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身份的原因是他是污點證人吧,蔣醫生還差點火候。”
蔣葉兒:“……”
本來愉悅的心情,登時煙消雲散。
“……謝謝柏先生送我回來。”蔣葉兒僵着臉坐了半晌後,推門下車,“柏先生明天見。”大步往停車場直梯處走。
按下電梯後,蔣葉兒咬牙切齒地瞪着電梯。
片刻後,柏文睿悄然站到她身邊,“蔣醫生都是經常解剖屍體的人,面對死屍面不改色,聽我一句實話就不淡定了?接受不了批評?你應該跟鄭教授學學。”
蔣葉兒一股火立時着起來,直燒頭頂,簡直頭發根根立。
“你管我能不能接受批評,你跟過來幹什麽!”
“送你回去。”柏文睿語中帶笑,突然擡手揉了揉她發頂, “相由心生,生氣會變醜,我喜歡淡定的女人。”
☆、告白(中)
蔣葉兒回到房間時淩晨三點鐘,鄭潔睡得很沉,竟然一點沒擔心她歸家晚。
就不怕柏文睿是兇手,把她帶出去後就把她給宰了?
反正蔣葉兒心情不愉快,特別糟心,就覺着柏文睿跟她這麽說話的原因,就是他煩她,否則但凡他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也不會在半夜三點鐘把她好頓語言刺激。
就因為這點,蔣葉兒滿腦袋琢磨事兒,睡覺都沒睡得安穩。
八點鐘醒來,鄭潔已經洗漱利索,吃完早餐,正在看書。
蔣葉兒一臉崩潰樣兒,“姐,你起得也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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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累壞了吧?”鄭潔笑笑,“早餐給你買回來了,記得趁熱吃,中午我沒回來的話,就自己去吃點東西,別餓肚子。”
“嗯?什麽意思?”
“柏文睿說你今早三點才回來,今天就不帶你出去了,讓你繼續補覺,跟梁建楊從墓地回來後,把進展告訴你就行,你在這好好休息。”
蔣葉兒:“……”
鄭潔這麽快就知道梁建楊了?
蔣葉兒立刻覺着胸悶氣短倒不上氣來。
“嗯,好。”蔣葉兒不想鄭潔看出她的不自然,被子往上一拽,就做繼續睡覺狀,“鄭姐你走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哈。”
聲音從被子裏發出來的,有些發悶。
鄭潔笑了起來,拿好包和手機,準備出門。
臨出門時,捏着門把手,突然回頭,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葉子,你納不納悶,柏文睿完全可以自己去接梁建楊,他為什麽要叫你跟他一起去呢?”
蔣葉兒從被子裏露出腦袋,“他是要叫咱倆跟他一起去,只不過你在洗澡。”
“是嗎?”鄭潔笑笑,又囑咐她,“別餓肚子。”
“別動別動。”蔣葉兒忙出聲叫住她,“鄭姐你把話說完了別留一半啊,你不說清楚了我得琢磨一天,那柏文睿叫咱一起去是什麽意思?”
“不用想得那麽複雜。”鄭潔慢條細理地說:“因為社會複雜,所以人類也會下意識将事情想得複雜,随着人類思想的複雜性的衍變,看事情的角度也就越來複雜,比如,簡單來看,或許柏文睿就只是想跟你單獨相處呢?”
蔣葉兒聽得一愣一愣的,“跟我單獨相處?”
鄭潔又笑了起來,“再想得簡單一些,或許我這麽說的原因只是想逗你玩呢。”
蔣葉兒:“……”
鄭潔和柏文睿走了,剩下的蔣葉兒百無聊賴,又心生嫉妒,開始幻想倆人單獨相處的場景,柏文睿睿智,鄭潔聰慧,倆人簡直天造地設一對。
鄭潔作為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專家,你看,三言兩語就能把她給說得方寸小亂,和柏文睿也是一樣一樣的,柏文睿的一個眼神,也是能把她給搞得腳上戴帽子,心神都亂了套。
鄭潔和柏文睿和梁建楊在一起,無非是為了盡快了解殺梁麗的兇手,與當年梁建楊做污點證人的案子是否有關聯。
那麽她也不能閑着,在酒店裏繼續找出梁麗的情人究竟是誰。
因為身在酒店,蔣葉兒突然想起被她忽略掉的一件事。
梁麗的情人會不會是有婦之夫,所以梁麗的朋友們都不知道梁麗的情人是誰?
