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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自己賺來的,她沒有什麽感覺,或者說她就像一部機器一樣。

可這次卻不一樣,這甜瓜是她自己參與了,并且那一個月她是非常的辛苦的,每天都忙到筋疲力盡,這樣得到的收入是有意義的,能讓她感覺到喜悅和滿足。

“這下能好好過個年了吧。”

林雲飛心裏開懷,又打趣了芸娘一句。

“能了,不過我還是把這個銀票存起來吧,家裏的銀子夠花了,這個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芸娘不打算把這個銀票交出去,不是她自私,而有時間錢多并不是好事,會多很多的麻煩。

“我覺得你還是攢起來做嫁妝比較好,有了私房,到時間嫁了人底氣也足些,不怕在婆家受欺負。”

林雲飛開着玩笑,又撇了陳致遠一眼,見他眼內都是柔情,知道他是真心愛慕芸娘的,并不在乎芸娘有多少私房。

芸娘的臉紅了起來,她就是再大方,被人這樣當着陳致遠打趣,她臉上也挂不住。

“兄長笑話我吧,今個沒酒菜給你們吃,都吃面條吧。”

芸娘板着臉說了一句,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面條好。省事好吃還管飽。”

陳致遠示意芸娘就上面條好了,他現在還記得那次他去幫芸娘辦戶籍回來,芸娘給他下的那碗面條,雖然裏面沒有多少的配菜,可他卻覺得香。

每次芸娘給他做吃的,不一定就是大魚大肉,簡簡單單的家常飯也別有一番滋味,也許這就是有感情在裏面吧。

“好吧,致遠都說了,那今日就吃面條了,說起來我還沒嘗過這裏的面條呢,今個也嘗嘗。”

林雲飛笑着應下。

芸娘退到門口的時間聽到林雲飛道:“我說致遠你就向着芸娘吧,生怕她給我們做飯菜累着了,就用一碗面條打發我,我不管,下次去鎮子上,你可是要請我吃頓好的。”

“你鎮子上有酒樓,還差我請的一頓啊,想吃什麽回去讓大師傅做給你吃就是。”

陳致遠也不生氣,回了林雲飛一句,語氣淡然,可不能聽出他對芸娘的關心,他就是怕芸娘累着。

“你啊,就護着吧,芸娘做的和酒樓的師傅做的如何一樣,我還想嘗嘗新鮮菜呢,這下讓你攪合了。”

聽着林雲飛的抱怨,芸娘微微揚起了嘴角,二人的關系聽上去很是不錯,這下她就放心了,對于陳致遠的心意和維護,她心裏閃過淡淡的甜蜜。

芸娘先回了一趟屋子,懷內可的有五百兩的銀票呢,直接進去做飯她不安心。

進了屋子,她找了個木盒把銀票放了進去,然後在牆上找到了暗洞,這是芸娘後來專門做的,就是為了放貴重的東西,從外面看去看不到差別,這樣不擔心人偷了。

這是她私存的第一筆銀錢,往後肯定會更多的,等家裏有事的時間她會拿出來用,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拿出,總要留條後路。

進了廚房,芸娘開始思考要給二人做什麽面來吃。

雖然有現成的面,可她并不想給二人直接上去,她想做碗有特色的面,犒勞一下他們二人。

芸娘仔細想了一下,準備做腸旺面。

腸旺面是前世貴陽地區比較出名的一種風味小吃。

它做的時間需要用山西刀削面的手法,吃起來有蘭州拉面的勁道,有四川擔擔面的滋味,武漢熱幹面的醇香,以色、香、味三絕而著稱。

具有血嫩、面脆、辣香、湯香的風味和口感,看上去紅而不辣,吃起來油而不膩,面條脆而不生,極具特色。

以前芸娘之所以不做,是因為做起來需要功底,一般人比較難學,所以她原來沒有在鋪子裏賣腸旺面。

今個要不是看到廚房有血,她也想不起來。

最近殺年豬的人多,她自己制作了許多的血,不僅幹淨,還很嫩滑,吃起來不錯。

有現成的血,有大腸,做起來腸旺面就比較簡單了。

看着芸娘用刀削面,王大娘幾人都張大了眼睛,生怕芸娘一個不小心就把刀削到了手指頭上。

“這刀真不順手。”

芸娘把面都削進鍋內以後,笑着說了一聲,以後要做一個專門削面的刀。

“大姐,我也能學嗎?”

