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奉上,繼續埋伏筆中

問:“你們倆可是現在我們唯一的班對,以後結婚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要請我們全班同學去參加婚禮啊。”

司馬謙笑笑,我也笑笑,然後所有人都笑了。

反正大家都高興就好。

雖然我不太習慣熱鬧人多的活動,不過一個晚上下來,我還是覺得挺愉快的。畢業派對結束後,班裏的同學醉倒了一大片,卻還是嘻嘻哈哈地互相抱來抱去,有些人甚至還哭着鬧着不願意離開。

在司馬謙的照顧下,我一滴酒都沒有沾,不過我也累了,往日這種時候我早就睡了。我眼見有那麽多人陸陸續續地退場,卻還是無法使出力氣站起來。

“該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模糊聽見了司馬謙在我的耳邊說話。

我使勁睜開眼,司馬謙果然俯身在我的眼前。

“看把你累得。”司馬謙無奈地笑,背對着我蹲了下來,拉起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

“你幹嘛?”我有氣無力地問。

“背你啊,你都累得站不起來了,還怎麽走出去?”他一邊說一邊順勢背起了我,推開包廂的門潇灑地往外走。

“別。”我掙紮着想要下去,但是他牢牢地抓着我的腿,就是不願意放開我,我只好抱怨,“會有人看到的。”

“怕什麽。”他的腳步毫不遲緩,“待會到了外面你就知道,大把女生醉得不省人事,都是班裏的男生背她們出去的,我們這樣看起來也不惹眼。再說我們反正也被大家誤會了這麽久,也不差現在這一時了。”

我集中精神聽了他說一會的話,又開始困得不得了,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折騰了,便選擇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任由他平穩地背着我走出了KTV。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果然就像司馬謙所說,班裏很多男生都背着一個醉醺醺的女生,大家看見了司馬謙背着我走出來,也只是見慣不怪地笑了。

司馬謙走到了路邊攔計程車,我抱着他的脖子,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酒氣。其實他今晚也喝得不少,他現在也應該很累吧,或許比我還要累,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優先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笑了笑,又抱緊了他一些。

他似乎也感覺到我的貼近,愣了一下,接着用掌心拍了拍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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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剛才我沒有在人群中看見趙涵的身影,“趙涵呢?”

“她先回去了。”他說話的音量不大,為了讓我聽清楚,他微微地轉過頭,“我記得她是最早走的那批人,她喝了很多酒,吐了自己一身,當時她走得太匆忙了,忘記跟你說一聲了。”

我在他的耳邊輕笑:“幸好你沒讓我喝酒,不然我也有可能會吐你一身哦。”

他也笑,然後擡起手,攔住了一輛從遠處而來的計程車。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到計程車的後座,然後探出頭,對還在路邊等車的同學告別。

“司馬,等等!”

有幾個男生跑了過來,笑着拍了拍司馬謙的肩膀,小聲地不知道跟司馬謙說着什麽。

我好奇地睜開眼,恰好看見了他們把一盒避孕套塞給了司馬謙。

這副似曾相識的情景真讓人不舒服。

司馬謙二話不說把那盒東西還給了他們,他們無動于衷地聳聳肩,轉手又塞回給司馬謙,甚至還一臉不懷好意地說:“拿着吧兄弟,不久之後你就會感激我們的了。現在可是一個好機會啊,趁她睡得迷迷糊糊,你要找準時機趁勝追擊,知道了嗎?”

司馬謙聽話這些話後沉下了臉,那幾個男生明白再說下去恐怕會惹惱他,他們把那盒東西使勁往司馬謙的懷裏一塞,接着迅速關上車門跑遠了。

司馬謙無可奈何地拿着那盒東西,此刻再下車把東西還給他們太過不切實際,他只好向等待許久的司機報上了家裏的地址,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盒東西,才沒好氣地把它放進了口袋裏。

我覺得好笑,把頭歪向他那邊,不再裝睡,“你現在終于了解到上次我有多無奈了吧?”