已經懷孕三個月,說明梁麗認識這個人至少也有三個月,梁麗那麽開朗的一個人,怎麽會不把男朋友介紹給好友們,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那麽如果梁麗的情人是有婦之夫,他們開房的話,應該會是在酒店,而且是以梁麗的身份證開房。
蔣葉兒立即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通過梁麗身份證調出梁麗在酒店開房記錄,可結果再次出乎她意料。
梁麗僅有的幾條開房記錄,公安局那邊已經調查過,沒有問題,連當時開房時間的前後兩天的錄像記錄都仔細查看過,和梁麗同住的都是女人。
那麽,只剩下兩個可能性,一是兩人約在梁麗家見面,二是約在梁麗情人家見面。如果是前一種的話,梁麗家小區的監控器就是形同擺設,一個小區那麽多個樓,一個樓層又有那麽多住戶,根本盤查不出誰會是梁麗情人,更何況他們為了避嫌,也不會同進同出。但如果是後一種的話,梁麗情人既然是有婦之夫,那麽開房也不會在梁麗情人家。
那麽也有一種可能性,開房在梁麗情人另有的房産內,要麽是租房,要麽是自己的第二套房,那麽,可以假設斷定梁麗情人很有錢。
雖然以上都是推理,也可能存在漏洞,但至少是一個突破口。
到下午一點,鄭潔沒有回來,蔣葉兒吃了午飯後,把這邊的事報給唐老頭和丁皓後,坐在會客桌前,把梁麗的關系網在紙上畫來畫去。
梁麗的朋友裏沒有富二代,也沒有打拼成老板的,而她同事裏,除了在本市租房的以外,還都跟家裏人一起住,跟更沒有能買第二個房的可能性。
但梁麗是做留學顧問的,很容易碰到有錢人,甚至有老婆有孩子的成熟老男人。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範圍又擴大了好幾倍,梁麗的客戶數量後面至少得添倆零。
而如果按照鄭潔說的,一些事情我們只是習慣性地把它看得複雜的話,或者……梁麗情人就是她老板?
蔣葉兒又開始一個腦袋兩個大。
尤其腦袋裏還總出現柏文睿和鄭潔在一起的畫面,他們倆那邊的進展,她又一無所知,特別鬧心。
就這樣直到傍晚六點鐘,蔣葉兒接到鄭潔的電話,鄭潔在電話裏問她吃沒吃呢。
蔣葉兒根本吃不進去,簡直食不下咽,就說:“還沒呢,你要回來了嗎?”
“沒吃正好,換衣服,五分鐘後到,出去吃吧。”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就餓了,蔣葉兒趕緊換好衣服。
五分鐘後,鄭潔開門進來,“柏文睿在停車場等你,你去吧。”
“什麽?跟他一起去吃嗎?你不吃?”
“太累,我不吃了。”鄭潔邊點頭邊往裏面走,一邊脫衣服,“你們去吧,柏文睿會告訴你今天都有什麽進展。”
“……那我也不想出去吃了。”蔣葉兒真心不想見柏文睿,或者不敢。
鄭潔笑了起來,“去吧,聽說今天早上他把你惹着了?應該是要跟你道歉呢。”說着又走回門前,擡手把蔣葉兒往外一推,關上門。
蔣葉兒:“……”
磨磨蹭蹭地進電梯去地下停車場,蔣葉兒跟吃了蒼蠅似的,一臉便秘樣。
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蔣葉兒剛要開口,柏文睿卻先道:“嫌疑人鎖定為梁麗的老板了。”
猜對了?!
