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從切菜到洗碗最後吃嘴裏已經下午兩點多，林一餓到不行，幾乎狼吞虎咽起來。

易楚起先還吃兩口，後來只動手往裏面下菜，基本沒動筷子。

他吃火鍋酷愛喝飲料，當年一次聚會把家裏冰箱裏飲料快喝完，所以這次去超市易楚專門買了很多。

看着林一吃的越香，易楚就産生不明所以的自責感，從前心裏産生細微幽怨了，現在恨不得看着他一眼不肯移開，只盼他過的好一些，比自己更好更快樂。

林一不停給易楚夾菜:“你怎麽不吃啊，減肥啊還是保持肌肉，你再不吃我一個人吃完了。”

易楚簡單嘗了下還是放下筷子。

等到吃飽喝足，兩個人沙發上歪在一起，易楚在看電視，體育新聞，新聞頻道來回切換。

男人最好不要讨論政治，不然很容易觀念不同，況且林一絲毫沒什麽興趣。

一位看新聞，林一在旁邊看搞笑短視頻，還不時露出那種尬笑，遇到笑到肚子疼不忘分享一下，把手機拿過去讓易楚也看看。

易楚一旦一副露出“有什麽好笑”的表情，他立刻撇下嘴自己繼續看，原本還不停“哈哈”的笑聲，慢慢減弱，最後歪在易楚腿上睡着。

易楚就這麽看着他，很享受這樣親密的關系，如此對比才可以确定從前心心念的生活，比預想中更好。

一秒勝過千年。

林一睡醒的時候太陽快落下，他拿起身邊手機看了下時間直接跳起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易楚趁着一點時間買了些東西，見他這麽着急詢問“怎麽了？”

林一碎碎語，有些埋怨說道：“你怎麽不叫醒我啊，這到家估計都□□點了。”

易楚道：“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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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道：“你不知道，每周周末我都得檢查下設備，估計檢查完要十二點了，明天一大早去取貨，怕沒精神。”

小小的埋怨，他站在旁邊耐心的聽着。

最後走到門口的時候林一沒跟他推來推去，接過買的大堆東西出門。

易楚拿出車鑰匙，“開車回去吧。”

林一笑：“我開車送回來，你又要我開走，送來送去好像”

他想說好像熱戀中沒腦子的情侶一樣，啰裏啰嗦，幸好及時住了口。

易楚:“拿着吧，你不是急着回去嗎？”

“那你上班怎麽辦？”

易楚：“地方不算特別遠，坐地鐵可以直達。”

林一：“你這種不願和人沾染的人，擠地鐵能行嗎？我看新聞說大城市早上地鐵都人擠人，人壓人，你要是被人貼上去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他真的是一時忘形說話沒了分寸。

易楚還是把鑰匙放在他手裏：“我早點起來就可以，下周去找你取回來。“

林一握住鑰匙，忍不住說：“這麽搞感覺好傻啊。”

易楚還真誠安慰他：“不傻，下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你知道車停在哪。”

林一嘆了一口氣：“好吧，你怎麽那麽好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好啊。”

易楚微微說：“那是你沒良心。”

林一很爽快承認：“的确沒良心，上次我媽媽的事情多虧你在幫了許多忙，我都沒來得及感謝你，反正你最大度最不計較，和我不一般見識。”

易楚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別說了，快回去吧。”

林一點點頭出了門。

他們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易楚再歡喜還是沒出去送人，電梯裏你走我去這種情形很尴尬的樣子。

林一開車回去後才發現手機關機狀态，下午玩游戲的時候直接把電量耗盡自動關機，後來又拿着易楚的手機在看，估計易楚幫忙充電的時候也沒打開。

一到家微信信息幾十條。

沒一會兒小周打來電話。

“林一你怎麽關機啊，大周末的關機你要幹什麽啊！我找了你一下午，去幹什麽勾當了！”

林一停好車接着電話：“我不是昨天幫你送快遞了嗎，還忙不完啊？”

小周道：“我不是問你這個，小王說你沒在廠裏，你去哪了？”

林一道：“廢話，我能去哪裏啊？當然去回禮找易楚了，今天在他家。”

小周質問語氣：“你沒事去他家做什麽？人家不忙着賺錢嗎，哪有時間招待你。”

林一自認為這件事自己私事沒多說什麽，只說道：“行了吧你，打電話有什麽事？明天早上我和小李開車過去你就別過來了，好好休息吧。”

小周不聽硬生生的轉移話題繼續扯着易楚說事：“你怎麽回事啊，你真打算和他做朋友啊，你們不是一路人，而且他這個人一看就是眼高于頂，你沒聽他上次怎麽說的嗎，想你的廠子押給他，居心叵測，這麽多年不見不知道打什麽注意才來找你，你可別上當了。“

