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落荒而逃

人撈到岸上，高聳的綠草被壓彎了幾束，姜志成歪在草地裏，面朝天空喘着粗氣，中午飯沒吃，能量卻消耗了不少。

懵懵懂懂地林寶霞坐在草叢上，一挪動，屁股下的小草割了她一下，讓她不敢再動，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我沒有上天堂嗎？”

一道“雷”劈了過來：“閉嘴！”

“我……”

不死心。

“有我在，看誰敢把你收了去！”姜志成的忍耐值一直都不高，火爆脾氣一觸即發。“沒有腦子也要有常識，想死找個悄悄的地方。”

瞧了當事人一眼，又補充道：“還有淹死都特惡心，還要泡腫了等人來撈，為了你家人，奉勸你還是喝藥死得比較透！”

“你不要說的那麽可怕吧。”

她軟軟地抗議道，沒什麽底氣。

“想死的人還有什麽好怕的，想活得人才知道害怕，聽說自殺的人不會上天堂，你就一直游蕩吧，警告你死了以後別來找我。”姜志成扭着自己的背心，褲管還嘀嗒着水滴。

“我沒想找你，是你來找我的。”瞄了一眼他，低下頭反抗了一句，她覺得能自由呼吸真好。

“還知道頂嘴，喂，傻子，這時候你該說句謝謝。”姜志成不跟她一般計較，他自覺不有愧于心就好，在心裏抵消了一點聽說她遭遇不幸的事情。

“謝謝你，救了我。”林寶霞由衷地說，她擡起頭，眼睛有亮光。

姜志成被着飽含感情的聲音震了一下，心裏有點虛地問：“那個，昨天你回家沒事吧？”

“你走了我就走了。”老老實實地回答，她挪了挪，想要幫他一起扭衣服。

“別，我自己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真的懷疑她是未成年，陽光讓她整個透明了起來，包裹着一層金光，細小的白色汗毛，因為她湊過來，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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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吧，我媽說人要感恩。”

“那你換種方式感謝我吧，千萬別說認識我。”姜志成覺得以防萬一，要把風險降到最低。

“為什麽？”她不解。

“秘密游戲，現在我們開場了，堅持到最後的人才會贏得勝利，相互不認識，記住了吧。”換一種她能聽得懂的表達方式，姜志成很快習得了這種模式

。

“哦～我最愛玩兒游戲了，我要贏，我要贏，我要有獎品。”林寶霞拍着手，被引導在路上。

“時間到了，禮物自然會來的。”

姜志成松了一口氣，他自認為能躲到一劫，畢竟沒幾個人想被一個傻子黏上，救人是出于人道主義和他的道德良心，但這并不表示他想與她産生任何聯系。

林寶霞在蒸騰的空氣裏，覺得衣服黏在皮膚上好癢，她敏感地覺得自己的肚皮像有螞蟻在爬。

“癢～”說完，直接掀起上衣底端，露出白白的肚皮，看到兩只螞蟻在皮膚上繞着圈，兩秒鐘就爬出了半個圈的距離。

她還嫌看不清楚，螞蟻在往肚皮上爬，林寶霞吓得把整個上衣掀了起來，螞蟻的好幾只腳還要奮力往上爬。

姜志成專心地扭着他的上衣，等他一擡頭，驚訝地合不上嘴。

林寶霞完完全全把上衣掀了起來，裏面空無一物，她臉被上衣卡住，扭動着腰，在拼搏着，一個使勁在勝利的喜悅下，将上衣抛出了兩米遠，接着尺裸着上身在拿兩根手指抓着逃命的螞蟻，“看你往哪裏跑。”

姜志成是實實在在被驚到了，她剛才的動作一氣呵成，像是發洩一樣把衣服抛得老遠，他想接都沒得接，本來躺着他更不敢動了，林寶霞坐在他臉前，白滢滢地閃着光，與自然融為一體。

他腦海裏居然冒出了夏娃兩個字，着實被自己又吓了一大跳，更另他吃驚的是他要收回未成年那句話，他忍不住念叨着：“這tm也發育的太好了吧。”

說真的，他姜志成也算是閱片無數，雜志收藏家，這一癖好在他的青春期養成延誤至今，畢竟大多數的男人是從亞麻爹開始識得日語的，這反倒在男性中是種榮耀。

當虛拟變為現實時，他獲得得震驚不止一點點，那波浪的抖動都讓他心頭一顫，像是尋得一件寶物。他忍不住滾動了下喉嚨，卻發現是如此的幹澀，一尾上了岸的魚快要被魚餌獵殺了。

