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奉上,繼續埋伏筆中
曾經為我爸輸血,她和我爸的血型同是B型,但是我的血型卻是AB型。初中時的生物課我們都曾經學過,同是B型血的父母是絕對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所以,在那天以後,我真正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那你的親生父母……”
他淡笑:“我還是我爸的親生兒子,不過顏若水卻不是我的生母。我想你并不知道,顏若水其實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我的生母就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
“也就是說我姐是你的後母?”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姐姐有這樣的過往。
“是,顏若水是在我三歲那年嫁給我爸的,當時我和你的年紀都小,對我們的記憶瞞天過海是很容易的事情。從小我就一直在顏若水的身邊長大,喚她‘媽媽’,所以潛意識裏也把她當成是我的生母了。顏若水嫁給我爸不過才短短一年,我爸就出車禍去世了,我爸的親戚從此也和我們斷了聯絡,顏若水開始一個人養育我,并對外聲稱我是她二十歲那年生下的兒子。不過她其實也是真心疼愛我的,不然她大可以對我不聞不問,不管當時生活有多艱難,她始終都沒有抛棄過我。我蹉跎了她那麽多年的幸福,如果沒有我,她或許很早之前就能和顧森重逢了。”
我看得出來他很愧疚,我真不願意看見他這個模樣。
可是我能夠做什麽?我該以怎樣的立場去安慰他?
我們之間沒有了唯一的血緣羁絆,那還剩下什麽?
“那你的生母呢,你找到她了嗎?”我想起他剛才輕輕略過的另一位親人。
他垂下了眼睛,“她死了。”
“……死了?”
他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她在生下我後沒多久,就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精神狀态很差,最後她從家裏的陽臺跳了下去,當場不治身亡。”
我的震驚無以複加,他卻好像因為悲痛到了極點反而釋然了,他慢慢地敘述:“不久前我回了一趟我爸的老家,這些事我就是從我爸的親戚那裏打聽回來的。現在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他們總是對我不聞不問,原來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是一個災星,我把親生父母都克死了,所以他們寧願完全抹殺我的存在,都不願意承認我是他們的家人。”
“不是這樣的!”我不由自主提高了聲音,咖啡館的人通通都看向了我,不過我不想理會了,我在意的只有我眼前的這個人,“至少對于我……我們家來說,你不是什麽災星,你是我們獨一無二的……家人。”
然而我的話并沒有讓他高興起來多少,他見我緊張,想對我笑,但是又力不從心。
他難過,我也是同樣的難過,或者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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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他:“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後,才會選擇從家裏搬出去?”
他點頭。
“我媽也知道這件事?”
出乎我的意料,他搖頭了。
“她不知道?那她怎麽可能會同意讓你搬出去?”
“你媽媽很早就知道我不是顏若水的親生兒子,當然還有你爸爸,不過她現在還沒有察覺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顏若水也是。我如今可以順利搬出去,其實都是托了顧森的福。”
顧森無疑是一個很值得托付的人。
“你告訴顧森了?”
“我沒有,不過我想他應該也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大概在他和顏若水結婚以前他就知道了。其實你不在家的這兩年,顧森暗地裏勸說了我很多,他明白我有怎樣的打算,後來他大概認為怎樣做都無法挽回我的決定,索性就放手推我一把了,是他說服了你媽媽還有顏若水讓我搬出去的。”
我緊緊地握住手裏的咖啡杯,哪怕杯子裏的咖啡早已冷掉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他用不容質疑的口吻回答我:“我原本就打算等到顏若水分娩後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現在她和孩子都相安無事了,我會在近期找個日子跟她、還有你媽媽談談。然後,我會和顏家斷絕所有關系。”
我悲從中來,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了。我呼出一口氣,真冷。
“小亦,你還好嗎?”