林一道：“哎呀，我對他來說就是窮鬼一個，打我什麽休息啊？不說他了。明天你別來了，我早上過去就可以了。“

小周道：“随便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拉倒吧，你比大多少了還一副老派樣子！我剛回來，不說了不說了還要去檢查設備，挂了啊。”

別人的話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即便和小周關系夠鐵工作上互幫互助，可生活少極少接觸，比如小周幾個女朋友，七大姑八大姨逼婚情況說的也不多。

所以對易楚評價好還是不好，很難會影響，而且越壞的說，不知怎麽越莫名不開心。

好端端一個天才不誇獎就算了，竟然一個勁貶低，實在是想不明白。

因為夏天比較熱，廠子外面住宿這一周不停 的在斷電，搞得林一不是熱暈就是難受，加上廠裏空調溫度太低，一來二去就感冒了。

勉強支撐下去，最後回家睡覺渾身難受。

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量體溫的時候已經三十九度八，臉通紅。

一個人去醫院的滋味他嘗過無數次，從前覺得正常，因為這世上并沒有什麽可以關心自己的人，這次突然不同，第一個年頭就想到了他。

微信打了好幾行文字，删除，又寫。

他上周不是說這周來找，怎麽不來了？

最後發出去的文字是：易楚，你車上的挂墜怎麽還沒買？

從前他回複都蠻快的，今天一直二十多分鐘沒回答。

眯着眼睛的時候額頭被人摸上去，聲音從頭頂傳來。

“感覺怎麽樣？“

聲音低沉悅耳，林一睜開眼睛，連忙坐起來，特別驚喜的問：“你怎麽來了？“

易楚拿着病單看着，“剛才就來了，你在睡。”

林一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打電話過來，醫院的人接聽，就過來了。”

林一笑嘻嘻:“有這麽巧嗎？”

易楚:“巧什麽？你病了也不喊人過來看管嗎？”

林一反問道:“你以前生病去醫院不也沒喊過別人嗎？”

易楚很生氣:“你偏要跟我比嗎？”

林一見他一點不像玩笑，“你怎麽還是那麽愛生氣？這脾氣……”

說着還嘆了一口氣，只許他不許別人，不然跟你翻臉。

易楚坐在一邊給他削蘋果，手指靈巧，一下就完成。

遞過來林一就接着，反正跟他沒什麽可客氣的，客氣就生氣的人。

他在吃易楚在說:“醫生說你有中度胃病，得在醫院住兩天。”

“什麽鬼？住院廠裏怎麽辦？不住不住。”

易楚幾乎瞪着他:“你就作吧，非要疼的滿地打滾才肯過來看嗎？”

“……”林一:“你這比喻……很形象啊。”

事實上，林一知道，住院無論幾天，易楚肯定會幫忙看着廠裏的事情，并不是像以前那樣多不放心。

易楚很認真的說:“你該聘請一位執行總監，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被拖垮。”

林一毫不在乎且炫耀一般說道:“我沒事，身體倍棒，以前三天三夜沒睡覺沒啥事，中國哪個學生沒胃病？你沒有嗎？不可能啊。”

易楚口氣極重:“你還是學生嗎？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麽……”

不說了，怎麽還那麽讓人擔憂不放心。

林一能接受他發脾氣，這麽過度關心真的受寵若驚，惹人生氣難過本身就是一件彼此都不愉快的事情。

他答應道:“行行行，我住院好了吧，你是不是剛才辦理住院手續了？”

易楚點點頭:“嗯，一會兒房間調好去另外一間房。”

林一知道，易楚的習慣就是凡事做最好，房間要最好，環境要最好，就算感覺他這樣對自己隐約覺得異樣，但是真的肉疼。

想想看，花這麽多錢即便這個人最後肯定客氣的很，不要不要，他說不要林一怎麽可能就不給，好像欠人錢，留下的印象多不好啊。

本來想着自己小病湊合就行了，他非要親力親為，送飯煲湯，搞得有瘾一樣，非要這麽做。

易楚盯着看林一壓力特別大，湯味濃香适合，就是覺得不怎麽正，再想想有的喝就不錯了，何況想到他一點點做的，頓時産生巨大的心裏滿足感。

所以易楚讓他幹啥就幹啥，說吃飯就吃飯，睡覺就睡覺。

兩天沒去上班，天天醫院廠裏兩邊跑，林一覺得自己很自私明明想問這個問題來着，可又真怕他走了，于是含含糊糊不提。

最後知道易楚給他搞招聘信息，廠裏大小事宜幫忙處理的有條不紊。

林一放輕松卧在床上喝着湯問道：“楚哥，你上班請假這幾天能行嗎？”

