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以他頓了一下之後才又繼續說了下去,“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入學那天我便對你頗有好感,那張競選校花的相片就是我照的。我喜歡了你三年,雖然從未主動跟你提過一絲一毫,但如果你真的對我也有同樣的心思,想必你早就應該看出來了……但你沒有。”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跟我在一起,要麽以後便只是陌生人。不要跟我提什麽做朋友,我受夠了跟喜歡的人做朋友。”
許糯平平靜靜的看着他,心裏早已亂成一片。宋以寧雖然笑着,心裏卻荒涼得寸草不生,“我知道你不願做這個選擇,所以我來替你做。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也不要再聯系我,你就當,從未認識過宋以寧這個人。”
宋以寧說完這番話便落荒而逃,許糯蹲在地上抱着膝,忍不住痛哭出聲。這年頭友情認真了跟愛情并沒有什麽區別,硬生生割舍的話都得從身體裏挖出一個大洞。不知道蹲着哭了多久,便被人抱進了懷裏。許糯揪着對方的衣領,睜着淚眼婆娑的眼睛定睛一看,待發現來人是顧沛然時,她立刻又繼續哭了起來。
人在傷心的時候是最怕別人安慰的,顧沛然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卻不忍心不管許糯,于是只得将她抱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她的背。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許糯才止住眼淚掙紮着要從顧沛然的膝上下來。
顧沛然将她摁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冰箱裏拿了冰塊小心翼翼替她敷着兩只腫得厲害的眼睛,邊敷邊故作嚴厲的教訓許糯,“以後不許為了別的男人哭,我會吃醋的。”
在顧沛然的精心照顧下,第二天許糯起床之後發現眼睛只是稍微有一點紅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宋以寧早已經離開了家,所以兩人吃完早飯之後,只是跟宋奶奶告了別,然後便背着行李去村口坐車。一路不時有村民跟顧沛然打招呼,許糯看着他耐心跟村民寒暄,交代一些注意事項,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以後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這想法一出許糯自己先愣了一下,真是想太多系列。
下火車之後是顧沛然的同事來接的他們。因為顧沛然在電話裏并沒有提起許糯,所以同事在看到顧沛然身後的許糯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顧沛然明明知道對方一定是誤會了許糯跟他的關系,卻只裝不知,甚至還裝出親密無間的樣子将許糯攬上了車。
于是臨時司機問都沒問便将兩人拉到了一家KTV門口。顧沛然也是直到此刻才想起今天科裏的同事約好了在這裏聚餐,他原本不喜歡這種場合,但如果帶着許糯一起的話……他突然就開始期待了。許糯聽完顧沛然的話,幾乎是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開玩笑,暫且不提裏面的那些都是她不認識的人,光是她以什麽身份參加顧沛然的同事聚會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大問題。
顧沛然也不強求,只是沖那個被自己抓來當司機的同事攤了攤手,故作為難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雖然很想參加,但是……”
同事反應過來,立刻加入進來勸說許糯。倒不是他非要強人所難,實在是因為他離開包廂的時候說了要來接顧沛然,大家才放行的,而且紛紛強調一定要将這朵高嶺之花帶來。如果等會他一個人進去,只怕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許糯好意思拒絕顧沛然,卻不好意思拒絕顧沛然的同事,只得茫茫然地跟着對方下了車。顧沛然笑眯眯地雙手插兜跟在兩人身後,心想,只要結果好,方法不重要。
果然,許糯的到來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因為許糯是跟着那個姓錢的同事率先進門的,所以衆人一開始都誤會了許糯跟錢同事的關系,紛紛打趣錢同事鐵樹終于開出了花。直到顧沛然跟着進門,然後衆目睽睽之下拉着許糯的手在一個角落坐下,衆人才死一般的安靜下來。
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顧沛然,顧沛然配合地攬住許糯的肩膀,語氣自然的說道:“看什麽看,這次聚會規定了不許帶女朋友嗎?”