我擡起頭,對上司馬謙關切的目光,一時之間也不明白他在指什麽,直到我看見他慌亂地翻出紙巾遞給我,我才愣愣地用手往臉上一抹。
一片濕潤。
我哭了。
我哭的聲音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我的放聲大哭一定會讓咖啡館裏的人頻頻側目吧?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和司馬謙的關系呢?是家人?朋友?還是……戀人?
我被這個不受控制的想法吓了一跳,眼淚更是止不住。
司馬謙坐到了我的身旁,起初他只是想把紙巾給我,但是後來他索性親自為我擦淚了。
打從我的人生擁有記憶開始,“司馬謙”這個人對于我的意義無非只有兩種:姐姐的孩子、我的外甥。我和司馬謙的初次見面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現在我只模糊記得姐姐把幼小的司馬謙帶到了我的面前,姐姐笑着說:“三千,這是阿謙,雖然你的年紀比他小,但是按照輩分來算,你是阿謙的小姨哦。”小姨小姨,這是屬于我的一個嶄新的稱謂,我默默地念着。然而司馬謙卻在大人走開後,怯生生地朝我走了過來,輕輕叫我:“小亦。”我不喜歡如此親昵的稱呼,趁着大家沒留意,偷偷用惡劣的語氣對他說“滾開”,可是他卻回應了我一副爽朗幹淨的笑臉。我對着他常常都沒有好的臉色,嘴上也對他毫不客氣,但是實際上我是相當快樂的。有他在身旁,我從來都不會孤獨。
是啊,有他在的話,我甚至連孤獨都不怕,所以十八歲的那一年,顧森離開了我而選擇了姐姐的時候,我才可以繼續好好地活下去。他讓我感到安心,他也讓我快樂,可是我也必須離開他,我先是狠心地逃去了上海,接着又逃到了加拿大,然而他卻遠赴萬裏告訴我,不管我在人前擁有多少個面具,我永遠都只是他的小亦。
我其實并不厭惡身為“小亦”的自己,我不過是害怕當我身為“小亦”時,依附在他的身上炙熱的感情。我對他的感情,不只是親情而已,還有一種不被世人和道德允許的罪孽。
“小亦。”司馬謙扶住我的肩膀,真摯地看入我的眼裏,“有一句話,我是一定要跟你說的,你大概會覺得我很惡心很變态,哪怕你會因此不想再看見我,我都不會後悔。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初衷從來都只有這一個。”
他說:“小亦,我一直愛你。”
我哭了,笑了,我不管了。
我抱住他,他的身體誇張地震了一下,他的手足無措顯而易見。
但是沒有關系,司馬謙,從今以後,我會和你一起共享你的慌亂、你的痛苦、你的哀愁、你的歡樂,還有,你的幸福。
我們有未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停更了三天,是因為要好好理清楚結局的線索。
這章解開了最大的伏筆,關于司馬謙的身世,已經盡可能地不留下漏洞,如果還有不理解的地方,歡迎随時找我探讨~
☆、希望
趙涵出院了。
我約好了今天下午會去看她,出門之前,我恰好受到了一封電子郵件,我打開查看了內容,很快就點擊了删除。
去到趙涵家裏的時候,是阿姨給我開的門,雖然我和趙涵的家人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面,但是阿姨還是認出了我。她帶着我去趙涵的房間的路上,嘆了一口氣,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勸勸她吧。”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她是什麽意思,趙涵走了出來,她揚起了一張漂亮的笑臉,“小亦,你來啦!”
