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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漂亮臉蛋,天生麗質又綽約多姿,而因為身為法醫的原因,太了解各種醫藥成份,也因此很了解化妝品成份副作用影響,所以很少會化妝,只做基本護養,長期的素顏使她的皮膚更加嫩白。
此時紅暈染上臉頰,看得範凡兩眼直愣愣的,就差口水橫流,發呆的樣子又蠢又萌。
“喂喂,你們在聊什麽?”範凡是寧願看代碼也不願看文字的人,尤其蔣葉兒正坐在他面前,更是無心幹正事兒,看得蔣葉兒臉上粉紅,呆愣看了很久,終于回過神來嘟嘟囔囔喊她們。
蔣葉兒滿臉通紅,已經被鄭潔戳中心事,特怕又被範凡看穿,趕緊把話題往工作上轉,“我這邊有些線索,稍後上警車後和你們說。”
“嗯,我這邊也一樣。”丁皓也道:“除監控外,通過死者父母口中也了解到一些事。”
五人都是專業人士,聞言很快進入各自角色,紛紛進入狀态看案情。
而看過文件後,沒再有片刻耽擱,迅速出發去現場。
幾人經驗豐富,複勘現場分工明确,分析記錄,将別墅內的其他房間進行一并勘驗。
但可惜的是,他們這一次複勘,沒有得到更多線索,如同舊案“四一五”難案一樣,兇手痕跡處理相當仔細,讓人無法通過案發現場分析出有利信息。
而這兩個案件進行聯系分析後,發現除了案發現場如出一轍外,不再有任何聯系,兩個死者的朋友也沒有交集點,無共同好友。
沒辦法,只好從死者呂容生前朋友入手,看能否找到線索。
而第一個需要調查和談話的就是死者呂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丁澤天。
柏文睿:商場老板。
呂容:知名奢侈品供應商之女。
丁澤天:房地産老板之子。
蔣葉兒在随記本上畫來畫去,仍舊無法理解呂容為什麽沒有愛上柏文睿,而是跟了丁澤天,同時還與柏文睿扮演恩愛情侶,利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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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潔取走蔣葉兒手上的筆,在柏文睿和呂榮之間畫上連線,分析道:“如果假設呂容愛的是柏文睿,那麽就說得通了,你不是說柏文睿一直沒有碰過呂容?”
“于是丁澤天也就有了殺人動機,呂容把丁澤天當做替代品,而丁澤天對呂容因愛生恨?”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鄭潔淡道。
很快到達丁澤天在市裏的辦公樓,氣場強大的五人徑直向丁澤天辦公室走,一路暢通無阻。
秘書沒有阻攔,似是曾被人吩咐過,丁皓剛亮了證件說是警察後,就安排他們去會議室稍等片刻。
然而幾人經驗十足,并未去會議室等,為以防嫌疑人趁機離開,大步走到丁澤天辦公室門前,直接推門而進。
接着十分意外的,看到丁澤天與柏文睿正在冷臉交談。
“他們是誰,誰讓他們進來的?!”丁澤天皺眉,不悅地大聲問門外秘書。
柏文睿這時轉過身來,看到幾張熟悉面孔,目光掃到蔣葉兒臉上時,稍停頓片刻,對她點點頭,收回視線。
蔣葉兒在方一見到柏文睿的側臉時,就瞬間拘謹起來,這時又和柏文睿對上視線,變得更加局促不安。
同時更讓蔣葉兒緊張的是,聽到身邊鄭潔十分自然地和柏文睿進行自我介紹,“您是柏先生?您好,我是鄭潔,協助警方一起調查您未婚妻的案子。”
接着看到柏文睿的眼睛有片刻的閃爍,蔣葉兒太太太熟悉了,範凡第一次見她時露出的目光就是這樣的!
蔣葉兒危機感頓時爆發,她男神這是要對別的女人一見鐘情了嗎?!
她她她絕對不允許!