“那些家夥的腦子裏究竟都裝了什麽東西?”司馬謙咬牙切齒地說。

我抿着嘴偷笑,氣得他牙癢癢。我說:“你們也畢竟到了那種年齡,所以……也是很正常的。”

“你別用一副長輩的語氣來跟我說這些東西。”他裝模作樣打個了顫抖。

“我本來就是你的長輩。”

“你別忘了,你可是比我小三個月。”

我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我始終還是你的小姨啊,這個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

他默不作聲。

我也不再說話,調整了一下坐姿,臉面向車門,身體背對司馬謙,他卻伸手把我拉他的身旁,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頭已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輕聲說:“小心頭撞到車窗。”

我靜默片刻,總算說服了自己,然後不再動,安定地靠着他。

但是只要我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起剛才在包廂裏的事情。當時的我一直靠在角落的沙發上歇息,大家都以為我睡着了,包括司馬謙也是,所以直到最後都沒有人過來打擾我。畢業派對結束後,幾乎所有人都離開後,我聽見一個女生叫住了正要朝我走來的司馬謙。

包廂裏的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掉了,以至于司馬謙和女生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女生跟司馬謙告白了,她還說她知道我其實并不是大家以為的司馬謙的女朋友。

然而司馬謙由始至終都十分平靜,他客氣地、也毫不拖拉地拒絕了那個女生,他說:“不管小亦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歡的人始終是她。”

我聽到他這樣說,真想起來告訴他:夠了,我不想這樣,我不想成為你用來拒絕別人的擋箭牌。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我們就是彼此最好的擋箭牌。

我的難過超乎我的想象,但是我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我忍耐了下來,繼續閉緊眼睛裝作沉睡,直到司馬謙擺脫了那個女生後,走過來溫柔地喚醒我為止。

現在我依靠着司馬謙年輕而又溫厚的身體,他的呼吸就從我的頭頂上傳來,又熱又癢,我卻一點都不想要推開他。

我發現我真的太過依賴他了,我幾乎把生命的意義完全交給了他。

正因為我一直束縛着他,所以他才一直都無法放開我。

他永遠都不會責怪我。

他永遠都那麽信任我。

他想永遠都站在我的身旁,和我分享一切喜怒哀樂,但是我必須冷漠地推開他,再也不插足他的生活。就算我從此走向另外一個人的世界也好,又或是獨自一個人孤獨終老也好——

唯獨不會是他。

唯獨不能是他。

我這樣反複地告誡自己,最後一次放肆地依靠在身旁的人的肩上。

對不起,司馬謙。

謝謝你,司馬謙。

盡管我有多麽不舍,我始終還是要把你抛棄。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我忘了說,第三卷到這裏就結束了……

☆、漸遠

小亦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我正一個人縮在房間裏,一邊享受着夏日的空調,一邊坐在電腦前打着在線游戲。後來我聽到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不管會被扣減多少積分,我二話不說退出了游戲,快步走下了樓。

這種宛如一只寵物迎接主人回家的感覺真不太好受,偏偏這樣的舉動已經成為了我根深蒂固的自然反應,每當我聽到有關小亦的消息,無論當時我在做着什麽,我的注意力都很難不去集中到她的身上。漸漸的,我便也默認和放任了自己。

小亦看着我走下樓,擡頭朝我笑笑:“原來你在家。”

“我不在家還會在哪裏?”我打開了客廳的電視,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随意換着電視臺。

“你可以出去走走,整天呆在家裏打游戲,難道你就不怕發黴?”

我瞄了瞄她手上拎着的書,“你出去一趟也不過是去書店買書而已,就不要這樣理直氣壯地貶低我了。”

“最起碼我還願意走出家門曬曬太陽,總比你要好一些吧,我的好外甥?”