我匆忙對阿姨點了頭,便被趙涵帶入了房間。她關上了門,利落地反鎖。
趙涵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在等待我開口。我今天來這裏之前就告訴過她,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跟她傾訴。譬如昨晚姐姐分娩前,還有分娩後的故事。
趙涵知道了我和司馬謙的開始,她顯得異常平靜。她說:“小亦,你可能會覺得我的思想不正常,但其實我一直都确信着,你和司馬謙始終會在一起的。”
“怎麽可能。”我笑,但還是掩蓋不了訝異,“如果司馬謙沒有去做親子鑒定的話,我們還是會把彼此當作是家人。既然是家人,我們又怎麽可以……”
“小亦,我所謂的‘在一起’,不是以戀人或夫妻的關系。”趙涵從容地打斷了我,“我很早之前就看出來了,你們之間一直惺惺相惜着,把對方看得比自己都重要,但是這個社會卻很難容下你們的感情,所以我就覺得你們大概會在某一天,一起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裏沒有人知道你們的過去,你們彼此相依為命,就算不結婚不生小孩,但是至少可以不用再理會外界的閑言閑語。”她莞爾一笑,“雖然這種事情聽起來很不真實,不過幸好你們現在還是以一種更美好的方式‘在一起’了。”
趙涵的話說進了我的心坎,“司馬謙也說過,我總是顧忌着別人的想法,這樣活着太累了。其實我的爸爸在臨終之前,曾經希望我可以放下身上的包袱,随心所欲地生活。但是在這三年來,我不僅沒有做到,還給家裏添了許多麻煩。而現在我和司馬謙在一起了,我們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名義上,我始終還是當了他快二十年的小姨,我們還是有很多困難要去面對的。”
她挑眉,“譬如?”
“我家人的那一關。”
“還有呢?”
“我在加拿大的留學。”
她用指尖戳了戳我,“還有梁永皓呢?”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她得意地看着我,“不過你不要怪我,當時就是我口無遮攔告訴了司馬謙你和梁永皓的事情的。”
“應該是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對。”
“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怪你的話豈不是太老土了。”她做了一副誇張的鬼臉。
“是我的錯。”我老實承認。
“我不管是不是你的錯,反正都不關我的事。”我的逆來順受好像有點激怒到她了,“你這麽聰明,就算不用腦子想,也應該知道如果我現在還喜歡他的話,我就不會和別的男生拍拖,甚至……還被搞大了肚子。”
我揭到她的傷疤了,可是她卻以飛快的速度自我複原了。她又恢複了平常的面容,繼續追問我:“那你打算怎樣解決和梁永皓的關系?”
“早就解決好了。”我說,“不,應該是說,我和他應該是徹底地散了。”
“不是吧!”她尖叫起來。
——
那是五天前的故事了。
當時我在郵件裏得知了趙涵懷孕的消息後,馬上确定了回國的行程,我沒有跟任何人商量,跟學校請了一周的假期,訂下了回國的機票。就在我即将回國的前一天晚上,梁永皓來到我家吃飯,然後,他發現了我的機票。
“這是怎麽回事?”他拿着機票,神色嚴峻。
我回答他:“我要回國一趟,明天一早。”
“我看得出來你要回國,我是問你,你為什麽要回國?”
我差點把理由直接說出來了,但是轉而我想到,趙涵一定不想讓梁永皓知道她懷孕的消息,畢竟沒有任何人希望昔日喜歡的人知道自己不光彩的事情。偏偏我的猶豫反而讓他産生了別的想法。
“你還是要回去找他?”梁永皓沒有直說名字,但我們都知道,“他”是誰,“就像去年聖誕節一樣?”