許糯傻傻地看着顧沛然,顧沛然也偏頭凝視她,許糯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可是看着顧沛然的眼睛,拒絕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所以許糯什麽都沒說,只是噙着一抹笑,繼續安靜地看着顧沛然。顧沛然一時只覺得心跳如鼓擂,震得他整個胸腔都在微微作痛。好半天之後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說道;“我再正式介紹一遍,這是許糯,我顧沛然的女朋友。”
一群人笑着鬧着拖到淩晨才宣告結束,顧沛然不好意思再讓同事送,便揚手招了一輛出租車。許糯實在不希望剛跟他确立關系就在他同事們的心目中造成兩人已經同居的誤會,所以只是遠遠地看着顧沛然,眼裏有一簇祈求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燒。
結果顧沛然非常無恥的無視了許糯眼裏的祈求,還笑着說了句加深誤會的話,“小糯,過來,回家了。”
回家了……回家了……回家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想歪了,包括當事人許糯。許糯悲憤的看着罪魁禍首顧沛然,不僅沒有上前,還連連往後退。顧沛然笑着交代了出租車司機幾句,然後擡腳朝許糯走了過來。
許糯想躲,可是腳就像定住了一樣,一步都動不了。最終這是傻傻的站在原地,被顧沛然半強迫的拉上了車,揚長而去。一群看戲的人也是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紛紛感嘆顧醫生真是個悶騷男,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原來私底下這麽有占有欲。
許糯上了車便一直離顧沛然遠遠的,顧沛然也不逼她,只是仰靠在椅背上笑看着她,一雙眼睛在黑暗裏熠熠生輝。許糯今天晚上就是載在了這雙眼睛裏,所以此刻恨不得伸手遮住他這雙能讓人說出心裏話的眼睛。良久之後,顧沛然才笑着開口說道:“總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一樣。”
許糯紅了紅臉,故意騙他,“對啊對啊,你本來就是在做夢。”
顧沛然笑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語氣愈發溫柔,生怕太大聲了驚醒了這場夢境,“那就不要醒好了,反正夢裏你就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赤果果不是錯別字啊!
☆、坦誠戀情
26、坦誠戀情
出租車剛開到巷口,許糯便示意司機停車。顧沛然對去她家的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見許糯提前吩咐司機停車,以為她是不希望這麽快就暴露兩人的關系,立刻給出了自己的建議,“現在太晚了,讓司機直接送你到家比較安全。反正現在天黑,應該不會有什麽有人認出我。”
許糯聽他這麽說便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着解釋道:“你不要多想,我讓司機提前停車并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巷尾最近正在修路,送我到家的話司機會不方便倒車。反正從這裏過去也沒多遠,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雖然許糯之前并沒有想過會這麽快跟顧沛然在一起,但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便自然而然的開始替顧沛然考慮。比如,認真解釋可能讓對方不快的事情,避免加深誤會。果然顧沛然聽了她的解釋後,連臉上的笑意都加深了幾分。
最終在許糯的堅持下,司機将車停在了巷子中間,不過顧沛然跟着一起下了車,然後陪着許糯步行回家。巷子裏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暖黃色的路燈懶洋洋地灑在兩人身上,将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又因為夜裏太過靜谧的關系,連腳步聲都比平日裏顯得悠遠綿長。
沒有人開口講話,但這樣的沉默卻并不會讓人覺得尴尬。一路沉默着到了樓下,許糯才停住腳步打破沉默,“好了,就送到這裏吧!”
顧沛然點點頭,示意許糯先走。許糯正準備擡腳離開,想起這天晚上也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于是突發奇想道:“別人都有在一起紀念日,不如我們就把今晚定成我們在一起的紀念夜吧?”
