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就坐在車裏等。
很快,不到十分鐘,梁麗媽拎着幾個袋子回來。
蔣葉兒記得之前和鄭潔的角色安排,下車後就站在鄭潔身後。
之後出乎所有人意料,梁麗媽看到這五人後,氣洶洶地沖鄭潔和蔣葉兒沖來,一胳膊甩起,手裏的東西就沖鄭潔飛過去。
動作太突然,速度太快,連柏文睿都沒反應過來,鄭潔腦袋就被擊中。
接着蔣葉兒就感覺被人猛地拉開,看到柏文睿抓着鄭潔的肩膀,揉鄭潔腦袋,皺眉問她,“怎麽樣怎麽樣?”
鄭潔搖頭,“還好不是鐵,應該不能砸出腦震蕩。”
蔣葉兒呆愣愣地看着柏文睿對鄭潔的關心模樣,同時下定決心,她必須得追柏文睿了,再不追柏文睿就他媽的要追鄭潔了吧!
同時兩個警員已經把梁麗媽制住,同時呵斥她,“動什麽手,站好!”
梁麗媽還在沖鄭潔和蔣葉兒喊,“你們沒良心的人,就是你們害我女兒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的!”
柏文睿低頭問鄭潔,“你認識她?”
鄭潔不解地搖頭。
柏文睿又冷冷地問蔣葉兒,“那你認識她?”
蔣葉兒眼睛都不會眨了,怔怔地看着态度轉變明顯的柏文睿。
☆、計劃(上)
“我不認識她。”半晌,蔣葉兒從柏文睿臉上收回視線,轉身問梁麗她媽,“陳女士,我們以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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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但你們都一樣不是好東西!”
蔣葉兒不悅地問:“那為什麽要向我們扔東西?”
梁麗媽:“……”撇開臉不答。
“應該是看見警察有抵觸心理,又不敢跟男人動手。”鄭潔解開疑惑,走到蔣葉兒身邊問她,“你還好?”
蔣葉兒點點頭,“還好,你怎麽樣?”
“嗯,第一次被菜心打,還挺新鮮,不太疼。”鄭潔說着玩笑話,撥散蔣葉兒的尴尬,一邊回頭對壓着梁麗媽的警員說:“先進去吧,一會兒被圍觀就不好看了。”
梁麗媽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掙紮着不讓他們進,但她只是個中年婦女,能有多少力氣,還是被推進屋。
兩個警員先把梁麗媽推進去,鄭潔随後,當蔣葉兒跟在鄭潔身後,正要邁步進去時,後衣領突然被人拽住。
蔣葉兒:“……”
幸好她穿了件短外套,否則後背就走光了……
蔣葉兒不發一語地低頭整理衣服,不看拽住她的柏文睿,多少能猜到柏文睿是想道歉,下意識不想說話,想耍點小脾氣。
柏文睿突然擡手在她腦頂揉了她頭發一把,“生氣了?”
突然這麽親昵是什麽情況?蔣葉兒詫異擡頭,眼睛锃亮,滿臉都是疑惑。
“抱歉我剛剛語氣不好。”柏文睿收手,背在身後,語氣溫和,“因為我很想找到兇手,所以在聽到陳國華說的話時,下意識以為你對我有隐瞞,沒控制住語氣,如果傷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蔣葉兒眯起眼睛,再次感覺現在這個心細有禮貌的柏文睿,跟她以為的城府深心狠手辣的柏文睿大不相同。
究竟柏文睿确實就是待人有禮溫文爾雅的人,還是他一裝到底另有目的?