“不是的。”我無力解釋。
“那你告訴我原因。”
我不想和他做任何不高興的糾纏,我只好說:“是因為趙涵,她發生了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麽我不能說,但是我必須要回去看她。”
“趙涵?”他的語氣帶着些不确定,他沉思了一番後做下了決定,“我陪你回國。”
“趙涵應該不會想見你的。”
他噎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認同我的說法。
“我回國只是為了看趙涵,我會回來的。”我向他承諾。
他出奇地沒有執着下去,但是一整晚他都顯得心不在焉。他大抵是不願意我回國的,他為了我這樣憂慮,我于心不忍,晚上便讓他留了下來。我不能為他改變決定,但是至少我還能再陪他一個晚上。
我們又再一次擠在了我的單人床上,他從背後緊緊地摟着我,就像一個孤獨的孩子。他的情緒濃濃地感染了我,我也無法睡得安穩。我疲倦地睜開眼睛,他在我的頸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灼熱的吻,我艱難地在床上翻了個身,和他在黑暗中面對面。
他的心底似乎埋藏了很多話,又無從告知我,最終他選擇湊過來,依依不舍地吻我。
我內心相當不好受,我寧願他像平時一樣不羁,甚至怨我惱我,也不要像現在深深地眷戀和依賴者我,讓我産生了背叛了他的感覺。
于是我竭盡所有心思去回吻他。
他漸漸加深了吻,也漸漸加深了燥熱的深情。他壓在我的身上,略顯粗暴地拉扯着我的衣服,我閉上眼睛,伸手去解開他上衣的紐扣,他震了一下,突然用力推開我,我失去平衡狠狠地跌到在床上。
我頭疼地睜開眼,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但是我的腦袋已經清醒了不少。我慢慢坐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後,打開床邊的臺燈,才看向坐在床邊沉默的他。
他胸前的衣服敞開了一些,我打算替他把衣服扣好,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你剛才把我當成是什麽了?”他冷着臉問我。
“什麽?”
他直言不諱:“你是覺得愧對于我,所以打定主意和我上-床來補償我嗎?”
我不會生他的氣,哪怕他對我說這樣難聽的話。因為本來就是我的錯。
“你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嫖-客,還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妓-女?”
他的咄咄逼人可真恐怖,我咬牙不語。
“換做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清楚,你做那麽多事情,甚至忍氣吞聲和我上-床,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和司馬謙之間的那些破事,說到底你們也不是什麽高尚的貨色,表面上一本正經,背地裏卻是一對亂-輪的賤人——”
一聲響亮的巴掌劃過了梁永皓的咒罵,我的手正在迅速地發燙,像是要從我的身體中分裂出來,而梁永皓僵硬着半邊臉,冷笑看我。
他摸了摸他的右臉,沒有呼痛,但是我的手掌傳來了前所未有的痛覺,或許他的痛比我還要深。
“無論我把你說得再難堪,你都可以無動于衷地對着我笑,但就是容不得我說他的一句不好,是嗎?”
我艱難地說:“你一直都清楚我的死穴在哪裏。”
“可是我一直都在裝不知道。”
“剛才你終于裝不下去了。”我看着他,“梁永皓,對不起。”
他沒有理會我的道歉,而是問我:“如果我剛才沉得住氣,沒有對你說那些過分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繼續若無其事地走下去了?”
“是的。”
他頓了頓,很輕地笑了:“我反而寧願你說不是。”
我困惑,他便解釋:“我寧願你會對我發脾氣,和我吵架,也不要因為覺得虧欠而一眛配合和奉承我,從不計較自己的得失。這樣的你,又和曾經辜負過你的顧森有什麽區別?”
我醍醐灌頂。但是除了對不起,我還能告訴他什麽?
