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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主題餐廳, 在臨城有很多家店, 這家新開的是森林主題,餐廳裏的裝修全都是森林模樣的,就連服務生也是森系的穿衣打扮。
一直都很出名,菜品價格屬于中上等,但每次過來看都有很多人在排隊等位。
“這家餐廳最妙的其實不是他的菜品或者是裝潢。”任朗悄聲跟韓半夏說。
任朗不高,大約一米七五, 韓半夏和他說話的時候不需要仰頭,不像許嘉樹那麽有壓迫感。
“那是什麽?”韓半夏好奇地問。
“而是服務生。”
剛好有一個服務生微笑着走過去, 韓半夏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 并沒有看出來有什麽特別。
“服務生全都是女孩,而且, 每一個都很漂亮。”
韓半夏無奈的笑了笑,“果然這一點只有你們男人能看得出來。”
“但是我就不這麽想。”
“你怎麽想?”
“我身邊這個就已經美到極致了,所以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再看其他的。”
“……”韓半夏無語半天, 笑出聲:“你這一套一套的都是在哪學的?”
任朗一挑眉, “網上啊。”
韓半夏:“有空多看看書吧, 別總學這些有的沒的。”
服務生引導他們落座, 果然是新開業的, 餐廳一樓已經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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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朗高興極了,“幸虧我定的早, 從我同事那好說歹說才搶到的優惠券, 要不然還得像那幫人那樣等位子。”
韓半夏往任朗說的方向瞥了一眼,是幾個站在門外面的男人, 都很高,穿的很随意,正在惬意的抽煙說話。
“他們不像是等位的啊,”韓半夏說,“倒像是過來玩的。”
“可不就是為了過來玩所以要等位啊。”
韓半夏意識到倆人說的不是一個事兒,所以就沒有再辯駁下去,從包包裏拿出餐巾紙,把餐具又細細的擦了一遍。
“這麽愛幹淨啊。”任朗笑了笑。
“啊?”
韓半夏一個恍神。
她哪裏是什麽愛幹淨的人,這是許嘉樹的習慣。
高中的時候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每次吃飯前許嘉樹都要用自己帶的餐巾紙重新擦拭一遍餐具,然後把韓半夏的那一份也擦一遍。
韓半夏有時會嘲笑許嘉樹,一個大男人這麽愛幹淨,但是許嘉樹總是一笑而過。
——那時的少年幹淨又青春,每次他笑,都像是清晨的陽光細碎的灑落下來,微風拂面,沾着露水的花朵靜靜開放的感覺。
大學不在一所學校,韓半夏也染上了這個習慣。
之後就一直也沒有改掉。
最怕的就是習慣。
韓半夏收回思緒,“哦,這樣……更幹淨。”
上菜了,果然十分精致,但是精致的菜肴往往都比較袖珍。
任朗一臉失望,“這也太少了,不夠咱們倆吃啊。”
“要不再點點兒?”韓半夏問。
任朗猶豫半天,最後咬了咬牙,叫來了服務員,“麻煩你看倩看這張優惠券,還有沒有什麽菜品能優惠的?”
服務員看了看,“這張券只能周末用啊,現在用不了。”
“什麽?”
服務員給任朗指了指後面的使用日期,任朗立馬洩了氣,“行吧,謝謝你哦。”
服務員走後,任朗挺無奈的看了看韓半夏,“沒有優惠券也沒關系,這頓我請你。”
韓半夏:“不用,這頓我請吧,你剛買完車,應該也不富裕。”
任朗有點不大好意思了,“怎麽能讓你一個小姑娘請呢……”
韓半夏笑了笑,“不是說好做朋友了嗎,就一頓飯而已,況且……”笑容有點苦澀,又有點無奈,“我也不是小姑娘了。”
任朗沒說話,韓半夏重新把服務生叫了回來,“不好意思,我們想再點幾個菜。”
服務員不僅長得漂亮,還訓練有素,笑着說:“好的。”
“半夏啊,”服務員走後,任朗叫了韓半夏一聲。
“嗯?”
