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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勇往直前,容不得自己退縮。
芸娘又堅定起來,雖然看不到別人的比賽,心裏微微有那麽一絲的遺憾,可陳致遠和林雲飛都是為了她好,她是明白的。
自己是應該沉下心來好好研究自己的菜,争取到時間拿個好名次。
就這樣芸娘勤奮起來,每日除了做面條,做菜,雕刻也撿了起來,每日教月季的同時,她自己也勤加練習。
除了這些。芸娘還開始教月季配盤,炒菜,教授的時間。她自己也掌握着每道菜的火候,知道什麽的火能做出她想要的效果,争取做到完美。
日子很快就到了二月十八,芸娘十五歲的生辰。
一大清早,剛睜開眼,芸娘還沒來得及伸個懶腰。就看到了一張帶笑的面容。
“娘。您怎麽站在這?”
芸娘急忙坐了起來。
“醒了?快來洗臉吧,水我打好了,還溫着呢。”
趙氏的聲音比平時更加的柔和。
“娘不用每日都給我打洗臉水。我自己洗就好。”
芸娘穿鞋下了地,她怕趙氏辛苦。
趙氏擰好了帕子遞給芸娘。
閨女長大了,十五了啊,及笄了,能嫁人了,想起她剛出生時好像就是昨日一樣,一晃眼就這麽大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的芸兒長大了。”
趙氏眼眶微微濕潤起來。
“再大我也是娘的閨女。”
芸娘走過去,輕輕的環抱住了趙氏,趙氏給了自己一個母親的愛,雖然說她給自己的不是驚天動地的感情,可卻細雨無聲的滋潤着自己的心。
多少次半夜起來幫自己蓋被子,多少次清早打好了洗臉水讓自己洗漱。
又有多少次她都給自己打熱水讓自己燙腳。怕自己過于勞累。
看到自己開心。她會笑眯了眼睛,看到自己難受。她會眉頭深鎖,夜不能寐。
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愛,心裏牽挂的都是孩子,有這樣的一個娘親,她知足而幸福。
“好芸兒,娘的好閨女。”
趙氏緊緊的摟着女兒,聲音有些哽咽。
“娘別難受,今個是芸兒的好日子,走吧,我們出去吧,娘今個是不是給我煮了雞蛋啊。”
芸娘拉着趙氏,揚起笑臉問着。
“今個你十五了,可不同以往,是大閨女了,不能只煮個雞蛋了事,你來。”
趙氏拉着芸娘的手到了桌上前,打開了一個小盒子。
芸娘知道裏面放的都是娘親的東西,幾根銀簪,還有手镯,耳墜什麽的。
“這是娘送給你的,看看喜歡不喜歡。”
趙氏拿起一件東西遞到了芸娘的面前。
芸娘接了過來,這是一把木梳。
木梳為紅色,形似半圓,梳身扁平,齒根弧曲,梳齒的長度由中央向兩側依序遞減。
梳背上雕刻着幾朵花,花的形态逼真,又上了釉色,看上去異常好看。
這梳子很新,質量也不錯,不是那些幾文錢的木梳能比的,一定是娘才買的,是了,前幾日娘去了一趟鎮子買了些東西回來,肯定是當時買回來的。
“謝謝娘,芸兒很喜歡。”
芸娘眼眶微微有些紅了起來,她知道做娘的送給女兒梳子,是希望閨女的頭發由一個男子挽起一輩子,希望閨女能一輩子幸福美滿。
“喜歡就好,今日你及笄,要梳頭,等下就用它梳頭好了。”
趙氏看閨女喜歡很是欣慰。
“娘給我梳頭好了。”
芸娘又嘻嘻笑了起來。
“不成,這梳頭的事得由平輩來,一般是好姐們,我不知道你想請誰幫你梳頭?要說蘭花也行,她住的近,去叫一聲就中。要是你怕麻煩人家,就由月季幫你梳頭吧。”
趙氏知道閨女不懂這些,輕聲和她解釋着。
其實別說這個梳頭的贊者得平輩,就是長輩可以,她也不會替閨女梳頭的,因為她是福薄之人,而做這些事的都要福氣厚的人來擔任,她可不想把自己的晦氣帶給閨女。
