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陳秉安坐在‘花戲露’偏房的紅木大床上。西褲退至足跟的大腿間正埋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君生口活做了整整半刻鐘,喉嚨酸得厲害,才依依不舍将三少爺的勃`起吐出來,圈在手裏撸動,忽快忽慢,時輕時重。柱身上殘留的津液如絲線,滴落的瞬間,像舍不得枝頭的葉,一滴水生生拉扯成半尺長的晶瑩的絲。青年柔軟的指腹貼着柱身,技巧地揉`捏冠狀。他偷偷一瞥正閉眼舒服享受的三少爺,忍不住一勾嘴角,露出左手食指上那一小截鋒利來,活像一只發現獵物伸出指甲的饞貓。
指甲之于私密處的軟肉,無異于生冷刀鋒之于皮骨。君生手指靈活一轉方向,柔軟指腹突然變成堅硬指甲,他只是輕輕,扣了一下冠狀頂端的小孔。
陳秉安立馬顫抖着睜開眼睛,爽得仰在床上倒吸一口冷氣。
君生總算抽空擡起頭來,讨巧問他,“三少爺喜歡麽?”
陳秉安虛了虛眼,聲音聽不出喜怒,“繼續。”
又是不到半刻鐘。
躺在床上的人已經變成面色潮紅的君生。
陳秉安一手抓起青年的腳踝,挂在床尾紅絲綢圈成的吊圓上。他又抓起他系着紅繩的另一只腳,挂上另一側吊圓。
這個姿勢使得君生雙腿大開,後`穴的私密處正好擡高到一個非常合适進入的高度。
君生似是害羞了,咬着嘴唇,将臉往枕頭裏縮了縮,“三少爺喜歡麽?”
“嗯?”陳秉安解開袖扣,耐心卷起已經折皺的襯衫袖口,卷了幾圈,直至卷上手肘才算滿意。
“喜歡……喜歡我……喜歡跟我這麽玩兒麽?”青年的聲音旖旎得讓人耳朵發癢,卻仍舊聽得出好些失落。
好生生一句‘喜歡我嗎?’打了個大折,變成‘喜歡跟我玩兒這種姿勢嗎?’
君生聰明得讓人心疼,即便這種時候,他還清楚記得,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最好永遠不要問。
陳秉安自然裝聾作啞,語氣淡淡,“還可以。”說着,雙手掐着他腰間的凹陷,往自己腹下這處一拉。熱硬物抵在青年股溝內來回摩擦,像食肉前的獅子會龇一龇牙。
下`體懸空的動作讓君生不那麽有安全感,梨花微雨,嘤嘤淺吟。即便只是假想一下,也能想象得到若是這個角度被大力抽`插,仿佛都能直接捅到胃裏。
陳秉安發現他的不安,突然停下動作,安撫似地撸了撸他晶瑩欲滴的前端,像個紳士一樣問他,“怕麽?”
君生眼色迷離,他咽了口口水,語氣惹人,“怕。”
但他很快又說,“不要停。求求你三少爺……不要停下來。”
陳秉安當然聽得出他話裏幽怨,也不以為意,反而大了幾分力氣,一舉進入頂到深處。
“啊啊啊啊啊!”君生的身子在陳秉安牢牢禁锢的手中仍然顫抖得厲害,在空中還能劃出一道誘人弧度。“太深了……”他一雙手無處使力,這個羞人的姿勢讓他無法坐起來抱着三少爺,只能粗喘着揉`捏自己粉色的乳`頭。
他突然希望自己這般風騷妩媚的模樣能被三少爺瞧進眼裏,他希望他最好永遠能記住自己在他身下哭叫的羞恥模樣。只是想想,就讓人興奮無比。
仿佛只有這樣,才有那麽一刻,他是他的人了。
君生不知道一晚上自己被同一個姿勢抽`插了幾百次,他本想算着留一個念想。當他數到三四百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又是多長時間過去,腰部的酸疼讓他一個字都再叫不出來。恍惚之間,又突然想到什麽。下一刻,他張了張口,卻毫無征兆哭了。
陳秉安釋放完畢,取下君生腳踝的吊環,将人溫柔攏入懷中,還低頭親了親他濕潤的眼睛,“睡吧。”
“三少爺……”君生閉着眼睛,虛弱低語,抽抽泣泣,像是夢呓。
“嗯?”