“有一個東西,我想送給你。”
“什麽東西?”
“你先閉上眼睛。”
韓半夏閉上眼睛,“當當當當——”
韓半夏睜眼一看,竟是兩根顏色鮮亮的五彩線。
這是韓半夏老家的習俗,要在端午節這天給孩子的手腕上,有辟邪,吉利的寓意。
“很久沒戴了吧?”
韓半夏其實一愣,因為其實她從小就沒戴過,韓冬倒是從小一直戴到十八歲。
要是不出了那件事,也許老媽會一直給韓冬戴下去。
“……是。”韓半夏點了點頭。
“我給你戴上吧?”這個禮物并沒有達到任朗的預期,他以為韓半夏會很激動,完全沒想到她這麽冷靜。
“好。”韓半夏伸出手臂。
“這個姿勢搞得像是我要铐住你一樣。”任朗笑起來。
韓半夏也笑了笑,收回一只胳膊,“那就一只一只戴吧。”
韓半夏向來不戴首飾,現在手腕上多了兩個五彩線,倒也還新鮮。
“喜歡嗎?”
“喜歡。”韓半夏由衷的說,“謝謝你啊。”
“還這麽客氣啊。”任朗倒有點失望。
韓半夏笑了笑,沒說話。
**
韓崇幾個站在外面,又給許嘉樹打了通電話,“在哪呢?還沒到?”
“地下停車場。”許嘉樹的聲音波瀾不驚。
韓崇罵了一句,轉身走回店裏,有服務生看到韓崇,臉“騰”地紅了,韓崇笑的極壞,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了一下那女服務生臉蛋兒。
“行,等你呢,還有幾個堵車了沒到,你過來直接找我吧。”
許嘉樹挂了電話,把工作機扔給Sim,自己拿了手包和車鑰匙,“晚上我自己回去,你去吧。”
Sim想說什麽,但是忍住了,只說了一句“那許總小心”便離開了。
許嘉樹徑直上了二樓,韓崇自己的vip包間在二樓最裏面,許嘉樹推開門。
“許大少爺,你可算是來了。”韓崇笑着,“要找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許嘉樹跟着走進去,裏面有一波人在打牌,有幾個穿的很少的美人在旁邊倒酒,都是當紅的嫩模,韓崇家娛樂公司旗下的。
許嘉樹走過去坐下,立馬就有人纏上來,“許大少,你可好久都沒見我了。”
有酒杯遞到許嘉樹嘴邊,許嘉樹笑了笑,就着美女的手一口把酒喝幹。
韓崇一見許嘉樹開始喝酒,一挑眉,“诶呀?許少開葷了?不忌口了?”
許嘉樹不知道這酒的度數是多少,也可能是因為空腹的原因,剛剛一杯酒下肚,他就已經有些昏沉了。
許嘉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沾酒,許父愛酒,他小的時候許父便用筷子蘸一點酒給許嘉樹,他家裏有一個專門的酒莊,都是許父的一些存酒。
但是許嘉樹并不喜歡酒,他更克制一些,總是覺得喝完酒之後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似的。
這麽回想起來,是在韓半夏走的那年吧。
抽煙,喝酒,打架,這三樣幾乎填滿了許嘉樹全部的生活。
可能是下意識的,許嘉樹的酒量依然不好,喝一口就覺得自己醉了。
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啊,”又一個嫩模進來,依偎到許嘉樹的懷裏,昏暗的環境下映襯得許嘉樹的眼睛格外明亮,格外迷人。
“原本就是吃葷的,裝什麽裝呢,還要吃素。”
“好,許大少爺都發話了,我這必然伺候到底,”韓崇大笑,“我出去安排一下,再接幾個朋友,你們先玩。”
許嘉樹點點頭,後來的那個女人很風情,一頭波浪的大卷發,許嘉樹勾起一縷,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女人像水蛇一般纏住許嘉樹的脖頸,吐着細細的信子,妖嬈暧昧的看着許嘉樹,“香嗎?”
