

屋裏，只剩下了端木羽和張小花兩個人。

張小花并沒有察覺到異樣，她将面前的糕點遞到了端木羽的面前。

結果，端木羽并沒有拿糕點，而是一把握住了張小花的手。

張小花有些錯愕地擡頭看向了端木羽，然而還沒等她開口，端木羽便已然開口道，“戚明月又來找你了？”

“嗯。”張小花點了點頭，知道是端木念将這事告知了端木羽。

端木羽擰了擰眉頭，“她找你做什麽？”

“沒什麽。”張小花随口敷衍。

端木羽的眉頭越皺越深，“你知道的，你不擅長說謊。”

……

真讨厭！

張小花忍不住癟了癟嘴，“可我答應她不會将今日的事情說出去的，所以……”

張小花眼巴巴地看着端木羽，意思讓她不要為難自己。

端木羽自然不會為難張小花，她垂眸想了想後，嘆氣道，“戚明月最近有些奇怪，你還是多長個心眼才好，畢竟她這人……”

“我明白的。”張小花知道端木羽是在擔心自己，所以乖巧地點了點頭，“回頭，我與她少接觸就是了。”

雖說張小花對戚明月抱着愧疚的想法，可是戚明月這接二連三地與她說了些神乎其神的事情，搞得張小花心中難安，實在有些不舒服。

特別是，這些事情還……還關乎呂湘兒。

一想到呂湘兒，張小花臉上的表情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怎麽了？”将張小花的表情盡數看在眼裏的端木羽，一邊喝着茶一邊問。

張小花舔了舔唇，想要随便找個借口，可一想到自己一說謊，端木羽便會輕而易舉地識破。與其費勁心力地遮掩，倒不如——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麽？”

張小花問的真誠，而正是這樣的真誠讓端木羽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你信麽？”端木羽盡量克制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張狂。

可是張小花已經感受到端木羽的嘲諷了……

“是我先問你的！”張小花不服氣道。

“那你相信我就相信，你若不信，我便也不信。”端木羽氣定神閑地給出答案。

可張小花卻是一點兒都不買賬，“你這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這怎麽會是敷衍？”端木羽很是認真道，“鬼神虛幻，但你就在我眼前。若你相信有鬼神之說，我便陪你身側，若有來犯，我為你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絕不讓你孤單。可若你不信，我自然是什麽都不用做，只陪着你便好了。”

……

本來只想探讨這世上有沒有鬼的，可誰曾想端木羽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說得張小花心裏一陣澎湃，感動得差點流下淚來。

“你真是……”要說端木羽這人無情吧，可偏偏有時候嘴巴格外的能說會道。

這人，真是讨厭！

張小花鼓了鼓腮，兩眼微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端木羽看着她，最終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你放心，若真有鬼來傷你，我必為你屠盡那陰曹地府！”

“可如果，那鬼是呂湘兒呢？”

下一瞬，張小花便清楚地感覺到端木羽的身體僵了僵。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為難人，可是……可是如今呂湘兒就好像一塊石頭似的壓在她的心裏頭，她很難受，她——

“不論誰想要傷害你，我都不會放過！”端木羽極為肯定地給出了答案。

張小花頓覺眼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