她一說出這樣的話,我頓時就沒有了任何心情,只好裝作恍若未聞。

大概在我們高中畢業以後,她變得經常有意無意提起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從前的她,雖然會規矩得過分,但是都不會如此在意這種東西。

我不禁看向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她,她正翻着剛才買回來的書,我的目光漸漸變得貪婪,然而她忽然轉過頭來,一下子對上了我的視線,“你盯着我幹什麽?”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媽剛才打電話來了,她說今晚她和顧森會過來吃晚飯。”

“哦,那不知道冰箱裏的菜夠不夠……話說回來,今天是輪到你做飯還是我做飯了?”

我笑:“你。”

“才不是。”她想都沒想就否認,“昨天的飯是我做的,今天明明就是輪到你了。”

“你明明記得,那為什麽還問我?”

“我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她說着合上了書,“今晚你要把菜做得好一點,別再像平時那樣随随便便,不然失禮了多不好。”

“都是一家人了,還怕什麽失禮。”我故意說。

她移開了和我對視的目光,似乎因為被我看穿了心思而顯得有些不自在,很快她又對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是她近期慣用的伎倆,面對的事情越惡劣,她就會笑得越發燦爛。

她說:“我對你不放心,今天還是我做飯好了,明天和後天由你來做。”

“為什麽?”其實我對這種事情根本沒所謂,但是我知道她想什麽,我不能讓她輕易如願,“你既然放心不下,今晚和我一起做飯不就行了。”

她還是那一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笑容,“不,我一個人來做,最多明天也是我做飯,你休息,這樣總行了吧?”

話已至此,我再執着下去也毫無意義。我看着她不經意露出得意的神情,她還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她現在分明就是在躲我,她害怕和我有太多單獨接觸的機會,雖然我怎麽都想不明白她害怕的理由,但是她這些自作聰明的小伎倆我都看在眼裏,而且心知肚明。

小亦從下午三點就開始着手準備今天的晚飯,她如此勤快的原因,我和外婆一目了然,但是小亦一直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和外婆也只好陪着她一起演下去。

時間即将接近晚上八點,我媽和顧森仍然還沒有來。我倚着門,看着廚房裏的小亦無厘頭忙來忙去的身影,她像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察覺我的存在。

“你不如靜下心來坐着等他們吧。”我終于開口。

她回頭看我一眼,“我還要忙啊。”

我走過去接手了那煲不知道被她攪拌了多少次的湯,“讓我來,你趕快到客廳休息。”

她想要從我的手中搶回湯勺,我眼明手快舉高了湯勺,她難以夠得着,迫于不敢和我太過親近,只好惱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又去忙別的無聊活。

“其實顧森每周都會到家裏吃兩三頓飯,你不用每次都搞得特別隆重。”我說。

“我并沒有搞得特別隆重,這就是一頓家常的便飯,是你想太多了。”她總是無比倔強。

“那好吧,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口不對心地附和着她,“不過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然而我等了好久,都始終等不到她對我的回答。

我轉頭一看,剛才分明還那麽執着在廚房裏忙碌的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我的身旁。

到了八點三十分,我媽和顧森才姍姍來遲。

大家都知道顧森是一個工作狂,要工作狂改變原有的生活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所以我們也沒有去責怪他。可惜的是,小亦精心烹調的飯菜因為放的時間久了,吃下去的味道已經發生了改變,但是我們所有人都一致對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

我媽是個天性喜愛熱鬧的人,一般情況下,她都很難真正靜下來。晚飯還沒吃到一半,她就想到了一個可以充分調動氣氛的話題,她問我和小亦:“高考是不是快要放榜了?”

我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十八年來我習慣了她的粗心,同樣她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所以我想小亦應該也習慣了她的大意。小亦耐心地回答我媽:“是,就在明天。”

“我總覺得你們好像昨天才剛剛高考完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明天居然就放榜了。”

“其實也不快了,他們高考後都快一個月了。”外婆出聲提醒道。

我媽轉頭問顧森:“我們放榜的時間也是在高考一個月後左右嗎?”