蔣葉兒被柏文睿冷言冷語的那一瞬間雖然很受傷,但既然人家已經道歉,還是适可而止好一些,蔣葉兒搖搖頭,“沒關系,明白你口急心切的原因,我不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柏文睿忽然又揉了揉她腦袋,“你剛才傷心的樣子讓你老……”
“蔣醫生?”房間裏的警員見蔣葉兒遲遲不進來,走出來叫她。
“就進來了。”蔣葉兒側身問柏文睿,“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進去吧。”柏文睿擦過蔣葉兒肩膀,昂首挺胸邁着大步走進去。
梁麗她媽陳國華,這時已經不再罵人,坐在床邊,抹起了眼淚。
陳國華現在住的是小平房,一個主卧,一個廚房,一個雜物室,僅此而已。
主卧的正側懸挂着死者梁麗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年輕而笑容豔麗,算起來死者和蔣葉兒一樣大,而死的時候不過二十五歲,年紀輕輕被人殺害,而兇手至今未找到,也難怪陳國華看到警察就破口大罵。
沒有客廳,談話就在主卧進行,陳國華坐在床上,主卧裏沒有椅子,陳國華也沒有從廚房給他們搬椅子來,蔣葉兒幾人就站在地上,詢問陳國華關于梁麗的事。
“我們這次來就是複查案件的,您放心,我們沒有忘記梁麗,會一直幫您找到兇手的。”鄭潔打消陳國華的警惕心,冷靜問她,“當時的屍檢報告,您這邊還有嗎?”
“有。”陳國華知道他們是來幫她的,立刻十分配合,一把抹掉眼淚,走到電視機前,從底下的櫃子裏取出一個盒子,裏面全是有關梁麗的文件,一一遞給鄭潔。
鄭潔從中抽出屍檢報告遞給蔣葉兒,鄭潔繼續詢問,蔣葉兒低頭看報告。
之前局裏已經看過她當時負責梁麗的法醫給局裏的報告,現在再看一次,是為了确保當時的法醫給死者親屬的報告相同。
晉芗市公安局屍檢病理報告書
屍檢號:晉芗市公安局第72號屍檢
案情摘要:2012年4月15日星期日晚十點,晉芗刑警大隊接到報案,在晉芗市長定路華人大廈1509室發生命案。
檢驗對象:死者姓名:梁麗。性別:女。出生日期:1987年4月14日。身份證號414512198704145221。戶籍:萊安市錦先鎮陳家村人。
以上這些,與蔣葉兒看過的資料完全相同。
接下來是病理學檢查:屍表檢查,內部檢查,組織學檢查,屍檢病理學診斷,檢驗結論等,不僅和蔣葉兒看過的相同,就連跟蔣葉兒對呂容做的檢驗結果,也幾乎相同。
無論是死者的傷口情況,切口距離,甚至是死者被殺時也已經懷孕三個月這一點都完全一樣。
兩個案子如出一轍。
顯然要麽兇手是同一個,要麽就是模仿作案。
蔣葉兒對鄭潔搖搖頭,表示沒有問題,鄭潔則繼續詢問。
柏文睿看到蔣葉兒對鄭潔搖頭,伸手欲從蔣葉兒手中抽走檢驗結果,蔣葉兒下意識抓緊,小聲說:“抱歉這個不能給你看。”
柏文睿揚了揚眉,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然而這次的案件複查,進行得并不順利,因為陳國華幾乎再說不出比之前更多的有用信息。
梁麗沒有男朋友,沒結婚,卻懷孕三個月,這孩子是誰的,當年的警員,也就是今天出現場的兩個警員孫旗李京也未曾查出來,前年的DNA數據庫遠不如現在的多,當時更對梁麗所有認識的男性朋友都做過暗中取樣,也都沒有得出結果。
和陳國華的談話中唯一能比書面材料,了解多的就是梁麗的性格。
據陳國華講,梁麗性格開朗,對家人孝順,對朋友也好,在公司裏的評價也是工作認真,态度端正,要是她做錯事被人殺了洩恨,她陳國華也就認了,可梁麗從小到大都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談話進行一個小時,仍舊沒有線索,鄭潔也是不忍再讓陳國華想起她女兒而傷心過度,答應一定盡全力盡快找出兇手後,幾人辭別返回市裏。
車裏,蔣葉兒忍不住想問柏文睿呂容在他心裏的評價是什麽樣的,自案發以來,很多人對呂容的評價都是性格大方,很美,富家女,有錢,不敢靠近。
但蔣葉兒和柏文睿中間夾着一個鄭潔,讓她不好開口。
這時鄭潔突然問柏文睿,“呂容是什麽樣的性格?”