☆、決定(上)
柏文睿起身,幾步走到鄭潔面前,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她,“鄭潔?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蔣葉兒:“……”
柏文睿這是在和鄭潔搭讪嗎???
蔣葉兒側身去看鄭潔,鄭潔永遠都那麽優雅,微笑的時候嘴角稍微牽起,同時搖頭,說話的時候聲音如水般溫和,“我是第一次見到柏先生,或許商場的電梯宣傳屏上播放過我的視頻短片。”
柏文睿眯眸,似是在回憶,幾秒鐘後點頭,“嗯,心理學專家鄭教授。”
“很榮幸柏先生認識我。”
“宣傳未成年犯罪教育的短片,拍的不錯。”
“鄭教授研究的犯罪領域很廣,有時間時柏先生可以再和鄭教授探讨。”大隊長丁皓這時打斷柏文睿和鄭潔兩人的對話,看向丁澤天,同時遞出證件,“丁總,我是省局丁皓,現在需要問您幾個問題。”
丁澤天這人長得倒算是一表人才,尤其西裝革履襯托得像個精英,但不成想說出來的話卻遠不及柏文睿有禮貌。
丁澤天重重地往椅子上一仰,流裏流氣地說:“我還當是誰,這麽橫沖直撞硬闖我辦公室,原來不過幾個警察而已,有話說,有屁放。”
典型一個風流富二代。
尤其這辦公室裏像是剛打過架一樣,文件散落一地,都在柏文睿腳下,除去桌子上倒着的相冊,空無一物,水杯,電腦,文件,都在丁澤天腳下。
顯然丁澤天剛剛發過火,火氣旺盛,要麽是剛把秘書罵了一通,要麽是剛和柏文睿吵了一架,但柏文睿的表情卻不像是剛吵過架,一臉的平靜。
丁皓眯了眯眼,問,“請問丁總在8月24日,也就是前天,中午十一點到一點之間在哪?”
丁澤天冷笑,“在游泳館。”
“哪個游泳館?”
“市中心金田。”丁澤天語氣很沖,“別拐彎抹角了,我知道,我聽說呂容死了,但她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她死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金田的服務員都看到我了。”
“丁總最後一次見到呂容是在什麽時候?”
“22號,她生日那天。”
丁皓轉頭去看所謂網警範凡同志,居然漏下這麽重要的信息?!
範凡一臉無辜,“呂容檔案裏的生日不是8月22,是3月份。”
丁澤天不耐煩地嘲諷,“呂容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不符,這你們都不知道,那你們都查什麽了?”
“丁總最後一次和呂容見面時,呂容是否表現正常,有否說過一些特別的話?”
“沒有。”
“那麽丁總是否知道呂容已經懷孕三個月?”
丁皓話音剛落,丁澤天猛地坐直身體,一道劍光射向柏文睿,“呂容懷孕了?”
丁皓不給丁澤天和柏文睿兩人交談機會,繼續道:“呂容生前和丁總的關系是怎麽樣的?”
蔣葉兒這時突然擡腳走向丁澤天,十分突兀地在丁澤天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丁澤天:“……”
“不好意思我有強迫症。”蔣葉兒笑得尴尬,“你肩膀上有髒東西。”
瞪神經病一樣瞪了一眼蔣葉兒,丁澤天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拒人千裏之外不欲再配合的神情,“我和呂容的關系不怎麽樣,只見過幾次而已,我能回答的只有這幾個問題,我馬上要去開會,幾位再有任何問題,可以和我秘書溝通,否則下一次硬闖後可能會收到投訴。”
“不。”鄭潔突然開口說:“我們來這裏不僅僅是要詢問丁總這個問題,我們來是因為接到消息柏先生來找丁總,請問在我們進來之前,丁總和柏先生在聊些什麽?”