顧森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對我媽微笑:“嗯,差不多。”

“你記性這麽好,你說是就一定是了。”我媽清脆地笑了兩聲,就連眼睛裏也充滿了溫煦的笑意,“看來我的年紀大了,記性就變得越來越差了。”

外婆聞言也跟着笑了,顧森仍然注視着我媽,微笑如昔,不過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顧森在看着我媽的時候,表情永遠都溢滿了肉麻的深情和溫柔。

這時候,我不得不注意到我身旁的小亦把頭埋得很低很低了。

晚飯過後,家中的三位女性在客廳裏一邊吃水果一邊聊着專屬于女性的話題,而我和顧森嫌悶——其實真正嫌悶的人是我,顧森對着我媽大概永遠都不會覺得煩悶,不過我還是叫了顧森和我一起到陽臺上聊天解悶。

我從冰箱裏拿來了兩罐冰涼的啤酒,我把其中一罐遞給顧森,他卻擺擺手,“不了,待會我還要開車回家。”

我把啤酒放在他的跟前,随後就撒手不管,“你們今晚可以留下來過夜,反正你們也不是沒有試過。”

“我明天還要上班,在這裏過夜的話上班不方便。”

“工作狂。”我斬釘截鐵地吐出他的別稱,“還是說,你的話只是一個借口?你之所以不願意過多地留在這裏,是怕尴尬?”

“你想多了。”他說。

每個人都說我想得太多,但事實是他們從來低估了別人的觀察力。

我默不作聲喝了幾口啤酒,顧森站在我的身後一直不說話,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靠着門框慵懶地站着,因為天氣太熱,他脫去了莊重的西裝外套,白淨的襯衫随意地打開了兩顆紐扣。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後,他帶着慣用的笑容朝我看了過來。

就算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我也不得不承認顧森确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難怪我媽和小亦都這麽迷戀他。

顧森站直了身體,邁步走到我的身旁,“明天終于要放榜了。”

“怎麽連你也說這個話題?”

他淡淡地問我:“你想好要去什麽大學了嗎?”

“你突然這麽關心我,難道你現在換了目标,想要當一個稱職的繼父?”

“沒錯,你既然身為我的繼子,我理應要為你的前途盡力。就算你是想要出國去哈佛念書我都想盡方法送你去,所以你現在先跟我打聲招呼,好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你就盡管胡說吧,反正你說謊從來都不用打草稿。”我毫不留情拆穿了他的玩笑。

他依然處變不驚地看着我。

我突然察覺,其實顧森和小亦挺像的,他們是同一類型的人。

其實,我也挺感謝他的,雖然我不太滿意讓他成為我的繼父,我也不能輕易原諒他在我媽和小亦之間惹起的驚濤駭浪。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和小亦就不會擁有過一段相依為命的時光,不久前的那段日子,的确是我十八年來最美好的記憶。

“我會和小亦去同一所大學的。”我老實告訴他。

他有些意外,又好像早有準備,“我記得她的成績很好。”

“嗯,她的成績好得幾乎讓我頭疼。不過,我也拼命地去追趕她了,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會相差得太遠。”我掩飾着內心的不安,苦苦開口,“以她的性格,就算她的成績再好,她都不會選擇離家太遠的大學,她始終放心不下外婆。”

“她就是這樣一個愛操心的人。”顧森說,“但是,就算你真的和她繼續念同一所大學又能怎樣,你不可能追随她一輩子,她也不會同意讓你一直這樣做的。”

顧森的話明确擊中了我心底最不願意觸碰的問題,我明知答案,根本無法反駁,只能沒有底氣地回了他一句“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卷開始咯!沒錯,我又換視角寫了!這次是誰的視角呢,應該不難看出來吧~