柏文睿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平靜地回答,“和梁麗一樣,開朗陽光。”
“不愛她?”
“不愛,只是對朋友的喜歡而已。”柏文睿微微側身,看向鄭潔,“呂容很聰明,知道我對她沒愛,所以不逼我,我也縱容她和丁澤天,但也是因為這樣,我必須要找到兇手,呂容本應該得到幸福,而非慘死。”
鄭潔點頭,“我理解,我也會對每個死者的親屬承諾,我會盡全力。”
“謝謝。”
聽着柏文睿和鄭潔的對話,蔣葉兒內心開始打小算盤。
既然已經決定追柏文睿了,那該從何處下手?
聽這幾句話來看,柏文睿好像很喜歡聰明的女人?
所以他對鄭潔這麽有好感?
☆、計劃(中)
幾人行程安排得很緊湊,回到市裏,又去找梁麗生前所在的公司。
然而結果令人詫異。
公司已經搬走,梁麗之前做的是留學顧問,現在的公司已經變成旅游公司。
詢問前臺旅游公司什麽時候搬進來的,時間是梁麗死後的半年。
更令人詫異的是當時專案組留下的底子,比如梁麗同事的聯系方式,都變成空號。
找不到梁麗之前所在的公司,又無法調查詢問梁麗以前的同事,接下來的兩天裏,幾人分別劃組去查梁麗之前的公司消息,找梁麗生前好友。
結果也是一無所獲,梁麗之前的公司應該是更址變名了,梁麗生前的老板,也就是公司法人,當時案發時說是在國外,一直沒露面,現在也查不到信息。
按理來說,公安局網絡很強大,應該能通過當時的姓名身份證號找到有用信息,可結果就是為空。
而梁麗生前的好友對梁麗的感情生活也一無所知,只有對梁麗的評價,開朗,大方,直率,到現在都無法接受梁麗被人謀殺的事實。
他們此次前來的調查結果,幾乎和之前的專案組調查結果一模一樣。
梁麗當時的手機通話記錄沒有問題,手提電腦裏沒有有用的浏覽記錄,哪怕是定酒店的浏覽記錄都沒有,有的都是各種各樣留學海外的信息查詢,就連□□記錄的好友分組裏都沒有同事這一項,僅有的同學好友,又對梁麗只有以上的評價。
随着調查的進行,有用的訊息越來越少,疑點越來越多,柏文睿的臉也越來越沉。
柏文睿連續幾天沒有去公司,電話會議基本在車上進行,與下屬通話的語氣也越來越沖。
蔣葉兒擔心得很,又不敢開口安慰。
又一天無功而返,兩位警員回警局,柏文睿拿着蔣葉兒在梁麗好友那裏記錄下來的筆錄暫時離開,蔣葉兒和鄭潔則回酒店寫報告。
蔣葉兒和鄭潔開着各自的筆記本,不停寫着報告,直到結束時,已經半夜。
此時夜已深,蔣葉兒趴在床上,又開始忍不住把注意力轉到私人感情上。
柏文睿,柏文睿,柏文睿……
幾天而已,他似乎就已經瘦了一圈。
心疼……
蔣葉兒始終相信自己的直覺,認定柏文睿喜歡的一定是聰明的女人,比如鄭潔,比如呂容,睿智的男人欣賞聰明的女人,很符合常理,所以蔣葉兒認為她計劃裏的第一步,就是向柏文睿證明她值得他欣賞,比如她要在柏文睿鄭潔之前,率先将梁麗的情人找出來。
必須要讓柏文睿看到她的智慧,還要趕在柏文睿跟鄭潔好之前讓他看到,不然她就再沒機會了,簡直迫在眉睫。
想到這,蔣葉兒又爬起來工作。
鄭潔正要去洗漱,看蔣葉兒剛關機,又坐電腦前開機,問她,“怎麽了?”