月季的眼內充滿了崇拜,大姐的腦海裏的東西總是讓她學不完,時不時的總要出點新花樣。

“當然可以啊,不過現在不行,這刀不成,不是專門用來削面的,連我都使的不怎麽好,這面條削的大小并不一致,等以後我打好了刀,我教你。”

對于月季,芸娘是不藏私的。

“好。”

月季認真的點頭,她願意學,都學會了她就能接替大姐,大姐就不用這樣辛苦了。

做好了面,芸娘放了四碗在托盤上,又放了兩碟爽口的小菜,然後她親自端了進去。

她臉帶笑容的把面條放在了二人的面前,然後立在了旁邊,看着林雲飛和陳致遠。

陳致遠能吃辣,她是知道的,可林大公子的口味不是很重,上次讓他吃魚,那辣的是滿頭的大汗,喝了好多的水。

現在這面條看上去紅豔豔的,讓人覺得很辣,她想看看林雲飛會不會皺眉。

“兄長,致遠哥,你們快吃呀,這是我專門做的,你們嘗嘗味道如何。”

芸娘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致遠眼帶笑意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丫頭,又在使壞。

“那我就不客氣了,可真是餓了。”

陳致遠說了一聲,拿起了筷子,挑了面條放進了嘴內。

林雲飛看着面前的面條卻皺起了眉頭。

這樣辣自己能吃嗎?

☆、226章 香肉

陳致遠把面條吃到嘴裏才感覺到了芸娘的用意,這面條和他以前吃過的都不一樣,看着很辣,其實不是這樣的,辣味很适中。

并且湯鮮美,面條有嚼頭,裏面的血夠嫩滑。

不錯!他暗自點頭。

“林兄怎麽不吃?這味道實在過瘾,芸娘知道我愛吃辣,專門做了這個,多謝了。”

陳致遠先是看了林雲飛一眼,後又對芸娘道謝。

芸娘的眼神閃亮起來,這個陳致遠,故意吓林雲飛,這樣一說,他肯定更不敢吃了。

果不其然,林雲飛看了看面前的面條,輕輕的一推,然後伸筷子夾向了小菜,說道:“我不喜歡吃面,我還是吃這個吧。”

芸娘噗嗤一聲笑了。

林雲飛的臉孔微微發紅,覺得尴尬。

“行啊,那兄長就吃小菜吧,只要能吃飽就好。”

芸娘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林雲飛的表情實在太逗了。

“致遠哥,那你多吃點,我給你端了兩碗呢,兄長說他不吃,你要是不夠,把他那份吃了也行。”

芸娘把面條往陳致遠面前推了推。

“多謝,林兄,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致遠的飯量本身就比較大,面條味道不錯,他覺得可口,當然吃的歡快。

林雲飛看陳致遠吃的那叫一個香,而他自己吃着小菜,越吃越餓。

“我說妹子,你們鋪子不能只有這一種面吧?給我來碗清淡的吧。最好是用上湯熬的那種。”

林雲飛實在看不過眼,自己點起了面。

“沒有啊,明個就歇業了,我們今個就沒熬高湯,面也就幾種。這個是辣椒最少的,別的更辣,這天兒冷。沒人喜歡吃清淡的,個個滿頭大汗才叫得勁呢。所以沒準備清淡的,兄長就将就下吧。”

芸娘非常認真的回答着。

“那算了。”

林雲飛悻悻的說了一聲,看着那碗紅油油的面條,他掙紮了下,還是端到了面前。

“這是什麽?”

他挑起了一塊大腸。

“香肉。”

芸娘記起不知道自己是在小說上還是電視上看到別人是這樣說豬大腸的,所以她也就這樣回答了。

其實這裏的豬大腸是有人吃的,不過一般都是貧苦人家吃的。

再加上這裏用水比較困難,所以不會把腸子洗的很幹淨。也不知道用堿面和醋翻過來清洗,總是有那麽股怪味。

就因為這樣,豬大腸是上不得臺面的,富家人幾乎都沒吃過。

芸娘鋪子裏是不賣這個的,不過自己家吃卻可以,反正能清洗幹淨,做出來的味道也好,她偶爾會做來吃。

這次是因為要過年了,她一次煮了不少,留着過年吃。今個就用上了。

林雲飛用筷子夾着香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以前沒吃過這樣的。

他把所謂的香肉放在碗內。又看了看豬血,用筷子挑起了幾根面條來吃。

咦?