顧沛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紀念夜?聽起來不錯。”
這個沒頭沒尾又略顯無厘頭的話題很快便宣告結束,就在許糯以為兩人肯定會再次沉默以對時,顧沛然卻意外的開了口 ,“我之前沒有戀愛經驗,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意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所以在跟你确立戀愛關系這件事情上可能會顯得比較急躁一些。但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我還是希望可以慢慢來。”
許糯自然是求之不得,事實上她對顧沛然了解得并不多,甚至稱得上是知之甚少。而顧沛然雖然說是喜歡她,但兩人并沒有實際接觸過,或許顧沛然喜歡的只是他幻想中的許糯,而非真正的許糯。總之,彼此還未真正了解就開始戀愛實在太過冒險,并不符合許糯的性格。能放緩腳步增加彼此了解的時間,對兩人都有好處。
許糯當時并不知道顧沛然提出的慢慢來具體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直到第二天午休時她收到一封顧沛然寄來的信,才恍然大悟,所謂的慢慢來就是連溝通也要用最慢的方式。
信本身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白色信封裝着薄薄的一兩張信紙,不過信封上的字跡漂亮得不像話,尤其是許糯的名字,竟然比許糯自己寫的還要好。只是這種方式實在過于古老,不僅震懾住了許糯,更是讓辦公室裏的那群新新人類震驚得無以複加。衆人紛紛詢問許糯究竟是怎麽認識這個遠古人的。
許糯當時随意找了個借口将衆人打發了,然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拆信。信并沒什麽特別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他是幾點起的床,早餐吃了些什麽東西,以及是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下寫的這封信。
雖然整封信沒有任何一個暧昧字眼,但看得人特別溫暖,或許是因為寫的人非常的真誠,真誠得就像把自己整個攤開給許糯看,所以顯得尤其感人。
許糯想,或許顧沛然真的跟他自己說的那樣在戀愛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但或許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比那些有戀愛經驗的人更真誠。
兩人這樣的書信往來持續了兩個多月,除此之外每個周末顧沛然都會開車帶許糯去外面吃飯,逛街,看電影……方式其實跟其他的年輕戀人一樣,但身處其中才會知道這樣平淡的方式也可以如此甜蜜幸福。
雖然顧沛然毫無怨言的配合着她,甚至去接她的時候都特意将車子停在離她家或者離律所還有一站路的地方,但許糯自己卻漸漸受不了這樣的偷偷摸摸。
她舍不得這樣委屈顧沛然。
于是元旦這天顧沛然打電話來說要接她去聽音樂會的時候,她主動在電話裏提起讓他來家裏接自己。顧沛然在電話那頭沉吟半響,最後将過來的時候往後挪了一個小時。事出突然,許糯知道他肯定需要時間準備,所以只問了一下挪後一個小時還來不來及趕上音樂會,待得到顧沛然肯定的答複,她便直接挂了電話。
事實上,她也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跟許媽媽坦白這件事情。
許媽媽聽她說已經有了戀愛對象,并沒有特別的吃驚,只是認真問了句,“是不是上次來家裏吃飯的那位顧醫生?”
許糯聽媽媽這麽問,倒是愣了一下,“您怎麽知道?”
許媽媽笑眯眯地看着這個在感情上素來遲鈍的女兒,頭一次心疼起了顧醫生,“我第一次看到顧醫生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後來在聊天過程中聽說他曾經跟着家人在清遠市住過一陣,便猜到他或許就是那個在你初中的時候像個幽靈一樣跟在你身後的小男孩。”
許糯立刻找到關鍵詞,“跟蹤?”初中的時候自己曾經被人跟蹤過,哪怕知道那個人就是顧沛然,想想也依然覺得瘆的慌。
許媽媽點點頭,“對啊,他跟了你三年多,風雨無阻,我當時還曾經擔心過,但後來有一次你在院子裏差點崴到腳,那個傻孩子吓得臉色煞白,我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對你不利,反而比任何人都關心你,所以也就沒當回事。”
許糯覺得無語,自己初中的時候只有10來歲,那麽小的時候被人跟蹤,而且跟蹤自己的還是一個男孩子,就算家人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也該擔心自己會早戀吧!他們倒好,居然就這麽聽之任之。
許媽媽似乎對顧沛然印象深刻,很多細節的問題都能回憶出來,許糯聽着聽着,腦海裏便勾勒出了一個小男孩跟在一個小女孩身後,走走停停的畫面。相信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一個十幾歲小男孩的喜歡居然能夠堅持這麽多年。
直到聽到敲門聲,許糯才想起自己忘了正事,急忙快速說道:“媽,顧沛然是過來接我去聽音樂會的,順便以你女兒男朋友的身份上門拜訪你,你對人家好點啊!”