蔣葉兒不死心地說:“我再查點以前的案件,看有什麽是我沒想到的。”
“葉子。”鄭潔邊往牙刷上擠牙膏,邊不經意地說:“你以前認識柏文睿?”
蔣葉兒:“……”
怎麽好像每個人都覺着她以前認識他?
“你從哪看出來的?”蔣葉兒特別不解,歪頭去瞧鄭潔,滿臉疑惑。
“你忘了我是心理學專家了?”鄭潔笑笑,“先下結論,再逐步向前推論,更容易證明出結論。反而在知道各種條件後,反而難推出結論,因為得出的結論會多種多樣。”
蔣葉兒沉吟片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笑着催促鄭潔快去洗漱,繼而繼續思考。
梁麗被殺的日期與呂容被殺的日期不同,但卻有共同點,都是在生日後的第二天被害。
呂容生日那天是和丁澤天一起度過,那麽或許可以假設梁麗的這個生日也是和她的情人一起度過的。
但是梁麗過生日的這個地點實在難找,不僅範圍廣,而且時間久,就算是找出梁麗過生日的餐廳,卻也沒辦法調出12年4月12日的監控錄像,更可能餐廳裏沒有安裝監控,根本找不到為梁麗慶祝生日的人。
相比呂容的案件,他們至少通過柏文睿已經找出呂容的情人是丁澤天,而梁麗毫無頭緒。
想到呂容,蔣葉兒忽然想起件事,走到洗手間前對鄭潔低語片刻,給丁皓撥去電話,同時按下免提,“丁哥,呂容死前去的哪家咖啡廳,找出來了嗎?”當時她在呂容胃液裏檢測出咖啡,而呂容也沒有在家裏煮咖啡的習慣,那麽就可以鎖定在呂容生前常去的咖啡廳,看能否找出當時和呂容一起喝咖啡的人,這個人可能就是呂容死前最後見過的人,更或者就是兇手。
“還沒呢。”丁皓被案子折磨得不輕,語氣狠叨叨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非得給她找出來!葉子你說怪不怪,咱們局裏的人都快把呂容常去的咖啡廳翻兩遍了,愣是沒有服務員說在那天見過她,那她能去哪喝咖啡,還能跑人家去喝咖啡去?”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鄭潔吐掉牙膏沫說。
“鄭教授也在旁邊呢?”丁皓跟蔣葉兒的交情比較鐵,說話常這麽随意,和鄭潔就沒那麽随便,聽到鄭潔也在,語氣登時禮貌了些,“怎麽樣,‘四一五’難案有什麽進展了嗎?”
提起這個蔣葉兒就頭疼,疼得像被火車轱辘碾過,“沒呢,現在連梁麗的情人都還沒找到,一個嫌疑人都沒鎖定。”
丁皓只能安慰她們別太上火多喝點清茶,就挂了電話。兩邊都沒有進展,再交流下去準得洩氣。
之後鄭潔去睡前沐浴,蔣葉兒換了睡衣,趴在床上反複看資料,看得腦袋越來越大。
很頭疼,明知道梁麗的這個情人無人知曉,以及梁麗同事和老板的聯系斷掉,就十分古怪,卻愣是找不到突破口。
“四一五”難案,“四一五”難案,蔣葉兒腦中忽然快速閃過一道光,來不及抓住它,就已消失。
蔣葉兒趕緊再次反複嘟囔“四一五”難案這幾個字,猛地想起她們忽略了什麽事。
蔣葉兒又一次跑到洗手間門口問鄭潔,“鄭姐你還記得嗎,當時領導說‘四一五’難案,臨時組建專案組的原因是死者身份的特殊性嗎?”