易楚正在給他整理脫掉的衣服，聽這麽稱呼愣了一下：“你不要亂叫。”

林一挑眉：“那我怎麽叫？如何叫顯得我們親密？總不能叫你弟弟吧，你的确比我大那麽一點，啊！！”

林一突然喊了下，“易楚，你是不是要生日了？對不對？”

易楚道：“過了。“

“過了？”

易楚：“嗯，過去快大半個月了。”

林一拍了下被子：“哎呀，你怎麽不告訴我啊，應該給你買個生日蛋糕的，你最愛過生日了。”

易楚看他：“誰說我愛過生日？”

林一一副很了解的樣子：“你嘴上不喜歡，心裏可愛這麽熱鬧了。”

“不愛。”

林一伸出手拉住他：“你坐下坐下，明天出院我給你買個蛋糕好不好呀？”

易楚受不了這聲音，像哄小孩一樣。

“我看你的病是真好了。“

林一說：“對呀對呀，早就好了，這不是閑着沒事嗎，明天正好周六，你過來我給你做飯買蛋糕吃。”

易楚：“你做的能吃嗎？”

林一沾沾自喜：“你還別說，去年我專門買過烤箱打奶油，很好吃的，當時我就想哪天你過來一定給你做個大蛋糕吃。“

易楚接過他喝完的飯盒，蓋上去，手直接伸在腰下方，摁了下挪開，視察病情似的。

然後命令口氣說：“睡覺，明天出院，我先走了。”

“去哪？”感覺自己語氣怪怪的，林一補充道：“你要回去啊？回家嗎？”

易楚依舊淡淡的表情：“把你的衣服拿走，明天出院換件新的。”

易楚一離開，林一就陷入無盡的沉思。

兩個月不足，竟然這麽自然而然的依賴他，而且沒有要回報的意思。林一在想，以後他生病有事的時候自己也好好照顧他得了，客氣來客氣去也沒啥意思。

剛要睡下，小周和王技術員終于忙完有時間帶了水果和營養品過來看望老板。

還帶了一個大花籃。

特別的好看。

林一躺在床上看書見他們過來，眼睛快瞪掉：“真是稀奇，你們怎麽來了？還買花籃，別說是你們自願來的，我可不信。”

小王笑嘻嘻，看了下房間的環境，還放了一噴綠色植物，并且特別幹淨整潔，房間一點藥味都沒有，贊嘆道：“老板，易先生對你那麽好，要不你就從了他吧。”

林一聽這話絲毫沒羞恥感，笑着說：“我從他什麽？我魅力大人家樂意幫我怎麽了。快說快說，誰想起來買花籃？“

整個廠裏都是一群邋遢穿工服的男士，結婚的邋遢，不結婚的見不到女士也不修邊幅，誰會想這種東西。

小王道：“廠裏二十個工人一人十塊錢，我們幾個一人二十元買的，想着廠長病疾勞累我們多少要表示下。”

“......”林一無語了，最後為了表達這麽“吝啬”之心說道：“你們有心有心，太有心了，等我病好了請你們吃飯。”

小王露着笑臉：“嘿嘿，廠長你做晚了，昨天晚上易先生請客我們去吃喝一頓了。”

林一睜大眼睛，“去哪？”

“我們集體想去吃火鍋，去了海底撈。”

“......”林一：“你們怎麽不等我啊？”

小周一直青着臉坐在一邊，這才插進去話：“人家幫你請客，你還想着吃他的，腦子怎麽想啊？他都一副頭頭樣子你不着急嗎？”

林一：“着急什麽。我可高興了。”

小王吃了人家一頓飯，也向着易楚：“小周你想太多了，我看易先生挺好的呀，我們廠裏很多女的都喜歡他。”

小周：“呵呵，你們廠裏的女人有一個沒結婚嗎？平時眼巴巴看着林一就算了，剛來個男人又看別人，一群什麽人啊。”

林一一腳提他身上：“你亂說什麽啊，這麽髒這麽累的活小姑娘不來不是正常嗎？阿姨們都是一個頂倆，你閉嘴吧啊。”

小周道:“反正你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我什麽都不說。”

小王看不下去了:“周清，易先生請客是讓廠裏的工人好好工作，最近幾日不要打擾廠長，沒說什麽啊。”

小周道：“他說？他以什麽身份說？家屬朋友還是親戚？其實就是個沒什麽關系的同學，總是一副主人的樣子，我看着就覺得騙子像搞傳銷的。”

小王：“......”