沒他想象的那麽辣呢。

他吃了幾口,不錯,辣味是他能接受的,并且味道不錯。

看着林雲飛蘇展了眉眼,優雅的吃着面,芸娘微微笑了起來。

這碗面其實和人生有點類似。

面看書紅彤彤的,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會很辣,讓自己無法接受。而拒絕品嘗,豈不知人的眼睛有時間會被騙。看到的,自己感覺的。不嘗試一下,永遠不知道真實是如何。

“致遠,這就是你所謂的很辣啊,看來你吃的辣味也和我差不多。”

林雲飛吃完了一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又擦了擦額頭的一些細密的汗珠。

雖然不是很辣,但多少還是有點辣的,又是熱的,冬日吃下去一碗,渾身透着舒爽。

陳致遠已經吃完了兩碗,也覺得舒服,他知道林雲飛明白自己的意思,并不會不滿。

“既然林兄和我口味相同,那下次讓芸娘做了麻辣面來,我們一起嘗嘗。”

要過年了,甜瓜的收入又好,他可以同大祖父交代了,所以他還是滿輕松的。

“好。”

林雲飛答的雖然大聲,可多少有些發怯,麻辣面啊,一聽就知道又麻又辣,自己肯定是吃不得的,不過他不會口頭認輸,大不了下次一來,直接點酒菜就是。

芸娘看他這樣,恨不得告訴他,他剛才吃光的那些除了面條還有豬大腸和豬血。

若是她說出來,她估計這位林大公子一定會變了面色,強自忍住,優雅的走到茅廁,狂吐一場。

想了又想,她還是忍住了,看在他給自己送了五百兩銀票的份上,她還是算了吧。

“不對。”

想到了銀票,芸娘想也沒想的話就出了唇。

“怎麽?什麽事不對?”

林雲飛和陳致遠望向了她。

“剛才我拿了兄長五百兩的銀票,可我們鋪子裏還賣了三百多兩呢,這個銀子我并沒有交給兄長啊。你們等等,我去拿銀子過來。”

芸娘先前光顧着激動了,都忘記這事了。

“不必了,銀子留着吧,你們鋪子賣的都是散碎的銀兩,給了我,我也不好帶,我們不是還有不少甜瓜沒賣嗎?這三百多兩等下次給你的銀錢中時扣除出來就是。”

林雲飛擺擺手,示意芸娘不必去了。

“那好吧,那就等下次直接扣出來吧。”

芸娘點頭,又坐了下來,還有下次呢,自己不用這樣急。

“過年什麽時間開業?”

林雲飛喝着茶水又和芸娘閑聊起來。

“打算過完十五,十八的開業吧。”

芸娘覺得現在三個人也算愉快。

“過完年你就及笄了吧?”

林雲飛又問了一句,女孩及笄,就代表她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是啊,我都十五了。好快啊。”

芸娘微微有些感嘆,轉眼她都來了三個年頭了,不過她也真是好運氣。有幾個人能像她一樣,有兩段人生呢。

“及笄對一個女子很重要。你什麽時間的生辰?要大辦嗎?”

林雲飛又問着。

“不用了,莊子裏很少講究這些,就是自己家人一起吃個飯,梳了頭,戴一根簪子,讓人知道已經及笄就行了。”

芸娘搖頭,她根本就沒想過大辦。

“我的生辰是二月十八,生日還是滿大的。”

芸娘還是說出了她的生辰。她現代的生日和這裏的是不一樣的,過來以後她沒重視過生日,小孩子,也沒幾個人會重視,也就是煮個雞蛋,吃碗面條,就算過生了。

“我知道了。”

林雲飛點頭,又看了陳致遠一眼,自己問出了芸娘的生辰,那日自己會來給她過及笄禮的。他相信陳致遠也會來,畢竟及笄很重要,怕是過了以後。他會派人提親吧,希望別讓袁二搶在前面。