蔣葉兒立即沒了發脾氣的心,急忙問:“怎麽鎖定的?梁麗老板案發時不是在國外嗎?”
“梁麗情人是她老板,郭先名。”柏文睿說到這裏,畫風突然一變,“有想吃的嗎?吃辣嗎?”
蔣葉兒挪了挪屁股,作為性子急門派的人,也畫風一變,突兀地問:“柏先生,除了淡定的女人,那你還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不等蔣葉兒回答,柏文睿卻說:“你這樣的。”
蔣葉兒頓時愣住,心情直飛雲霄。
柏文睿又續道:“應該不會喜歡。”
蔣葉兒:“……”
“理論上來講,我比你大六歲,三歲一代溝,我們已經有兩個代溝了。你是法醫,我是商人,沒有共同話題。最重要的是,我智商情商都很高,很明顯,你會讓我覺着智商情商都有些低。我需要的是無論生活還是事業都能和我互相扶持的女人,你說,我怎麽可能喜歡你這樣的?”柏文睿驅車出了地下停車場,似乎渾然未覺這話已經傷到蔣葉兒,邊笑着問她,“蔣醫生還沒說想吃什麽?”
☆、告白(下)
肛!腸!寸!斷!
不!
肝!腸!寸!斷!
蔣葉兒這顆小女人心,仿佛被柏文睿滿身的刺猬身反複碾軋着,疼得直抽抽。
一個個刺棘在她心上軋過去,血淚盈襟。
喜歡一個人,仿佛貓兒跳,花兒笑,桃花開,鳥兒叫,周遭一切的色彩都變得豔麗明亮,見到他的瞬間,心情被插上翅膀,忽閃忽閃着,上上下下漂浮,鼓舞歡忻,就是樂呵,就是心曠神怡心潮澎湃。
而一旦被喜歡的人拒絕,如此清晰地表達出他不會喜歡她,仿佛貓兒死,花兒枯,桃花謝,鳥兒掉,周遭一切的色彩都變得黯然失色,看見任何事物都沒了心情,心若寒灰。
蔣葉兒垂着眼,眸光漸暗,“随便吧,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不過,”柏文睿聲音平靜,恍若未見蔣葉兒傷心到簡直氣竭形枯的表情,波瀾不驚地續道,“也只是理論上而已,如果理論和事實的偏差不大,也就用不到實踐了,你說呢蔣醫生?”
蔣葉兒:“……”
柏文睿這是在耍她玩嗎?!
蔣葉兒這小心髒簡直是在坐過山車,剎那間,跌到地核,瞬間升到太空,再瞬間下跌地核,還都精确到毫秒的。
身體裏的小人開始複蘇,開始搖鈴,開始歡歌載舞,接着想到被耍,開始氣憤,開始暴怒,被人耍之後的憤怒值開始上升,直奔爆表而去。
柏文睿一路驅車到達餐廳,蔣葉兒都沒緩過神來,被氣得嘴唇兒都在抖。
餐廳選在一個不用進出必須穿晚禮服的中高檔地方,柏文睿負手走在前,蔣葉兒磨磨蹭蹭地走在後,瞧着柏文睿的背影,恨不得幾刀紮過去,無法讓他知道心疼是什麽滋味,至少讓他知道身疼是什麽感覺。
柏文睿瞧着菜單,點單沒有過問蔣葉兒的喜好,哪怕是否有忌口的也沒有問,徑直點了五道菜,随即菜單一扔,連看都沒給蔣葉兒看。
蔣葉兒憋着一口氣,簡直要一口吐出血來。
直到菜上齊,柏文睿才再次開口,“郭先名,是梁麗認識的人中,唯一在案發時不在國內沒有取證的人。”
話題一和案件搭上邊,職業病立刻發病,蔣葉兒臉上愠氣頓時消散,身體微微前探,“郭先名有老婆對不對?”