他移開目光,恍惚中我似乎看見了他通紅的眼睛。
“你可以回國了,我不會攔着你的。”
“我還會回來的。”
“就算你回來了,你的心也不會跟着回來。因為它從來都不屬于這裏,不屬于我,也不屬于你自己。”他說。
我還想對他說什麽,他已經俯下身來用力地抱住我,我感覺到他在顫抖。原來他也會為了一個僅僅的擁抱,付出他的所有。
“小亦,你不會回來的。”他篤定而又絕望地說。
這是他久違地再次叫我“小亦”。或許在那一刻,他已經懂得“小藍”只是他的願望,是我的逃避,是我們的海市蜃樓。
我一直都是小亦。
某個人的小亦。
我莫名開始感到了不舍,就算我對他可能還是未到深處的愛,但是畢竟我們也曾經相依為命了幾百個日日夜夜。我也抱緊了他,聽着他一次又一次呢喃我的名字。
第二天的早上,當我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我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很久,才慢慢爬起來,有條不紊地翻找着家裏每一個櫃子,果然再也看不見任何屬于他的東西了。
他的氣息開始漸漸在我的小房子裏消散,而他,從此也徹底退出我的生活了。
——
“梁永皓雖然看起來很輕浮,但其實他的為人還是不錯的。”
趙涵聽完我和梁永皓的分別,輕聲為我們的故事點下了這樣的一個休止符。
我頗感意外地看着她,“我還以為你是讨厭他的。”
“我沒有讨厭他啊,我不想再看見他,只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他而已。”她嘆氣,“畢竟以前我還是喜歡過他的。”
“那你到現在才發現他的為人不錯?”我笑。
她搖頭失笑:“以前我對他的喜歡有一些膚淺,并沒有像你這樣深刻地了解過他。”
我回想起我和他在一起時的點滴,“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他是一個壞人,以前我們在念高中的時候雖然讨厭過他,但是他對我,無疑是真心的。”
趙涵點頭認同,看來她的确是不再介懷和梁永皓曾經的短暫過往了。
“話說回來你的情路還真是坎坷過人。”趙涵扳着指頭細數,“前有顧森,後有梁永皓,現在是司馬謙,你的每一次戀愛談得都……撕心裂肺的。”
我被她怪異的形容詞逗笑了。待到我們的笑聲平靜下來,我問她:“那你呢,你的這次戀愛也是談得撕心裂肺的嗎?”
她不由自主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感嘆道:“如果不是這麽撕心裂肺的話,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個孩子……不是意外嗎?”
“如果僅僅是一場意外,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至少我是心甘情願的。”
“那你會恨他嗎?”
“他?”她皺眉,“你是指孩子的爸爸?”
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她會以這麽直接的方式來稱呼“他”。見我點頭,她便悶悶地說:“我恨他又沒有用。我恨他的話就只能說明曾經那麽愛他的我是一個徹底的大傻逼。”
我留意到她說的是“曾經”,那麽應該就代表了她要抛棄和他的過往了。
“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和你聯絡嗎?”
“我暫時還沒有收到關于他的消息,不過他是無法躲我一輩子的。”
“當你找到他的時候,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會去找他的。”她斬釘截鐵地說,“既然他決定要在我的生活裏消失,就由他去好了,我才懶得花心思去管他,何況我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就已經有一大堆了。”
“你确定你沒有在賭氣?”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也覺得我是在賭氣?”她難得失落地反問我,“小亦,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沒有一個人贊同我。”
我終于明白在進房之前,阿姨的那一句“你勸勸她吧”的意思了,原來趙涵居然獨自做出了一個如此荒謬的決定。
“你是認真的嗎?”
趙涵用力地拉起了我的手,生怕我不相信她,“我不是一時沖動才說這樣的話的,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說孕育在母親身體裏的孩子就是一個希望,那麽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希望,我希望他可以平安出生,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會好好地照顧他,讓他健康快樂地成長。”
“做單親媽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起姐姐這麽多年來的不容易,我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啊。”她咬住嘴唇,“不過我是認真的,你要相信我……”
“別哭。”我看她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又沒有說不相信你。”
她瞪大了眼睛,我擦去她的眼淚,告訴她:“雖然這是一個相當荒謬的決定,甚至大家都不贊同你,但是我和你是同樣期待着這個孩子可以順利出生,因為……”
“孩子就是一個希望。”她笑着接過我的話。
“所以你不要哭,就算以後你會被人罵、被人看不起,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會被別人怎麽看我無所謂,我既然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做好了要面對很多困難的準備。”她豪邁地拍了拍胸口,“我優點沒有幾個,唯獨在心理方面,我可是異常的強大。”
我看着她笑了。每次和她在一起,我總是能夠放松下來。
“那麽你希望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在她的面前蹲下,趴在她的膝蓋上,看着她的肚子輕聲說,生怕打擾了這條安靜弱小的生命。
她歪着頭想了想,“如果是個男孩就好了。”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女孩子,以你的性格,大概會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當然想這麽做。”她大方承認,“不過現在我經歷了這種事情,我的想法就改變了,我希望我的小孩是一個男孩,這樣我就教他怎樣去愛護和珍惜女孩,讓世界可以少一個被無情辜負的女孩,多一個幸福快樂的女孩,不是很好嗎?”