說起袁二,林雲飛的眸子閃了閃,上次袁二竟然想出了那麽一招對付陳致遠。

結果讓陳致遠給解決了,現在袁二的那個庶妹也定了人家,他是賴不上陳致遠了。

況且袁二身邊一個大丫鬟竟然有了身孕,這在大家裏一般是不會發生的事。

主子沒成親前,一般都不會讓通房的大丫鬟懷孕,怕将來的主母忌諱。每次會給丫鬟喝避子湯藥,袁二怎那樣糊塗。會讓身邊發生這樣的事。這對他的名聲可是有影響的。

聽說他的母親知道後氣的不行,說那個丫鬟媚主。要把她打了發賣。

不過那個丫鬟也是個厲害的人物,不知道單獨和袁夫人說了什麽,竟然沒被杖責發賣,而是被送到了莊子上。

由此可見,袁二在很多時間處事并不如陳致遠,陳致遠就不會讓自己處境落到這樣。

況且他冷眼旁觀,芸娘的心裏有的也是陳致遠,他樂于見二人成其好事。

芸娘并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最近莊子上沒有陳致遠要娶鎮子上閨女的傳言了,好像是說那事是誤會。又起了別的傳言。

不過這些不幹她的事,她只要知道陳致遠沒有那個心就好。

至于袁二,他來,她會好好的整治酒菜,畢竟人家對自己家照顧不少,不來,她也不會想念。在她的思想裏,袁二只是一個長的比較英俊的大家公子,僅此而已。

又說了幾句閑話,林雲飛和陳致遠告辭了。

這邊忙完了生意,收拾好後,也早早的關了門。

相互說了幾句吉祥話,衆人提着東西各自回家去。

二十八,二十九把該忙的事忙活了一頓,就到了年三十。

三十家家團圓,趙家今年準備的年貨是最齊全的,芸娘更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衆人好好的吃了一頓。

沒有活計忙,不能動針線,都在竈屋說話。

只趙春生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姐,你看我寫的對不對?”

栓子很用功,就是過年也不忘記練字。

他把他會的字寫了好多張,拿過來給芸娘看。

總算沒白學,芸娘邊看邊點頭,剛學的時間,栓子的字寫的不成樣子,有的字根本就看不懂。

現在他寫的也不算字正方圓,可起碼比原來工整了許多,看上去也有結構了。

“不錯,栓子進步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栓子就能寫一手好字了。”

芸娘誇獎着栓子,栓子不大,他算懂事的,可适當的誇獎能增加他的積極心,這也是必要的。

☆、227章 幸福

栓子聽了芸娘的話臉微微有些發紅,可不難看出,他的眼內閃着興奮的光芒。很為芸娘的誇贊而高興。

“我會好好寫的。”

栓子用力的點頭。

“好了,今個寫的夠多了,這過年也該歇息下,要不要出去找你一般大的玩去?”

芸娘不鼓勵栓子傻學,學習這東西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勞逸結合才對。

“那我出去和虎子他們玩去了。”

栓子點頭,小夥伴們和他說了,過年的時間找他玩,現在字寫好了,他就能和他們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我也出去走走。”

趙春生也站了起來,他覺得坐着實在沒意思。

“去吧,去吧,你們男人就是在家坐不住,都喜歡一塊紮推噴噴,你去吧,別打擾我們娘幾個說話。”

秦氏擺擺手。

趙春生出去了,竈屋內就剩下老少幾個女人。

“春花啊,你說說春生是咋回事?我看着有點不大對勁,你說我好心給他找個媳婦吧,這相看了一個又一個,他就是不張口。他到底是咋想的啊。”

秦氏和閨女絮叨着。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有啥想法,娘,不急,等年後再說吧,總能找個合心意的。”

趙氏勸着自己的娘親。

“哎,我也是瞎着急,可看着他年紀輕輕的就一個人,我難受啊,我這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他趁着我還硬朗,娶個媳婦,再生個孩兒啥的。我還能幫着帶帶,再過幾年,我是幫扶不了了。”

秦氏年紀大了。就想家裏多點孩子,熱鬧。

這月季和栓子都不小了。也都懂事,就算是新媳婦生了孩子,也不會有多大的矛盾。

“娘,不說這個了,說不定到時間春生就想通了呢。”

趙氏看了月季一眼。

月季是沉默的,在這事上她沒有發言權。

芸娘拉了拉月季的手,笑道:“是啊,姥姥。您可是偏心,光想着舅舅,咋不想想姨娘,今年初二也不知道姨娘能不能回來。”