☆、229章 蝴蝶梳
“那就月季吧。”
芸娘選了月季,一她是自己的妹子,二她不想麻煩別人,蘭花雖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可要是請她的話,人家肯定得送一份禮來,蘭花的家境雖然在自己的幫助下好了些,可算不得富裕,自己不想她破費。
“中,那就月季,走吧,我們出去。”
趙氏扯上了閨女的手。
本來女子及笄,在大戶人家非常重視,禮儀很多的,從贊者到正賓再到賓衆,每個人各司其職,物品從酒具、飯碗、盥盆、香爐再到蒲團、蠟燭都得準備齊全。
從贊禮到位到開禮、主人入席到笄者就位再到賓盥、加笄服褙子,最後到字笄者、笄者三拜、聆訓再到禮成,這是一套相當繁瑣的流程。
別說芸娘這個現代人不了解,就是秦氏和趙氏她們也說不明白。
莊子上也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她們只是簡單的辦一下,梳了頭,讓人知道女子已經及笄就可。
芸娘出了屋門,到了堂屋。
屋內人很齊,從秦氏、趙春生到月季和栓子,個個都穿了新衣裳。
“芸娘。”
秦氏喊了一聲,笑開了眼睛。
“姥姥,舅舅。”
芸娘喊了一聲,生日的時間,一家人都在,她就覺得幸福。
“給,這是姥姥給的。”
秦氏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盒子,招手讓芸娘過去。
這是給自己禮物嗎?
芸娘有些反應不過來,主要以前的生日都是吃個雞蛋,吃碗面條就過了,今年這樣重視,她倒有些不習慣。
“謝謝姥姥。”
芸娘接了過來。
“打開看看,看看喜歡不喜歡。”
秦氏很高興。外孫女成大閨女了。
芸娘打了開來,裏面躺着一支銀簪。
簪頭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花朵很大。花葉,花心都栩栩如生。
芸娘知道這是白銀牡丹簪,很流行的一種簪子,價格也不便宜。
“謝謝姥姥。”
芸娘紅着眼眶道謝。
“傻孩子。”
秦氏摸了摸芸娘的頭發,露出慈愛。
“這是舅舅給的。”
趙春生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芸娘。
芸娘結果打開來看,裏面是一對小小的丁香花的耳釘。這耳釘是金色的。雖然小巧卻很漂亮。
這一對也不便宜呢。
“謝謝舅舅。”
芸娘又謝過趙春生。
“大姐,這是我做的。”
月季端了一碗長壽面出來,這裏面的面條是一整根的。比平時的面條寬了不少,上面有一個煮好剝了殼的雞蛋,還有碧綠的蔥花,看着很清爽。
“碗內的雞蛋是我扒的皮。”
栓子笑嘻嘻的說着。
“大姐謝謝你們。有你們真好。”
芸娘感覺眼眶熱熱的,她都要忍不住哭了。
“快吃吧,吃了面就能長長久久,圓圓滿滿了。”
秦氏愛憐的看着孫女。
芸娘坐下來吃面條。趙氏幾人也開始擺起了早飯,衆人邊吃邊說。
一碗面有些多,可芸娘硬是都吃了下去,連湯都喝了個精光。
這碗面意味着福氣,要是吃不完可是不吉利的,所以芸娘強自吃完。感覺有些撐。
她剛站了起來。準備走動下,就聽到外面有人喊。
“致遠來了啊。”
趙春生的聲音傳來。芸娘微微一愣,随即卻咧起了嘴角,上次林雲飛問自己的生辰,自己說了,當時陳致遠也在,他肯定記在了心裏,今日來恭賀自己的。
被人這樣記挂着,這樣的感覺,真好。
“致遠啊,你咋來了?吃了沒啊。”
秦氏望着走進屋子的陳致遠,親切的問着。
“吃過了,奶奶,您進來身子可好?”
