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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易說的，舒瑞都知道，可人就是習慣性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好像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包括對于廖志平，她覺得自己也是這種心态。她用筷子戳了戳自己跟前的盤子，問曲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曲易點頭，“是有點。不過，我應該也啥資格說你，畢竟我單身嘛。感情這事，複雜得很，真要是能說清楚，也就不會有那麽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離離合合了。”

舒瑞笑噴，“曲易，你這疊詞用得，上瘾了？再來幾個啊！”

曲易瞪她，“我這麽苦口婆心，你關注的重點在哪裏！啊？還要不要繼續聊了！不聊的話，我可不再管你了。”

“聊聊聊！”舒瑞連忙說：“你繼續。”

“沒了。”

舒瑞一臉“你耍我”的表情。

曲易攤手：“你這都沒說清楚，我也不好分析啊！”

舒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反正就是，我覺得我每天想他想得比較多，每次聊天，都是我先主動發信息給他的，但是有的時候他會隔好長時間才回複我。我就會捧着手機，胡思亂想他在做什麽？看到了我的信息了嗎？是沒看到呢？還是看到了不想回？甚至有時候我還會因為信息發出去太久他沒回我，我就懊惱自己挑錯了話題。然後有的時候，他一秒回我，我就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曲易嘆氣，“舒瑞，你這是完全淪陷了。”

舒瑞也跟着嘆氣，“沒辦法，完全控制不住。”

曲易問她：“那你喜歡他什麽？”

舒瑞眼神躲閃了一會，才說：“如果我說他是我之前讀書時代的男神，你信嗎？”

曲易：“……”所以就是曾經年輕時，動過心，現在難得再見，舊情複燃，一發不可收拾？

曲易說：“你這情況不妙，你這麽喜歡他，他知道嗎？”

“肯定知道。”舒瑞說：“我這表現夠明顯！夠主動了！他要是再不知道，就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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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有一種情況，知道也假裝不知道。”曲易說：“比如，他明知道你對他一頭熱，可是，他就是能毫無愧疚地享受你的熱情，卻是根本沒有打算對你有所回報。自從那一次見面之後，他主動找過你幾次？”

舒瑞眼睛眨了眨，默默地舉起一根手指頭，“一、一次。”

曲易眼眸微眯，臉色有些陰沉。這個廖志平！

舒瑞還在為他開脫：“可是，曲易，感情裏，我覺得誰主動都可以啊！也并不一定得男生來，再說，他不是工作忙嗎？”

“工作忙這一點不能做借口。”曲易說：“如果你還想跟他長久，不如先弄清楚他的心意。”

舒瑞沉默了。

曲易說：“最基本的，你看看他有多在乎你。一個連信息都不主動發給你的男朋友，你确定可以放心？”

舒瑞這下沒話說了，大半天的，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曲易後來也覺得自己說話的口吻有些重了。但想想，哎，不這麽說，舒瑞肯定不會放心上。

曲易想想就覺得這事棘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廖志平肯定不是真心對舒瑞的。起碼目前不是。但奈何舒瑞喜歡啊！

曲易路上越想越煩，找了個地方停車，給範佳樂打電話。範佳樂家裏似乎是挺熱鬧的，大人的說話聲，小孩的吵鬧聲，電視裏傳來的歡呼聲。

曲易問：“你家今天這麽熱鬧？”

範佳樂似乎是抽空接的電話，“嗯，今天親戚朋友都過來我家，還有不少孩子。”剛說着，似乎又有熊孩子在搞破壞了，範佳樂忙喊了一聲：“等會，那個不能碰，小心點！”

曲易也不好和她長談了，“那你先去忙，我們晚點再說。”

“好。”範佳樂匆匆挂電話。

曲易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接下來幹什麽好。算了，回去碼字吧！今天的更新都還沒有寫。

曲易回家，回房間碼字。大年初一還在工作的她真的是太優秀。

寫了不到一小時，舒瑞又給她打電話：“大美女，又怎麽了？”

這分別才多久，又出什麽情況了？

舒瑞說：“校友會，在明天，去不去？”

曲易果斷道：“不去。”

“為什麽！”

曲易：“沒有去的沖動。”

舒瑞特別失望，“佳樂今年估計也沒空去，我自己一個人，那我多無聊啊！曲易，一起去吧！”

曲易：“……不想去。”

“為什麽！為什麽！”舒瑞追問到底，“你是怕啥！還是說你是怕見到誰！”

曲易說：“我誰都怕。”

舒瑞：“……”