芸娘岔開了話題。

不管舅舅娶誰,對于月季來說都是不安的吧,月季懂事,可她很多事都藏在心裏,新媳婦進了家門,她得喊一聲娘,她怕也是不願的。

“我給春蘭捎過信。雖然說今年是他們的第一年,可她懷着身子,這天冷路滑的。她要是有個好歹,可咋對得起人家李家,只讓二牛一個人來就是了,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啥也沒人重要。”

說起趙春蘭,秦氏還是很高興的,聽說閨女的懷相不錯,能吃能睡的。人也胖了不少。

“我姨夫遇到您這樣的丈母娘可是燒了高香。”

芸娘說笑了一句。

“芸娘,瞎說啥呢。這過年就十五了,這還沒大沒小的亂說。”

趙氏瞪起了眼睛。

“你說她做啥。芸娘也是為了哄我高興,她是個孝順的,平時那麽忙,這要過年了,還不讓人松快啊,這過年不分大小,說啥都中。”

秦氏急忙替芸娘開脫,生怕趙氏會訓斥芸娘。

趙氏無奈的笑,自己的閨女自己當然心疼,是怕娘會覺得她不分大小,說話沒有分寸,現在娘都說話了,她自然不好說什麽。

“嘻嘻。”

芸娘傻笑,月季也揚起了嘴角,她願意家裏永遠都這樣溫暖和諧。

眨眼就到了初二,初二的時間趙春生并沒有去栓子的姥姥家,因為今年家裏有嬌客,所以往後他不用每年的初二去岳家了。

本以為趙春蘭不會來的,哪知道她卻被李二牛用平板車拉了來。

“你這閨女咋這不聽話,不是說了不讓你來了嗎,咋非要來,冷不冷啊。”

秦氏拉着趙春蘭的手,不住聲的問着,話裏雖然透着不贊同,可眼內卻透着滿意。

“今年是頭一年,咋也不能不來,不然莊子上還不說閑話啊,我可不能讓咱家被人說。二牛怕我走多了累,非要拉着我,鋪了兩牀被褥,不冷呢,娘摸我的手,不是溫和的嗎。”

趙春蘭胖了不少,不過氣色卻很好,臉紅撲撲的,看着讓人喜歡。

“呵呵,是啊,不能不來。”

李二牛厚道的說了一句,然後從車上往下卸着他們帶來的東西。

豬肉有幾十斤,四樣菜,加上點心樣樣齊全。

“人家要說就讓她們說去,又不能少塊肉,你啊,傻人有傻福,遇到你公公婆婆都對你好,二牛心疼你,你可得好好的。”

秦氏指點了一下閨女的腦門。

“我知道了,娘。”

趙春蘭拉着秦氏的袖子,不住的點頭。

“二牛啊,你說說你帶這麽多的東西做啥。花了不老少錢吧。”

秦氏看着車下卸下來的東西很滿意,這代表男方重視自己家。

“嬸子,這新女婿頭次上門,都帶了啥東西啊。”

院子門口走過了兩個莊子內的媳婦,剛好看到這一幕,站在大門口就問了起來。

“也沒啥,就是些肉、菜還有點心,你說說我這女婿也太實在了,上門拿點肉就中了,這拿了這麽多,有好幾十斤,我們可咋吃的了。”

秦氏的話看似抱怨李二牛不夠精明,其實是給自己家和女婿家長臉。這樣別人提起來會說李家忠厚,帶的禮厚,看重媳婦的娘家,也會覺得趙家實在,對待女婿也看重。

“嬸子好命,春蘭嫁了這麽好個女婿,又有了身子,可是有福氣的,這拿了這麽多的肉,晌午可是能可着勁的做了,嬸子都給新女婿做啥好吃的啊。”

那兩個婦人看看肉點點頭,确實不少。

“呵呵,這晌午哪能用到他們拿的肉啊,這肉春生一早就買好了,買了半拉豬。做啥都夠吃,不說好,咋也得讓他們吃飽不是。至于做飯可是有你們春花姐和芸娘呢,她們啊。幾天前就買了老多的東西,準備了六個涼菜,八個熱菜,蒸了一大鍋的馍,還炸了老多的油東西,就指望着今個好好聚一聚呢。”

秦氏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條縫,把閨女兒子都誇到了。

“嬸子真是好命,這家裏個個都是好的。不像人家家裏,不是打就是吵的,哪能這麽和睦。中了,不說了,俺們還得趕緊去收拾呢。一會兒家裏也得來客。”