嗯哼,就是萬衆期待的司馬謙啦。

還是那句:小心精分。

☆、死路

顧森輕描淡寫的提醒比我想象中的殺傷力還要巨大,我為了不讓自己回想起這個問題,只好在深夜中拼命打游戲,直到疲倦達到極點的時候才趴倒在床上睡去。

當我睜開眼睛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洗完臉後下樓,外婆正在客廳裏看午間電視劇,小亦則在悠閑地看書。

“阿謙你起床了?”外婆分神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盯着電視機說,“我們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起床了,冰箱裏有給你留下來的飯菜,你熱一熱後就吃了吧。”

我應了一聲,順勢看向小亦,自我下樓以後,她由始至終保持着看書的姿勢,完全沒有分出一點心思在我身上。

我在廚房裏用微波爐加熱飯菜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我的手機還沒有開機,我從褲袋裏掏出手機,開機後好幾十條短信瞬間彈了出來。我逐條逐條翻看着短信,都是班裏的同學發來的,內容通通都是問我高考的成績如何。

我捧着熱騰騰的飯菜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到了小亦身旁的位置上,她居然還是頭也不擡,似乎并不打算理會我。

我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問她:“你查了分數沒有?”

她把書翻了一頁,“還沒。”

“怎麽到了中午還不查,在等我哦?”

她終于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你認為是就是吧。”

我狠狠地吞下了一大口白飯——說實話,我真的餓扁了,“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查?”

“待會吧。”她明顯敷衍我。

我也不覺得自己的熱情被她潑了冷水,除了之前那段日子以外,她對我的态度從來都是愛理不理,只是現在一切都歸到了原點而已。

我坐在她的身旁快速吃完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後,見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只好一個人回到房間用電腦上網查分數,順便也把她的分數查了,反正我一直都記得她的準考證號和出生年月。

我查成績比別人都晚了幾步,所以網絡還算順暢,我的分數和平常差得不太多,我是覺得足夠了,至于小亦的分數理所當然高出了省內一本分數線一截,對于她來說,這不過是正常發揮而已。幸好我們之間的分數相差得不算是太遠,如果要一起上香城最好的大學,大概沒有什麽問題。

我正幻想得愉悅,有人走到了我的身後,我按捺不住回頭對她笑了:“你終于願意來看分數了。”

小亦的目光輕輕掃過電腦屏幕上的分數,什麽話都沒有說,甚至連表情也懶得表現。我想方設法拉出一個她可能感興趣的話題:“你知道趙涵考得怎樣嗎?”

“她早上發短信告訴我了,勉強過了一本。”

“那很好啊。”我忍俊不禁,“這樣我們三個人說不定還能繼續上同一所學校。”

她不做聲,面無表情地盯着我的笑容,目光異常複雜。

這一刻我突然湧生出并不陌生的恐懼,它毫無預兆地洶湧迸發,完全淹沒了剛才我獨享的喜悅。

如此強烈的一份不安預感,此時此刻它究竟從何而來,又是為何而來?

趙涵在高考結束後不久就去了旅游,直到前兩天才回到香城,今天高考分數公布後,傍晚趙涵就約了我們見面。

時隔一個月,趙涵燙卷了原本順直的黑發,染成了淺棕色,一臉精致的日系妝容,一身碎花連體短褲,一眼看去就像日劇裏的時髦女主角,完全颠覆了昔日學生妹的形象,我和小亦差點就認不出她來。

我還是生怕認錯人,老老實實地問眼前這個和趙涵長得四五分神似的女生:“你是趙涵吧?”

“臭司馬,你居然認不得我了?”她瞪圓眼睛,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只要她一說話,我馬上就确定她就是趙涵,如此風風火火的說話方式,旁人一般很難學得過來。

我幹笑了兩聲:“你變成這個樣子,還能認得你就神了。”

趙涵哼了一聲,甩了甩肩上的頭發,直接奔向我身後的小亦。面對着外表發生翻天覆地改變的趙涵,小亦的反應比我淡定多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趙涵一番,只是看,一句評價都沒有。

趙涵連忙問她:“我這樣好看嗎?”

