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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大姐。”
趙春生不滿的喊了一聲,當初花家那樣對她們,大姐怎這樣心軟。一份禮物就能揭過不提,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趙氏沖趙春生搖頭,不管如何,今個是芸娘及笄的日子,不能鬧翻,有話可以過後再說。
“還是弟妹明白事理,咱們不管咋說也是一家人。不管到啥時間我們也是芸娘的親大爺,親大娘。”
袁氏有些得意。
芸娘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這樣喜怒形于色的人,她不懼怕,只要不是陰狠的那種,都好解決。
趙氏把花青河還有袁氏讓進了堂屋,進了堂屋,她看到林雲飛和陳致遠才想起來家裏還有客人,可此時再出去也來不及了。
她沖二人點頭,然後請了花青河坐下,又領着袁氏進了裏屋。
“我說弟妹,那兩個是什麽人啊,我看那穿戴可都不是普通的。”
袁氏看到林雲飛和陳致遠二人的時間眼睛都直了,陳致遠倒還罷了,平時見的話,她會稀罕,可有林雲飛在,陳致遠在袁氏的心裏就低了很多。
那林雲飛穿的衣裳料子可不普通,長的又是那樣的俊俏,看着那氣勢就不是普通人。
她膝下有二子一女,閨女今年十六了,算是大閨女了,可一直沒找到一門合她心意的婆家,現在她看到了林雲飛,那可像狼見着了肉,惦記上了。
“那是芸娘的義兄和我們莊子上的一個後生。”
趙氏答完看了她一眼,她不怕告訴袁氏,因為林雲飛,袁氏攀不着,至于陳致遠,眼內可是只有芸娘,若是他能被別人搶去,那這樣的人,芸娘不嫁也罷。
“我咋不知道芸娘啥時間認了個義兄,對方家裏是做啥的?你可打聽清楚了。”
袁氏急于知道林雲飛的身份。
“那是我娘。”
趙氏看她心都在打聽林雲飛的事上,卻不對秦氏行禮,提醒了一句。
“看我,只顧說話了。”
袁氏一拍腦門,知道自己失禮了、
“嬸子好,侄媳婦給你行禮了,您老人家可好?我婆婆可是一直惦記着您呢,讓我替她像您老人家問好。”
袁氏臉上堆滿了笑容,沖秦氏沖了禮。
☆、232章 車夫的下場
秦氏看着袁氏。
她不喜歡這個婦人,雖然兩人沒見過兩次,可她以前總是欺壓閨女,閨女雖然和自己斷了來往,可不代表着這些她不知道。
“來了啊,坐吧,你婆婆可好?”
秦氏雖然沒給袁氏臉子看,可表情很淡,一點也不熱情。
“婆婆身子還行,就是一直牽挂着弟妹和芸娘,這不,今個就讓我過來了。”
袁氏笑呵呵的,一點也不介意秦氏的态度。
“這是?”
宗才娘并不認識袁氏。
“我是芸娘的親大娘,我婆婆是芸娘的親奶奶。”
袁氏熱情的自報了家門。
宗才娘眼神閃了閃,然後笑了起來。
屋裏自然是一出戲,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和打算。
堂屋內的氣氛卻有些尴尬。
先前外面的事,林雲飛和陳致遠站在門口聽了個清楚,已經知道了一切。
對于花青河,他們覺得有些不自在,雖然說他是芸娘的親大伯,可兩家有矛盾,他們不好打招呼。
趙春生心裏有怨氣,把花青河讓到了座位上,便不再和他說話。
芸娘對于花青河一點印象也沒有,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屋內倒是靜了下來。
“芸娘,你怎不進屋去?”
花青河也覺得氣氛尴尬,可他心裏明白趙家肯定對于他有心結,他倒不強求,不過對于芸娘坐在堂屋,他覺得不該,堂屋都是男客,她是女子,怎能做陪。這樣做有失規矩。
“哦。”
芸娘沒想到一開口,花青河就是這樣說。不過在別人心裏她現在的做法确實于理不合。
“那我去看看酒菜來了沒有。”
芸娘起了身,她不想進裏屋,袁氏和宗才娘都在。她不想惹是非。
到了院子,院子內只有來財在,他得守在外面,屋內伺候的是林雲飛的另一個貼身小厮。
芸娘心裏煩悶,好好是一個及笄禮弄成這樣,多了這麽多事。讓她不喜歡。她喜歡簡單。她信步走到了門口。
門口停着林雲飛的馬車,車夫正無聊的坐在前面,看見芸娘急忙跳了下來。躬身行禮。
“怎麽不進去?”