陳致遠有禮的答着,并問候了秦氏。
“好,好,我能吃能睡的,好着呢。”
秦氏呵呵的笑着,她還是很喜歡陳致遠的。
芸娘望着陳致遠,今日的他穿了一件竹青色的直裰,讓他略微有些生硬的面孔顯得柔和了不少。
“奶奶身子骨硬朗是我們晚輩的福氣。”
陳致遠笑了一笑,用眼角的餘光看了芸娘一眼,今日這丫頭還沒有梳頭,她五官秀美,一件淺綠色的褙子更顯得她優雅出塵,就如山谷內的一朵幽蘭一樣,散發着淡香,讓人心曠神怡。
“今日是芸娘妹子的及笄禮,祖母和家母特命我送來賀禮,還望不要嫌棄。”
陳致遠呈上一個盒子,他大方的把禮物過了明路,這樣就不會有私相授受的說法。
“你太客氣了,咱們莊子上沒那麽多的講究,我們也沒想着請人,你說說你這樣我們咋好意思。”
秦氏客氣了一句,對方擡出了祖母和母親出來,是長輩送給晚輩的禮物,不會引起閑言。
芸娘卻微笑,那劉氏肯送給自己禮才怪了,一定是致遠哥借了她的名頭,要是讓她聽到肯定得氣死。
“謝謝致遠哥。”
芸娘笑着接了過來。生日禮物啊,不能拒絕。
“你不會嫌棄就好。”
看着芸娘笑的開懷,陳致遠的眼睛由內而外透出神采,他願她以後日日都這樣笑容滿面,都這樣歡快。
芸娘打開了盒子,在她想來陳致遠肯定會送給自己一根簪子,金的或者是銀的,可以讓自己盤發髻,可裏面的禮物卻不是簪子。
“這?這是梳子嗎?”
芸娘輕輕的拿起了盒子內的東西。
第一眼看去,裏面躺着的是一對蝴蝶。
蝴蝶色彩斑斓,一只是黑色的邊翼,一只是紅色的邊翼。
蝴蝶形狀逼真,看上去和真的蝴蝶無疑,只是比較大些,兩邊翅膀是梳齒。兩面都可用。
“真好看。”
饒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芸娘還是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是梳子,你喜歡就好,這個可梳頭。可以當裝飾帶在頭發上,随你喜歡。”
看着芸娘欣喜的樣子,陳致遠知道自己沒白花心思,這可的他專門找人訂做的,鎮子內可還有這樣的梳子呢。
“太棒了,我很喜歡。多謝致遠哥。”
芸娘也喜歡美好的事物。
“這梳子真是精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別致的梳子,致遠啊,你費心了。”
秦氏拿過看了看。不住的點頭,真是好看又別致,這陳家小子對于芸娘是真沒的說。
“到會到了時辰,我用娘給我的梳子梳頭,然後用姥姥給的簪子別起,再把這個蝴蝶插在頭上,可好?”
芸娘平時很少打扮。可并不表示她不愛美。
“好好,我們芸娘一打扮肯定好看。”
秦氏笑了一句,然後請了陳致遠坐下。
“芸娘,看誰來了。”
趙氏笑着進了屋。
“大娘,蘭花,你們咋一起來了?”
芸娘看着進屋的宗才娘和蘭花。有些欣喜。
“今個不是你及笄嗎。我們兩家這麽近,大娘說啥都得來恭喜一聲。這是大娘在鎮子上給你買的花布,讓你做身衣裳。”
宗才娘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來熟,拿出了她帶來的布。
料子雖然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差的那種,看來她是下了些本錢的。
“這咋好收你這厚的禮。”
秦氏客氣着,她沒有通知宗才娘,也不想收她的禮物,收下的話,怕是明日滿莊子都知道了。
“您說您客氣啥,平時您可是沒少照應我們家,我這不是應該的啊。”
宗才娘說完把布放在了芸娘的手裏。
“多謝大娘。”
芸娘笑着道謝。
“芸娘,這是我自己繡的,我家沒啥好東西,你別嫌棄。”
蘭花給芸娘了一個荷包,荷包的料子不錯,上面的刺繡一般,不過蘭花說是她自己繡的,她能繡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謝謝蘭花姐,我很喜歡。”
芸娘的道謝真誠了許多,禮物重要的是心意,蘭花每日很忙,她定了親,明年的九月就出嫁,她要繡的東西肯定很多,還有時間給自己繡這個,很難得。
看到蘭花,她不免想起月香,這個和蘭花一起認識的朋友,因為和蘭花家住的近,她三不三的還能見到蘭花說說話,可月香住的遠些,她很少見到她了,感覺關系也不如蘭花親近了。
月香還比她大一歲呢,聽說在說婆家,也不知道說成了沒有。
她還記得月香喜歡趙宗才,不過那都是小女孩的心思,不可能随了心願的。
“最近都沒見月香,她還好嗎?”