紅唇魅惑,許嘉樹輕笑了一下,伸出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嘴唇。
口紅花在女人唇邊,有煙霧飄過來,女人眼神迷離,纏綿間她衣服的帶子滑落肩頭,長腿微蜷。
像是一晌貪歡之後場景。
妖嬈之極。
許嘉樹的手指滑到那女人耳邊,女人輕輕躲了一下。
妩媚之餘多了一絲羞澀。
許嘉樹的目光狠狠一緊。
“叫什麽名字?”
太吵了,她說了什麽許嘉樹沒有聽清,剛剛的那杯酒很有後勁兒,許嘉樹頭腦一陣暈眩。
“你說什麽?”許嘉樹一把把那個女人摟在懷裏,動作之大把女人扯得生疼,“夏夏……你說什麽……”
**
吃的差不多了,韓半夏把餐巾放下。
“我去結賬?”韓半夏挑眉問道。
任朗:“半夏,這樣真的不太好吧……”
韓半夏站起身,拿着自己的包,“你坐着等一會兒啊。”
最後韓半夏付了錢,跟着任朗走到地下停車場。
“謝謝你陪我過節。”韓半夏由衷的說,“要不然我真的都不記得今天是端午了。”
“我也是別人提醒的,”任朗說:“咱們都是孤身在外打拼,總要對自己好一點。”
“嗯。”韓半夏說。
“晚上記得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
“半夏?半夏?”任朗順着韓半夏目光的方向往那邊看了看,“你在看什麽呢?”
任朗的北京現代旁邊赫然停着一輛白色跑車。
這輛車曾經帶着韓半夏從南跑到北,扔到一個荒山野嶺然後就溜了。
她怎麽可能不記得。
他也來了?
韓半夏在自己周圍看了看。
“你找什麽呢?”任朗疑惑的問。
韓半夏回過頭,“沒什麽……”
“到底怎麽了?你這兩天都不大對勁兒呢。”
“真的沒事,”韓半夏笑了笑,“剛剛有個小蟲子飛過去,我沒打着。”
韓半夏打開車門,“走吧。”
**
到了家,韓半夏換了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用熱水壺接了點水,按開開關,等水開的時間換了衣服,到衛生間沖了個澡。
把頭發稍微擦了一下,水也燒好了,韓半夏倒了半杯熱水,有在涼水壺裏倒了半杯涼水,在蜂蜜罐裏舀了一勺蜂蜜進去,攪了攪。
她有點低血糖,所以隔三差五給自己弄些甜的,感覺像是給自己治病了似的。
半靠着臺邊一邊喝蜂蜜水一邊用手機撥通了家裏的號碼。
“喂?瓣兒啊?”是媽媽的聲音。
“媽,你嗓子怎麽啞了?”韓半夏放下水杯。
“哦,跟你王姨他們唱歌的時候喊啞了,沒什麽事兒。”老媽說。
這個理由讓韓半夏可氣又可笑,悠閑地又喝了口水,“你幹嘛呢?”
“現在嗎?吃粽子呢,今天端午,你有沒有吃啊?”
“吃了,酒店贈的。”
“酒店?什麽酒店啊?”
韓半夏“呸呸呸”的想收回自己剛才那番話,洗了澡舒服了之後腦子也跟着不轉了呢。
“你是不是跟任朗去吃飯了?”老媽頓時來着興致,聲音都比方才加大了幾分,八卦兮兮的問道,“哎快跟媽說說,那小夥兒怎樣啊?”