芸娘問了一聲,這個車夫不是原來欺負自己家的那個,所以她還是很和顏悅色的。
“小的在此等候公子即可,小姐不用擔心小的。”
車夫急忙答了,他是知道自家公子很重視他這個義妹的,所以不敢有絲毫不敬。
“那随你,不過你要是餓了或者渴了只管進來。家裏有吃的。”
芸娘說了一聲。
“小的多謝小姐。”
車夫急忙道謝。
芸娘點頭,然後又轉了回去。
這個車夫對她甚的恭敬,是林雲飛的原因,她突然想起以前那個車夫,自己每次見林雲飛見面總是說別的,倒忘記問問那個車夫的事了。
“來財。”
芸娘走到了來財的旁邊。
“小姐。”
來財急忙彎腰。
“你別這麽客套。弄的我怪不習慣的。對了,我有事問你下。”
芸娘覺得這人還真是說不準。以前的來財自己不敢得罪,現在他卻對自己彎腰。
“小姐有什麽話盡管吩咐。”
來財還是依足了禮數,他是公子近身的小厮,對于公子的心思,他是最清楚的。
“以前你家公子有個車夫,就是趕馬車特別快的那個。”
芸娘提了起來,來財的臉開始發紅了,他以為芸娘不記得這事了,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提起,當日自己可是參與了欺負芸娘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記恨在心。
“當日小人得罪了小姐,還望小姐別和小人一般見識,小人給小姐賠罪了。”
來財說完便普通一聲跪了下去,再如何他也只是個奴才,他知道公子如何看重芸娘,他把美食節的事都寄托在芸娘身上了,芸娘不能得罪。
“快起來,我沒怪你,我只是想問問那個車夫如何了,你要是這樣,往後我都不敢找你答話了。”
芸娘是現代人的靈魂,不是很習慣這動不動就下跪。
來財是個伶俐的,他能看出芸娘是真心沒想找他的麻煩,這才起了身,答道:“小的多謝小姐大德,小姐說的那個車夫本是夫人派在公子身邊的,是長者所賜,公子不敢辭,他自從給公子趕車以後,仗着自己是夫人派過來的人,很是橫行,每次他都把馬車趕的飛快,絲毫不顧忌公子會被颠暈,也不顧忌路上的行人。”
“公子說過他,他卻狡辯說是為了快點趕路,不至于耽誤公子的事,公子也聽說過一些他仗着公子名頭行惡的事,無奈一則他是夫人派過來的,二則那車夫的父親在老爺身邊當差,是個管事。公子怎麽也要給二分的顏面,不好懲治他,可他越發的無法無天,不但縱馬車傷了人,還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女子,以至于引起了民憤,有人告上了公堂,公子實在忍無可忍,把他交了出去,老爺是清官,車夫雖然是自家的奴才,可犯了事也絕不姑息,打了三十大板,判了十年,他現在在大牢裏呢。”
來財認真的答着話,他所表達的意思就是,那車夫之所以那麽壞,那麽惡,那可不是公子吩咐的,那是因為車夫和那個夫人是一夥的,夫人想害公子的名聲,所以車夫才那麽霸道,做下了那麽多壞事,芸娘要恨的話,恨夫人就好,和自己也是無關的。
芸娘聽明白了,看了來財一眼,咧起了嘴角,那車夫固然是林夫人的人,是林夫人派去毀掉林雲飛名聲的,所以他才有膽欺辱人,有膽橫行無忌,可這些林雲飛并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沒有法子解決,可他卻聽之任之,有自己的打算,最後更是把車夫打了板子送進了大牢,連求情的機會都不給那個林夫人和車夫的父親,這一招幹淨利索,不僅去除了夫人安排他身邊的人,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脫了出去。這就是不管是不管,管了就讓你沒翻身的機會,不可謂不高啊。
“他作惡多端,理應有此下場。”
芸娘并不同情,那車夫雖然說是受了林夫人的吩咐做事,可自己兩次見他,一次他差點害的栓子摔傷,一次在攤子上欺負自己家人,确實不是個東西,活該有這樣的報應。
想起來因為那個車夫的威脅,自己好些日子都沒睡好,心裏提心吊膽的,想想那時間,再看看現在,不怪人都說,背後有人,才不會怕,才更好行事。