蔣葉兒話音剛落,鄭潔立刻從裏面打開門探頭出來,身上圍着浴巾,“對,我們忽略組建專案組的原因了,梁麗身份特殊在哪?”
“梁麗的父親呢?”蔣葉兒本以為沒看到梁麗的父親,梁麗就是單親長大,這時才覺着事有蹊跷。
蔣葉兒沖鄭潔笑得燦爛,“你繼續洗,我給孫旗打電話。”
很快,蔣葉兒得到答複,梁麗的父親在梁麗很小的時候就再婚去國外定居了。
蔣葉兒問說梁麗死的時候梁建楊有沒有回國來看過她嗎,孫旗說沒有。
這麽看來,像是沒有問題,蔣葉兒頓時萎了,蔫了。
所以還是要從梁麗情人下手?
蔣葉兒好勝心切,跟燙了屁股的猴子似的,急紅眼了都。
因為太在意柏文睿,所以急于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如同萬千少女一樣,走出家門前,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美麗,若是萬一呢,萬一偶遇到暗戀的男神呢?哪怕千分之一的幾率,也要抓緊不錯失。所以萬一呢,萬一她蔣葉兒早于其他人找出梁麗的情人呢,萬一柏文睿就對她刮目相看了呢?
鄭潔繼續沐浴,蔣葉兒繼續思考。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蔣葉兒透過貓眼,十分意外地看到門外站着柏文睿。
蔣葉兒拉開門特別驚訝,“柏先生?”這都半夜了,他來幹什麽?!
柏文睿問,“就你自己?”
“嗯。”蔣葉兒點頭又搖頭,“鄭姐在洗澡。”
“那就你跟我來。”柏文睿頓了頓,又道:“衣服穿上。”
☆、計劃(下)
“去哪?”蔣葉兒兩眼瞪得很大,同時雙手抱在胸前,尴尬地擋着睡衣。
蔣葉兒一副“客官你不要這樣不要說要為我贖身這樣的話我真的會信以為真”的表情,防備地看着柏文睿。
柏文睿和蔣葉兒對視片刻後,忽然單手撐門,微微一笑,“賣了你。”
柏文睿再次換上一身商務西裝,肩膀處一絲褶皺沒有,領帶都系得特別整潔,單手插在褲兜裏,另一只手撐着門,目光裏噙着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蔣葉兒。
那姿勢,那目光,特別蘇,幾乎蘇到蔣葉兒心坎裏,心跳砰砰砰,滿眼粉紅色。?
“我不過說我要賣了你,你這什麽表情?”柏文睿收回手,也收了笑,“期待我把你賣了?”
蔣葉兒:“……”
迅速收回笑,蔣葉兒一本正經地說:“柏先生請稍等。”接着眉不皺眼不眨地“砰”一聲甩上門。
柏文睿:“……”
門內的蔣葉兒都要被驚炸了,什麽,什麽,什麽情況?!
孤身一人的柏文睿剛剛是在酒店門前跟她開玩笑嗎?!
午夜間像暧昧男女之間那樣略帶暧昧的玩笑嗎?
“葉子,怎麽了?”聽到掼門聲的鄭潔,停掉蓮蓬頭水聲,在浴室裏揚聲問蔣葉兒。
蔣葉兒憋着一臉被調戲了的紅臉蛋,支支吾吾地說:“嗯,那個柏文睿來了,說,說是要帶咱們出去,我說你在洗澡,他就叫我跟他去。”
“那你去吧,記得帶手機,有事給我打電話。”
鄭潔說完,浴室裏的沖浴聲再次響起,似乎渾不在意。
蔣葉兒擡手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疼,不是做夢。
猶豫片刻,還是趕緊換上衣服,帶上手機,想了想,又開始翻行李箱。
她想,計劃第一步,要讓柏文睿看到她的智慧,那第二步就是要讓柏文睿看到她的美。
今晚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得抓住。
可是來這之前以為會很忙,忙着案件東走西竄,帶的就都是幹淨利落的鉛筆褲和棉線短袖,沒帶好看的衣服。
那要麽畫個妝?