“我們現在是朋友啦。”韓半夏打個馬虎眼就想過去。
“是,那種關系都要從朋友做起的嘛。”
“什麽關系啊老媽,你瞎說什麽呢。”
“就是那種關系啊,你還不知道啊。”老媽笑起來,“快快快,在多跟媽說點那小夥的情況,我只看過照片,真人長什麽樣啊?”
韓半夏想了想,“反正沒有韓冬帥。”
老媽頓時就更高興了,韓半夏都能想到她直起腰板時候的樣子,“那是了,誰能有我兒子帥啊!”
把老媽哄得這麽開心,韓半夏也笑了起來,“你那邊沒什麽事情就好,這不是過節了嗎,我打電話就是問問你的情況。”
“老媽這邊沒啥事,你就別惦記了。”
“我馬上就發工資了,你別上火,發了工資我馬上就把錢給你打過去。”
“好。”老媽說,“你也……給自己留點,別苦着自己。”
韓半夏笑了笑,“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韓半夏放下杯子。
韓半夏家沒有空調,雖然兩個窗子都開着,但是天氣很悶,似乎快要下雨了似的,沒有一絲風。
韓半夏用手作扇給自己扇着風,走過去把髒衣簍裏的衣服倒進洗衣機,自己則是坐在電腦前,一邊看着翻譯資料,一邊處理新任的南區銷售部長問她的一些問題。
一直到十點多,韓半夏伸了個懶腰,過去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抻開晾好,房間裏頓時充滿了洗衣粉的味道。
這麽一動,又出了一身的汗,韓半夏沒辦法,又去衛生間沖了個澡。
這次洗的時間有點長,在裏面聽到好像有敲門聲,被水聲掩蓋了韓半夏不以為意。
洗好了從衛生間出來才發現真的是有人敲門,韓半夏匆匆忙忙把浴巾圍好,“來了來了,誰啊?”
韓半夏從貓眼裏往外看了看,打開門,“許嘉樹?你怎麽來了?”
許嘉樹手扶着門框,聽到開門聲才擡起頭。
一雙眼睛血紅血紅。
一股酒氣席卷而來,韓半夏皺皺眉,“你喝酒了?”
許嘉樹沒理她,兀自走進來,但是走路不穩,搖搖晃晃的撞到門框,“哐當——”一聲,像是要倒,韓半夏關上門之後趕忙過去扶住他。
許嘉樹順勢長臂一攬,把韓半夏抱了個滿懷。
“你怎麽喝了這麽多啊?你是怎麽找到這來的?”許嘉樹瘦是瘦,但是經不住個子高,這樣一整個壓在韓半夏身上,韓半夏還是很難撐住。
終于到了沙發,韓半夏把肩上的人往沙發上一摔,累的氣喘籲籲。
這麽一折騰小腿也疼了起來。
許嘉樹的臉十分蒼白,眼睛卻是血紅又明亮,如果不是這一身酒氣沖天,在他認真看着你的時候,還真的很難确定他真的喝多了。
喝了酒的人眼睛格外明亮,許嘉樹那一雙黑眸認真且深邃,翻湧着滔天巨浪,這麽定定看着韓半夏的時候,韓半夏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溺斃其中。
“你怎麽來了?”韓半夏問。
許嘉樹沒答,又怔怔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有點不可置信,又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你怎麽還出現了。”
“什麽?”
“你都已經快一個月沒出現了……”
聲音嘶啞,語氣裏纏繞着無盡的纏綿與思念。
讓韓半夏以為自己聽錯了,心尖還是無法抑制的狠狠一疼。
“你喝多了……”看樣子已經不省人事了,韓半夏只好輕聲解釋,“突然跑到我家裏來,不是我突然出……”
“水……要喝水……”
韓半夏說到一半,投降:“好,我去給你拿水,等着。”
“好兇……”沙發上的人眼睛已經阖上了一半,迷迷糊糊的,話是從齒縫裏冒出來的。
韓半夏笑出來,走過去給他倒水,她剛剛燒了一壺水,剛好晾涼,倒給他喝剛剛好,“不是那個龇牙咧嘴的許大少了?”
