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十分疲憊
那一天,陽光暖暖的,天空藍藍的。
喬冠林坐在穩速行駛的車內,面色冷峻凝望着窗外的海面。隋心和穆霆結婚了,他要被喬家人驅趕到國外,一切的一切結果,再沒有比這更壞的了。
他搖下車窗,聞到海水鹹鹹的味道。這裏不是s市,是f市,他要先回f市媽媽的家鄉看一看,再去英國。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一年,兩年,三年……還是一輩子。他像是古代犯了錯誤的臣子,被發派寧古塔,一生不得還朝似的,連個送別的人都沒有。他自嘲地笑笑。
突然間,車子猛地一個晃動,像是走在路上滑到西瓜皮一樣,歪了一下,還好穩住,他的身體也跟着晃一下。
司機一陣冷汗之後,氣的忍不住對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車子破口大罵:“個大傻逼!媽的!會不會開車!會出人命的!我操!”幸好司機車技娴熟,及時避過,不然必有傷亡。
話剛落音,“砰”的一聲巨響,傳進車內,喬冠林無意回頭一看,一輛血紅色的奧迪為避開剛剛橫沖直撞的車子,直直地撞向防護欄,車子搖搖欲墜地挂在護欄邊,須臾間慢吞吞地連帶車內的人翻下路坡,接着快速地滾了幾圈,砰的又是一聲,卡在大石頭上,車子早已變形。
喬冠林心裏一駭,他清楚地記得有次隋心開着那輛血紅色的奧迪,告訴他:“這是我的汗血寶馬,穆霆買給我的。超級好看,對不對?”
他趕緊喊:“停車!停車!”
他推開車門,立刻奔下車,跳下路坡。車子仰白肚躺着,他跑到跟前,入目便是全身是血并且仍舊不住流血的隋心,窩在車廂內。
“曉心,曉心!”他一面喊着一面艱難地将她從車中拉出來,渾身沾滿她的血,抱着她跑向坡上的車子。
此時此刻,喬冠林仍舊抱着隋心跑着,沖向路中央,有那麽一刻,他腦子發熱地想,她和他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孑然一身,不受待見,如果被撞了,那就撞吧。
可是他抱着她坐進了好心人的車裏,不知道這叫不叫事與願違。
喬冠林心裏惶惶難安,怕隋心出事,但也安慰着她:“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隋心靠着他的胸膛,雙手緊抓着他的衣襟,輕聲啜泣。好像不哭一哭,不把負能量哭出來,真的沒辦法讓自己陽光一點去面對生活。
喬冠林抱着她,緊緊握住她的手,渴望像曾經她給予自己能量那樣,給她力量。
深秋的夕陽有一種瀕臨極限的美,透過窗子灑在隋心蒼白臉上,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望着喬冠林:“謝謝你救了我們。”
Advertisement
喬冠林苦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撞一下。”
“你這是安慰我。”
“為什麽要安慰你,安慰你你會和我在一起嗎?如果是,那我現在安慰你,此後餘生你再不需要安慰,因為我會始終如一。”
隋心低眉望着雪白的床面:“冠林,很多話在英國時,我已經……”
喬冠林坐在床邊,雙手摩挲着臉龐,後悔似的開口:“我應該狠毒一點,不那麽及時送你到醫院,或許,你們不會走太遠。”喬冠林略微煩躁,蹙眉望向窗外:“現在這種情況,真糟糕。”喬冠林忍不住用英文罵了一句髒話。
隋心看着喬冠林的側臉,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調皮地開口:“喬媽,咱別這樣,好不好?”
“再亂喊,我掐死你!”
晚上,喬冠林開車将隋心送到穆宅門口後,立刻調頭離開,帶着怒氣似的。隋心回頭看着早已不見的車子,世界上對她最好的,其實應該是喬冠林。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沒有好不好之分,只有痛不痛。
她立在大門口,按了一下門鈴,秋姨幾乎是瞬間将門打開,關切地問:“大心你去哪裏了?手機也打不通,穆霆找你很久了。擔心死了。”
隋心問:“穆霆今天沒加班?”
“沒有,早早就回來了。你吃晚飯沒有?”秋姨将門關上之時,瞥見隋心的腳下穿的是平底鞋,隋心一直是高跟鞋不離腳的,心裏狐疑,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
隋心慢慢地上樓,步子很輕,經過書房時,看到書房裏亮着燈,她沒叨擾,或者壓根不想同他說話,徑直進了卧室。
一個人影悄悄晃過,穆霆擡起頭來,随即站起身将文件收拾妥當,關上電腦,關上燈,将門帶上,而後走進卧室。
卧室裏一片漆黑,從窗外映進來的光線,隐隐能看出她躺在床上的樣子,他沒有開燈,緩步走上前,坐到床邊,背對着她,輕聲問:“怎麽這麽早就上床了?”