“聊生意上的事,說了你能懂?”丁澤天繼續話種帶刺,“再說也是商業機密。”
“柏先生怎麽說?”鄭潔這時緩聲發問柏文睿。
柏文睿眸光清冽,與鄭潔對視片刻後,突然露出一絲微笑,“鄭教授是心理學專家?那麽恐怕即使我說謊,也會被鄭教授拆穿了。在幾位進來之前,我也不過剛到兩分鐘,剛把呂容的死通知給丁總聽。”
“通知?”鄭潔抓住這個字眼反問。
“畢竟……”柏文睿漫不經心地遞給丁澤天一個假笑,竟意外坦然道:“丁總是我未婚妻的情人,總要通知到的。”
“柏文睿!”丁澤天驟然大怒,重重拍下桌子,恨聲道:“你夠了!”
柏文睿微笑不語,對丁澤天怒氣洶洶的樣子恍若未聞,只是看着鄭潔,對她點點頭,“我還有事,鄭教授再見。”擦過她肩膀離開。
走幾步又停下來,旋身看向蔣葉兒,“蔣醫生。”
蔣葉兒下意識站直,“什麽?”
“屍檢報告完成後,能否發給我一份電子版?”
既然是柏文睿需要,蔣葉兒趕緊點頭,“可以。”
“那麽電話聯系。”
蔣葉兒忙不疊應下,“好。”
柏文睿離開後,緊接着丁澤天冷着臉下逐客令,“我和呂容不過是玩玩而已,她只是我衆多女人中的一個,我可不想再和死人扯上關系,我要開會了,各位請便。”
這一次與柏文睿丁澤天的交談,兩人的表現很明顯,争鋒相對水火不容。
丁澤天是渣男情夫角色,柏文睿是冷眼旁觀不怕事兒少的人,有意把丁澤天往火坑裏帶。
但丁澤天和呂容的關系卻仍舊不明。
五人坐在回去的車上,三個男人都十分迷茫,分析不出丁澤天今天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而始終沉默的蔣葉兒一直沉浸在柏文睿和鄭潔的互動上,整顆心都涼了,根本無暇注意丁澤天的任何反應,她只知道柏文睿對鄭潔的态度很微妙,微妙到很像是一見鐘情後,男人對女人的特別對待。
“鄭姐,你覺着丁澤天只是和呂容玩玩而已嗎?”丁皓雖然是大隊長,接觸的案子數不勝數,但他終究是個男人,不懂那些情了愛了,只知道沒案子的時候喝酒打游戲最高興。
鄭潔突然饒有興趣地問蔣葉兒,“葉子,你覺着呢?”
“嗯?我覺着?”蔣葉兒沉浸在自己的嫉妒之中有點兒久,反應有點慢,“我覺着……丁澤天應該是喜歡呂容的,派人輪流盯着丁澤天吧,我想以柏文睿的為人來看,他既然縱容丁澤天和呂容,那麽他也一定能夠确保兩人不會被外人發現,畢竟是頭頂綠帽的事,所以估計除柏文睿以外,不會有人再知道他們的關系,詢問兩人朋友沒用,只能再觀察。”
鄭潔點點頭,仿佛是贊賞蔣葉兒分析得不錯,低頭看蔣葉兒把玩着的頭發,笑道:“小心別把頭發玩丢了。”
丁皓從前面遞給蔣葉兒一個證物袋,也笑,“葉子你能不能別每次收集嫌疑人DNA的方法都這麽神經,丁澤天剛才都向看神經病一樣看你,再說不帶毛囊的頭發能檢測出DNA嗎?”