“嗯?”柏文睿揚眉,眉宇間有些許的贊賞,“你怎麽知道?”
“猜的。”蔣葉兒眯着眼睛問:“那郭先名現在在哪?你們又是怎麽鎖定郭先名的?”
“你怎麽猜的,或許我們就是怎麽鎖定的。”柏文睿夾了一筷子的海鮮,放到蔣葉兒盤裏,“很鮮,他們家的海鮮很鮮,嘗嘗。”
蔣葉兒沒心思吃飯,追着問:“難道說郭先名和當年梁建楊做污點證人時的案子有關,是帶着目的接近梁麗的?報小仇?”
“沒這麽戲劇性。”柏文睿擡筷子敲了敲蔣葉兒眼前的小盤,示意她快吃。
蔣葉兒有點兒摸不到頭腦,突然想起呂容,“郭先名已經抓起來了麽,他會不會和呂容的死有關?”
柏文睿沉默未答,只是平靜地喝着白水,看着桌上的幾道菜若有所思。
蔣葉兒後悔嘴欠了,他未婚妻的案子還毫無頭緒,連後事他也只是安排好而已,葬禮都沒來得及出席。
真不應該在這個時刻提起呂容。
蔣葉兒只好先吃飯,這麽一筷子進肚,發現味道确實不錯。
吃飽喝足,思維變慢,蔣葉兒更是沒了思路。
“郭先名已經抓起來了。”這時,柏文睿拭了拭嘴,歪頭看她,“今天和鄭教授去了墓地,監獄,以及郭先名的新公司,不如你再猜猜我們是怎麽把郭先名找出來的?”
蔣葉兒搖頭,一臉迷茫,“如果不要把案情想得那麽複雜,簡單來看,女孩最容易喜歡上自己的老板,成熟有魅力,甚至有錢,所以很容易把梁麗的情人鎖定在她老板身上,只是當時她老板在國外,我想不到能對郭先名出逮捕令的證據是什麽。”
“你也想不到?”
蔣葉兒點頭,“想不到。”
“那就繼續想。”
蔣葉兒:“……”
晚餐的餐廳,很有情調,光是淺紅色光,映得人臉泛紅。
中間立着一座假山清泉,泉水叮咚,奏樂悠揚,聽得人眉舒目展。
如果不是在讨論私人和兇手,這樣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簡直恰如其分,特別适合表白。
蔣葉兒腦袋一抽,突然問:“你被人表白過嗎?”
“很多啊。”柏文睿嘴角牽出暖暧的笑,“怎麽突然問這個?想要跟我充個數?”
蔣葉兒:“……”
說,還是不說?
說了,大不了沒朋友做。
不說,就絕對沒有機會。
蔣葉兒牙一咬,腳一跺,閉着眼快速地說:“對,我就是想充個數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柏文睿:“……”
一陣死寂般的安靜。
蔣葉兒尴尬的不敢睜眼,憋得臉紅脖子粗。
過了半晌,柏文睿才道:“我以為你是要跟我取經怎麽拒絕人。”
蔣葉兒睜開一只眼,又一只眼,發現柏文睿臉上沒有嘲笑。
咽了咽口水,小聲地問:“那你一般都是怎麽拒絕人的?”
“盡量以不傷人的語言拒絕,畢竟都有可能會成為備胎,不讓她們徹底絕望。”
蔣葉兒:“……”
“那什麽,我吃完了,先走了。”蔣葉兒起身就要走,無顏再坐下去。
這時柏文睿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柏文睿看了一眼就接起來,按下免提放到桌子上。
蔣葉兒站在桌子旁,剛要邁步走,就聽到裏面傳來負責梁麗案子的警員孫旗在興奮地說:“問出來問出來了,是郭先名的老婆,這厮居然還法醫學院畢業的,怪不得刀法那麽準,動脈的切口那麽幹淨利落,在知道郭先名和梁麗的地下情後,一氣之下把梁麗給殺了。”
柏文睿蹙眉,緩緩擡頭看向蔣葉兒,目光裏充有懷疑。
蔣葉兒舔了舔嘴唇,覺着剛剛的表白太不是時候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兇手是法醫學院畢業,而且為情殺人,她這個身份……
柏文睿挂斷通話,起身走到蔣葉兒面前,微微垂眉,緊盯她雙眼,聲音很輕,徐徐問道:“那麽蔣醫生注意我有多久了呢?”
