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頭很疼。
許嘉樹動了動, 睜開眼, 一片漆黑,空氣裏彌漫着幹淨的洗衣粉的味道,唯一的光亮是左手邊的窗臺,外面似乎下雨了,叮叮當當,微風拂過還算清涼。窗臺沿上有一盆小小的薄荷, 葉子随着風左搖右擺。
人的眼睛長時間處于黑暗中就會逐漸适應黑暗,就着窗臺的那點光, 許嘉樹看清了房間裏的擺設。
窩的時間太長, 許嘉樹覺得自己的脖子那裏都硌麻了,他動了動, 沙發頓時發出一聲響,吓了他一跳。
許嘉樹站起身,頭一陣暈眩, 走不穩路, 扶着牆壁搖搖晃晃的站了一會兒。
看到牆上的開關, 打開來, 頓時明亮起來, 刺得許嘉樹下意識的用一只手擋着眼睛。
這房間太小了,還沒有許嘉樹的一個卧室大, 但是收拾的非常幹淨, 一塵不染,牆壁上挂着小小的粉色的收納袋, 下面的桌子上以此拜擺放着水果,水杯,燒水壺和一個涼水壺,玄關的位置放着幾雙鞋和一雙粉兔子拖鞋。
看到那幾雙鞋許嘉樹就知道了,這到底是哪裏。
這大概……還是夢吧。
這樣的夢他做過太多次。
自從她走之後,他病情加重,幾乎夜夜不能入眠,後來醫生給他吃了強制讓人睡覺的藥物,他才終于能夠合眼,但是每天晚上都會做夢,有的時候醒來竟比剛入睡時還要疲憊。
許嘉樹苦澀的笑了笑,那麽這次,她又在哪呢?
卧室的門緊緊關着,許嘉樹站在門外。
此時天空倏地劈下一道閃電,緊接着雷聲轟鳴而至。
韓半夏被這雷聲吓得一驚,猛然驚醒,雷已停止但是聲音繼續,韓半夏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雷聲,這是有人在推門!
不等韓半夏穿好衣服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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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門鎖果然不大好使了,她推不開,但是男人推得開。
韓半夏順手打開燈,門口靠站着頭發淩亂的許嘉樹。
她不确定他究竟有沒有清醒。
“許嘉樹?你、你好一點了嗎?”韓半夏戰戰兢兢的确認。
許嘉樹沒理她。
“……許嘉樹?”
連續叫了幾聲許嘉樹都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許嘉樹動了動,往屋裏走了幾步。
“許嘉樹!”韓半夏這才覺得不對,猛然提高音量,“你別過來!”
許嘉樹聽了這話,淺淡的笑了笑,“今天怎麽這麽可愛啊……”
韓半夏完全不知道許嘉樹在說什麽,現在許嘉樹的樣子讓她很害怕。
韓半夏從床上坐起來,許嘉樹一步步的靠近,踉踉跄跄,走到韓半夏跟前,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韓半夏的後背狠狠撞在床墊上,許嘉樹直直的欺身過來,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那時他們大一暑假,許嘉樹和韓半夏一起回到A城,二虎和蔣雪姻走了,剩下大池和韓半夏他們,大池又叫上了秦商,陳奕等人,難得聚得這麽全,大家商量着一起去酒吧喝酒。
酒過三巡,他們開始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許嘉樹和韓半夏倆人。
那時候他們的愛情太美好,美好到讓人羨慕,美好到足以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池上了個大專,兼職做點銷售類工作,這種飯局他實在是熟門熟路,勸酒的話更是一套一套的,三言兩語就給韓半夏弄的不大好意思了。
剛端起酒杯就被許嘉樹奪了去,“我來吧。”
結果許嘉樹的酒量實在不怎麽樣,幾杯下去人就倒了,大池他們連拖再拽的把許嘉樹拖上出租車,他們要一起送回去,韓半夏說不用,她自己可以。
到了家她才後悔,剛才真應該讓大池他們跟過來的。
她一個人呼哧呼哧半扛着高她一頭還多的許嘉樹上了樓,期間萌生過無數次把許嘉樹就這麽扔地上,打電話叫大池他們過來的想法。
但是後來終究沒有舍得。
那時許嘉樹的家就在韓半夏家隔壁,韓半夏有他家鑰匙,開了門,韓半夏一個沒扶住許嘉樹便倒在了地上。
韓半夏怕他涼,就這麽拖拽着,把他拖到床上。
做完這一切,韓半夏整個胳膊都是酸的。
許嘉樹躺在床上不大舒服,韓半夏伸手幫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又脫了鞋和襪子,把空調打開,拿毛巾給他擦了一遍臉。
擦完韓半夏正要拿毛巾去洗,才發現許嘉樹正睜着眼睛看着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
那時候他的眼睛就是那樣的。
明亮的不像話。
但是眼睛裏滿是紅血絲,像是一頭小野獸。
那只是一個比喻,許嘉樹幹淨又冷淡,和這兩個字扯不上半點關系。
但是現在韓半夏卻覺得,許嘉樹真的變成了一頭野獸。
“你看我做什麽?”韓半夏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她發現他在偷看她,她是這樣問的。