蔣葉兒剛把長發紮起,正要描眉,門外響起三聲敲門聲。
蔣葉兒:“……”
急了?
來不及化妝了?
就這麽素面朝天地跟柏文睿出去?
雖然稱不上醜,可也不算美啊……
蔣葉兒情緒低落起來,不敢讓柏文睿等太久,下意識拎起勘查箱走出去。
再次拉開門時,柏文睿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正擡起要敲門的姿勢。
看到她打開門,手停在半空中,微微偏頭,沖她緩緩一笑。
蔣葉兒不受控制的,血液上湧,到頭頂,到臉頰,再次禁不住柏文睿這蘇爆了的姿勢和表情,重拾少女心,紅了臉。
“勘查箱?”柏文睿語調上挑,手指在半空中打了個轉,最後指向蔣葉兒手裏的勘查箱。
蔣葉兒手足無措地說:“我不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就帶着了,不用帶?”
柏文睿毫不客氣地從蔣葉兒手中抽走勘查箱,扔進房間,拉蔣葉兒邁出門,随即一手關上門。
“不是說了是要賣了你?不用帶勘查箱。”
蔣葉兒:“……”
這是除了案發第二天早,她從解剖室出來那天,跟柏文睿單獨相處過以外的第二次獨處,還是大半夜,夜闌人靜月明星稀時。
蔣葉兒緊張的都要同手同腳,走都不會步了。
柏文睿在前面潇灑地邁着大步,蔣葉兒在後面努力跟着,腳步聲不能踩得太大,衣服摩擦的聲也不能太大,走得小心翼翼,又開心地不能自己。
如此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在他身後,大方坦蕩地看他的背影,蔣葉兒越發感覺從心底向外湧出一份幸福感。
就像記憶裏曾多次感受到的那樣,只要還能看到他在眼前,就覺着有安全感,再難的事都會熬過去。
“蔣醫生,先上車。”柏文睿一直帶蔣葉兒走到酒店低下停車場,面前停着他在晉芗市租的商務車。
蔣葉兒下意識拉開後車門爬進去。
柏文睿坐到駕駛位置後,偏頭看副駕駛,沒人。
後車鏡裏的蔣葉兒往後一靠,已經閉了眼,開始小憩。
柏文睿:“……”
柏文睿突然一聲高喝,“蔣葉兒!”
“什麽什麽?”蔣葉兒吓得立即睜開眼,左右晃腦袋瞪大眼問,“怎麽了怎麽了?”
“沒什麽,就我們兩個人,你坐前面來,我現在很累,以防開車開溝裏,你跟我說說話。”柏文睿聲音又恢複原調,平靜如水。
蔣葉兒:“……”
麻溜利索地坐到副駕駛,蔣葉兒尴尬得臉發僵,覺着手和腳突然就沒有能放的地方。
“所以,是要去哪?”
“賣了你啊。”
蔣葉兒:“……”
聽多了,蔣葉兒從被調戲的又驚又喜的模樣,變成一臉便秘樣。
“呵呵。”柏文睿單手開着車,一手取出杯熱飲,遞給蔣葉兒,邊道:“去接梁麗父親。”
“梁建楊回國了?”蔣葉兒握着熱飲,熱乎得暖到她心裏了。
“嗯,飛機延誤了,一點能到。”
蔣葉兒張張嘴,沒發出聲音,又開始做起自我鬥争。
要用肯定句說:你聯想到梁麗案子組建臨時專案組的原因是梁麗的身份特殊性,繼而找到梁麗父親了。
這會顯得她冷靜沉着。
還是要用疑問句問:你怎麽會知道梁麗父親?你怎麽找到他的?
這會讓他感受到他在被少女崇拜。
到底疑問句還是肯定句?蔣葉兒深知說話的藝術,很容易能改變一個人對另一人的看法。
“在想什麽?”