☆、師兄(上)
蔣葉兒簡直渾身無力,叫她怎麽說?
說注意他有一年了,之後好被他懷疑,懷疑她在這一年裏發現他有未婚妻,因此她嫉妒心起,就像殺梁麗的兇手一樣,一個狠勁上來,就把他未婚妻殺了?
不能這麽說。
那麽要說其實她剛剛在開玩笑?其實她沒對他有好感?這不就是滿嘴跑火車嗎,打臉打得啪啪響。
所以也不能這麽說。
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會反複斟酌何話該講,何話不該講,甚至什麽樣的話該怎樣說出口,幾乎是每一顆女人心的通病。
柏文睿站得離她很近,近得幾乎可以看見他腕上手表的分針指在哪。
挨得越近,蔣葉兒越心虛,雖然她明明跟呂容之死毫無幹系。
蔣葉兒被柏文睿尖銳的目光和迫人的氣場逼得連續退後兩步,“當”,撞到後面的桌子,七慌八亂地按住桌上的杯,回頭說:“柏先生,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
“你不理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蔣葉兒躲開柏文睿帶着刺棘的目光,胡亂收拾桌上灑出的水,“我明白你現在因為梁麗兇手是法醫學院畢業于是把我聯系到一起的原因,我覺着……”
“你不明白。”
蔣葉兒:“……”
停止慌手慌腳,蔣葉兒定下神,擡眼望向柏文睿,“那你什麽意思?”
“我既然能抛下所有的事,翻出陳年舊案,來晉芗找兇手,我就已經決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呂容的兇手找出來,所以,蔣醫生,我不會放過任何嫌疑人,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嫌疑。”
蔣葉兒委屈,覺着瞬間心就揪到一起。
“我沒有殺呂容。”蔣葉兒一字一頓地說。
“我現在信你。”柏文睿颔首。
蔣葉兒深呼吸,籲出一口濁氣。
“但不代表以後也會信你。”柏文睿又道:“我是個看證據的人,不會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懷疑一個人,但同時如果有了證據,就會追查到底。”
柏文睿狠話撂在這,蔣葉兒聽得直發愣,所以,柏文睿接下來會調查她嗎?
這時蔣葉兒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打來的是鄭潔。
鄭潔在電話裏問她是否知道梁麗兇手已經找到的事,蔣葉兒沒辦法再和柏文睿獨處,假裝聽到鄭潔在叫她回去,對着手機快速地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随即和柏文睿道別。
柏文睿漫不經心地點頭,“還不知道郭先名老婆是不是呂容的兇手,我一會去局裏看看情況,你如果想了解情況,可以随時過來。”
蔣葉兒禮貌回答,“謝謝柏先生,但我是法醫,不能去審問犯人,也沒有資格,所以我回去聽消息。”
柏文睿眼睛微眯,“蔣醫生在暗諷什麽?暗諷我沒身份去局裏問情況?”
“我沒暗諷啊。”蔣葉兒一臉無辜,“我說的是事實,我身為法醫,确實沒有審問犯人和旁聽的權力。”
于是就這樣在尴尬的氣氛當中,倆人揮手再見。
蔣葉兒忍着被懷疑的委屈,回到酒店,還要再給梁麗的案子做總結報告,心裏都要難受死了。
鄭潔看出蔣葉兒回來的時候比走的時候心情還要差,邊擦頭發邊問她,“怎麽,被柏文睿欺負了?”