一拳打進棉花裏是什麽無力感啊！就是這種！舒瑞說不動曲易，只好作罷。

曲易閑來無事，碼完三千字之後便上了王者。陳窈竟然在線，邀請她一起打排。曲易點了同意，入了隊伍才知道和她一起玩游戲的還有另外一個男生。曲易聽着聲音，猜測年紀相仿，但是她不認識，也沒有想開語音。

一場游戲打完，曲易只感覺兩人似乎是挺熟的。又玩了兩局，兩局都是被虐打。曲易覺得她可能是和景若遠還有周廷玩得次數多了，對組隊的隊友的要求似乎都變高了。

陳窈的游戲水準一直在線，而她剛剛那朋友，水準連陳窈的一半都沒有，或者可以很厚臉皮地說，他打得連曲易都不如。曲易借口自己有事下了線。

晚上吃過飯後，曲父曲母似乎還有活動，兩人攜手出門前逮着了曲裴說：“你也不要老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玩，把你妹妹帶上，多認識些異性也是好的。”

正窩在沙發裏玩手機的曲裴擡頭，看看父母，又看看曲易，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而正準備上樓的曲易，看看父母，再看看曲裴，一臉無法言說的表情。

曲母說：“要麽你就在家陪你妹妹，要麽你就出門帶上她，要是我回來發現你沒有照辦，呵呵……”後面的威脅不言而喻。

曲裴：“……”他應該不是親生的吧！

曲易是沒有将父母的話放在心上，回房間玩了一會手機，曲裴上來敲門，問曲易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曲易問：“去哪裏？”

“白寒他們幾個辦的聚會，除了他們幾個，也有幾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女人……”

曲易知道這個白寒，他是曲裴的發小，兩人感情不錯。曲易和他交集并不多，就是小時候多見了幾次，高中開始好像也就見過一兩次而已。

曲易搖搖頭：“不去了。我和他們也不怎麽熟。”

曲裴雙手環抱在胸前，突然盯着曲易說：“我一直都不想說，曲易，你是缺朋友吧！”

曲易笑了，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從哪裏看出我缺朋友的？”

曲裴細細數來，“大過年的，人家聚會不斷，你從搬回家住後幾乎天天在家。而且，也沒什麽人約你出去，曲易，老媽說的有道理，你該多認識下年輕人了！”

曲易很想拿枕頭砸他，“走吧你！別打擾我玩耍！”

曲裴還賴着了，“你不出門，我怎麽敢出門！要是爸媽比我早回來，一來就見你在家，我晚上還要不要安寧了！”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

“行！要不，我送你出門，然後你找個地方玩，晚點我們約個時間，我去接你回來。”

曲易狐疑都盯着曲裴，上瞧瞧，下看看，“你這非去不可的理由是什麽？難道是因為那些女人？”

曲裴“切”了一聲，“我還不至于這麽饑不擇食。”

曲易：“……”她也沒說什麽好嗎？

于是，曲易很好心地換了身衣服，穿戴整齊後跟着曲裴出了門。

曲裴建議說：“你不是很喜歡唱歌嗎？一起過去得了！無聊的時候你也可以唱歌。”

曲易拒絕了，“不唱。”

“那你要去哪？”

“随處逛逛。”

曲裴：“……”這古怪的性子是怎麽回事啊！

曲易讓曲裴将自己送到廣場，随後曲裴還有些不放心地看她一眼。曲易揮手讓他走：“走吧走吧！這裏人這麽多，不用擔心的。”

“就是人多才不安全。”

曲易指了指前方的警亭，“警察叔叔還在那值班呢！”

曲裴也就不管她了。

曲易一個人，看看夜空，再看看裝飾華麗的紅燈籠，見附近有小孩子在高興地玩四輪滑板，她興致勃勃地站在一旁看了許久。又聽見不遠處有流浪歌手在自彈自唱，她又小跑過去，站在流浪歌手前，欣賞完了整一首歌曲。來回穿梭人群中，曲易感到無比輕松愉快。

也許凍得時間長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吸了吸鼻子，好像有些冷。

景若遠下了飛機，坐上出租車之後就給曲易發了信息。等了幾分鐘，也不見她回複。景若遠左等右等，幹脆給她打了個電話。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遍，直到鈴聲停止，身處熱鬧中的曲易都沒有發覺。

直到景若遠打第三遍的時候，曲易才接。她說：“景若遠，新年快樂！”

景若遠聽她那輕快的語調，心情突然也跟着愉悅起來，他低低的聲音溫柔道：“新年快樂，曲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