“不能啊。”蔣葉兒把從丁澤天肩膀上拿下來的頭發放進證物袋,邊說:“但是丁澤天心裏有鬼的話,就會反應過來我剛才是拿了他頭發,或許以為能檢測出來而做些什麽,嗯,鄭姐,你還沒說丁澤天對呂容會不會只是玩玩。”
鄭潔笑着搖頭,“不是。”
“從哪看出來的?”範凡感興趣地問。
痕檢員趙元說:“相框,唯一在桌子上倒放的相框。丁澤天顯然剛發過火,桌上東西都被他橫掃到地上,但只有相框沒有動,說明相框裏的照片他很珍惜,同時相框倒着放,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看到照片裏的人,估計是呂容的照片。”
“嗯,趙元說的不錯。”鄭潔補充道:“還有丁澤天說話的方式,有很多是故意說的,人在看事物時經常看整體而非部分,而人在聽事情時經常聽部分而非整體,丁澤天今天每句話都似乎正常,但整體聽來卻不正常,反應過激。”
鄭潔的話,沒有人會反駁,因為談專業,誰都比不上她。
可這也就鬧得蔣葉兒不開心起來。
法醫一般是在案件初期比較忙,屍檢和寫報告,現在蔣葉兒剩下寫報告,不算太忙,終于可以休息休息,而休息時,滿腦袋都是鄭潔的優秀,和柏文睿那麽相配。
想想就很難過…
終于忍不住,找閨蜜範曉談感情。
範曉聽見蔣葉兒說她确實喜歡柏文睿有一年的時候都炸了,“那你怎麽不追他啊?而且一年前柏文睿還沒有未婚妻呢吧?!”
蔣葉兒不自信地說:“追也沒用啊,他肯定看不上我,我就想着變得再優秀優秀的時候再看情況再說……”
範曉忍不住刺激她,“于是現在柏文睿未婚妻死了,鄭教授又來了。”
蔣葉兒崩潰。
範曉在電話裏鼓勵她,“你就試試呗大不了就朋友都做不成呗何況你們現在連朋友都談不上,有什麽怕的。”說着語氣興奮起來,“或許柏文睿就喜歡勇敢的進擊少女呢!”
☆、決定(中)
蔣葉兒自認她不夠勇敢,否則她不會拖到現在也沒有對柏文睿下手。
諸如太多只敢默默暗戀,不敢主動追求表白的女孩那樣,瞻前顧後,謹小慎微,對自己的長相不自信,對自己的性格不自信,對自己的氣質不自信,總想,再等等,等我足夠優秀能與他并肩而站時,我再表白,然而終到那時,他早已名花有主,忍不住悶悶不樂為愛難過,簡直庸人自擾。
自然,沒有人是不明白這個理兒的,大家都懂,但真正敢放手一搏的女中豪傑卻仍舊少之又少。
蔣葉兒還沒練就出這個膽兒,所以仍舊只是想想算了,做不成範曉口中勇敢的進擊少女。
于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盡快幫柏文睿找出殺害他未婚妻的兇手。
休息半天後,翌日,蔣葉兒繼續緊密工作,在法醫中心反複看屍檢後的各種檢測結果,看能否再找到有用線索。
丁皓派人在丁澤天周圍一時不放松地跟蹤觀察,鄭潔和呂容生前的每個朋友談話了解分析她,範凡在網上收集訊息,尋找“四一五”難案和呂容案的交集點,趙元反複勘查現場痕跡,再通過拍回來的案發現場的圖片做痕跡分析。
同時,幾人的進展都不大。
蔣葉兒接到丁皓的電話,丁皓在那邊大聲問她,“葉子,我們已經和晉芗那邊的人聯系好了,去晉芗了解‘四一五’難案,你去不去?”
丁皓那邊的雜音很大,蔣葉兒将将聽清,忍不住問他,“丁哥,你在哪呢?”