“小姐說的是。”
來財急忙點頭,趁着這個機會和小姐解釋了這樣一通,想必那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小姐不會怪罪自己,更能一心一意的幫着公子争民食掌門人的位置了。
芸娘正欲再說什麽,門口響起了動靜,原來是鎮子上送席面來了。
趙春生和趙氏聽到後急忙出來安排。
芸娘一看時辰差不多了,急忙回了屋去,雖然她沒想大辦,可該買的還是買了的,因為她到了十五,以後穿衣和以前是不同的。
她散着頭發,把前些日子買的衣服拿了出來,換了一件碧色花紋的齊胸襦裙,看上去相當的清麗脫俗。
及笄女子穿了襦裙。象征着她将放棄頑性,擔當起家庭與社會的責任。
自己從今後就是個大人了,芸娘合了下眸子,掩蓋了興奮和感概的光彩。
她去正屋,此時正屋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裏屋的女眷們也都出來了,因為沒有外人,所以并沒有回避。
屋內此刻已經準備上了香案,比芸娘想的隆重了許多,這是林雲飛要求的。
三炷香擺放于香爐前。
兩側擺放座椅,是為大家準備的座位。左前方至桌椅,上有一托盤,裏面放着一枝銀簪,就是秦氏送給芸娘的那支白銀牡丹簪。
布席于香案前、桌側,上置蒲團。
林雲飛剛才已經和趙春生說過,他想擔任贊禮,因為就是讓趙春生說,他也是不會的。
林雲飛站了出來,清了清嗓子,充滿磁性的聲音開始念了起來:“天地造萬物,萬物興恒,以家以國,祖光榮耀。父母傳我,人生家國,貴至榮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青年獨立繼承。家、族、國納其人之成立,與其人之權利,其成人者受個體生存,家族責任,社會義務之命。此,特予正禮明典。成人笄禮開始,有請贊着。”
芸娘開始聽着有些忍不住的想笑,可她又忍住了,慢慢的她感覺到了一種肅穆,一種莊嚴,這樣的禮儀,在現代是不能感受到的。按說她是不能感受到,可今日随着衆人的到來,她卻親身體會到了。
只是這贊者是誰?先前并沒有準備,也沒有請人,現在可怎麽好?
在芸娘的疑惑不解中,宗才娘走了出來,她看上去很沉穩,笑容滿面,可若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笑容僵硬,步子也邁的極不自然。
她本想今日來示好,熱鬧一番,可剛才被人請去,商量要她做什麽贊者,她那裏會啊,是陳致遠和林雲飛二人細細交代了她,她才知道怎麽做,可這畢竟是第一次做,她心裏慌的要命,生怕那裏做錯了,搞砸了事情,讓人怪罪。
☆、233章 妾
不管宗才娘心裏如何慌亂,可她表面看上去還算正常,起碼沒有到那種不知道該如何邁腳的地步。
她走到了香案前,開始點燭,燃香。
點燭的時間手微微有些發抖,點了兩次才弄好。
林雲飛看她弄好,又道:“有請及笄者的舅父和母親。”
本來這個是要請父母的,可芸娘的生父和繼父都已過世,都說娘親舅大,芸娘又是住在趙家,所以請了趙春生。
袁氏撇了撇嘴,自己男人可是芸娘的親大爺,是她爹的親大哥,要請也該是請自己男人,請趙春生算啥。
不過現在這樣的氣氛下,她是不會破壞的。只是心裏多少有些不滿而已。
宗才娘按林雲飛的吩咐,過去迎接了二人。
林雲飛說要她和趙春生還有趙氏二人行正規的禮數,可這個正規的禮數是個什麽是個禮數啊!她想叫天,她根本就不懂。這不是讓她鬧笑話嗎。
宗才娘硬着頭皮沖着趙春生和趙氏福了一福,她只能這樣了,對不對,反正她是行禮了。
趙春生一愣,随即點頭行禮,趙氏也福了身子,她也不會正規的禮數,宗才娘這樣,她也跟着這樣了。
随即宗才娘又領着趙春生和趙氏去了正座。
林雲飛看着幾人的動作頗有些無奈,實在是太四不像了,可你要求一個莊子上的婦人懂什麽正規的禮數,那是苛求,所以他不能挑剔,又大聲道:“請賓客入席。”
趙春生和趙氏又站了起來,由宗才娘領着對花青山、袁氏、陳致遠等人行了禮,讓他們入了座,方才坐下。
