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天降奇禍
卻說鳳凰城裏死了獨生兒子的盧員外,恨透了平南候父子,替兒子辦完喪事,即趕赴京城洛陽,找到他哥哥盧宰相,哭訴事故原由。
自然不忘添油加醋,說平南候父子自恃功高爵顯,不把當朝宰相放在眼裏,明明知道盧有德乃宰相之子侄,仍不給面子,活活用馬把盧有德拖死了。
盧仁柏聽了不由得怒火中燒,又見平時肥頭大耳一臉福相的弟弟因失愛子,此刻顯得失魂落魄,不具人形,更加痛恨許廷武,恨不得将他父子立即絞死。
但他畢竟是個宰相,通曉國家法典,知道自己侄子平日做盡壞事,有把柄于人手,要尋仇也須得從長計議,不可魯莽。因此先将好言安慰弟弟一番,答應此事做哥哥的定會給他個交待,侄兒丢了一條命,他要許廷武還兩條甚至更多條命來償還。
随後,盧仁柏尋來曾被許廷武弄得下不來臺的兵部尚書陳流金,還有幾位心腹朝官,都是往日皇帝倚重之人,一通謀劃,聯名上了一本奏折,俱言平南候父子自恃功高,不滿朝庭所封爵位,以加強兵力鎮守邊關為名,不經朝庭下诏,擅自招兵買馬,強征民間額外賦稅,每日操練士兵,民衆皆言道此乃意欲圖謀不軌之象。
自古皇帝最怕的就是功高之臣要謀反,平南候父子手握重兵,有勇有謀,他們遠在南疆,要叛亂起來還真是防不勝防。
“那如何是好啊?”皇帝龍體違和,半躺在龍床上,有氣無力。
“皇上可先召其父子回朝,待查明真相,再行論處!”盧仁柏說。
“就依愛卿所言,拟诏!”
平南候許廷武和兒子許玉堂奉旨同日回京,得與家人團聚一番,還不知道這是拜盧宰相所賜呢。
許廷武回京有些時日,又有一本奏折送到皇上面前,這回是兵部尚書當着滿朝文武百官呈上的。奏折上言明平南候無故擅自招兵買馬,補充糧草,意欲圖謀不軌,已查明屬實,當以謀反罪論處。
“準奏。”皇帝依然是有氣無力,半垂着眼皮子。
滿朝文武,都望着盧宰相後背,無一人敢出來為平南候說句話。
盧仁柏見無人說話,又奏道:“請皇上下旨,立即緝拿罪犯許廷武父子!謀反罪按律當處以極刑!”
皇帝竟沒有反應,半晌,皇帝好像忽然精神了一些,坐直身子說道:“平南候許廷武父子意圖謀反,可先打入天牢,再作處置!”
盧仁柏與陳流金四目交彙,十分意外,從來謀反是要砍頭的啊!正要進言,皇帝疲憊地揮一揮手,內侍見狀高喊一聲:“散朝!”百官三呼萬歲,嗡然而散。只留盧仁柏和陳流金站在朝堂上,二人走到一處,交頭接耳,似在密謀着什麽。
當天傍晚,許府晚飯之後,一家人正坐在廳上閑話,忽聽前院一片嘈雜,先是一名院丁一路跑來,連聲喊:“不好了!”接着內院湧入無數官兵,一名朝官高舉一卷絹緞,喝一聲:“聖旨到!”全家人趕緊走到前堂跪地接旨。許夫人只聽得“父子意圖謀反,查明屬實,削去爵位,打入死牢,一應家産如數充公,眷屬籍沒入官,充做官奴……”當即昏死過去,倒避免了看見衆多官兵如狼似虎般,用鐵鎖鏈套住許廷武父子拉起就走,可憐平日威風八面的平南候,竟落得連喚一聲夫人都沒能夠,被幾十名官兵連踹帶踢,拖出府邸,塞進囚車,立時拉走了。被同樣對待的許玉堂,也沒能與父親說上一句話。
如此慘狀,吓壞了許牡丹和嫂嫂許馮氏,姑嫂抱作一團,哭都哭不出來。許牡丹想站起來追上父兄,邊上官兵手持兵器壓住她。劉媽抱住許夫人,連聲呼喚。宣讀聖旨的官員見女眷們暈的暈,哭的哭,喊的喊,且許馮氏有孕在身,大腹便便,其情可憐,便允許劉媽将她們引入屋內,待官兵各處查抄,清點財物過後再将她們一并押走。
許夫人醒過來,左右摟住牡丹和許馮氏,母女三人相擁痛哭。劉媽走來,手上多了個包袱,她将包袱塞到許夫人懷中,急急地說:“我看門外兵士多關顧查抄財物,夫人可趁亂帶了少夫人和小姐逃吧,這包裏是夫人平日交由我保管的一些細軟,足夠你們母女吃喝一陣子的……”
許夫人忍淚含悲,推開許馮氏和牡丹,“如能走脫,你二人就随劉媽去吧!”