“我沒有在看你啊。”許嘉樹的聲音有一點點嘶啞,語氣中帶着她熟悉的笑意與寵溺。
“那你在看什麽?”少女的聲音有點嬌羞,又有一種梗着脖子不認輸的清脆。
“在看我老婆啊。”
要知道,“老婆”這兩字在那個時候少男少女的心目中是多麽甜蜜,多麽遙遠,也是多麽珍貴的承諾。
再自诩男兒氣概的韓半夏也受不住這麽溫柔的兩個字。
韓半夏紅了臉頰,“你在這躺一會兒,我去弄點吃的。”
韓半夏剛起身要走,身後的許嘉樹突然坐起身來一把把她拉到懷裏。
“你幹嘛?”酒氣将她包圍,韓半夏幾乎都有些醉了。
“不幹嘛,就是想抱你一會兒。”
韓半夏笑起來,“你乖一點,我去做飯。”
天氣格外悶熱,但是倆人開着空調感覺不到。
許嘉樹家實在沒有什麽食材,韓半夏決定還是給他煮一碗面,中間韓冬打來電話,問韓半夏怎麽還沒回家。
韓半夏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許嘉樹真的睡着了,韓半夏轉回身,小小聲的說:“今天跟大池他們包宿,不回家了。”
那天的事情,說是無意,也是刻意。
韓半夏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她突然就不想走了。
吃完面,韓半夏站在洗手池前洗碗,還沒等打開水龍頭就被身後酒醒的許嘉樹打橫抱起。
一路走回卧室,用腳關上門。
許嘉樹把她放到床上,他太激動了力氣沒有掌握好,韓半夏的後背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喊疼,許嘉樹就已經整個欺身上來。
握住韓半夏的那只手,輕微的有些顫抖。
幾乎帶着虔誠,一點一點的撕開上帝賜予的珍貴禮物,舍不得,也放不掉。
很痛。
一開始許嘉樹的确是克制的,但是終究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年,動作發狠,韓半夏疼的哭泣,許嘉樹看到她的眼淚心疼至極。
但是他無法控制他體內的瘋狂。
那是韓半夏啊。
那是他最最珍貴的陽光啊。
此時他沐浴在他的陽光裏,周身溫暖,整個筋骨都舒展開了似的。
窗外,也是現在這樣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第一次就是這樣……”許嘉樹先開了口,幽幽的,聲音無比沙啞,就響在韓半夏的耳邊,氣息不勻,還帶着濃重的酒氣,熱得韓半夏瞬間就紅了臉。
讓她有點分不清,究竟這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
會不會這期間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醒來會發現她在安安穩穩的念着大二。
許嘉樹也依然在她的身邊,沒有改變。
“那時候你是第一次,我也是,”許嘉樹在她的耳後吮吻,韓半夏癢極了,血液裏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不輕不重的啃咬她的血肉。
但是她又觸碰不到,只能咬牙忍着。
“那天你好美啊……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美。”許嘉樹喃喃的說,吻越來越重,氣息也越來越淩亂,到最後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能聽到“好美”兩個字。
你的眼淚像銀河,裏面噙滿了我最喜歡的星星。
以前只覺許嘉樹颀長偏瘦,現在她才終于領教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懸殊差距。
許嘉樹的手不老實,韓半夏推拒着,但是也根本招架不住。
“夏夏……”
這是許嘉樹最後出口的兩個字,之後便他的動作取代了他的話語。
韓半夏的手始終在和許嘉樹較勁,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韓半夏突然松了氣力,任由許嘉樹壓在她的身上。
……
“夏夏,”那夜,許嘉樹吃飽靥足躺在床上,懷裏摟着韓半夏,手指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輕輕搓。
“以後就這麽叫你,不叫你韓瓣兒了,好不好?”
……
兩行清淚順着韓半夏的眼角流到她的耳朵上。
又是一個雷響在空中。
韓半夏猛然一僵,半張着嘴,終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許嘉樹卻突然停了下來,輕輕地吻她的唇瓣。
“是夢,許嘉樹,”眼淚流得更兇了,韓半夏的聲音都在顫抖。
擡起手,輕輕解開許嘉樹的最後一粒紐扣。
那是最後的宣判。
火花炸裂,“轟——”的一聲,炸空了許嘉樹所有的冷靜和理智。
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韓半夏承受着他的狠厲和粗暴,一波又一波洶湧着,咆哮着。
那場雨,澆透了大地。
下得無比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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