林雲飛看衆人都坐好以後。大聲道:“笄禮開始,請笄者出東房。”
他的聲音落,宗才娘先出。以盥洗手後就位。
芸娘走了進來,此刻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玩笑之心,臉色很是肅穆,她進來以後先拜了舅舅趙春生和娘親趙氏,然後又拜了秦氏。
這樣不是因為芸娘沒有分寸,是因為來的女性實在不多。林雲飛讓秦氏做了正賓。
本來袁氏的身份是很合适做正賓的。無奈做正賓之人是要有德才的長輩才好,袁氏的德才,實在令人無法恭維。只能是秦氏了,秦氏雖然說不上德才,可她為人善良正直,一輩子與人為善,性格爽朗,算是個不錯的長輩,只能讓她擔任正賓。雖然有些不太合理,可眼下只能這樣。
秦氏充滿慈愛光芒看着芸娘,沖芸娘點頭,算是回禮。
芸娘跪坐在蒲團上。
林雲飛看一切就緒,道:“請正賓盥手,請贊者為将笄者理妝。”
這次的贊者為平輩。本來芸娘是說由月季做的。現在換成了蘭花,既然她來了。怎麽也不能不給她面子,她算是芸娘的閨蜜。
蘭花為芸娘梳頭,她的神情極為認真,莊重。
梳理發髻,傳統意義上女孩成年後需将鬟髻改為成年女子的發髻,要用發簪固定和裝飾,這樣就代表女子成年了。在古代看發飾能分別出女子的大概年齡。
梳好了發髻,芸娘和蘭花相互行禮,蘭花退了回去。
秦氏起身,趙氏也急忙起身相陪。
這時月季端了水盆過來,秦氏盥手,拭幹。
作為正賓洗手,稱為盥手禮。這禮節貫穿于華夏禮儀的各個環節,表示幹淨,整潔,莊嚴,肅穆。是施禮者鄭重其事的表現。
林雲飛看後,又道:“請正賓為将笄者加冠笄。”
他的話落,月季急忙捧過了托盤,秦氏拿起上面的白銀牡丹簪。
袁氏看到又撇嘴,這趙家也太不給花家面子了,自己的婆婆可是芸娘的奶奶,這簪子怎麽也得用婆婆那支,雖然那支沒這支好,可那支是奶奶給的,意義不一樣。
不過當着這麽多人,她不會找不自在,只是在心裏非議,并不出聲。
秦氏滿臉正色的到芸娘面前,開口說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
她一句話說的有些磕磕絆絆,所幸并沒有說錯。
這幾句是林雲飛教的,她覺得繞口,也根本不懂是什麽意思,只是在心裏反複的念叨着,雖然說的不利索,但總算是沒說錯。
應該是沒說錯吧?其實秦氏心裏都不知道自己錯了沒有。
她說完以後把簪子插在了芸娘的發髻上。這樣便算成了。
芸娘對秦氏拜謝。
秦氏點頭後,回了位置上。
林雲飛先前聽着秦氏的祝詞差點扶額,只是一句簡單的話,秦氏竟然磕絆了好幾次,不過他也能理解,秦氏能沒有說錯,已經是大幸了。
他眼內帶着笑意,又道:“笄者适東房。”
芸娘現在算是加笄了,她被蘭花攙扶了起來,要去屋內穿褙子。
這個褙子為成年女子所穿的小禮服,芸娘穿好後,又被蘭花扶着進了屋內。
接下來的程序該是乃醮和字笄者,林雲飛看了陳致遠一眼。
陳致遠坐的筆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林雲飛微微撇嘴,先前也不知道是誰私下和自己說,讓自己跳過這環節,賜小字的事不要弄了。
哼,你現在倒是正經,還不是想等着洞房的時間親自要給芸娘起個小字。真是的。
繞是林雲飛有些許的不滿,可他答應了陳致遠,他不會食言。
“笄者三拜。”
林雲飛又大聲的念唱道:“笄者拜父母,感念父母養育之恩;笄者拜師長,勤勉求學,發奮進取;笄者拜祖先,傳承文明,報效家國。”
念完後他有些愣神,這些禮數一般都用于大戶人家,大戶人家都給女子請師傅的。可芸娘根本就沒有師長,去哪裏拜?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麽事都難不倒人。
芸娘拜了娘親,拜了長輩,拜了祖先,這就夠了。
“笄禮成。”
随着林雲飛最後的三個字,在場的人全部長出了一口氣。
陳致遠笑看了林雲飛一笑,他還略去了聆訓還有拜謝的環節。是不想讓芸娘接受訓導吧。
“兄長。你确定成了?”