兩個媳婦眼帶羨慕,又說了兩句就走了。

她們邊走邊說,到了明日,滿莊子誰家拿的禮厚,誰家拿的禮薄,誰家待客做的菜好。誰家小氣都會被人傳出來。

在莊子就是這樣,很多時間活個臉面,哪怕你不想生是非。有人的時間也得多說幾句,壯了臉面,才好做人。

就像秦氏,她平時很和藹,不說人長短,更不會炫耀自己家如何,可這時間不說卻不行,不然別人會誤會她對于閨女女婿不滿意,還得說自己家的準備。不然別人會覺得他們怠慢閨女女婿。這就是莊子上的是非。

芸娘聽着只是好笑,并不參與。涼菜她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不用着急。她也随着衆人進了屋子。

看着趙春蘭微微隆起的肚子,芸娘眼內帶着一絲的羨慕。

她坐到了趙春蘭的身邊,盯着趙春蘭的肚子看了起來,再有幾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女人孕育生命,真是了不起,也很神奇。

“芸娘,你想不想摸下?”

趙春蘭的眼神非常柔和,也許是要做母親了,她比平時少了一份急躁,少了一份潑辣,多了份溫和。

芸娘點點頭,把手放在姨娘的肚子上輕輕的摩挲着。

“我也要摸下。”

月季也把手放了上來,眼內都是好奇,這孩子究竟是怎麽來的呢?怎麽就能在肚子裏呢?

芸娘撤回了手,她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也許因為不是在自己的肚子裏,她的感觸不深,什麽時間自己也能做母親啊,也能有一個小生命孕育在自己的肚子內,讓自己體會做母親的感覺。

“閨女,你過的好不好?你公公婆婆都對你好吧?

雖然閨女的氣色紅潤,可秦氏還是忍不住的問着。

“好着呢,我公公是個老實人,地裏那一攤有他,我婆婆身子也好了,家裏這些她都不讓我動手,生怕我磕着碰着了,二牛他待我也好。”

說道最後趙春蘭的聲音有些低,那是害羞。

看着小姨那幸福的樣子,芸娘眼內微微有些羨慕,其實女人嫁人,不一定對方的條件有多好,只要兩個人心裏有對方,能一心一意的,就像小姨這樣,也會很幸福。

“這就好啊,我也不會看肚子,也不知道你這胎懷的是男是女,要是個小子就好了,頭生是閨女我怕你公婆和二牛會有想法。”

秦氏心裏隐隐有些擔憂。

“姥姥,都說先開花後結果才好。您看看您不也是先生了我娘,又生了我舅舅嗎,月季不也是老大嗎,後來才有栓子,只要姨娘身子好好的,頭生是閨女是小子都一樣。”

芸娘覺得這些真沒什麽,只要是自己生的,閨女小子都一樣親。

“你還知道先開花後結果了,人小鬼大。”

秦氏被外孫女說的笑了起來。

“娘,沒事,我婆婆說了,這女人生産就像進了一次鬼門關,只要我和孩兒能平平安安的,生啥他們都高興,二牛也是這樣說的。”

趙春蘭雖然低着頭,可臉上的幸福擋都擋不住,溢滿出來。

☆、228章 五色元宵

看趙春蘭這樣幸福,不是作假,衆人皆放下了心。

說了一會兒話,熱熱鬧鬧的吃了午飯,秦氏讓趙春蘭進屋歇着了。

趙春蘭靠着枕頭半躺,被子蓋在身上。

秦氏和月季脫了鞋子坐在牀上,被子蓋着腿。

趙氏和芸娘并沒有上牀,那牀不是很大,都上去的話有些坐不下。

雖然說擠擠也能坐下,可趙春蘭是孕婦,衆人不願意擠着她了。

一家子在一起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可再多的話也不可能說完。

李二牛和趙春蘭并沒有留下吃晚飯,因為吃過晚飯的話天太黑了,怕路上有個萬一。

送走了二人,秦氏長嘆一生,閨女雖然是自己養大的,可嫁了人,想見就不那麽容易了。

“還是養小子好啊。”

秦氏不由自住的說着。

“姥姥,我們可都是閨女呢。”