“沒有。”蔣葉兒頓了頓,又道:“就是他沒告訴我他是怎麽找到梁麗老板郭先名的。”她想既然鄭潔是心理學專家,她要是不說出點理由來,肯定會被她看穿,還不如說出一個事實來。
還好鄭潔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無論是否聽出蔣葉兒的不誠實,都沒有戳穿,只是笑着說:“柏文睿這次這麽快就把郭先名找出來多少跟運氣有些關系。”
蔣葉兒再心煩,對案情仍舊抱有積極性,坐到床上拍了拍,“鄭姐你別收拾了,你先過來跟我說說?怎麽就跟運氣有關系了?”
終于能讓蔣葉兒轉換下心情,鄭潔自然不推辭。
鄭潔說,柏文睿一開始就對梁麗老板有懷疑,從來的第一天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梁麗老板,所以說他運氣好,第一個懷疑的人就和兇手有關。
按照以往的案子看,運氣這種東西很玄,他們快速破掉的案子大多都是因為他們第一個懷疑的人剛好和兇手有關,否則一旦懷疑錯了,就是繞彎路,破案的時間會增長很多。
而柏文睿确實很有頭腦有想法的人,在查找梁麗老板的同時,也在找梁麗的父親,只不過他到現在都沒說出他是怎麽找到他們的,只是設計讓梁麗的老板郭先名承認他對殺梁麗的兇手知情。
“柏文睿是怎麽設計的?”蔣葉兒感興趣地問。
“困了。”鄭潔卻打了個哈欠,歪頭笑道:“不如回頭你問他?”
“對了,”鄭潔又道,“柏文睿從來晉芗到現在,只睡了兩個小時。”
蔣葉兒頓時心裏一陣心疼。
她剛剛居然諷刺他吃飽了沒事兒撐的幹閑事兒?
晚上躺在床上,蔣葉兒翻來覆去看着手機,通訊錄裏存着柏文睿的手機號碼,但又不敢撥出去,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休息?
可撥過去又說什麽?畢竟晚上時不歡而散,難道要她道歉?可确實又因為他懷疑她,她才不悅發脾氣的。
不過她剛才真的有些尖酸刻薄……所以要不要道歉呢?
糾結來糾結去,正在蔣葉兒剛決定作為女人不能氣場太弱不要撥出去放到枕頭邊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吓得她腦袋一陣。
柏文睿打來的?這麽心有靈犀?
趕忙拿過來看,卻見屏幕上顯示着“師兄”二字。
☆、師兄(中)
夜已深,左側床上的鄭潔應已熟睡,蜷着身,呼吸均勻。
蔣葉兒按下靜音,蹑手蹑腳推門進洗手間,坐在馬桶上接電話,小聲說:“師兄?”
“睡了吧?”施俊聲音亦很小,甚至還有些疲憊,背景裏人聲很雜,“聽老師說你那邊很棘手?”
“我這邊還好,兇手已經找到了。”相比較而言,蔣葉兒還是比較關心施俊那邊的狀況,說起來,兩人已經有半個月沒通電話,她完全不了解縣裏的案子什麽情況,“你那怎麽樣,現在在縣城,還是回市裏了?你現在在哪?”
“剛下飛機,等局裏車來接我。”
“案子破了?”
“嗯,你那怎麽樣,需要我過去幫忙嗎?”施俊那邊傳拖行李箱滑輪拖地的聲音,“局裏車來了,明天應該沒什麽事了,明天去找你?”
蔣葉兒咬着手指,一邊搖頭,“不用,我估計再三兩天就回去了,師兄你好好休息吧,不過……你那分屍案是怎麽回事?”
“兄弟仇殺。”
施俊和蔣葉兒是一個門派的,師從唐老頭,所以分開辦案之後總會互相說案情,諸如通過哪些細節分析出哪些結果,可以增長經驗和增強分析能力。
于是一個坐在去局裏的車上,一個坐在酒店的馬桶上,聲音俱都毫無困意,互相把案情說透,包括蔣葉兒那些對梁麗案的疑問,話聊了将近小時。
最後,施俊緩聲問出一個關鍵性問題,“死者呂容的未婚夫叫什麽?”