“母親……”牡丹悲喊。
“不必多說,此禍定是由盧宰相而來!他要害我許家,沒有辦不到的。你父兄已打入死牢,為娘也不必再活……”
劉媽急忙走到門邊,試探地打開門扇,不料剛開得一絲門縫,門外即傳來幾聲喝斥:
“幹什麽?”
“老實待着,敢走動半步,立時處死!”
驚得劉媽倒靠在門上,手撫胸口,大氣不敢出。
見此情景,許夫人沉靜下來,她略一思忖,起身走到牆邊壁櫃前,探手從櫃上一玉石花瓶內取出一樣物件,是只小小的瓷瓶,劉媽見了,大驚失色。許夫人将瓷瓶往桌上一茶壺內傾倒,然後拿起茶壺,将桌上茶杯斟滿三杯,自己拿起一杯,示意許馮氏和牡丹各拿一杯,姑嫂倆不明所以,亦聽從母命,各拿起一杯茶。
劉媽走上前,失聲哭道:“夫人,何苦這樣?您這是要了少夫人和小姐的命啊!”
許夫人淡淡一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盧宰相為人誰人不知?候爺和少将軍必死無疑。我母女清白之身,由來尊貴,怎肯為他人奴役,忍屈受辱!”
說完将茶杯送入口中,一飲而盡,對許馮氏和牡丹說:“這是毒酒,不消一刻鐘,即毒發身亡,沒有多大痛苦。”
許馮氏失聲痛哭,許夫人扶着她,輕撫她腹部哭道:“可憐的孩子,許府對不住你……你若不願死,母子怎甘受人奴役?”
許馮氏眼見屋外火光沖天,人聲嘈雜,想起丈夫被打入死牢,此生再聚無望,若茍活于世,生下孩兒,也是叛逆之子,受盡奴役屈辱。心一橫,舉起毒茶,劉媽和牡丹拉扯不住,竟被她喝了個精光。
牡丹震驚不已,不能相信她二人就此飲下毒藥,她搖晃着母親,淚流滿臉:
“母親!嫂嫂!你們不能這樣!不能丢下牡丹!”
許夫人愛撫着牡丹:“兒啊,喝了這杯毒茶,世上就沒有牡丹了。你仍有母親和嫂嫂相伴……我們一家到陰曹地府去團聚吧!”
“不要!牡丹不死!”牡丹将毒茶潑于地上。
許夫人聲音漸弱:“以後無人庇護……受苦受難……你如何活得?”
“牡丹不怕苦難,牡丹只要不死,定要洗清爹爹冤屈!”
牡丹跪在母親和嫂嫂中間,兩只手各握在她們倆的一只手中,許夫人眼睛定定看着女兒,先自撒手而去。
牡丹的淚滴落在許馮氏臉上,這張年輕俏麗的臉漸漸發白,失去光澤,許馮氏吃力地說:“我若有靈,必護佑你……我對不起你哥哥,沒能為他生下孩兒……”
和許夫人一樣,許馮氏也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牡丹淚如泉湧,渾身顫抖,她硬自撐着,不使自己大放悲聲,劉媽早撲倒在地,啞着嗓音,哭得死去活來。
此時聽得門外有人吆喝要押走罪犯眷屬,劉媽趕緊起身來看牡丹,見她雙眼紅腫,嘴上流血,不禁吓了一跳,以為她也喝了毒茶,近看才知她是咬破了嘴唇,方才松口氣,不禁又悲又憐。
忽聽側邊屋內有響動,似有風吹動窗扇,又似乎是只貓兒跳進屋裏,劉媽和牡丹一看,暗影中閃出一個黑衣蒙面人,黑衣人徑直走近來悄聲問道:
“牡丹小姐在哪裏?”
牡丹經歷了這許多大驚吓,早已不知害怕,劉媽卻本能地護住了牡丹。
黑衣人見狀,指着牡丹說:“你一定就是牡丹小姐?”
牡丹點頭,黑衣人說:“快随我走!青蓮姑娘托我來救你。”
牡丹聽了,一陣激動,淚盈于眶,她看着地上死去的母親和嫂嫂,猶疑不去。
黑衣人說:“不走就來不及了!”不由分說,上前在牡丹頸後輕輕一拍,牡丹即軟軟地跌下去!
劉媽記起牡丹對她說過,這一陣子會有個叫青蓮的女孩來找她。她見牡丹不願離去,心知牡丹是不放心母親和嫂嫂的遺體,但此時已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門外官兵立時就會撞進來,她急忙将牡丹抱起,幫着黑衣人一同到窗邊,一邊輕聲對黑衣人說:“告訴牡丹小姐,劉媽一定會照顧好夫人和少夫人的遺體,請小姐放心……”
将牡丹推出窗外之際,順手把那個裝了金銀細軟的包袱套在她臂膀,目送黑衣人馱着牡丹,三撲兩跳,消失在暗夜中,劉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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