“工地。”丁皓心情不爽,罵人一點不含糊,“丁澤天這孫子肯定知道咱們跟蹤他了,天天盡他媽的把咱們往工地帶,一到工地門口,咱的車就被攔下來,丁澤天晚上才從裏面出來,根本沒法查,直接往裏沖還沒那權利,這孫子真他媽的奸。”
不用蔣葉兒,是人聽了丁澤天這行動都會覺着蹊跷,可又毫無頭緒,完全想不到丁澤天總去工地的理由和目的。
“都誰去晉芗?”蔣葉兒問。
“鄭潔和柏文睿。”丁皓像是狠狠地抽了口煙,籲出長長一口氣,問她,“你去不去?咱們這邊不能沒人,我不能去,我得在這邊看着,而且去就得去仔細的人,能給咱大夥兒分析出線索來的人,上面的意思是鄭教授搞心理,你或者趙元搞實體,互相配合着來。”
蔣葉兒:“……”
什,什麽情況,鄭潔和柏文睿這麽快快快的就就就……
“柏文睿不需要給呂容準備後事?”蔣葉兒皺眉問,“他有時間去晉芗?”
“誰知道呢。”一提起柏文睿,丁皓也有些煩躁,“我就不理解了,柏文睿能容忍他未婚妻跟渣男偷吃,不就是因為他跟呂容沒感情麽,他現在對這案子又這麽積極,都積極過頭了,究竟為了什麽?我看絕對不是單純為了破案找兇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要随時知道咱們動向,想要隐藏什麽事兒,或是有意誤導咱。你說呢葉子?”
“是,是麽?”蔣葉兒被丁皓分析得有點一時反應不過來,因為他說的似乎不是沒有道理。
正常來講,柏文睿應該是馬不停蹄地為他未婚妻準備葬禮,安撫兩家人,盡快解決掉呂容意外死亡而給他商場帶來的連帶損失。商場死人,就是再有本事,也堵不住衆口,再加上呂容生前朋友的口口相傳,根本壓不下這事兒,全城的人都會知道柏氏商場私人的事。很多人都會覺着那裏晦氣,聽說柏氏總店的客流量已經降了三分之一。
“誰知道是不是,說真的葉子,你去還是趙元去?你們倆商量商量?”
她去不去?她如果去了,那就是早上晚上的時時跟柏文睿鄭潔在一起,睜眼閉眼看到他們倆,想想就心塞。
可如果不去,好歹眼不見心不煩,然而柏文睿鄭潔會不會通過幾天的相處時間,關系迅速升溫,等他們回來再和她碰面的時候,柏文睿已經和鄭潔在一起了?想想更心塞。
所以……顯然第二種猜測更讓她難過,忍不住想去。
蔣葉兒說:“我去吧,我這邊沒什麽進展,不如過去看看,趙元留着看家,他那邊或許快有線索了。”
“行,那把你身份證號發過來,我讓婷婷給咱訂機票。”說着,丁皓又想起件事兒,“對了葉子,你師兄什麽時候回來?”
“嗯?”
“施俊什麽時候回來?”丁皓嘆氣,“我總覺着你們倆得配合着一起做事,就之前你出差支援那次,施俊跟我也是毫無頭緒,你回來後沒超過三天就把案子破了吧?現在你師兄出差,你又沒有線索發展了,想着等他回來你們倆趕緊一起分析,你丁哥我現在真是焦頭爛額了,天天被領導打電話在後面追着問案情進展。”
蔣葉兒這才驚覺柏文睿未婚妻案開始後,她一直沒跟師兄電聯,而且師兄也沒打電話過來。
“我一會兒問問師兄什麽時候回來。”
“嗯,問完記得告訴我,你趕緊整理東西吧,估計明天一早就得去晉芗。”
蔣葉兒和丁皓的通話結束,就給師兄打電話過去,但那邊語音回答已經關機。
挺納悶的,以前還沒碰上這種情況,她師兄很少關機,出差的時候也會跟她聯系得很勤的,可現在,這都幾天沒通電話了。
蔣葉兒立刻給唐老頭去電,然而電話剛通,蔣葉兒就收到唐老頭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蔣葉兒你是剛入行嗎你!出堪不帶腦子?你答應柏文睿給他看屍檢報告?”