拿起自己杯子的時候,韓半夏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洗一下再給他倒水。
後來鬼使神差的,韓半夏直接在粉紅豹子圖案的杯子裏到了一點水。
“吵!”那人不耐的堵住自己的耳朵,翻了個身,“吵死了……”
“……”
韓半夏無言,嘗了一小口,水不燙,過去把水杯放到許嘉樹嘴邊。
——自己方才喝過的唇印就印在杯口上,專門對準了那個唇印喂給許嘉樹。
許嘉樹小小的嘗了一口,知道是白開水,這才皺着眉頭“勉為其難”的屈尊降貴,低頭喝了幾口。
他喝完印着她唇印的水,韓半夏像是做了什麽不軌之事一般,臉頰“騰”地燒起來。
“再、再喝點?”聲音都不穩了。
“好吵!”
“……”
韓半夏不說話,默默地給許嘉樹脫了鞋,她家沒有男士拖鞋,拿自己剛洗好的粉兔子拖鞋在他的腳上比了比。
——實在是太小了。
韓半夏收回拖鞋,算了,光腳吧。
韓半夏家的沙發是房東的,又小又破舊,裏面的彈簧不大好了,坐在上面稍微一動就會“吱嘎吱嘎”響。
許嘉樹挺大一只蜷在上面,窩得特別難受。
天氣越發悶熱,許嘉樹穿着一件長袖襯衫——自打韓半夏和他重逢他就一直是長袖,不管天氣多麽炎熱——韓半夏家不比他平時呆的地方有空調,現在許嘉樹的額上滾着一層有一層的汗珠。
韓半夏想伸手替許嘉樹解開衣衫,但是想了想,覺得還是就這樣吧。
——整整惡心了他四年。
是許嘉樹親口對她說過的話,韓半夏怎麽好再惡心他這一會兒。
現在的韓半夏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勇敢,有的時候回想起來,韓半夏都無法相信那是自己做出的事。
許嘉樹當時應該是很讨厭她的吧,他拒絕了她無數次,她便傷心無數次,但是她沒有記性啊,傷心過後又貼上去,來回來去,也是無數次。
哪怕不用他邁步,只要他有一絲一毫往外走的意願,韓半夏願意三步并作兩步的向他奔去。
管他多少步。
現在的韓半夏呢。
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還一直安慰自己要勇敢,她覺得自己只有一層看上去挺堅硬的軀殼,她是他們口中無所不能的“半夏姐”,實際上內裏已經完全空了,稍微一碰就會碎裂,整個人都崩塌。
她怎麽可能再有當年的熱血,朝他狂奔呢。
自打從大學校園離開韓半夏再沒有談過戀愛,當初的回憶忘不掉,未來不敢期待,也是她對她自己的懲罰。
就這樣完完全全的磨平了一個熱血俠女全部的棱角。
韓半夏嘆了口氣,終是沒有伸出手來觸碰許嘉樹一下。
韓半夏換了一身衣服,回到自己的小卧室,想了一下,還是把門鎖上了。
卧室的這個門鎖不大好用了,韓半夏擰了半天才給擰上,自己推了一下,還挺結實的,沒開。
韓半夏拉好窗簾,定好鬧鐘,到床上躺好,沒有回複任朗發過來的晚安微信,閉上眼睛。
視覺受阻,聽覺就會無比靈敏。
外面稍稍有一點響動,韓半夏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動了一下,沙發發出一聲輕響。
似乎還是不大舒服,吱嘎吱嘎,沒完沒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不動了,韓半夏仔仔細細的聽了一會兒,大約是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下了。
漸漸地,困意席卷全身,韓半夏的意識有些模糊。
時間緩緩流過,外面的許嘉樹卻是酒意漸退,逐漸清醒。
天空中一個明亮的響雷劈下來,這場悶了許久的雨,終是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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