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倒計時
葉策想:現在裝瞎還來不來得及?
雲傾樓上前一步, 腰間系着的鈴铛忽然響起來。他臉色沉了沉,解下鈴铛問:“什麽事?”
傳出一陣乒鈴乓啷的打鬥聲,随後是焦急的人聲:“唐三打上門了!他挾持了小公子!”
雲傾樓瞬間暴怒的神色诠釋四個字——豈有此理!
他冷冷剜一眼葉策, 擡手在牆上按下一個開關, 竟然放下一扇鐵閘門,将葉策關在裏面。
“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說完後, 拂袖離去。
葉策等他走得沒影, 立刻四處尋找開關, 然而翻箱倒櫃, 掘地三尺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索性躺在軟床上, 胳膊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
唐淮星絕對幹不出脅迫稚子的事,估計是胖子和李君出的馊主意。
過了一會,腰間銀鈴動了起來,清脆鈴音在靜谧的密室裏尤其響亮。
“嘟嘟嚕嘟噠噠噠,我在晉江玩泥巴。”
他念動法訣,接通電話,那頭傳出徒雨蟬的聲音。
“雲公子, 此次前來, 只為一件事, 即追查真相。我連夜檢查慕容楣的屍身, 發現他的死因蹊跷。”
她命人将慕容楣搬上來。
李氏機械廠不僅生産發動機,還生産家電。比如冰箱。慕容楣整個人被貯存在蟠龍冰櫃裏,肚子被平整地剖開, 裏面一幹二淨。
“慕容楣的髒器、肋骨都消失了,好像被高溫融化。”徒雨蟬指着焦黑的內壁,“你看這裏,像不像被大火烤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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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子是唐門的人,即時要殺慕容楣,也該用唐門劍法。但我并未在他屍體上發現任何外傷。”
雲傾樓冷笑:“那又如何?你說不是他殺的就不是嗎?”
胖子憤懑地叫起來,“你說是他殺的就是嗎?”
趁幾人七嘴八舌地吵架,李君走到無人的角落裏,壓低聲音說:“慕容楣的死狀和陳高一模一樣!當時法醫部認為他死于強腐蝕性的毒、藥!”
葉策聽了,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色道:“殺害陳高的人也來到了這個卷軸。”
李君:“應該是這樣!”
葉策:“慕容楣擅長用毒,你覺得他會死在毒、藥下面嗎?”
李君:“徒姑娘的屍檢結果出來後,我和朱卞研究了一下。認為這可能是式神幹的!式神千變萬化,能力也千奇百怪!”
葉策:“你知道陳高的式神能力嗎?”
李君:“本來,學生的式神能力,即使是導師也無權過問。因為這不僅有關天榜排名,還關乎自己的性命。但陳高去夜淩2班報道,登記個人資料的時候,為了得到導師垂青,自曝式神。他進入一次金雞時空,得到SSR級的“成吉思汗的弓箭”。效果是百發百中,能于千米之外,取人首級!但只能使用三次。”
葉策:“殺死擁有式神的玩家,即可繼承他全部的式神能力,是嗎?”
李君:“還有他的金鑰匙、星果、賬戶上的金幣。總之,他名下的所有時空游戲財産都歸你。朱卞分析,殺死陳高、慕容楣的兇手,手上擁有射箭和透燒能力。”
“透燒?”
李君:“這是朱同學的自造詞彙。參考透視。
葉策:“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在第三關并沒有發現黑金。而且我去的時候,那裏已經結束了厮殺。段千衡的弟弟,段千麟也死在那裏,并且死狀和慕容楣等人一模一樣。我懷疑,應該是有人提前到了那裏,通關了。并且殺死所有競争者。”
李君:“如果這個人沒有死在第三關,那麽很好知道他是誰。這次18層地獄試煉,通關的只有三人。你、許如雲、楊秀。”
葉策:“但我是第一個出來的。”他沉默一會,腦中靈光乍現,“我從青銅門出來的時候,兇手還躲在第三關裏!他看着我走了,才跟着出來!"
李君:“他當時為什麽不殺了你?”
葉策:“我猜測他身受重傷,不敢和我硬碰硬。”
李君:“只要清楚楊秀、許如雲,誰去了和你一樣的地獄就知道了!”