蔣葉兒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響。
糟糕。
她忘了按正常來講,屍檢報告在偵查階段是不能給死者家屬看的事了。
她那天腦袋一抽,聽到柏文睿提出要求,就下意識應下了,這才想起來她做錯事了。
蔣葉兒幹笑認錯,“那天在丁澤天那了,反應速度可能有點慢,就一時忘了……老師你怎麽知道的?”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的?”
“嗯……”
“你管我怎麽知道的!”
蔣葉兒:“……”
蔣葉兒有點害怕發火的唐老頭,怕他血壓升上去,忙道:“您別生氣,我絕對不會把屍檢報告給柏文睿看,您別生氣,我去跟他解釋。”
“解釋有個屁用!你都答應人家了!”
“那怎麽……”
“蔣葉兒,”唐老頭那邊本來還好像有窸窣的背景說話聲,這時突然安靜了幾秒,再開口時突兀地問她,“你說,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柏文睿?!我認識的蔣葉兒從來不會做錯事,認真的恨不得一件事檢查三遍才提交,說一句話在心裏琢磨三遍才說出口,可你瞅瞅你現在。你說,你以前究竟認不認識他?!”
蔣葉兒嘴硬,“老師我真不認識他。”
“那你就是一早見過他,喜歡人家!”
蔣葉兒瞬間緊張起來,“沒沒沒真沒有。”
“那你怎麽解釋你最近的反常!”唐老頭步步緊逼,“居然敢随便給死者家屬看屍檢報告?反了你了,還把不把我看在眼裏?!你今天必須給我個正當理由,否則你就別在我這幹了,愛去哪去哪!”
蔣葉兒沉默着掙紮。
說,還是不說?
說了,她作為一個27歲的大齡單身女,太尴尬太丢人了,尤其她的個人感情已經影響到她工作,老師聽了可能會更生氣。
不說,她老師根本不會相信她犯錯是毫無理由的,不過可以先試試用其他理由搪塞?
“老師,其實是因為師兄不在,而且已經好幾天都聯系不上他了,手機一直關機。”
“蔣葉兒,你知道我不喜歡不誠實的人。”唐老頭聲音無比嚴肅,“我只再最後問你一次,之前就認識柏文睿,還是這麽久一直不戀愛的原因跟柏文睿有關。”
蔣葉兒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唐老頭這是真生氣了。
“對對對,我是喜歡柏文睿!老師你…”
“嘀嘀嘀。”
面對蔣葉兒的崩潰坦白,唐老頭那邊突然掉線。
☆、決定(下)
蔣葉兒:“……”
什麽情況?
就這麽斷線了?
這比和柏文睿表白還要尴尬啊好嗎!
蔣葉兒不敢再給唐老頭撥去,先把身份證號發給婷婷,開始收拾行李。
過了很久,久到蔣葉兒幾乎将前一個尴尬電話忘記時,唐老頭發來一條微信,“你師兄在縣上,手機沒信號。”
師兄沒事就好。
蔣葉兒緩緩籲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之前那通電話就算了算了,只要柏文睿不知道就好。
所以案發前,沒人知道蔣葉兒對柏文睿存着什麽心。
案發後,接二連三,範曉和唐老頭已經知道蔣葉兒對柏文睿存着什麽心。
隊伍簡直越見壯大。
沈婷婷給蔣葉兒三人訂的機票在第二天上午十點鐘,酒店也已經定好。幾乎每個為公事出差的人都請沈婷婷吃過飯,只要是她訂的機票和酒店,不需要擔心飛機起飛時間在半夜,也不需要擔心酒店環境又髒又小,蔣葉兒十分放心。
當晚柏文睿秘書給蔣葉兒發來消息說第二天早八點有車會來接她,蔣葉兒為此更放心,畢竟打車到機場很貴,擠公交車到機場很累。
但晚上臨睡覺時,蔣葉兒仍是忍不住開始擔心遲到,鬧鈴定了五六個,琢磨晚上的酒店安排是她和鄭潔一個房間麽,在腦中進行場景模拟未來這幾天她該如何跟柏文睿鄭潔相處,尤其她明天該穿什麽衣服見人也忍不住想來想去。
伴着這緊張的心情入睡,蔣葉兒一晚反反複複夢到鬧鈴未響,接車遲到,飛機晚點,迷迷糊糊間又醒來很多次,早起時眼睛腫的都要把自己醜哭了。
連想象都未想過的會和暗戀的人一起旅行,好吧,姑且把複查案件當作旅行,突然間就成真了,這對六七年都沒有戀愛過的人來說,怎麽能不緊張?