林一是不想說什麽直接蓋着被子睡着。

小王道：“人家穿的西裝你摸着良心看是賣保險和傳銷樣子嗎？那衣服多貴啊，再說人家高學歷用得着搞傳銷嗎？”

小周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那不一定。”

兩個人鬥來鬥去，反正就是一個使勁批判，一位剛開始還在反駁最後也不管了，随便吧。

第二天林一出院的時候，整個人就沒像現在這麽放松過，感覺全身都是力氣，整個人精神十足。

第一次可以撒手不操心廠裏的事情。

易楚辦完出院手續到門口和林一彙合，林一在大門口等着，特別興奮，一直在想着怎麽去慶祝一番，擡頭就看見易楚，身穿着休閑衣跨着步子走來，步子十分緩慢，林一迎了過去，一眼看出易楚眼睛周圍的黑眼圈，雖然不重，但是他們認識這麽多年即便高三複習那麽累都極少見過這樣模樣。

頓時心一揪，一點剛才的興奮都沒有，走過去輕聲說：“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

易楚點點頭，揉了下腦袋說道：“有一點。”

林一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下午開車送你回去，你回家後還可以好好睡覺一天。“

易楚微笑：“算了，不要再麻煩了，我們先回家，再開車回去。”

林一擔心道：“不能疲勞駕駛，危險，今天晚上在這睡，明天再走。”

想想的确應該如此，這三四天幾乎沒睡，兩個人打車回去，一回家易楚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林一把空調溫度調高幾度，給他蓋了一層薄毯，站在一邊看了又看，又對着鏡子看下自己。

好像真的回不去了，他不似當年郁郁沉默說話口毒的少年，自己更不是青春飛揚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曾經天各一方，未曾想過能再次交集相遇，即便相遇想着也會像一般同學聚會那樣客氣與隔膜，沒想到卻是更親近。

發了一會兒呆，林一先到廠裏看了下情況，沒出什麽亂子，一切正常安下心。

回家路上去菜市場買了些排骨蔬菜，準備倒騰一桌子菜。

不用參考全靠悟性，第一道菜有點糊，接下來越來越得心應手。

等易楚睡醒，正好炒菜到最後一道。

易楚洗臉後出來才發覺有人在廚房做飯，不知怎麽，看見他辛苦勞累樣子心裏就不忍，走過去就捋起衣袖：“我來吧。”

林一正炒的激烈，感覺自己要出師樣子，那容得下別人摻合：“別別別，你拿碗筷就可以，馬上好了。”

易楚默默站着幾十秒，見人絲毫沒回頭意思，悻悻然拿着碗筷離開。

桌子已經擺好菜，清一色素菜，顏色是挺好，新鮮嫩綠，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他倆真的是一種類型，追求顏值色香，味道都是最末的東西，因為把控不了。

擺好碗筷，林一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

林一洗了下手回來坐下說道：“不管你愛不愛吃肉，今天沒有買，新聞上說白領應該少吃肉。不過我炖了一些排骨，才一個小時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

他說話矛盾不說，新聞上什麽時候說白領多吃蔬菜了？

兩個人吃飯，做了六道菜，最開始做的菜基本已經快涼了，林一拉到自己面前，把最新的推給易楚旁邊，還笑嘻嘻說:“我最愛吃腐竹。”

吃着飯去廚房泡了茶水，因為易楚喜歡飯後喝茶。

忙完終于可以安心吃飯，林一道：“本來想給你做個蛋糕感謝的，再過過生日，想想确實有點...幼稚，請你吃個飯吧。”

易楚夾了一點菜放在碗裏，放在口中，咽下去。

林一：“難吃不？”

易楚搖搖頭。

“難吃？”

易楚道：“不難吃。”

“那就是也不好吃了？”

什麽邏輯？

易楚說：“還可以。以後你做飯吧。”

林一不樂意了:“幹嘛我做飯？我是那種特別愛做飯人嗎搞笑哦你。”

易楚輕輕說:“我下班晚沒時間。”

林一:“這就是你不對了，作為男人怎麽能這麽大男子主義，回來晚就晚吃飯，易楚，鄙視你。”

易楚笑了下:“好，我答應你。”

林一覺得他悟性太低，“你答應我沒用啊，你應該對你老婆負責，她才是主要的。”

易楚看他說的義正言辭，一點不像開玩笑，忽然有種很悲傷的情緒浮在腦中，頓時心抽了一下，一根筷子從手中落下，掉在地上。

林一見他有點不開心低頭幫他撿起來。

“我說的話你不高興了？算了，我多嘴，你別放在心上。我以後不說了行嗎？”

林一起身從廚房拿了雙新筷子。

易楚沒有再吃，說:“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林一見他很正式，“什麽事情？”

易楚停駐，居然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