“好看。”

“我就說,我的打扮現在多流行,司馬居然一點都不懂得欣賞!”趙涵挽着小亦的手一邊往餐廳的座位走去,故意把我晾在了身後。

“你不要添油加醋,我明明只是說認不得你,其他話我一句都沒有說。”

“是嗎?但是你的語氣讓我覺得有那種意思。”

算了,和女生說道理永遠都不可能說得清楚,這下我總算是深切體會到了。

不過,像現在這樣我們三個人聊天鬥嘴的日子,我真懷念,我也舍不得讓它就此結束。

如果可以再延續下去就好了。

“對了,你們想好志願怎麽填沒有?”坐下不久,趙涵就把目前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擺上了臺面。

我不禁看向小亦,她看起來十分怡然自在,于是我也只好聳聳肩。

趙涵當即心領神會地問小亦:“小亦你呢,你應該想好了吧?”

“我還在考慮。”

“那你最想去哪所大學?”

半年的深刻友情果然不是假的,趙涵果然幫我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事情。雖然我和小亦每天朝夕相對,但是我發現最近我越來越不了解她。譬如填報高考志願的問題,不管是外婆我媽也好,還是我直接去問她,她經常都是奇怪地避而不談,又或是含糊地應付過去,我根本無從揣測她的想法。

小亦承受了一會我和趙涵探究的目光,好像終于要下定決心開口,然而她的手機卻偏偏戲劇化地響了起來。

小亦拿出手機,匆忙地離開了座位。

我目送着小亦的身影漸行漸遠,對座的趙涵嘆了一口氣:“我已經盡可能地幫你了,不過看她的意願,好像也不怎麽想回答我。”

我不得不自我檢讨了一下,“我們剛才把她逼得太緊了?”

“我也不知道。”趙涵煩惱地攪拌着面前的汽水,“如果我們真的把她逼得太緊,她會不會不再理我啊?”

“不會的。”我肯定地說,“她最看不得就是你不高興。”

我的安慰讓趙涵随之愉快地笑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汽水,笑容裏仿佛還帶着汽水的香甜。

“你是真的打算和小亦上同一所大學嗎?”我們默默地等了等,趙涵見小亦還沒有回來,便又問我。

“我希望最好還能在一個班。”

“你還真是锲而不舍。”

我笑了笑:“你就當我是一個變态,一天不守着她我就渾身不舒服。”

“不,你是太過在意她。”趙涵頓了頓,“總感覺我和你像現在單獨談話的機會還真是少之又少。”

“我們也就試過一次單獨相處,平時不是你粘着她,就是我守着她,在關于她這方面,我們倆可能都是一樣的變态。”

趙涵倉促地笑了兩聲,“那次如果不是你和梁永皓差點在學校倉庫打起來,小亦讓我拉住你,我們都不會有機會單獨聊天吧?”

“沒錯。”

“那時候我們足足聊了半個小時呢。”趙涵一邊回憶着,食指一邊無意識地沿着玻璃杯口畫圈,“當時小亦拉走梁永皓的時候,你的表情有多恐怖,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是第一次對我表露心跡吧?”

“你說得太暧昧了。”

她輕笑,擡頭看了看小亦剛才離去的方向,确定小亦還沒有出現,她才壓低了聲音問我:“你真的決定接下來都走在這條死路上了?”

我說:“我從來都不覺得她是我的死路,又或者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別的生路該怎麽走。”

“但她是你的小姨。”

“這個事實我已經看清了十八年,我從來都沒有糊塗過,以後也不會。”

“那你就沒有想過,一直這樣下去,她或許終有一天會知道你的感情。”趙涵語重心長地提醒我,我很少看她露出如此嚴肅的神情,證明她的确是關心我的。

“她不會知道的。”我苦澀地說,“她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她不會在意我的想法。”

趙涵難過地欲言又止,她還沒有決定是否開口,就慌忙閉上了嘴。她直直地盯着我的身後,揚起了一個明燦燦的笑容:“小亦,你回來啦?”