“每一次跟三少爺……都像是最後一次啊……”
所以……真是想不顧一切把自己揉進你的身體裏。
陳秉安這會兒才覺得君生這張漂亮臉蛋似有些眼熟,可久久,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畢竟漂亮的人啊,他見過幾十幾百個。
這一夜,君生蜷在陳秉安懷中睡得踏實極了。這種踏實,像是塵埃落定。
夢中他又見着女校旁邊的那條小巷,還是十年前的舊模樣。巷子深處快到盡頭的地方朝南有一間肉鋪。那時候君生就在肉鋪打雜,好換一小口賣不出去的剔骨肉。
君生那時候還不叫君生,太體面的名字,不好活。吃不飽飯,頂着一身皮包骨,身子架比同齡人明顯小上一大圈。再加上他生得秀氣,濃眉大眼,更是像極女娃。
巷子裏幾個比他大的孩子都愛招惹他,他們閑了就蹲肉鋪門口等他做完事,趁大人不注意狠狠欺負他。
壓他在身下舔鞋底、抵他在牆上吃樹葉、撕破他衣服逼他換上隔壁寡婦的襯裙、搶奪他辛苦一天換來的剔骨肉……
直到那一天。
他惡狠狠瞪着眼前幾個還不分善惡的熊小子,一抹破口嘴角,沖他們大吼,“我是男的!”
“哈哈哈!”幾人同時捧腹大笑,“你們聽見了麽?他居然說他不是女人?哈哈哈!”
“你們看他油膩的臉和頭發!真叫人惡心!”
平日裏空無一人的巷子拐角這時竟多了三兩路人。男孩趁機撒腿就跑,朝着巷子外面的方向,拼了命地跑。
熊小子們追在他身後,笑着,叫着,吹着口哨,活像在玩一場捕獵游戲。
男孩将将竄出巷子,眼前閃過一抹人影,根本來不及躲避就硬生生跟面前的人撞了個正着。
“啊!”是女生的尖叫。
被他撞倒的女學生擦破了小腿皮膚,疼得眼中盈盈帶淚。
男孩被撞得頭暈眼花,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身後追來的幾人團團圍住。
又是一頓好打。
臨走之前他們踩碎他拼命護在懷中的一兩白五花——那是他最心愛的食物。
雪白的肉皮跟黑土融在一起,破碎了,像一灘爛泥,流了一地。
男孩咬着牙,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将肉末從土裏扣出來,指甲磨破了他也沒察覺。
不知何時,一大片陰影從頭頂投下來,像一張網。
接着是一雙雪白得刺眼的運動鞋落在他油膩肮髒的手邊。這一腳還正好踩在未撿好的肉泥上。
少年惡狠狠地擡頭,與來人對視。
像只怒極的小狗。
眼前這個還是學生模樣的高大男子,一雙腿修長得可怕,被自己瞪着也絲毫不移開腳步,看來是故意的。
那人突然開口,“丢了的東西就丢了,你撿回來也不是它了。”
聲音盡管冰冷卻十分溫柔。不知為何,當時的君生竟能分辨得出,這個人跟那幾個熊小子,不一樣。
少年愣了一瞬間,那一瞬間裏他完全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正驕傲踩着他的晚飯。
陌生的男人語氣仍舊冰冷,“不想被欺負就變強。在自己擅長的地方,做最強的那一個。”男人突然蹲下來,伸手勾上男孩下巴,“啧,別可惜了這張臉。”
少年的情緒無端被他撩起,即便之前無數次被揍得疼暈過去,他也從來沒有這般躁動過。
遠處走來一個司機模樣的男人,停在兩人跟前,“三少爺,吳小姐下學了,正在車裏等着您。”
男人‘哦’了一聲,再不看他一眼,吹着流氓哨扭頭就走。
少年注視他離開的方向,久久。忘了身體疼痛,忘了胃裏空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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