“那個，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他提醒道，眼睛卻一眨不眨，想被吸鐵石吸了住。

“你快來幫我抓螞蟻，好癢，好像更多了。”林寶霞并沒有産生任何的羞恥心，她的重點都在于萬惡的螞蟻身上，這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你自己抓吧，我幫不上忙。”形狀和大小實屬上乘，抖動地波浪也預示着彈性一百分，他的眼睛如同一臺掃描儀，錄入了信息。

正人君子他當然不是，美景當前可有不看之道理，姜志成這輩子最讨厭僞善者，他信奉娛樂自由主義，雖然不懂得非禮勿視，卻遵從不可亵玩焉。

“癢～”林寶霞再次表示道，這次她站了起來，在原地跳了起來。

一瞬間，姜志成坐直了腰，像觸電了一樣，捂住褲子，林寶霞的動态讓他遭遇了巨大的輻射電擊，他不得不承認原始的欲望是強烈的，他也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當林寶霞快要把褲子也一并脫了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按住了她的手，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螞蟻彈了去。

林寶霞委屈地說：“你怎麽不早點幫我。”

他回複道：“這還不怪你，被你整得都要虛了。”

說完，不忘環顧四周，怕被人看了去。

姜志成撿起被自己抛棄到一邊的襯衫，給她披上，又偷看了兩眼後才說：“以後不要随便脫衣服。”

“我熱。”她扭着說。

“熱也得穿，小心螞蟻咬你，穿上就不咬了。”

林寶霞這才乖乖地穿上襯衫，沒有內衣，真空地誘惑，比脫光了還更有實感。

姜志成望着池水嘆了口氣：“這真是苦了我呀！是誰來考驗我的嗎？”

“你在說我嗎？”林寶霞睜着大眼睛，疑惑地問。

她不知道為什麽姜志成好像累得不清，額頭上冒着汗珠，她跳起來擡起胳膊為他擦，胸前的一角正好劃過他的手臂，姜志成站在原地，像朵煙花炸開了花。

他無奈地低下頭，無助地默念：誰能幫幫我，給我條褲子。

他把持着将她推遠了點：“太熱了，你回家吧。”

“你怎麽那麽熱，我覺得好多了。”

“那真是謝天謝地，你抓緊回家吧。”他左右看了看，找了條路，推着她抓緊撤離，他已經夠慘了，一會兒還不知道怎麽回家呢。

林寶霞站在家後院的鐵門前，“我到了。”

姜志成看着這兩米高的大鐵門，“你怎麽出來的，挖地道了？”

“爬出來的，我被鎖起來了。”王梅一是怕她亂跑，二是怕有人突然進屋，以防萬一。

姜志成看她跟個猴子一樣，爬得相當順溜，坐在大鐵門上笑得更像個傻子，他忍不住問：“你爸的褲子你知道在哪嗎？”

“褲子？我知道我哥的。”林寶霞好奇地看着他。

“那你抓緊進屋給我找一條。”他囑咐道，怎麽着他也不能如此狼狽的回去。

撲通，林寶霞從兩米的高度跳了下去，咣當，跑進屋裏了去。

姜志成倚在鐵門上，喘着粗氣，他自己都被剛才發生的一切産生了懷疑，難道在做夢？他掐了下手背，有痛感，很不好意思，現實從不開玩笑。

他心裏念叨着，可能清明了，他要去燒紙錢，讓先輩們多保佑自己，別再折磨他了，從昨天到現在的24小時裏，他已經被考驗了兩次了，結果是，他堅信這種人還是躲遠點的好。

“嗨，我找到了。”林寶霞又重新爬到了鐵門上，高高地坐在上面，右手揮着條長褲。

“你把褲子借我，你人不要下來了。”姜志成站在下面接過褲子，抓緊背對着她換下了髒褲，把新褲子套了上去。

“你的褲子是因為我弄髒的嗎，要不要我幫你洗。”林寶霞的聲音從上而來。

“艹，算了吧，我怕了。”他可不想再承認是因為她，才這麽狼狽的，林寶霞無意中的話讓他覺得有太多的意味……

“我還想找你玩兒。”林寶霞覺得自己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別，別忘了我剛才告訴你的秘密游戲，叫做誰也不認識誰。”姜志成認真地提醒着她，這是關鍵。

“哦，贏禮品。”林寶霞點點頭。

“那你也是我的朋友。”

“随便你。”他把褲子往裏折疊起來，想要一會兒找個地方把它給扔了，他在提醒他對一個傻子産生錯覺的恥辱。

說完，他轉身落荒而逃，這是第二次，比第一有經驗多了，他跑得是那麽的迅速，他并沒有看到，林寶霞坐在高高地鐵門上，微笑着揮着手與他告別，一直到他變成了一個小點，她才默默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