芸娘看看姥姥,又看看娘親,還有月季。

“呵呵,我也就是說說,養閨女也好。”

秦氏笑了起來。

到了初八,該走的親戚都走完了,人都靜了下來,不過基本都不幹活,相互串下門子,說說閑話,日子就到了十五。

今年的十五芸娘也做了很多的元宵,很多需要的材料她提前就去鎮子上買好了,各種元宵都不錯,其中又以五色元宵最為亮眼。

說起這五色的元宵,做起來算是最複雜的。

芸娘讓趙氏幫她炒了不少的花生仁,然後又趁熱去了皮,月季則負責把這些花生米用蒜臼搗碎。

裏面加白糖、黃油和菜油攪拌均勻,做成餡料,然後放在那裏讓它凝結成型。

杏仁、腰果洗淨,切碎。芝麻加白糖混合均勻,碾成末。

然後在碗內放入杏仁、腰果、芝麻、熟面粉、香油和水拌勻,讓它們成餡料。

核桃仁洗淨。用開水沖兩次,剝去外皮,然後剁碎,小棗洗淨去核,然後剁碎,裏面放入白糖、糖桂花、麻仁和面粉加水拌勻。成餡料。

紅豆蒸熟。去皮,制成泥,再加入芋頭泥。糖冬瓜、白糖和豬油進去,攪拌成餡料。

芸娘之所以弄了五份,是想把它們裏面包不同的餡料,這樣每一種顏色吃起來口感也會不同。

紅蘿蔔,壓霜菠菜,紫甘藍分別搗碎取汁,又弄了一份橙汁和黑豆汁。

糯米粉分成了五分。裏面分別加入了五樣汁液,這樣出來就是紅、粉、綠、紫、黑五種的顏色。

揪劑子,壓扁,包入餡料的活計,趙家人都會做,一家人坐在一起包起來還是滿快的。

辛苦忙活了兩三天。趙家包了很多的元宵出來。

因為鋪子還沒有開門。芸娘包這些不打算自己賣,分別給了陳家鎮子上的鋪子寄賣。也送了一半去林雲飛的天香居,讓酒樓的客人吃個新鮮。

元宵是應節的東西,每個人都不會多吃。

可過節不吃上一碗,又不符合節景,所以酒樓一推出新樣式和口味的元宵,立即就受到了歡迎。

不僅賣了個精光,還給客人留下了好印象,提起鎮子上酒樓的元宵,立馬就會想到天香居的五色元宵。

不僅顏色好看,味道也沒說的,一個顏色一個口味,博得了稱贊。

當然這些也為趙家贏了利,雖然說要分成出去,可趙家也賺了不少,算是兩下都高興。

等趙家鋪子開業元宵的熱頭已經過去了。

趙家的生意一如既往,還算不錯,可芸娘的心卻有些無法平靜。

鎮子上那一百名民間師傅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她很想去看看,看看別人的手藝如何,看看那宏大的場面。

可她找了林雲飛,林雲飛搖頭,沒同意芸娘去,說是比賽的時間太亂,容易發生危險,而芸娘現在只要把心思放在菜肴上,好好準備,到時間參加比賽即可。

她又找了陳致遠,陳致遠一樣也搖了頭,他看芸娘有些失落,才斟酌的把上次比賽的情況告訴芸娘。

第一次比賽的時間就出了事故,有一個師傅做菜的時間不知道怎麽就走了火,由于有油,那火勢相當的旺,那個師傅當場就被火燒傷了。

當時比賽的人多,看熱鬧的人更多,出了事故,擁擠之下,發生了踩人的事件,有兩個人被踩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館躺着呢,輕傷的也有許多,算是無妄之災。

那個做菜的師傅半邊身子都燒壞了,就算是好了,只怕也會廢了,更會變成人人懼怕的模樣。

這也是他不願意芸娘參加的原因,雖然成了,最後名利雙收,可過程中太多的意外,沒有人知道那個環節會出問題,只要一個不察,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芸娘聽完默然,這才是初選,已經有人開始動手腳了嗎?

她不知道那個師傅出事是意外還是有人動了手腳,可想必能參加比賽的,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沒有誰能做個菜就引起火災,那這火災的起因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是非,就有恩怨。

這些自己不是不懂,她也想過安樂的日子,她也想能開心快樂,沒有憂慮,可要過這樣的日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既然決定了要肆意活上一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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