隋心輕聲答:“有點累了。”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都挺好的。”
平時隋心一開口就刺人,今天老老實實地與他對話,讓他極其不适應,這種不适應來自于白天的心虛與不安。當時想着人多嘈雜,礙于吳矜矜的身份,商場是不宜久留,所以他先把吳矜矜帶來是非之地,免得傷着小軒與吳書雅,畢竟隋心對那些瘋狂的粉絲來說只是路人甲。所以看到隋心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還是離開了商場,等到車子開走時,他突然後悔,後悔自己沒和隋心站在一起。
“今天……”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隋心臉貼着枕頭,望向窗外:“小軒,姓蘇,名叫蘇成軒,是蘇玉全的兒子,是你親舅舅的孫子,也是他們蘇家唯一的男孩,不管是媽媽還是你,護着他護着吳書雅都是很正常的。”
穆霆有些震驚:“你知道。”
隋心淡淡地應:“知道。”
穆霆沉默。
蘇廷燕的哥哥,也就是穆霆的舅舅在很早時候去世,僅留下一個兒子叫蘇玉全,蘇玉全有點……就是智商略比正常人低一點。盡管也上了學,受了教育,但仍舊比正常人傻一點。
蘇玉全打小怕隋心,因為隋心嘴毒霸道又有點暴力,所以蘇玉全一直不大喜歡隋心,蘇玉全多數時間是住在紀之霖家裏。
有一次,隋心帶吳書雅到穆宅玩,蘇玉全見到吳書雅文文靜靜,一副乖巧的樣子,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他便心生好感。可是礙于隋心在場,他只敢偷偷地看吳書雅。
那次,吳書雅因為隋心而摔下樓梯,被穆霆送進醫院的當天,蘇玉全得知後便跑到醫院,每天一日三餐地往醫院送。直到吳書雅身體痊愈。
蘇玉全雖然傻氣,但他什麽都懂,會體諒人會照顧人,像件貼心小棉襖,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吳書雅才對她産生感情。
暑假時,吳書雅在天鵝湖酒店打工,蘇玉全怕她累着,渴着。大熱的天,每天背着特制小冰箱冰着冷飲水果去看吳書雅。他真傻,酒店裏明明什麽都有,他依舊樂此不疲地這麽做。
那天,他仍舊背着小冰箱坐在湖邊等吳書雅下班,吳書雅從酒店出來,接了他的水果,和他聊會兒天後,讓他先回去,她今天要替同事代班,等她下班後去找他。
蘇玉全高興地答應,直到吳書雅進到酒店裏了,他還癡癡地望着,揮着手臂喊:“書雅,你不要太累,我有錢可以給你的。”看不到她人了,小聲嘀咕:“那我在家等你。”
一想到吳書雅說會找他,他就高興,高興起來就不老實,那天剛好下過雨,他走在湖邊的臺階上,腳一打滑,失足落入天鵝湖中,被發現時,已經沒了呼吸,身上還背着那特別定制的小冰箱。
隋心最近淚腺特別發達,聽着聽着眼淚就停不下來。
穆霆再度開口:“玉全離開不久,吳書雅查出懷孕,在此之前,玉全已經将自己和書雅的事情像秘密一樣說給媽媽聽,媽說服書雅生下孩子,也就是小軒。所以不管是吳書雅還是小軒,我和媽都欠他們一份安定。”
漆黑的房間內,一片平靜。
過了許久,隋心也才說話,聲音很輕:“可是,你對她妹妹有點過了。”
穆霆坐在黑暗裏,沉默不語。
隋心緩緩地閉上眼睛:“我很累,睡了。”
穆霆隐在夜色裏,隋心無精打采像是在他的身體內置入了一根緊繃的弦,讓他一直僵着身子,一動不動,哪怕隋心的語氣是柔和的,他仍舊無法勸說自己去釋然。有個東西卡在胸口,怎麽也無法剔除。
過了一會兒,他望着隋心的臉龐,手剛伸過去想撫摸一下她的臉頰,她像是有感應一般,伸手将他的手打開。
第二天,隋心打了電話給張小芹,說是生病,幫忙請了假,而後躺在床上休息。
樓下餐桌前,蘇廷燕問穆霆:“她今天不上班嗎?平時這個時候都會起來的,今天是怎麽了?”
穆正國擡頭看樓上看了一眼,也問穆霆:“大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穆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一會兒我上去看看。”
穆霆到卧室時,隋心還在熟睡。他輕輕坐到床前,低頭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正常的體溫。
隋心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後懶懶地閉上眼睛。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輕聲問:“要不要去看醫生?”
“有點累,你去工作吧,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穆霆目光沉靜地望着她。
隋心疲倦地笑笑:“我比任何人都愛我自己,不會自我委屈。擔心是多餘的。”
穆霆坐在床邊,基于昨晚,她連碰也不讓他碰,此時,他保持距離,輕聲問:“隋心,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