葉策:“假如蕭離的預言沒出差錯。黑金的确在洗煉池。那麽,現在它在誰的手上?”他細細思考了一會,問:“段千衡和他弟弟關系怎麽樣?”
李君:“挺好的。要什麽給什麽。”
葉策:“許如雲現在如何?”
李君:“沒如何啊。因為她通過試煉,段千衡好像要開一個宴會慶祝。”
葉策:“許如雲作為門客,陪小太子試煉。結果小太子死了。段千衡還有心情開宴會慶祝,不覺得奇怪嗎?到底有什麽喜事,能夠沖淡死了弟弟的悲傷呢?”
李君:“你懷疑許如雲取走了黑金?”
葉策:“暫時不知道兇手是誰。但黑金一定已經在段千衡手上。還記得原著嗎?唐三舉辦的姑蘇宴上,段千衡給江曦敬酒,念了一句詩。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第二天,江曦枕頭邊出現黑金。”
李君:“那首詩有什麽含義嗎?”
葉策:“我在雲家的小院子裏發現一間密室。密室中挂了一幅畫像,畫中女子16歲的年紀,長得和江曦一模一樣。上面題詩就是“三月下揚州。”
李君:“我記起來了!李氏卷宗上記載,圍剿刀宗時,在江家藏寶閣裏發現許多珍奇異寶。其中有一幅柳嫣的畫像,出自雲傾樓父親之手。被雲家拿走了。應該就是密室裏的那副。”
葉策:“段千衡絕對見過柳嫣,即時沒見過本人,也看到過畫像。所以他要在姑蘇宴上刺激江曦。當時,江曦已經逐漸放下仇恨了。段千衡識人善用,知道江曦性格偏執。因此故意激發他心中仇恨,再将黑金送他,火上澆油。”
李君:“段千衡為什麽不把黑金納為己有?”
葉策:“當時段家已經一手遮天。他段千衡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是聖旨。他明知黑金是不吉之兇器,怎麽會自找死路?他自信又自負,認為即使沒有黑金,自己也是天下第一,萬人之上。可是……別忘了,想要做到真正的天下第一,還必須打敗一個人——修真界史上最年輕的劍聖。”
“唐三原本沒有破綻。可江曦的出現,成為他致命軟肋。段千衡利用這一點,輕而易舉地鏟除唐三。”
“原著中,江曦最愛的女人死在雲傾樓手裏,江曦殺死雲傾樓後,才幡然醒悟。他放下仇恨,和段千衡冰釋前嫌。段千衡笑到了最後。這才是真正的借刀殺人!”
“李君,你現在讓唐三回去!別和雲傾樓起沖突。雲山或許是段千衡推倒臺前吸引火力的炮灰!”
李君:“不行啊。我拉不住唐三!他嗑了藥似的,現在已經和雲傾樓打起來了!”
葉策:“讓徒雨蟬再毒他一回!”
李君:“哎,好吧。你中氣十足的,聽起來不像受過嚴刑拷打的樣子。”
葉策:“我在這裏過的很好。你告訴唐三,雲傾樓暫時不會把我怎麽樣。”
李君:“為什麽?”
“他可能有戀母情結。”
挂了電話後,葉策倒在床上打起盹來。半夢半醒間,感覺一道炙熱的視線在身體上來回逡巡。頓時一個激靈醒了,睜開眼一看,雲傾樓負手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注視他。
變态。
心裏罵了一句,他搓搓臉,淡定坐起來,眼皮不擡地問:“有何貴幹?”
雲傾樓:“段千衡為慶祝許如雲通過十八層試煉,在秦淮河設宴。段家送來請帖,指名道姓要你去。”
葉策:“哦。你會讓我去嗎?”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葉策翻了個白眼,“那你說個蛋。”
“我只是來通知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密室半步!”
葉策叫起來:“你要餓死我?”
雲傾樓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弟弟會按時給你送飯。”
指望那小兔崽子?還不如指望葉策自己!
雲傾樓鐵了心要囚禁他,不容置喙,轉身便走。
葉策對着他的背影豎起一根中指。等沒人了,立刻打電話給李君:“喂?你可以叫唐三來救我了!”
“不會吧——”正在趕車的李君拉長臉說:“我們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再次放倒哎!”