芸娘出了口氣的同時也蹙眉問向了林雲飛。
林雲飛一頓,莫非芸娘知道他略去了幾個環節不成?她是怎麽知道的呢?
不過現在他可來不及猜想,他臉皮也厚。答道:“是啊,禮成了,兄長雖然是頭次主持及笄禮,可想來也應該沒差錯吧。”
他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芸娘會揭穿他嗎?想來不會的吧,她是個懂分寸的人,自己略去也是為了她好。
“呼,那就好。終于是成了,可是累死我了。”
芸娘的臉色終于舒緩了下來,剛才那樣莊重的氛圍,身在其中的她,也不免跟着緊張,心神蹦的緊緊的。聽到終于完了。她才放松了心神,也感覺到了累。
合着這個丫頭根本就不懂啊。她是怕還有,不想繼續了,自己還以為……真是的。
林雲飛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芸娘一眼。
既然禮成了,接下來就是入席了。
衆人分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們在裏屋坐了一桌。
“芸娘,你那兄長是什麽人啊,看那氣派,可不像咱們莊子裏的後生,身邊還有小厮呢,那門口的馬車也是他的吧?可真是了不起。你和大娘說說呗。”
先頭是沒有機會,現在和芸娘坐在了一張桌子上,袁氏有了機會,逮着芸娘便問了起來。
芸娘看她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又看了看宗才娘,她也支起了耳朵在聽,顯然是很有興趣。
蘭花也帶了一絲興色,不過那是對于陌生男子的好奇,和她們的心思不一樣。
“我這個義兄是鎮子上的,姓林,家裏日子不錯,有些閑錢,算是個大戶人家吧。”
芸娘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現在她是不會告訴她們林雲飛是知縣的公子的。
看着袁氏不住轉着的眼珠,芸娘又接了一句:“不過兄長他已經成親兩年了,嫂子是大家閨秀,來不慣莊子,所以今日沒來。”
芸娘的意思是讓她死心,別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自己這個嫂子,她沒有見過,聽說好像是利益結合才娶的,不過既然是利益結合,那這婚姻自然不容人破壞,別人若是打了林雲飛的主意,自然是會吃苦頭的。
“成親了啊。”
袁氏拉長聲音說了一句,不過也是,林雲飛看上去二十多了,這個年紀是該成親了,只是她先前一心想攀附,想着閨女的親事,刻意忽略了,現在一聽有些心涼。
她總不能讓閨女做妾吧,不過也不是不成,袁氏眼睛亮了起來,她們莊子上就有一戶人家,家裏有個閨女叫小翠,長的模樣還不錯,雖然比不上芸娘,可也差不到哪裏去,後來就給鎮子上一戶人家做了妾,那家給了五十兩銀子呢,還給了不少的布匹,首飾,聽說那小翠進府生了個兒子,很是吃香,年年都往娘家送東西呢。
自己家鳳娘長的也不差,說不定就能入了林公子的眼,就算是做妾,也比嫁到那莊戶人家吃苦強吧。
袁氏動了心思,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做妾名聲不好聽,要是被花青河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她還是先想清楚了再說。
☆、234章 席散
袁氏心裏打的主意,芸娘等人并不知道。就連袁氏自己都還沒有想好,只是有些被富貴迷了眼而已。
“弟妹,我先前和你說的話,你可要和芸娘說啊。”
袁氏看趙氏只低頭吃菜并不做聲,提醒着她。現在有外人在,說了的話,她們就不會賴賬了。
芸娘一皺眉,什麽事?肯定不是好事。
趙氏看了芸娘一眼,知道自己不說,袁事肯定也是要說出來的。
“你大娘的意思是讓我們回去看看你奶奶,她身子不是很好,我們這麽多年也沒有回去過,你畢竟是花家的骨肉,她很挂念你。”
趙氏小聲的說着,其實她對于回去看婆婆并不反感,畢竟原來關系還不錯,芸娘是花家的子孫,她們于情于理都該回去看下。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又有些不安,有些發怯,許是多年不見的原因吧。
芸娘沒立即說話,看趙氏的表情,她能猜出來她是怎麽想的,自己對于回去不反感,不期待,回去看看那個奶奶這沒什麽,她是老人,只要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她願意回去看看,只是最好是在三月份她參加完第一次的比賽後為好。
現在回去是話,若是發生了什麽事,她跟着操心上火的,劃不來。
“我也想奶奶了,若是娘想回去,我們便一起回去看看奶奶,不過兄長他最近讓我幫他忙點事,要到三月才有時間,差不多要到三月初五以後吧,到時間我們再一起回去看奶奶,娘覺得如何?”