芸娘問着蘭花。
“我前些日子見她了,她現在出來的少了,我和她說今個是你及笄的日子,也不知道她等會能來不。”
蘭花一如既往的實誠,有什麽說什麽,只是訂了親,臉上多了份紅潤,比以前害羞了一些。
“要是能來就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說說話了。”
芸娘很是高興,這個莊子裏她也就和這個兩個朋友合得來,她還是很珍惜這份友情的。
“芸娘,快,快來,林公子來了。”
趙春生在門口喊着芸娘,他沒想到今個林公子能來家裏,可想想,他既然認了芸娘做妹子,妹子及笄,他當然是要來的。
“你們坐坐,我去接一下。”
芸娘對蘭花致歉。
“這是誰啊。”
宗才娘小聲的問着秦氏。
“是芸娘的認的義兄,算命先生說芸娘命裏有災,要找個壓得住的人,這不就給她認了個義兄,壓一壓。”
秦氏笑呵呵的解釋了一句,算是交代了芸娘認林雲飛做兄長的事。
☆、230章 花家人
芸娘出去迎接林雲飛,陳致遠也跟随着。林雲飛來了,他于情于理都要迎出去的,可這樣一看,他和芸娘倒像是一對夫婦,一起去迎接客人一般。
林雲飛領着人已經到了院子,他身上是件朱綠色的直裰,頭上是白玉簪,襯得他溫文如玉。
芸娘和陳致遠上前見過了禮。
林雲飛笑着撇了陳致遠一眼,他就知道陳致遠今日一定會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家夥早早就來了。
“今日是妹妹及笄的好日子,做兄長的豈有不到之禮,這是兄長給你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林芸娘一招手,來財急忙捧過一個盒子。
“多謝兄長。”
芸娘道謝,既然讓她看,那她就打開來看。
裏面是一根蘭花碧玉簪,玉的成色還不錯,最少也值幾十兩銀子。
“太貴重了,多謝兄長的心意。”
芸娘沒有拒絕,對方既然拿來了,就是真心實意,若是拒了,會傷了別人。
“你喜歡就好。”
林雲飛點頭,在芸娘幾人的相讓中進了正屋。
他沒想到正屋還有客人,看打扮應該是莊子上的。
秦氏和林雲飛見了禮,然後領着宗才娘和蘭花去了裏屋。
宗才娘有些魂不守舍,剛才她見到了林雲飛,那林雲飛一看就是大家的公子,這還不算,那樣貌長的,她硬是挑不出那一點不好的。
芸娘認了這樣的人做兄長,那她眼內還有別人嗎?
不對!
她認的兄長,自然不能有別的,而這個叫什麽林公子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若是宗才娶了芸娘,不僅自己家能得到大筆的銀錢,以後不愁花費。可以享受,這林公子說不定還能幫着兒子走下路子,兒子如果能在鎮子上立足了。得到了幫助,那以後要考秀才還不簡單啊。
一時間宗才娘想讓兒子娶芸娘的心更盛了,也開始拐彎抹角的打聽林雲飛是什麽人。
秦氏心裏有譜,自然不會亂說,所以宗才娘并沒有打探到什麽。
而這邊,芸娘有些坐立不安。她本來沒打算請人。還是打算像往常一樣去鋪子忙活的,可現在來了好幾波人,人家都送了禮。總不能收了禮就往外哄人走吧,咋也得招待別人。
她覺得應該去竈屋忙活一頓酒席出來。
“哪就用你,今個是你及笄的日子,再讓你下廚,那像什麽話,你不必急,我已定好了席面。到時自然會送過來,你好好呆着就是。”
林雲飛來時就安排妥當了。
“多謝兄長。”
芸娘道謝,還沒有再來得及說什麽,忽然又聽到院子裏有人問:“這是趙春生的家嗎?家裏有人嗎?”
聽這聲音應該是不認識他們家裏人的,可能說出舅舅的名字,會是誰呢?
趙春生迎了出去。詢問着來人。
趙氏本在竈屋領着月季給林雲飛他們沏茶。剛好走到竈屋的門口,看到趙春生在和兩個人在搭話。就瞧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她像是看到了她極為驚恐的人一般,手裏的托盤一個不穩就掉落在了地上。
托盤,茶壺,茶碗掉在地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音,那裏面的茶水有幾滴濺在了趙氏的鞋面和裙角上,她也沒有感覺到。
“大姑,你沒事吧?這是怎麽了?”