葉策:“那你們別走遠。等雲傾樓到了金陵,你們再折回來救我出去。”
“行。你再堅持兩天。”
***
晚飯時候。
燭影搖晃,一顆豆丁,小心翼翼地端着餐盤,走下密室臺階。大哥出門前,特地囑咐過,要悄悄地來思柳小築送飯。
思柳小築是大哥加冠前居住的地方,任何人,包括自己和父親,沒有得到大哥允許,都不能擅闖。
雲傾宇得到送飯踏入小築的機會,欣喜若狂,連連點頭,捂住自己的嘴,答應不将秘密說出去。
大哥在密室裏藏了誰呢?
走在忽明忽暗的小道上,雲傾宇這樣想。越接近那扇雕花門,心裏越緊張。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也聽說過“金屋藏嬌”的典故,難道這裏面的人是……大嫂?
雲傾宇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門。當看清楚狀況時,石化了。
這個人畫成灰他都認得,這個惡魔!
葉策躺在床上看書,聽見動靜扭頭看去,一臉錯愕的雲傾宇傻站在門口,手中的餐盤搖搖欲墜。
“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出去。”他好脾氣地說。
雲傾宇不動,神色恍惚,時而猙獰,時而呆滞。
葉策哼哼:“你如果不聽話,我就叫侯姨出來打你屁股!”
“那天果然是你搞的鬼!”雲小公子回過神來了,快步走上前,将餐盤放在桌上,叉着腰,兇神惡煞地看着他。
葉策眼皮未撩,蔥白的手指翻過一頁書,“是又怎麽樣?”
“你哥把我藏在這裏,你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嗎?金屋藏嬌的典故聽過沒有?我是你未來大嫂!”
“你、你騙人!”心中的猜疑猛不丁地被證實了,雲傾宇又驚又氣,憤怒地吼道:“我哥才不是死斷袖!他才不是!”
葉策将散落的青絲別到耳後,“那就不曉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我,我又長得貌美如花,他到底打什麽主意呢?”
江南人嗓音軟糯,故意撒嬌時,說話的聲音能甜死人。雲傾宇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氣得發抖,恨不能将這個惡魔千刀萬剮,咆哮道:“死斷袖,我要餓死你!”
葉策輕飄飄地說:“那你哥回來肯定要打死你。”他坐起來,笑眯眯地看着雲傾宇,“我給你講幾個紅顏禍水的故事哦。第一個,七竅玲珑心。傳聞比幹的心有七竅。他的侄兒纣王的寵妃蘇妲己生病了,一定要吃七竅心才能活……”
他繪聲繪色地說了幾個昏君的愛情故事,成功把小屁孩唬得一愣一愣,吓得哇哇大哭,生怕大哥也像這些昏君,把他這個虐待“寵妃”的弟弟,給挖心而死。
葉策:“你三餐不落地給我送飯,我自然不會向你哥告狀了。把眼淚憋回去!飯菜給我端來!”
他板着臉說。
雲傾宇抽噎着,乖乖地将飯從鐵栅門的空檔裏塞進去。
***
三天後。
雲山,雞飛狗跳。
“唐三瞎又來找茬兒了!”
“快讓小公子躲好!”
“晚了!小公子又被抓住了!”
……
李君拿出一串糖葫蘆,在雲傾宇面前晃了晃,“小朋友,告訴我。你大哥把人藏哪裏,我就把東西給你吃。”
雲傾宇很有骨氣地扭過頭,“我不告訴你!就不!”
胖子将他倒拎起來,摸慣了扳手、榔頭的大掌“啪啪”地打在他屁股上,虎着臉:“說!人在哪裏?!”
“哇——”
小孩吃痛,大哭起來。
李君無奈地解下鈴铛打電話:“喂,你在哪裏?”
葉策:“讓雲傾宇給你們帶路呗。”
“他不給肯說。”
葉策:“思柳小築。床底下有顆圓形按鈕。我被關在密室裏。”他的話剛說完,鈴铛裏傳來一陣轟隆轟隆拆遷隊幹活兒的聲音。
“唐三,冷靜啊!你要冷靜!”
葉策問:“小瞎子怎麽了?”
李君:“他已經拆了兩棟樓了!”
葉策急忙叫起來:“敗家玩意兒!叫他趕緊停下!唐門賠不起!”
……
密室門打開,胖子扶着唐三往下走。
“盡頭還有一扇門,你在這站着,我去開門。”
“有勞。”
胖子放開他,往前跑,推開門一看,驚得叫起來:“卧槽!雲傾樓這個變态!他是金屋藏嬌嗎?還是囚禁play啊!”