芸娘沒拒絕,把時間定在了三月。
“好,你先把事忙好。到時間我們再去。”
趙氏急忙點頭,有個緩沖的時間,她也能有心理的準備。
“芸娘啊。你和大娘說說,林公子要你忙啥事啊?”
袁氏看她答應了去看自己的婆婆,也不糾結時間了,反正幾年都過了,也不差這幾天。
“做菜的事。到時間要去鎮子上做菜。”
芸娘并沒有說參賽的事,沒有必要。
秦氏、趙氏等人都很平靜。以前芸娘也常去鎮子做菜。她們不擔心。
“去鎮子上給人家做菜啊,這可是有臉面的事,能得不少的銀子吧。”
袁氏追問着。眼睛內有些放光,她可是聽說了,這個侄女現在很有本事的。
“沒有銀子,幫義兄做事,怎可能要他的銀子。”
芸娘的神情有些淡。
“芸娘啊,你還記得你大姐不?就是鳳娘,你倆可都是花家的閨女啊。現在你活的好,你幫你大姐一把,也帶她去做菜行不?別的不敢說,你大姐做菜還是成的,幫你洗個菜,切個菜。燒個火。這些都沒問題,你們是姐妹。大娘也不要銀子,白給你使喚,咋樣。”
袁氏以為芸娘是要去林家做菜,想讓芸娘帶了她閨女去,到時間林公子見了鳳娘,說不定就看上眼了。
“大娘的好意心領了,不過當初就說好,我帶着月季即可,多的人不能帶,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帶大姐,也不敢勞累她。”
芸娘淡聲拒絕了,這麽重要的事,她怎可能帶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參加,到時間搞砸了,她都沒地方哭去。
“芸娘,我和你說……呃。”
袁氏本要再啰嗦幾句,讓芸娘改變想法,從而答應她的要求,可看着芸娘掃視過來那冰冷的目光,她把話又咽了回去。
“大娘要說什麽?”