許媽媽冷哼,“放心放心,媽媽不會為難你男朋友的。”
因為得到了許媽媽的同意,所以許糯去開門的時候心情特別愉悅,顧沛然原本非常緊張,待看到許糯這副輕松的樣子,卻奇跡般的放松下來,連語氣都不由自主的帶上了調侃,“是不是阿姨答應了把你嫁給我?”
許糯紅了紅臉,“想什麽了,她只是不反對我們在一起。趕緊進來吧,外面冷。”此時已經是元旦了,天氣也開始變得冷了起來。顧沛然特意穿了正式的黑色西裝,修身的設計襯得他整個人愈發長身玉立,連腕上的袖扣都是精心挑選過的,陽光一折射便散發着冷硬的關澤。雖然英俊非常,但這樣的裝扮并不适合在戶外站太久。
顧沛然說了句稍等,然後彎腰拿起擱在一旁的東西,才跟在許糯身後走了進去。許媽媽不知何時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副随時談判的架勢,許糯可憐巴巴地看了許媽媽一眼,許媽媽立刻笑了,熱情招呼道:“小然,來阿姨這邊坐。”
顧沛然熱情的跟許媽媽打了招呼,才聽話地走到許媽媽身邊坐下。許糯見兩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才放心下來進廚房泡茶。許媽媽有喝茶的習慣,家裏其他的東西或許樸素,但茶都是極好的。許糯對茶沒有研究,對着一堆茶考慮了片刻,最終選擇了明前龍井。青青綠綠的茶葉在開水裏舒展開來,整齊漂亮,有微微的苦澀,但整體味道非常清淡。
端着兩杯茶出來,許糯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玉佛。佛身翠綠得仿佛能滴出水來,而底座卻潔白光滑,在燈光上散發出溫潤的光芒。看起來倒像是極其古樸的東西,顯然是有些年頭了,但許糯知道,玉這種東西,大抵都是俞古老俞難得。
這麽貴重的見面禮許媽媽一定不會接受,事實上許糯出來之前她也确實一直在婉拒。只是顧沛然堅持說這是父母的意思,而且只準備了這麽一件普通的禮物本已過意不去,若許母再拒絕,只怕自己不好跟父母交代。
這話說得入情入理,滴水不漏,許母知道自己若不收下來,只怕顧沛然會誤會自己不肯接受他跟許糯之間的事情,所以只好笑着收了下來。顧沛然見許母收下禮物,笑着沖許糯眨了眨眼睛,許糯原本也被他送的見面禮鎮住了,但此時看到顧沛然的小動作,卻只覺得哭笑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不速之客
27、不速之客
兩人最終沒有看成這場音樂會,因為就在許糯換好衣服化好妝準備跟顧沛然出門時,家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也就是許糯的繼母喬安娅。
許糯完全沒有讓喬安娅進門的意思,只是倚着家門不緊不慢的跟對方說着話,“喬姨,您現在懷着孕最好還是不要到處亂走,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爸估計得心疼死,畢竟他現在也算老來得子了,這種幸運的事情有了這一次可不一定再有下一次了。”
喬安娅覺得許糯這死孩子嘴真毒,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原因,罵起人來真是一個髒字都不帶,只是她今天過來怎麽都算是有求于人,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麽,只是裝出一副沒聽懂許糯潛臺詞的樣子示弱道:“小糯,阿姨畢竟是長輩,而且又有孕在身,難道連家都不方便讓我進嗎?”