葉策正在搗鼓香爐,想着把它滅了。這熏香品質雖然上乘,但太娘了,有一種太監身上的味道。聽見胖子這話,頭也不擡地說:“你少上點B站吧。先想辦法,把我這鐵栅門打開。”
“行。我找開關。”胖子退出去,在牆壁上摸索起來。
唐淮星循聲往前走。
“別動,再動就撞上了!”葉策趕忙丢下香爐,跑到鐵栅門前,從空檔裏伸出手摸他的臉頰,“小瞎子,幾天不見你這張愁臉,怪想你的。”
“找到了!我開門啦!”胖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咯噔——
機關啓動,鐵栅門緩緩上升。
葉策剛上前一步,整個人就被緊緊地抱住。
他笑了一聲,拍拍唐三的胳膊,“我沒事。他也沒虐待我。”
說完後,唐淮星更加用力地摟住他,仿佛要将他揉碎,融入骨血裏似的。
“小瞎子,我快喘不過氣了!”
他腰上的束縛減輕,脖頸間卻多出一顆腦袋,唐淮星仔細地嗅着什麽。
“你屬狗的麽?不對,你屬虎。”葉策咯咯地笑起來。
唐淮星忽然發瘋似地剝他的衣服,厲聲說:“我不準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直到被他只剝得只剩一件內衣,葉策連忙抱住他的手,“我也不喜歡。娘的要死,像個太監。但是我還得出門,你把我脫得光溜溜的,可不好看。等回去了,咱們床上慢慢脫好不好?”
唐淮星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
葉策麻溜地穿上,擡起胳膊把袖子湊到他鼻子底下,笑嘻嘻地說:“現在都是你的味道了,開心嗎?”
唐淮星冷着臉,點了點頭。
門外的胖子非禮勿聽,捂住耳朵,驚愕道:“他們已經到這一步了?那白忘陵怎麽辦?”
他可是沒忘記,素來有潔癖的白忘陵将一身血污,好似在泥裏打過滾兒的葉策,公主抱回宿舍的場景。
李君:“學長做大,唐三做小。葉策一三五陪學長,二四六陪唐三。”
“星期天3P?你怎麽這麽污!”胖子叫起來。
“……星期天休息。”李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胖子老臉一紅,“咳。”
倒也不是唐三大開殺戒,勇闖雲山。而是他們又雙叒叕捉住了熊孩子雲傾宇。挾持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雲山。
李君給雲傾宇解綁,打算将他放回去。後者卻氣得眼睛通紅,神色憤然地指着葉策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勾引我大哥不夠,還勾引唐三、李四!”
唐淮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一個小孩板起臉,嚴肅地斥責:“慎言!”
他臉上冷得能結成冰。
雲傾宇害怕地後退一步。
葉策:“天地良心。勾引唐三我認,勾引你大哥?他算老幾?”
胖子捂臉:“你他媽果然是個基佬!”
葉策一拳拍手,“哦不對!這不叫勾引。叫疼愛。”他眼疾手快地再次捉住想要逃跑的雲傾宇,結結實實地把他捆上了。轉頭對李君說:“你們留在雲山,搜查思柳小築。當年江家滅門,柳嫣下落不明。很有可能,被四大世家中的人藏了起來。”
李君:“你要去找段千衡?”
葉策:“他指名道姓要我去,我當然得捧場。”
朱卞:“我們路上遇到楊秀了。她聽說你被雲傾樓抓走,似乎有點擔心。要我把這個錦囊交給你。”
葉策接過後,拆開錦囊,裏面藏着一粒紙團。
李君:“寫了什麽?”
葉策将紙團展開後說:“她要我小心許如雲。”
李君:“能信嗎?”
葉策點點頭。
“為什麽?”
“這字和我姐寫的如出一轍。”
……
段千衡在秦淮河畔款待許如雲,大擺宴席,七天七夜。
葉策和唐三從幽州趕到金陵時,宴席也接近尾聲。
他拉住一個小厮問:“段千衡呢?”
“剛才好像往柳閣去了。”
葉策心裏一沉。
柳閣對外稱是客卿居住的地方,其實是段千衡秘密處置叛徒的監獄。
他要處置誰?
***
柳閣。
雲傾樓一邊咳血,一邊問:“是你買通慕容楣,讓他毒瞎葉策?”