“真是個好主意。”我由衷贊嘆。
“不過現在我又有些害怕了。”她遲疑的語氣充分表達了她的不安,“等到孩子長大以後,他會恨我讓他失去了親生爸爸嗎?”
“這不是你的錯。”我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是你帶給了他生命啊。而且孩子出生以後其實一點都不缺乏關愛,你愛他、你的父母愛他、我也愛他。”我頓了一下,想到某個人,面部好像在發燙,心跳也變得悸動起來,“司馬謙也會愛他的。”
她舒心地露出了笑容:“真好。”
我看着她還帶着少女氣息的笑容,真難想象,在不久的将來,我親愛的她,居然就要成為一名母親了。
世事從來太難預料,所以我們才必須把握此刻所擁有的。
趙涵也握住了我的手,我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就像一對形影不離的雙生子。我們在十六歲時相識,越過風雨波瀾一起走到了二十歲,以後我們還會繼續相親相愛走到終老。
“小亦。”
“嗯?”
“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
“是什麽?”
“趙顏希。無論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會叫這個名字。”
“為什麽?”
“因為,這個孩子是趙涵和顏亦藍的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足本放上,看到各位親的留言真的太感動了,雖然不舍,但是明天就要迎來結局章了~
☆、尾聲 藍杉
醫院的電梯在我們的面前敞開的時候,身旁的司馬謙突然問我:“今天你的家人都會在場嗎?”
我原本想要走進電梯,聽到他的話,我停下了腳步看他。
他對我笑了笑:“我打算今天就把一切事情都說清楚了。”
我們約好了今天一起到醫院去看姐姐,如無意外,就像他所說,媽媽、顧森,還有顧森的父母也會去探望姐姐。而我明天就要回去加拿大了,他開始焦急了,所以他才會選擇今天這個時機向大家公開所有事情。雖然我毫無準備,但是如果他真的下定了決心,我是一定會陪着他的。
他拉着我走進電梯,“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了。”他喃喃道。
我想笑他的誇張,但是轉而想想,我們要面對的苦難确實不少,譬如輿論攻擊,譬如衆叛親離,真是恐怖,用“大戰”來形容,應該也不為過。
他輕輕牽起了我的手,“你害怕了嗎?”
我搖頭,“有你在,我不怕。”
他滿意又溫柔地笑:“待會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去嬰兒房看看你的小外甥女。”
我馬上說:“為什麽?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撥了撥我額前的劉海,“我知道你想和我一起面對的心情,可是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再像從前一樣永遠都在你的身後,我也想要走在你的前方,替你遮風擋雨,給你一個安穩的空間,然後拉着你的手一起前進。小亦,讓我保護你,哪怕只是多一刻也好。”
我的心裏其實是很不情願的。他說得對,我大概就是一個死腦筋的人,我既然認定了他,就決定了從今以後都要和他一起去面對風雨。可是我也明白他的想法,他想要為我做些什麽,他一直都在為我着想着。
我擡起頭,咧開嘴笑:“那好,我等你。”
他微笑,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了,正是嬰兒室的樓層,我不舍地看着他,想要松手,他卻更加用力地牽着我,邁步帶我走出了電梯。
“我想我還是送送你。”他沒有回頭,可是我已經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緊張。
他還是會害怕的,只是為了我,為了我們,他不得不選擇一個人去面對。
那麽我就盡所能地陪着他就好了,我希望我也能夠讓他放松和愉快。
“你知道你的外甥女叫什麽名字嗎?”他在前頭問我。
“不知道。”
“我昨晚聽顧森說的,名字已經定下來了,你姐姐執意要把她起名為‘闌珊’。”
“不是燈火闌珊的闌珊吧?”