月季急忙扶住了她,她能感覺到大姑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着。
外面發出了這麽大的聲響,芸娘覺得奇怪,她說了一聲,起身往外去了。
到門口剛好看到一個婦人奔到了自己娘親的面前,臉上帶着一種很誇贊的表情,叫道:“弟妹,我的好弟媳婦,我可是找到你了,快讓大嫂看看,你這幾年過的可好?可是想死大嫂了。”
看着娘親任那個婦人拉着,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而那邊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漢子正站立在那裏,細細的打量着趙氏,眼內的光芒也很複雜,好像有激動,有不贊同,還有她說不清楚的意味。
舅舅顯然已經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可因為多年沒見,對方有些變樣,他每日在鋪子見的人又太多,一時間沒想到而已,現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的臉陰沉下來。
弟妹?大嫂?芸娘蹙眉,她的繼父張家,好像并沒有兄弟啊。
突然,芸娘想到了一個可能。
張家沒有,可花家有!
她記得趙氏和她說過,她的親生爹花青山是小兒子,上頭還是有一個兄長的。
這個兄長人倒還可以,不過他的那個媳婦可是很潑辣,那時間趙氏沒少受她的氣。
後來她更是以克夫的名聲,趁着她的奶奶病的糊裏糊塗的時間,把她們母女趕出了花家。
娘要求見奶奶,讓奶奶給她們做主,一則是奶奶病的厲害,管不了事,二則就是那個伯娘攔着不讓的,娘領着自己實在過不下去,後來才改嫁的。
既然把她們趕了出來,那今日又找上門來作甚!況且她們都離開花家多年了,要是想找的話早就找了,怎偏偏等到今日,這裏面一定有事。
趙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花家的人了,可沒想到今日卻出現在了面前。
眼前這個婦人三十多歲,圓臉孔,看上去有些富态,眼睛一笑就眯了起來,讓人很容易産生好感,會覺得她是很親切的人,可只有她經過才知道,她的心有多狠,她有多自私。
趙氏眼前閃現着以往的一幕幕,那過往的事她本以為她忘記了,可現在才知道,她記的是那樣的清晰。
她看了看被她的大嫂袁氏握住的雙手,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那時間說自己克夫,嫌自己晦氣,自己在她的屋門前站一下,她都恨不得拿水沖地面,怕自己把黴氣過給她,現在倒不怕了?還敢握她的手。又在她面前這樣惺惺作态,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就是沖芸娘來的,自己一定不會上她的當。
趙氏用力的抽回了她的手,扭轉過臉去,她不想搭理這個大嫂。
“我說弟妹,這麽多年不見,你咋還是這性子,咋就這麽要強,雖說你改嫁了,可我畢竟是你的大嫂,咱們是一家人,芸娘她是花家的骨肉,咱娘成天惦記着,你也不說領她回去看看,你咋這樣的狠心啊。”
袁氏埋怨着趙氏。
芸娘怒了,這人好會倒打一耙啊,當初你用了那麽多的手段趕我們出門,現在卻說我娘狠心,真是好人和面子都讓你占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大嫂?呵呵,是是,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你是我大嫂呢,你可真是好心啊,至于我如何,不勞你惦記,大嫂也不用擺這樣一副臉孔在我面前,旁人不曉得,我可是知道大嫂的。大嫂不必演戲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趙氏看着閨女要過來,知道她肯定是要幫自己的,可自己這麽大的人了,不能事事都靠閨女幫,況且不管如何說,芸娘總是花家的骨肉,袁氏是她的長輩,讓芸娘直接和她對上,對芸娘名聲不好,她連累閨女夠多了,她得學會硬氣才行。