柏文睿不問還好,這樣一問蔣葉兒下意識表現天性,顧不得選擇肯定句還是疑問句,“你把他找回來的,還是他自己回來的?”說起案子,蔣葉兒變得自然很多,側身看着柏文睿的側臉,“你也想到梁麗父親在梁麗死的時候沒出現有些怪?他是什麽身份?為什麽當時領導會說因為梁麗身份特殊才組建專案組的?”
“你在大學時讀的是法醫病理學?五年?”柏文睿未答,很明确地轉移話題。
蔣葉兒聽出柏文睿故意不答,頓時沒了興致,靠回座椅,目視前方,“嗯,很多人以為法醫就是解剖屍體的,但是法醫分很多學科,病理學和法醫病理學也不同,法醫病理學的專業性更強,主要協助警方,案件偵查,司法鑒定之類。”
“我以前接觸過幾個在法醫鑒定中心工作的,做病理檢驗的都是男人,很少見女生會做這個。”
“是啊。”蔣葉兒點頭,窗外的暗黃色路燈間續地在她臉上閃過光影,目光中盡是堅定,“剛畢業工作的時候,很受人排擠,受歧視,一方面男法醫要總出堪,各地出差,突然出現一個女法醫,很多事都不方便,而且剛接觸屍體進行解剖的時候,手速很慢,平常法醫2到4小時就能完成解剖,我都要很久,常常拖得丁哥那邊不耐煩。”
“但是你還是熬過來了。”
蔣葉兒笑了起來:“還好我師兄對我很好……”
“師兄?”柏文睿緩聲問。
☆、告白(上)
“我師兄施俊,特別厲害。”提起她師兄,蔣葉兒侃侃而談,“在校時就跟着老師在法醫中心做解剖助手,協助局裏破過很多個疑難案件,到現在為止,其他省市還都在搶師兄不死心,而且師兄人特別好,如果沒有他,我肯定不會那麽快就出師。”
“長得很帥?”柏文睿單手開着車,漫不經心地問。
“帥啊。”說起這個,蔣葉兒毫不猶豫點頭,“師兄在我們大學是有名的校草學長。”
“校草?”柏文睿嗤笑一聲,“奶油小生類型的?”
蔣葉兒皺眉,不舒服的心情頓時散發開,柏文睿說的這話帶着明顯的嘲諷。
“對啊。”蔣葉兒側身打量他一眼,狀似認真非常,徐徐點頭,也明誇暗諷,“就你這個類型的。”
“跟我一個類型的?”柏文睿渾不在意蔣葉兒暗諷他也是奶油小生,只是偏頭瞥了她一眼,“那麽你也暗戀你師兄?”
“什麽叫也?”心虛得蔣葉兒頓時炸了,滿腦袋都是“也”這個字眼。
柏文睿知道她暗戀他了?知道了?什麽知道的?他怎麽知道的?不然為什麽用“也”這個字眼?她暗戀他柏文睿,她又說他是奶油小生,又說他和她師兄是同一個類型的,所以她也暗戀她師兄?
“唔。”柏文睿笑笑,路碰紅綠燈,穩穩停下車,“既然你師兄大學時是校草,那麽不是應該有很多女同學暗戀他?所以問你是不是也暗戀他?”黑夜裏路燈呈暗黃色,柏文睿側臉朦胧,眼裏晦暗不明,微微偏頭,慢條細理地問:“怎麽,哪裏不對,你慌什麽?”
蔣葉兒:“……”
“……困了,”蔣葉兒狠狠地揉了把眼睛,指着前面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麻煩前面靠邊停一下,我去買杯咖啡,你要嗎?哪個牌子的?”
“随便哪個。”柏文睿忽然揚眉沖她微微一笑,“既然蔣醫生被我問得尴尬了,那麽可以多逛一會兒再回來,來得及接梁建楊。”
蔣葉兒:“……”
就知道,就知道柏文睿本質不是剛開始接觸時那樣溫和。
但他用得着這麽坦蕩蕩地戳穿她嗎?