許糯在心裏嘆口氣,她可以不顧喬安娅,但她不能不顧忌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是許爸爸的心頭肉,如果真的因為自己出了任何閃失,只怕許爸爸不會善罷甘休。但如果就這麽讓喬安娅進這個門,她又擔心自己的親媽受委屈,于是她說了句,“這樣吧,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有什麽事情我們出去談。”說完也不等喬安娅開口,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許媽媽那邊随便找個工作的借口便可以糊弄過去,關鍵是顧沛然那邊,早就約好的事情臨時變卦,再加上許糯一時也找不到什麽讓人信服的借口,所以只好摸出手機給跟顧沛然:我繼母說有事找我談,所以恐怕去看音樂會的事情得延期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果你生氣,下次換我來約,你也放一次我的鴿子。
顧沛然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笑着站起來跟許媽媽告辭,“阿姨,音樂會快開始了,我跟許糯就先走了。”說完便示意許糯出門,許糯知道他現在是幫自己找了個絕佳的理由打消許媽媽的顧慮,于是乖乖地跟着他出了門。
喬安娅看到顧沛然,忍不住說道:“小糯,這是你男朋友?眼光倒是不錯。你爸爸老是把你當成小孩子,現在看來倒是他白擔心了。”
許糯每次跟許爸爸或者是喬安娅接觸,都會下意識的進入警戒狀态,所以明明喬安娅說的這句話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但許糯依然毫不猶豫的反駁了回去,“還不錯,至少比你眼光要好得多。”說完自己先紅了紅臉,因為她說完便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再看顧沛然,果然聽到她說的這句話之後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喬安娅心裏是不希望顧沛然一起去的,畢竟這件事情再怎麽樣也算是家事,而顧沛然歸根結底還算是一個外人。再說了,就許糯一個人就夠她對付了,再加上一個顧沛然,只怕她折騰了這麽一趟最後會一點好處都撈不着。
當律師的人最擅長看人的心思,許糯見喬安娅不樂意顧沛然一起去,立刻主動邀請顧沛然,“反正你也沒什麽事,陪我一起去吧!說完話如果有時間,還可以約個會什麽的。”
顧沛然點點頭,随即看着喬安娅禮貌的提議道:“我開車來的,您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坐我的車去。”
喬安娅笑笑,“嫌棄什麽,不嫌棄不嫌棄。”說完便開始沒話找話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跟小糯一樣叫我喬姨就可以了。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居然就已經買車了,是家裏人給你買的還是你自己掙錢買的?你這小夥子喬姨真的是很喜歡,有禮貌,有長相,又有實力,還是咱們家小糯有福氣……”
許糯聽不下去,擡腳朝一輛別克走過去,剛走了兩步,手裏便多了一把鑰匙。許糯定睛一看,居然是一輛BMW的車鑰匙。許糯詫異地看了顧沛然一眼,小聲問道:“什麽時候換車的?”
顧沛然回應的是一個口型,不過許糯看懂了,因為只有兩個字,“借的。”
許糯撇了撇嘴,連車都借了,看來顧沛然這次是鐵了心想要給她一個最完美的約會,只可惜事與願違,臨時來了個攪局的。
三人開車去了距離許糯家最近的咖啡館,挑了最隐蔽的卡座,然後喝着咖啡沉默。最終還是喬安娅憋不住先開了口,反正每次跟許糯談話,先憋不住的人都是她,“上次你爸爸跟你說的簽協議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許糯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輕輕抿了一口手裏一點糖和奶都沒加的黑咖啡。她從小就是最怕苦的人,小時候喝藥,總是許媽媽拿着藥要灌她,而許爸爸就抱着她耐心的哄,常常普通小孩三五分鐘能搞定的事情,她得折騰半個小時。直到父母離婚,她每次喝藥都是捏着鼻子一口灌進去,從來沒有再為這種小事情哭過鼻子。
別人只當她是經歷過父母離婚的事情長大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身邊少了那個能耐心哄着她吃藥的人。人只會在沒有依靠的時候,才能堅強起來。
許糯等嘴裏這陣苦澀的味道散去,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我說了我不簽。”
喬安娅立刻面露不悅,“公司是你爸爸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當初他跟你媽離婚時,你媽也說過不要他一分錢。現在不過是讓你簽個協議,你又何必推三阻四呢?反正你不簽協議的話,你爸這個公司你也休想得到。”
許糯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笑意吟吟的的說道:“他活着的時候我或許得不到,但他死了以後就不一定了。”
喬安娅臉色突變,“你什麽意思?”