芸娘笑着問,可眼神如刀。
“沒事,沒事,就是想說你多吃點菜,養胖點,等你去看你奶奶的時候,你奶奶也高興。”
袁氏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芸娘的目光很吓人,她主動改了話題。
倒是個伶俐的,不會過于糾纏,還不錯,能看人臉色就好。
芸娘不再說什麽,和衆人一起吃菜談笑起來。
菜的樣式和味道都很好,是鎮子上酒樓的,衆人難得吃到,吃的很開心。
吃完了飯,收拾幹淨後,又坐着喝了一會茶,人就陸續告辭了。
“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娘确實想你們。”
花青河對趙氏和芸娘說着,語氣有幾分的真誠,有幾分的唏噓。
“嗳。”
趙氏默默點頭。
“好了,咱們走吧,弟妹答應領着芸娘回去看娘了。咱們回去說給娘聽,也讓娘高興高興。”
袁氏臉上笑的很開心,趙家回了不少的禮物給她,說是讓她帶給她的婆婆,可婆婆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能吃多大一點,還不是落到她手裏,她這趟算沒白來,不但落了東西,也看出了這趙家現在的日子确實過的不錯,她能好好合計合計了。
送走了他們,芸娘又送林雲飛。
“這些日子你放松心情,不要太緊張了,到那日我早點派馬車來接你。需要準備的一定要準備齊當,需要我幫忙你就說一聲。”
林雲飛囑托着芸娘,離比賽也就半個月的時間了,那八名人選早已選好,個個都不俗,他希望芸娘好好準備,以最好的狀态出現。
“好,我記下了,兄長慢走。”
芸娘認真的點頭,這些日子她沒有閑着,需要練習的,她都盡力練習了,需要準備的她也都準備了。刀具也打了她需要的,趁手的。
林雲飛的馬車走了,這邊就剩下了陳致遠。
他看了看芸娘,也向衆人告辭,他不能呆時間太長。
他離開的時間深深的看了芸娘一眼,他想好了,等三月中旬他派人來提親,那時間芸娘已經比賽完了一場,也不至于分心,訂下了名分,省得總有人惦記着她。
芸娘看着陳致遠遠去的背影她長長的透了一口氣,今日還挺累的。
轉回了屋內,秦氏正和趙氏在說花家的事。
“春花,雖說娘不喜歡你那個大嫂。但你婆婆是個好人,你進門幾年她待你也不錯,她現在身子不好。你是要領着芸娘去看看,畢竟她是芸娘的奶奶,她見了你要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忍忍就過去了,她也老了。像我們這歲數。都沒幾年活頭了,看在她兒子沒了的份上,你可不能和她擡杠。”
秦氏交代着閨女。
“娘。這些我懂,您放心就是。”
趙氏點頭,婆婆也是罵兩句,她受着就是,畢竟青山沒了,對她打擊很大,她心裏也苦。
秦氏明白閨女的性情。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她又看了看芸娘,想交代幾句,又把話咽了下去,芸娘要是想和人擡杠,你交代她也無用。她是個知道分寸的。想來只要那邊不過分,芸娘不會亂來的。不過那邊要是太過,芸娘可不是好欺負的。
“芸娘,你說你過些天要去鎮子上給林公子做席面嗎?”
秦氏問起了這事。
芸娘看了看屋內,栓子還沒有下學,舅舅也在,再就是月季,并沒有外人。
“姥姥,舅舅,娘,這事開始我沒和你們說,其實不是做席面,是鎮子上有一個美食大賽,林公子他請了我去參加。”
芸娘覺得應該和家裏交個底,不然他們會不安心。
“啥美食大賽啊。那是做啥的?”
秦氏有些不解。
“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就是有不少做菜的師傅在一起比試誰做的菜好,評個頭名,好像到最後還有個啥稱號和銀錢,是不是啊,芸娘。”
趙春生在鎮子上呆過,倒是聽人說過,但不是很清楚。
“那不是和咱們這裏的祭祀節一樣?”
秦氏有點聽明白了。
“差不多吧。”
芸娘笑了笑,他們莊子裏的祭祀節比起美食大賽只是小兒科。
說起來這兩年的祭祀節,趙家都沒有做菜參與,因為芸娘的手藝參與的話對于其它的人家不公平,所以族長特許趙家不參與,因為不能參與,沒有獎金和糧食拿,芸娘也不用做菜,就是看看熱鬧,倒是清閑。
“那你有沒有把握啊?要是做的不好,林公子會不會怪罪啊。”
秦氏有些忐忑。
“是啊,芸兒,要參加的師父不少吧,鎮子上那麽多的師父呢,你能行嗎?”
趙氏也覺得不安心,雖然閨女的手藝不錯,可人外有人,她怕閨女到時間要是輸了,會落埋怨。
“不試試怎麽知道,姥姥你們就放心吧。到了最後就是不成,林公子也不會怪我的,萬一我要是拿了頭名,我能得個民食掌門人的稱號呢,還有銀子得呢。”
芸娘說的輕松,不想家裏人操心。
“好,好,我等着我家芸娘拿個掌門人回來,這稱呼真是威風。到時間姥姥也能顯擺顯擺。”
秦氏也笑了開來,她根本就不懂這裏面的殘酷,以為不過是和莊子裏一樣,評選個誰的菜最好吃而已。
趙氏微微的笑着,閨女有信心就好,她別的支持不了閨女,每日幫着她做點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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