蔣葉兒心虛得直揉鼻子,她師兄也是個聰明人,不僅法醫中心的人有目共睹,當時大學裏也叱咤風雲許久,所以她剛剛說案子的時候沒敢提柏文睿的名字,只說死者未婚夫。
特怕她師兄也和她老師一樣有所察覺,過來問她一句,“你以前認識柏文睿”?
那樣多尴尬……
她現在基本就是驚弓之鳥,唯恐再被人問是否以前認識柏文睿,露出馬腳。
“我沒說他名字?”蔣葉兒笑笑,強裝鎮定,“哦,可能忘說了,他叫柏文睿。”洗手間裏清晰地回蕩着蔣葉兒空曠而心虛的假笑。
“柏文睿?如果人如其名,應該是很睿智的人吧?”施俊剛好到達目的地,推門下車取行李,“我到了,你早點睡吧,明天見。”
“啥?!”
明,明天見?
蔣葉兒對着電話連續低喊幾句,才發現那邊已經挂斷。
蔣葉兒:“……”
她師兄明天不會真來吧?如果真來了,她怎麽辦?
她在她師兄面前基本藏不住秘密,她師兄的眼睛太毒,反應速度太迅速,屆時她想不露出破綻都不可能。
一個二十七歲女人玩暗戀真的太丢人……
翌日,蔣葉兒頂着兩個大黑眼圈早早起床,十分難得的和鄭潔一起下樓吃早餐。
酒店樓下有個自選粥王鋪,各種各樣養生粥都有,兩人一人一碗山藥枸杞粥,燕麥芝麻粥,配上兩盤小菜,味道恰好,美好的一天由清晨一頓美餐揭開帷幕。
蔣葉兒心裏藏着事兒,都表現在臉上,吃完飯後,精神仍舊不大好。
“怎麽?是還在想柏文睿怎樣破案的?還是在擔心只睡了兩個小時的柏文睿?”
“我……只是在想梁麗的兇手會不會也是呂容的兇手……”
“我猜應該不是,呂容的兇手八成是模仿辦案。”鄭潔把從大堂沙發裏坐着不走的蔣葉兒拽起,“既然想知道結果,那麽就立即行動,空想沒有任何意義,走吧,去局裏看看。”
接着毫不意外,在警局碰到柏文睿。
柏文睿坐在會客室中,淡定自若地喝着茶水,氣色尚好。
蔣葉兒推開會客室門邁進一步,剛看到柏文睿的臉,立刻退出去。
剛退出去,又被鄭潔一巴掌推了進去。
蔣葉兒被門檻絆了一腳,左看看,右看看,會客室一共兩張長沙發,下意識選擇離柏文睿遠的沙發坐下,一是畢竟前一天才不羞不臊地表白過,太丢人,二是畢竟前一天才不知好歹地吵過架,太尴尬。
然而柏文睿卻不是記仇的人,放下茶杯後,微微擡頭,“郭先名的老婆,白慧,不是呂容的兇手,她從沒有去過萊安市,而且有不在場證明,當時在公司開會,咨詢公司員工都可以證明。”
鄭潔點頭,同時安慰他,“那麽也有了眉目,至少可以知道模仿作案的幾率很大,除去模仿作案手法,或許還有殺人動機也相同,這些都是進展,可以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查下去。”
殺人動機或許也相同?嫉妒殺人?
柏文睿緩緩牽起唇角,向蔣葉兒望去。
蔣葉兒撥浪鼓地搖頭。
柏文睿笑了起來。
這時會客室門被推開,警員過來叫鄭潔,“鄭教授,麻煩過來一下。”
想必是讓鄭潔以專案組警員身份去審問犯人,鄭潔拍拍蔣葉兒肩膀,離開。
于是會客室僅剩兩人,蔣葉兒手腳無處安放,掙紮半晌,問他,“聽說你到晉芗後就睡了兩個小時?還熬得住?”