可是,可是她竟然欣賞他的反應力和反應速度是什麽鬼……
蔣葉兒拎着幾罐咖啡再上車後,一路無言。
柏文睿也沒有再和她搭話,打開收音,聽着午夜場放的輕緩鋼琴曲。
到達機場接機口時,時間剛剛好,等了不過五分鐘,接到梁建楊。
梁建楊很好認,因為梁麗跟她父親長得很像,只不過明明穿得衣服鞋子都還不錯,腳上的鞋還是很受國外追捧而國內顯知的意大利名牌,頭發卻白了一大半,眼角盡是皺紋,甚至有些駝背。
明明是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就像是六七十歲一樣。
分辨不出在國外過的究竟好不好。
“您是柏先生?”梁建楊開口時,聲音嘶啞,像是嗓子動過手術。
柏文睿點頭,“一路辛苦了,先送孫先生去酒店。”
孫先生?蔣葉兒一臉迷茫。
“那我什麽時候能去看我女兒?”
柏文睿語态溫和,“明天一早就帶孫先生去,墓地很遠。”
“謝謝您。”
蔣葉兒茫然地像個跟屁蟲,一路跟着柏文睿把梁建楊安排好,又一路跟着柏文睿去公安局,眼看柏文睿跟裏面警員竊竊私語,滿腦袋都是問號。
直到柏文睿再上車把蔣葉兒送回酒店時,幾乎已經淩晨三點鐘。
蔣葉兒終于忍不住問:“你為什麽叫他孫先生?什麽情況?”
“你沒推斷出來?”柏文睿大半夜的,竟然精神很好,興致盎然地問她,“你師父說你很聰明,分析試試?”
“我師父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前些天。”頓了頓,柏文睿補充,“案發後,給你個提示,梁建楊并未再婚。”
蔣葉兒熬夜到三點鐘的情況經常有,腦袋還能保持清醒,聽聞柏文睿的提醒,開始進行推理。
“如果梁建楊并未再婚,那麽‘梁建楊在梁麗小時候就再婚出國了’就不成立,梁建楊出國就另有原因。”蔣葉兒說:“剛才梁建楊下飛機後立即問什麽時候能去見他女兒,說明他愛他女兒,甚至不知道墓地在何處,那麽他在梁麗死後卻沒有回來看她,甚至這麽多年都沒回來看她,有兩個可能性。”
“哪兩個?”柏文睿饒有興致地問。
“一是他這麽多年始終不知道梁麗已死的事,二是他當時就知道梁麗死了,而他當年沒有回來看梁麗,以及這麽多年沒有回來看梁麗,說明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蔣葉兒思路清晰,“而你剛把梁建楊安排好後去了公安局,說明公安局知道梁建楊的事,那麽梁建楊不可能是剛知道梁麗死的事,所以只有第二個可能性,這麽多年,他是不能回來。”
“繼續。”柏文睿眼裏露出幾分贊賞。
“而他之前不能回來的原因,也有兩個可能性。”蔣葉兒分析得很認真,“一個是缺錢,一個是缺手續。通過他的穿着,說明他不缺錢,那麽就是缺手續。而他現在能回來,說明有人在保他,他才回來。再通過他顯老的模樣,說明他是由內向外有愁苦的事,或許良心不安。而他又改了名字……”
蔣葉兒笑容染上眉梢,眼睛也亮得出奇,“所以梁建楊是污點證人被送出國的!”也由此推出之前的疑問,蔣葉兒肯定地說:“所以當時領導說梁麗的身份特殊才組成專案組。”
柏文睿笑了起來,同時停下車。
“我老師對我的評價非常符合事實,是吧?” 蔣葉兒很是得意,期待地盯着柏文睿,像單純的少女等待意中人的表揚和贊許。
“頂多算是不笨吧。”柏文睿停穩車後,卻道:“你師兄應該會在聽到我稱梁建楊孫先生的時候,就猜出梁建楊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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