幸好蔣葉兒臨出門時,接到檢測組蘇敏傳來的鑒定結果,結果證明呂容肚子裏懷的孩子确實是丁澤天的,這結果讓蔣葉兒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案件分析上。
至于局裏是怎麽拿到丁澤天的檢測樣本的,對老手的省局來說很簡單,諸如丁澤天的口香糖就可以檢測出,亦或是跟蹤丁澤天,從他在餐廳吃過的餐食中提取。
之後蔣葉兒到達機場,與鄭潔會和,再沒有分神,全身心投入到分析案情中。
另外蔣葉兒完全沒有分神的原因是,從到達機場,登記,再到進酒店,全程都沒有碰見柏文睿。
鄭潔說柏文睿可能跟她們不是同一班飛機。
果然萬事無法預料,事情總是和想象中的不同。
蔣葉兒出發前的所有擔心都是徒勞。
局裏發來的文件,以及上次領導給臨時專案組每個人分發的文件裏都有“四一五”難案的詳細信息,包括死者親屬的住址,當時負責“四一五”難案的警官等。
毫不意外,蔣葉兒和鄭潔安排在同一間房,兩人簡單收拾好行李,開始按照在飛機上安排的行程行動。
第一是電話聯系柏文睿,去找當地負責案件的警察,要來當時的屍檢報告,之後一起去找當時受害者親屬。
無疑找當時受害者親屬這件事是最困難的,蔣葉兒和鄭潔複查案件的以往經驗中,什麽人都碰見過,冷靜配合的,全程都在哭的,或是剛見面就對他們動手的,人生百态,情況幾乎無法預料。
鄭潔對蔣葉兒說:“我處理問題人物的經驗多,稍後不管遇見什麽樣的當事人,你在我身後站着就行,仔細觀察當事人情緒變化。”
蔣葉兒笑了起來,“以前都是丁哥站在咱們前面,現在變成鄭姐了,不過還是反過來吧,我和他們溝通,你注意他們的語言變化,我沒你專業,如果讓我旁聽,我可能發現不了問題。”
鄭潔想了想,仍舊保持第一建議,“還是我來聊吧,我可以做引導,能談出當事人當時不願意說的細節。”
現在組建的這個臨時專案組,以前配合過多次,所以早就養成無論幾人複查案件,和死者親屬談話都必須只一人,旁聽就是旁聽,不準說話,因為人多嘴雜,幾人同時問問題,會容易讓核心問題跑偏,致使引導失敗。
蔣葉兒斟酌片刻,應了下來,“好吧,我旁聽做記錄。”
拿好錄音筆和證件,蔣葉兒鄭潔出門去找當地警察。
然而蔣葉兒剛推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柏文睿和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柏文睿則是穿着藍色牛仔褲,搭配夾克衫,一反平時西裝精英男形象。
蔣葉兒:“?”
蔣葉兒自帶疑問的臉太過明顯,柏文睿解釋道:“為節省時間,我先把‘四一五’難案的警官請來了,可以直接去找死者親屬。”
“那你這身……”
“柏先生應該是為了讓受害者親屬放松警惕,誤把他當作大隊長。”鄭潔在蔣葉兒身後解釋說:“否則穿着西裝皮鞋,打着領帶,他們會誤會是領導,談話不吐真。”
“嗯,鄭教授說的對。”柏文睿點頭,“可以出發了?”