許如雲面容冷淡:“一切都是段公子的意思。”
“段公子要組奪天造化陣。需要四名高階修士的靈骨。唐淮月、慕容楣、段千麟、加上你。原本人選是唐淮星,可惜你不争氣。偏要保下江曦。誰?”
倏然,一道淩厲劍氣破空襲來!
許如雲提足閃避,破窗而逃。
唐淮星持劍緊追其上!
葉策走進屋內,來到雲傾樓面前。他的七弦琴已碎,身上血跡斑斑。腹部有一道難以愈合的刀傷。
葉策知道,這是段千衡的佩刀“奪情”所致。任何被奪情所傷的人,都活不過一個時辰。
雲傾樓視線逐漸模糊,甩了甩頭,讓意識清醒幾分,問:“你是江曦,對嗎?”
葉策不答。
雲傾樓低聲問:“我快死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江曦?”
見慣他意氣風發的張揚模樣,忽然這麽低聲下氣,葉策心裏也不是滋味起來,想不通他到底圖個啥,應了一聲,“是。”
雲傾樓嗓音喑啞,“看到我這幅模樣,你不必可憐我。”
葉策想,我如果可憐你,誰來可憐被四大世家禍害的人?誰來可憐江曦?
他的眼睛裏不見悲傷,神色平靜地問:“江曦活該家破人亡麽?你們午夜夢回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怎麽賠償江曦的人生?”
雲傾樓喑啞地笑:“你要我們賠償你的人生,那麽誰來賠償我的人生?”
葉策:“你含着金湯匙出生,順風順水,要什麽賠償?”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過的是不是順風順水?”
這話題聊死了。葉策不知道怎麽接,也沒興趣了解他的過往,出于人道關懷,問:“你有什麽遺言嗎?”
“有。但不是對你說。”雲傾樓看向門外,唐三持劍,緩步而來。
葉策問:“許如雲呢?”
“逃了。”
雲傾樓咳嗽幾聲,強打起幾分精神,“唐三,我有話對你說。葉策,你出去!”
葉策走到屋外看星星,替他們關上門。
雲傾樓體內的靈骨被段千衡抽走,靈氣源源不斷地外洩,僅剩一縷。靠着這一縷靈識,茍延殘喘至今,是因為還有一件事放不下。
唐三屈膝半蹲在他面前。
雲傾樓伸出手,用力地握上唐淮星的胳膊,“唐三!我佩服唐門高風亮節、朗月清輝!看在祖輩交好的份上,我把不成器的弟弟交給你。你讓他改姓唐也好,怎樣都随便你,我這輩子沒求過人,只求将來風雲變幻,你能保他一命!”
唐淮星:“好。我答應你。我也會殺了段千衡給你報仇。謝你保全江曦的這份心。你的屍身,我會帶回雲山,交給你父親。”
“不必!”他嘲諷地笑了一聲,“這副殘軀,已經惡心我十八年了!還是燒掉吧!”
他說完後,自毀元神,任憑肉身與魂魄都灰飛煙滅。
這個人,脾氣暴,戾氣重,個性張揚,從不認輸。
即使死,也雷厲風行的。
一生如蛾,盡往火堆裏撲。
……
葉策站在外面吹風。不知道裏面的人說了什麽事。腰間的鈴铛忽然響起來。
“喂?”
李君:“查到柳嫣的事了!”
葉策:“怎麽?”
李君:“你知道公孫大娘嗎?舞劍的那個。她創立了秀坊。柳嫣就是秀坊裏出身的。十六歲時初次登臺,一琴一劍驚動揚州。同時,也驚豔了途徑揚州的刀王和琴宗宗主。
刀王豪邁,宗主儒雅。柳嫣更傾心于刀王,與其結為秦晉之好。百家圍剿刀宗時,柳嫣回了娘家,也就是秀坊,逃過一劫。之後,她被雲山秘密接走。我在密室裏找到她的日記本。
琴宗原本琴劍雙修,但傳至後來,劍道已經不行了。琴宗宗主日夜冥想,最終悟出了原因。
雲山祖師爺是大宦官養在府上的伶人。雲山劍法,也出自那名大宦官之手。想要重振劍道,必須找回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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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柳嫣病逝。臨死前,求雲傾樓找到她的兒子,保護他……喂,你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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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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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