許糯笑笑,“你不懂法,我可以給你普及一下。《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第十條規定,遺産繼承的第一順序分別是:配偶、子女、父母。其中所說的子女,包括婚生子女、非婚生子女、養子女和有撫養關系的繼子女。《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第十三條規定,同一順序繼承人繼承遺産的份額一般應當均等。換句話來說,我跟喬阿姨您,同屬于我父親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且繼承的遺産應該是均等的。我爸這些年究竟賺了多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而我應該拿多少相信您也一樣比我更清楚。 ”
喬安娅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後變成了豬肝紅。許糯覺得自己實在是過分,畢竟沒有一個孝順的子女會在自己的父親還健在時就已經開始讨論遺産問題。事實上,她對許父的錢啊公司啊都沒有任何興趣,只是這兩人欺人太甚,所以她便也堵着氣不讓他們好過。
至于她此刻在顧沛然心目中是個什麽形象,她已經沒辦法顧及了。當她叫顧沛然一起來參與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便已經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
而且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索性把餘下的話也說了出來,“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分你的家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那就是你現在趕緊回家去,讓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提前立好一份遺囑,就說以後他所有的東西都歸你跟你肚子裏的孩子所有,跟我和我媽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然後再拿去公證處公證,便一勞永逸了。”
許糯說的确實是大實話,但喬安娅顯然不相信,許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所以站起來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我跟我男朋友都剛上班,身上也沒多少錢,您這個當長輩的離開時順便把我們這兩杯咖啡的帳一起結一下吧!”
顧沛然全程都在扮隐形人,一直等到上了車,才哭笑不得的看着許糯道:“既然你對你爸爸的錢沒興趣,又何必去吓他們了。”
許糯斜睨他一眼,“我爸有個很大的公司,家産很豐富,你怎麽知道我沒興趣?或許我本來就打定主意跟喬姨搶也不一定啊!”
顧沛然嘆口氣,愈發堅定的說道:“你明明不是那種人,又何必表現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呢?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話不合适,但如果你真的對你爸爸的那些東西沒興趣,該簽字就簽字吧!讓他們安心了,你也好少些麻煩。我雖然賺得不多,但只要你不養成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人還真是不會安慰人,這種時刻難道不是應該把那句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去掉,直接說成我錢還是很多的,哪怕不要你爸的東西,也一樣綽綽有餘嗎?
不過雖然這句話說得不是那麽好聽,但也足夠感動許糯了,所以許糯放柔了聲音問道:“事情都解決了,現在我們去哪?”
顧沛然看了一眼腕上手表,認真建議道:“我堂哥歷申剛好來清遠有事,中午要不要叫上阿姨一起在外面吃個飯啊?
許糯忍不住笑起來,“你不是說要慢慢來嘛?怎麽,今天剛見了我媽媽,就要讓我們去見你家人啦?”
顧沛然配合地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我怕夜長夢多!”