趙氏這樣,不僅芸娘沒想到,袁氏更是想不到,當初趙氏嫁到花家來後竟然和娘家斷了來往,沒有娘家撐腰的婦人可是站不穩腳的,所以她經常以大嫂的身份欺壓趙氏。
花青山會護着她,可他是男子,不可能整日在家裏,家裏都是女人的時間,趙氏就是個受氣包,她窩窩囊囊的,任自己欺淩,不敢還嘴,這多年不見,她倒是硬氣了。
也是,她的閨女現在能耐了,聽說可幫着趙家賺了不少的銀錢,這人啊,有銀子腰杆就硬,這不,趙氏就敢和她頂嘴了。
袁氏想發脾氣,可想想自己的目的,她又忍了下去。
“我說弟妹也是,這麽多年了,以前那點事,你還記着不忘,你畢竟做過我們花家的媳婦,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大嫂,這點不會變的,再說,今個可是芸娘及笄的日子,我這個做大娘的咋也不能不來,不然人家不得說我們花家對這個閨女不好啊。”
袁氏說完,看趙氏要反駁自己,又道:“弟妹,今個可是娘讓我們來的,她老人家可是想芸娘,想的眼睛都哭壞了,要不是她身子骨不大好,她就親自來了,她來不了,就派我們過來,幫着芸娘過及笄,你不會連娘、的面子都不看吧。”
袁氏的話讓趙氏無法反駁,她原來的婆婆對她還是不錯的,對于芸娘也算疼愛,當初要不是青山的死,對于她打擊太大,她也不至于病的那樣重,自己也不至于被趕了出來。
不管如何說,她總是芸娘的親奶奶,自己不能不孝順,也不能讓芸娘不孝。
看趙氏沉默,芸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孝道在古代來說,可是很重的,娘對于她奶奶是有感情的,現在對方這樣一說,娘是無法也不能反駁的。
“娘。”
她走到了跟前,扶住了趙氏的胳膊,喊了一句。
芸娘也沖月季點點頭,示意沒事,讓她不用擔心。
月季退後了兩步,進了竈屋,又去沏茶,這裏有大姐看着,她就不用擔心了。
☆、231章 惦記上了
“這是芸娘吧,幾年不見可是長成大閨女了,快讓大娘看看,真是好看啊,你從小這模樣就長的好,現在是越發打人了。”
袁氏一看芸娘,眼內冒出了精光,一步邁了過去,抓住芸娘的手,就自顧開始說了起來。
“承蒙誇獎,不是你是?”
芸娘笑着受了她的誇贊,抽出了她的手,反問她是誰。
“瞧你這孩子,我是你大娘啊,咋?你不記得我了?你小的時候,我對你可是很好的,有點好吃的都緊着你吃呢,你咋能忘記我呢。”
袁氏的臉上微微有絲尴尬,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是嗎?真對不住,我小時間的事我可真不記得了,原來我還吃過好吃的啊,我還以為只被人趕出來過呢。”
芸娘的聲音不大,可話裏卻充滿了嘲諷,饒是袁氏臉皮厚,也有些受不住。
“看你這丫頭說的,我可是你親大娘呢,當然心疼你。”
袁氏還是露出了笑臉,語氣很是親熱。
“好了。”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芸娘看了看,走過來的中年漢子,看着自己的目光帶着絲感情,起碼比袁氏真誠多了。
他應該就是自己那個大伯,花青河吧。
“你是芸娘?”
花青河盯着面前的這個女子,她的個子不低了,差不多和趙氏一樣高,身形苗條,皮膚并沒有像一般的農家女一樣粗黑,反而比較細膩,也較白。
眉毛彎彎,大眼睛水汪汪的,嘴不大。嘴角微微上翹,看着像是在笑,顯得非常俏麗。
在他的印象中。芸娘是那個才幾歲的小娃,而不是面前這個面目嬌好的大閨女。
趙氏看着這個男子有些沉默,花青河為人尚算忠厚,和花青山的感情也不錯,兄弟倆個沒啥矛盾。
原來花青河對自己也挺好,可花青山死了後。他聽到那些說是自己克死了花青山的傳言後。對自己便有些生疏,不似以往。
袁氏罵她們的時間,他雖然勸過。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內有憎恨,她知道,那是他怪自己克死了他的弟弟。
後來花青河一心照顧病重的母親,沒精力管她們,才由得袁氏把她們趕出來。
“他是你大爺。”
趙氏沉默了一會兒,看芸娘并不喊人,她終于還是開了口。
芸娘覺得無奈。娘真是太善良了,既然不想認,不介紹就是,現在介紹給自己,自己不喊也不行。
“大爺。”
芸娘見了禮。
“好,好。都長成大閨女了。要是你爹還在,不知道咋歡喜呢。”