“起初好像是的,後來顧森的爸爸算到孩子的八字五行缺木,為了彌補,孩子的名字裏必須要有‘木’才行。顧森和你的姐姐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把名字改為藍色的藍,杉樹的杉,同樣也是‘藍杉’,不過是同音不同字而已。”
“幸好改了,如果叫燈火闌珊的闌珊,意頭可能有點不太好。”
“我們都是這樣覺得的。”
“顧藍杉。”我默念着這個嶄新的名字,“這真是一個好名字。”
他發出了一聲低柔的笑:“嗯,我也覺得。”
他停下了腳步,我也停了下來,藍杉的嬰兒室到了。
他轉身捏了一下我的臉,“我就陪你到這裏了。”走廊上有經過的護士,看見他對我這副親密的模樣,心照不宣地對我們眨了眨眼睛,我既害羞又甜蜜地笑了。
我拉住他的衣角,“我有話要告訴你。”
“是什麽?”
他灼灼的目光讓我不太自在,我想躲又不能躲,他壞笑着離我的臉越來越近,我紅着臉推了他一下,他才終于放過我,挺直腰板等待我的話。
我悄悄地吸了一口氣,才說:“我加拿大的留校考試通過了。”
他的笑容隐沒在了嘴角,他沉思了幾秒,淡淡問我:“你以前跟我說過這個考試,你通過了的話,就意味着接下來的兩年,你都會留在加拿大了?”
“畢業後我會回來的!”我焦急地補充,“真的,我一定會回來!”
“就算你不想回來也沒關系。”他說,“我記得你說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小亦,不論你想去哪裏,我們始終都會在一起。”
我吸了一下鼻子,他捂住了我的眼睛,笑着說:“這裏離嬰兒室這麽近,你哭起來可是會吵到他們的。”
“誰說我要哭。”我逞強地反駁,“我是鼻子有些癢而已。”
他笑了,松開了他的手,我的眼睛重新恢複了視野,我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只有他而已。
他擡腕看了看手表,“好了,我該上去了。你就在這裏等我,我處理好所有事情就會來接你。”
我點點頭,他站在原地不動,微微一笑:“我在這裏看你進去了才走。”
“我又不會出爾反爾。”我轉身就往前方的嬰兒室走去。
在嬰兒室的門打開的一刻,我始終忍不住回頭,他見我看向他,溫和地笑了笑,手舉在胸前對我擺了擺。
我其實還有話沒有告訴他,我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嘴型對他說:“其實我也愛着你。”
——
嬰兒室裏第二排倒數第三張的嬰兒床,那裏躺着我夢寐以求的小外甥女。
得到了護士的許可,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她似乎剛剛吃飽,小小的肚皮有些脹,不過她的脾氣好得很,她眯着眼睛看我,不哭也不鬧,任由我抱着她。
我用指尖把她手腕上的挂牌翻了過來,上面寫着她不久之前得到的名字——顧藍杉。
姐姐對這個名字的心意,我一聽便懂得了,二十年來她的念想,全部都融入了這三個字裏,想必顧森也是。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雖然後來改名是出于舊人的信仰,“闌珊”不得不改為了“藍杉”,對于原本可以保留的“闌”卻還是改成了“藍”,姐姐和顧森沒有說明原因,至于其中是否還隐藏着另一層意思,我已經不想去刨根問底了。
我摸了摸藍杉嫩滑的小臉,她好像知道我是她的親人,沒有不情願地躲開,反而張開嘴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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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