“誰說的?”柏文睿眯眸。
“……鄭姐。”
柏文睿微笑,“敢問蔣醫生長腦子了嗎?”
蔣葉兒眼睛一瞪,“你怎麽說話呢!”
“我這麽久只睡兩個小時……你當我是神仙?顯然鄭教授在逗你跟你小謊怡情。”
蔣葉兒:“……”
……老子信了你的邪!
會客室再無談話聲,安靜得特像殡儀館解剖室,除去蔣葉兒的磨牙切齒聲。
過了将近半小時,鄭潔回來,手上拿着兇手白慧的筆錄複印版,“白慧說她摸清梁麗她媽的上班下班時間,趁梁麗她媽晚歸時,敲門而入,進了梁麗卧室後,先軟後硬,說決定和郭先名離婚,讓白慧放松警惕,之後動手。而她是法醫系畢業,所以她懂得避開法醫會進行的病理檢驗,讓葉子你找不到線索。另外,她有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蔣葉兒緊忙問,“定不了罪?”
“可能會被定為間歇性精神病,不一定。”鄭潔續道:“郭先名知道他老婆的毛病,所以隔一段時間就會以出國為借口,把白慧帶去治療,而案發時郭先名和白慧都在本市,并非在國外。”
“葉子還有什麽想知道的?”鄭潔聲音稍稍一頓,忽然意有所指地偏頭問蔣葉兒,“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呃……”蔣葉兒猶豫片刻,仍是決定得問,不能錯過這麽絕佳的時機,一副笑罵從汝的誓死表情,小心開口,“柏先生,你是怎麽知道……”
柏文睿突然起身,“你們聊,我先走了。”意思表達很明确,并不準備回答蔣葉兒的問題。
“哦,葉子。”鄭潔又笑中藏奸着說道:“不是讓你問柏先生。”
“那是問誰?”蔣葉兒腦側一個大問號。
鄭潔閃身讓開門,施俊施施然地推門而進,莞爾一笑,“問我啊。”
柏文睿:“……”
蔣葉兒:“……”
“師兄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蔣葉兒推開擋在她面前的柏文睿,直奔施俊面前,“你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在晉芗的機場,不是在萊安的機場啊?你今早就到這了?你剛才在審問室?”
“嗯。”施俊微微颔首,一邊将蔣葉兒拉開,“禮貌呢,擋到人了。”一邊看向柏文睿,伸手道:“您就是柏先生了?您好,我是蔣醫生師兄,我叫施俊,以後将由我負責您未婚妻的案子。”
柏文睿伸手回握,“施醫生,久仰大名。”
聽到這裏,蔣葉兒腦袋都炸了,“師兄,什麽意思,我不負責了?可是你不了解案情吧……?”
“老師另有事情要你做,昨晚你不是已經把梁麗案情進展全部告訴我了?我可以給你解疑。”施俊聲音溫和,顯然是個很有耐性的男人。
“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柏文睿突道:“蔣醫生有我電話,施醫生如果要找我,可以向蔣醫生要電話。”
“可以。”施俊颔首,鄭潔送柏文睿出門。
柏文睿走後,施俊問蔣葉兒,“有哪些疑惑?”
蔣葉兒到現在還沒怎麽緩過神來,目光游離,好半晌才将視線落在施俊臉上。
“哦……”蔣葉兒咽了咽口水,問:“柏文睿是怎麽懷疑到郭先名的?”
“先做排除,再假設結論。”施俊說:“首先排除法,既然當時警方暗中對梁麗認識的男人都做了取樣,而鑒定結果都不是孩子父親,那麽就只剩下因出國沒有取樣的梁麗的老板以及梁麗接觸的所有客戶。再假設梁麗老板是孩子父親,那麽一切都說得通。比如梁麗的通話記錄沒有問題,電腦裏沒有酒店訂房相關浏覽歷史,Q-Q分組沒有同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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