我回頭,小亦就在我的身後無聲地注視着我和趙涵,神色難得有一絲不自然,不過當她留意到我殷切的目光後,她低下頭,對着我極輕極淺地笑了。

跟趙涵吃完晚飯後,我和小亦一起漫步走回家,我故意走得慢一些,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她的身後獨享着她的背影。

小亦走路有微微低頭的習慣,恐怕此刻也在考慮着什麽難解的事情。當她路過明亮的街燈,影子瞬間被拉得纖長,我輕輕地踩着她的影子,仿佛和她融為了一體。

前方的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我指了指路邊的書店,“我想進去看看。”

我想都沒想就跟着她走進了書店,她在緊密的書架間熟練地穿梭自如,我難以跟上她的腳步。看不到她,我有些焦急起來,一時不注意撞到了書架旁的一個女生,女生的身體眼看就要往後倒,我連忙停下腳步扶住了她。

女生因為失去了幾秒平衡,懷中抱着的書全部都掉在了地板上,我向她道歉,蹲下來為她撿起一本又一本我看不懂的厚重專業書。

我搞定闖出來的禍後,找了好久,才在某排書架前找到了小亦,相比起我的局促,她正在悠閑地捧着書看,似乎不怎麽在意我為什麽這時才來到她的面前。

我問她:“我們不用回家做飯給外婆吃嗎?”

“姐姐打了電話說今晚會過來,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她吧。”

“所以剛才你在餐廳接到的電話,是我媽打來的?”我漫不經心地問,随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打開一看發現是外國文學,書中那些又長又拗口的人名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她沉默地看着書,片刻後才應了我一個字:“對。”

“你們聊什麽能聊那麽久?”我又抽出了一本書,鮮黃色的封面,實在太過搶眼。

“什麽都聊了。”

“你們兩姐妹也太奇怪了,明明今晚就有大把時間就可以聊天,還差那一會嗎?”我翻了幾頁手上的書,隐隐覺得對話有些眼熟,情節卻想不起來多少。我這時才看了一眼封面,書名是碩大的三個字——《洛麗塔》。

小亦沒有回答我,我只當她是太過專心看書。我陪着她站了一會,很快就悶得受不了。我捏緊了手上的書,望着封面上的“洛麗塔”靜靜地問:“小亦,其實你想去的是哪一所大學?”

她還是不回答我。

我終于擡起頭看她,她的目光出了神,手上捧着的書遲遲都沒有翻到下一頁。

我正想叫她,她卻突然對我笑了,這一副笑容,和她在餐廳裏接完電話後,回來對我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轍。

“我已經想好了。”她說。

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來那天,是一個大雨磅礴的下午。

當時的我,正愉快地試想着我和小亦的大學生活。

正如我所預料,小亦的第一志願是香城最好的大學,接下來的第二三四志願,對她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不說也罷。

至于我,志願表上除了個人基本信息,其餘完全拷貝小亦的志願,如此沒有一絲個人意識的志願,幸好我媽和外婆都默認了我的行為,志願提交後,我幾乎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小亦,我們還能再擁有四年相依相伴的時光。

小亦,我們暫時不必說再見。

家裏的門鈴終于響了,我期盼已久,我第一個跑去開門,門外果然站着一位身穿雨衣的男人,透明的雨衣映出了男人快遞員的制服,他的懷裏正抱着一疊書信。

“你好,請問是司馬謙嗎?”見我點頭後,他把最上面的一封信遞給了我,“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請簽收。”

信封上有些地方被雨淋濕了,但是這不重要,它帶來的意義遠遠高于表面的內容。我粗略看了一眼,寄信的地址果然來自于我第一志願的大學,我不由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我麻利地在快遞單上簽了姓名,快遞員簡單核實後,眼看就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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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