“可以了。”鄭潔遞給蔣葉兒一把太陽傘,“我昨天在地圖上查了死者親屬現居地的位置,問過本地人,位置在開發區的一個類似貧民區的地方,有一段路車沒辦法開進去,天氣熱,打着點傘。”
蔣葉兒詫異,“死者家屬不是在市裏住的嗎?我記得報告上寫過的。”
柏文睿再次開口解釋,“死者死後,家裏收入減少,死者母親已經把市裏房子賣掉,搬家到開發區。”
蔣葉兒:“……”
“好了,走吧。”鄭潔拍拍蔣葉兒肩膀。
跟在幾人身後,蔣葉兒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弱到爆,周身都飛着衰神一樣。
悄悄吐出一口濁氣,蔣葉兒難過的想,鄭潔無論是能力還是觀察力真的比她強太多,也比她聰明細心太多。
前面的柏文睿正歪頭跟鄭潔低語,從後面看上去,兩個人步伐一致,一個穿着牛仔褲和夾克衫,一個穿着一步裙和白襯衫,不僅氣場相配,就連背影都那麽相配……
只有暗戀過人的女人或是有過親身體會的女人知道,看到這樣的場景,比看到兩人親密交談還要難過,因為這時的自己像個透明人,在不知所以間,就被他們忽略掉了。
危機感爆棚,嫉妒心爆棚,尤其自卑心更爆棚。
柏文睿安排妥當,考慮到蔣葉兒和鄭潔坐飛機後就下車來酒店,沒吃午飯,先帶幾人在酒店餐廳吃了東西,才出發。
坐在警車的後座上,三人的排序是蔣葉兒鄭潔柏文睿,幸好蔣葉兒和鄭潔都很瘦,否則長手長腳肩膀還有些寬的柏文睿,真是全程都會很不舒服。
蔣葉兒心裏藏着事兒,尤其心裏又為柏文睿和鄭潔的相配嫉妒加難過,心情壓抑,一路不多話,只有在前排警員問她關于一些屍檢的問題才開口,比在飛機上和酒店客房裏要沉默很多。
鄭潔偏頭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蔣葉兒搖頭,怕鄭潔多想,又說:“可能有點兒暈車。”
“剛好我包裏有藥。”鄭潔從兜裏翻出一板暈車藥,遞給蔣葉兒,邊問前面兩個警員:“車裏有水嗎?”
“喲,還真沒有,前面碰見商店我停一下吧,将醫生再忍忍?”駕駛員小哥說:“這路不好走,可能也是颠的,我慢點開,盡量穩點。”
蔣葉兒接過藥,邊點頭,“好的,謝謝。”一邊心想她嘴欠,不暈車非得編個暈車的理由,難道一會兒碰到商店,真的要吃藥嗎,吃完暈車藥肯定會困的啊。
一會兒還得旁聽呢,吃完藥反射弧變慢怎麽辦。
很快前面碰上一家商店,駕駛員小哥停下車,推同事,“去去,給蔣醫生買瓶水去。”
這時柏文睿突然推開車門下車,“我去吧。”
鄭潔拍拍蔣葉兒肩膀,“你也下車去透透風吧。”
車裏始終關窗開空調,雖然很涼快,但确實有些悶,蔣葉兒點頭下車。
走出密閉空間,蔣葉兒曬了會兒太陽,和之前的壓抑相比,消失一大半。
很快柏文睿回來,将水分給其他人後,最後遞給蔣葉兒一瓶跟別人不同的水。
蔣葉兒接過去,驚訝水竟然是溫的。
柏文睿說:“溫水進藥比較好。”
“謝謝。”沒出息的蔣葉兒,瞬間被感動秒殺,壓抑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最後一點的不開心全部消失。
又半小時後,終于到達死者梁麗她媽家。
只是梁麗媽不在家,門上上着鎖。
幾人詢問鄰居說梁麗媽應該是去買菜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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