作者有話要說: 修個bug。
☆、愛很艱難
28、愛很艱難
這頓午飯沒有安排在外面,而是在許媽媽的堅持下直接安排在了家裏。歷申聽說是去許糯家裏吃午餐,不僅沒有拒絕,而且還興奮的指揮顧沛然去他住的酒店接他。只可惜,顧沛然非常不給面子的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有兩點,一點是他不是司機;第二點是就算他真的是司機,也是歷申指揮不動的那一類。
顧沛然說完也不等歷申開口便直接挂斷了電話,之後邊發動車子邊一臉和煦的問許糯,“走吧,去菜市場,今天中午我來主廚。”
許糯笑笑,“我媽媽不會讓客人下廚的。”
顧沛然也學着她的樣子笑了笑,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揶揄,“阿姨自然不會讓客人下廚,但如果是未來女婿要求的話,相信她應該會同意的。”
事實證明,顧沛然總是對的。
說是讓許糯幫忙打下手,但事實上大部分的準備工作都是顧沛然自己在做,許糯除了倚着門框陪他說說話,便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熟練地洗菜切菜。因為這個廚房對顧沛然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所以做起來自然不會如他上次在自己的出租屋裏做的那樣得心應手,但他依然應付得當,甚至帶着一份優雅。
許糯自認對顧沛然并沒有多熱烈深沉的愛意,但這并不妨礙她跟顧沛然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平和而幸福。事實上,因為父母感情的破裂,她對太過激烈的愛情一直抱有抗拒感。而顧沛然雖然說是暗戀她多年,但兩人相處時給她的感覺就像平緩的水流,不急不躁,循序漸進。
許糯突然生出了一種如果能一輩子這麽平平淡淡下去也一定會很浪漫很美好的想法,只可惜這種溫暖美好的狀态很快就被厲申打破了。
因為厲申一進門,便笑嘻嘻的說了句,“呦呵,小兩口這是在廚房裏互訴衷腸嗎?還真是如膠似漆,讓我們這種孤家寡人羨慕啊!”說完轉向許糯,故作嚴肅的問道:“許同學,上次老師問你跟顧同學是什麽關系,你那麽堅決的認定你們兩個沒關系,那現在這個情況你準備怎麽解釋呢?”
許糯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顧沛然反唇相譏道:“我們是正經戀愛,不像你,談一次戀愛就送一次車。對了,上次買的那輛甲殼蟲是準備送給哪個眼神不好的姑娘啊?”
厲申深情而專注地看着許糯,悠悠道:“說出來也不怕顧先生笑話,上次的那輛車我送給了一個叫許糯的姑娘,一直到現在,學校都有關于我跟這姑娘的愛情傳說,說我們是郎才女貌啊,天作之合吶,感人至深吶,相愛永遠吶。”
顧沛然突然嚴肅下來,認真跟厲申道謝,“謝謝!”
厲申:“……謝什麽?”
許糯笑起來,“他的意思是謝謝你在學校散播那樣的不實傳言。”
厲申終于反應過來,感情顧沛然壓根沒把自己當對手,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替他守護女朋友的人。雖然很氣惱,但他卻忍不住對許糯刮目相看。這丫頭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一副對什麽都不太上心的樣子,沒想到這麽懂顧沛然的心思。
午餐顧沛然做了一大盆毛血旺、一道小炒黃牛肉、一道辣子雞丁,還有一盤甜甜的糖醋西紅柿和一道醋溜筍尖。
許糯是早就知道顧沛然的廚藝的,厲申跟他從小一塊長大,自然也知道這小子有多深藏不露,倒是許媽媽第一次見識到,忍不住面露詫異之色,等嘗了之後,便是贊不絕口。
因為厲申的能言善辯,所以一餐飯吃得非常的其樂融融。吃到一半的時候,許母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了厲申的家庭情況。
厲申是個人精,知道許母這麽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只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跟顧沛然是堂兄弟的關系,便自然而然的把話題扯向了顧沛然,“我叔我嬸歸根結底還是個文化人,他們又只有沛然這一個孩子,所以沛然從小就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我這個堂弟也争氣,一直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現在的副業是個醫生,主業則是個富豪。我知道阿姨您肯定是視金錢如糞土的那種人,只是婚姻一半是愛情一半是利益,以後小糯跟着顧沛然肯定不會受委屈的……”
厲申說得興起,顧沛然連連在桌底踢了他好幾下他都沒停下來,直到許糯擡起腳,用力朝歷申的腳跺了下去,厲申才忍痛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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