花青河說完眼眶紅了起來。芸娘能看出來他是真心的。不過這真心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他去世的兄弟。
可芸娘不想接話,她對面前的人沒感情,對那個所謂的親生爹爹也是沒感情的。
“愣着做啥,還不快把娘給芸娘的東西拿出來。”
花青河看芸娘表情淡淡的,他說了袁氏一聲。
袁氏看了他一眼,到底心裏有些畏懼,笑道:“我這不是看到弟妹和芸娘高興嗎,一時間就忘記了,芸娘,你快看看,這是你奶奶給你及笄的禮物。”
看着袁氏遞過來的盒子,芸娘不想接,她的腦海內對于花家并沒有太多的印象,她那個奶奶雖然聽說對她和娘都還不錯,可她自己本身并沒有經歷過,實在無法感同身受,無法念她的好。
“不用了,芸娘她是個晚輩,怎好要長輩的東西。”
趙氏看芸娘不接,替她回絕了。
“看弟妹說的是啥話,咱娘可是芸娘的親奶奶,哦,合着孫女及笄了,這親奶奶送份禮物還不對了。”
袁氏板了臉,這上趕着送東西,人家還不收,氣死她了。
“那我替芸娘收下,也謝謝……娘了。”
趙氏很艱難的又叫了娘,把東西接了過來。
“你打開看看,看看芸娘喜歡不喜歡。”
袁氏看她接了過去,又笑起來,讓趙氏打開。
趙氏的手停在盒子上了一下,卻依言打開了。
哎,娘實在是實在了,怪不得被這個大娘欺壓呢,芸娘心裏直嘆氣,可她知道趙氏有心結的,這事自己不好太插手。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根銀簪,一個銀手镯,還有一個銀戒指。
芸娘在旁邊看的清楚,倒是怔了一下,那銀器的成色不新,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應該有些年頭了,可這些卻是實打實的銀的,怕也值些錢,這花家怎送這厚的禮?
“這?這不是娘當初說……”
趙氏的表情有些震驚,她顯然是認出了這幾樣東西。
“是啊,這是娘的陪嫁,她說過這些是傳給兒媳,将來再傳給孫媳婦,代代傳下去的,兩根銀簪咱們一人一根,一對手镯,我家一個,你家一個,這指環也一家一個,平分,不偏不向,我那份,我生了平兒,娘就給了我,你那份娘本來是想等着你生個小子才給你的,可沒想到後來卻發生了那麽多的事,你帶着芸娘改嫁,也不曾回去過,娘這些年的身子骨也不算多好,可她是真想你,想芸娘啊,這不,已經給我們念叨了好多天,說二月十八是芸娘的生兒,今年她就十五了,是大閨女了,一定要我們來看看,讓我把這些東西給芸娘,娘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沒有生小子,可畢竟你做過花家的兒媳婦,芸娘是她的親孫女,她該把這些留給芸娘,雖然說這些都是老物件,也值不了太多的銀子,可這是娘的心意,弟妹該明白娘的意思才是。”
袁氏說的很動感情,別說趙氏了,就連芸娘聽着心裏都有些哀傷。
趙氏的手不住的抖了起來,眼淚也不争氣的掉了下來,當初婆婆說過,她手裏的銀器兩個兒子平分,不過要生了小子以後才平分,大嫂那邊頭胎就生了小子,娘就把東西分了一半給她,自己這邊生了芸娘後卻沒有了動靜,她很着急,她不是為了那些東西,是覺得只有生了兒子,才能給花家後繼香火,才算後繼有人。
可後來她不但沒生出兒子,更是連男人都死了,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花家人了,可今日婆婆卻讓大嫂把這些東西帶來給芸娘,說明婆婆認可了芸娘是他們這房的子孫,說明婆婆心裏一直記挂着芸娘,把芸娘當成他們這房唯一的香火。
這不是銀器,這是認同。
趙氏想起以前婆婆待她的好,想起她這麽多年都沒有回去看過,不僅悲從中來,小聲的哭了起來。
哎,芸娘心裏嘆了口氣,她知道大娘這番話打動了自己的娘,不管大娘的目的是什麽,若是能打開娘親的心結,她不在意多門親戚。不過這個大娘并非好的,還是少接觸為妙。
“大哥,嫂子。既然來了,那進去坐吧,不管咋說,您是芸娘的大爺,今個是她及笄的日子,您應該上坐。”
趙氏平緩了下情緒,擦掉了眼淚,往裏面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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