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終章

濮顧璟一到唐森車裏，立馬就問了：“梁姨回來沒？”

“我出門的時候剛回來。”唐森笑，“我爸炖了雞，特意留了雞湯，待會兒給你們下雞湯面吃。”

濮顧璟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用小碗吃一點，”唐森道，“你晚上要上課，該是要吃點夜宵的。”

濮顧璟拉下遮陽板，對着鏡子照了照：“最近光吃不動，跑步都是你代的，我發現我好像長肉了。”

“有嗎？”唐森飛快地看了一眼，“沒發現。其實，有點肉好看，還……挺可愛的。”

“所以，還是有吧。”濮顧璟道。

“唔……有……也只有一點點。”唐森道，“摸着還挺舒服的。”

“我找找，好像之前辦了一張健身卡的。”濮顧璟立馬開始翻找起來。

“你什麽時候去健身？”唐森問。

“晚上……呃……”濮顧璟才反應過來，“我晚上要上課？”

“嗯哼。”唐森點頭。

“那我白天抽時間去！”濮顧璟道，“我慫恿老板一起去，老板肯定會同意的。”

“你就不怕我吃醋？”唐森道。

“健身而已，又不是游泳。”濮顧璟不可思議。

“健身完要不要沖澡？”唐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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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顧璟想了想，“那我每天自己跑步吧，不要你代步了。”

“阿璟，那樣我會舍不得睡你的。”唐森道。

濮顧璟臉上一熱：“其實……其實我現在已經适應了，第二天都幾乎感覺不到不适了。”

“我就怕你硬撐。”唐森道，“适度運動可以，但是不能為了身材胡來。”

“嗯，知道了。”濮顧璟點頭，心思着休息的時候可以出去打球。

他們到家的時候，唐媽正好在看那個花茶茶具。她對他們一笑：“這是你們買的？”

“阿璟買的。”唐森道，“他說這麽優雅唯美的茶具十分适合他婆婆。”

唐媽聞言看了一眼唐爸，登時就笑了。

濮顧璟雖然常和唐森婆婆來婆婆去的，可對上梁姨還是有些害羞的。他臉上一紅，道：“我看着挺好看的，而且花茶喝着也挺好的。”

“嗯，我還蠻喜歡的。”唐媽道，随後對唐森道，“森森啊，你別仗着自己大，就欺負小璟。”

“我沒有。”唐森笑着看了濮顧璟一眼，“我去煮面。”

“好。”濮顧璟點頭。

唐媽沖濮顧璟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濮顧璟立馬乖乖坐在她身邊，喊了一聲：“梁姨。”

“小璟，你們過年時候要去領證的，其實不領證，你也是我們家一份子了。你媽媽是我朋友，我就拿你當兒子看待。”唐媽道，“你和森森都是男的，以後你就跟着森森喊。”

濮顧璟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眼唐爸，唐爸對他笑笑。

“爸？媽？”濮顧璟遲疑地看了一聲。

“嗯，喊着比森森甜。”唐媽笑。

唐爸臉上也是帶着笑，他點點頭便走去裏面，出來的時候，看到唐森煮面都不定心，連連往客廳裏看，便道：“面煮好了嗎？煮好了就趕緊拿出來。”

“嗯。”唐森又縮回去。

唐爸坐到唐媽旁邊，将兩個紅包遞給唐媽。

唐媽轉而将紅包放到濮顧璟手裏，見他推卻便解釋道：“改口都是要改口紅包的，收着。”

“謝謝爸媽。”濮顧璟這才收下。

唐媽笑着點點頭，其實他覺得濮顧璟喊她婆婆的時候怪可愛的，不過也不能欺負小璟不是？

唐森将面端到餐桌上，喊了一聲：“面好了。”

唐爸唐媽都起身，與濮顧璟一起走過去。因為唐媽生日，平常不吃夜宵的唐爸和唐森都陪在旁邊，四人都捧上一小碗面吃起來。

洗完澡，濮顧璟将那個紅包拿出來看。紅包很厚，濮顧璟也沒有打開來數，只是将紅包翻來覆去地看，十分歡喜。

唐森擦着頭發出來，便是看到濮顧璟那副開心的樣子：“哎，以後就不叫婆婆了，我還蠻喜歡聽你喊婆婆的。”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唐森看濮顧璟每次念叨婆婆的時候，音調都是那樣特別，三分矜持，五分直白，餘下兩分便是可愛的坦然。唐森是真的挺喜歡他那麽叫的。

濮顧璟沖唐森一笑：“婆婆讓改口的，說實話，我都很久沒喊爸媽了，有些……生疏了。”

唐森停下動作，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多喊喊，就熟了。”很多年不喊那稱謂，難怪這麽歡喜。

“嗯。”濮顧璟笑，随後看着手上兩個紅包，将其中一個遞給唐森。

“給我做什麽？”唐森沒有接。

“一人一個呀。”濮顧璟理所應當道。

“是你的改口費，爸給一個，媽給一個，都是你的。”唐森道。

“我……還以為咱倆每人一個。”濮顧璟笑，“爸媽真大方，包這麽大紅包。”

“我也有些意外，”唐森道，“我們不能辦宴，沒想到他們還會特意讓你改口。”

對平常人來說，改口是很鄭重的一道過程，一般都是在親友的見證下進行。可他們因為唐爸職業的原因，關系并沒有在親戚裏公開，也就不會有這道過程。濮顧璟身邊沒有家長，自然不知道這些。唐森知道，卻遺憾不能給他。現在，總算是圓滿了。

“大概你在媽面前說到婆婆這個稱謂，媽以為你欺負我了，才讓我改口的。”濮顧璟笑。

“我敢欺負嗎？”唐森噙着笑看濮顧璟。

“大約是敢的。”濮顧璟道。

“嗯，”唐森意有所指，“但那是你喜歡被我欺負。”

“哦是啊，”濮顧璟點頭，“我是挺喜歡被你……欺負的，來啊，今天還沒欺負我呢！”

“今天……不是欺過了嗎？”唐森道。

“那不算，最多算逗樂。”濮顧璟道。

“唔……今天不敢，”唐森道，“今天你有公公婆婆撐腰，我哪裏敢欺負你。”

“那我能仗着有公公婆婆撐腰欺負你嗎？”濮顧璟道。

唐森頓了一下，躺平：“來吧。”

濮顧璟見唐森如此表情，笑得直不起身。

唐森見狀就伸手拉了拉濮顧璟略微松散的衣襟，道：“再這麽笑，你公公婆婆估計要沖進來看怎麽回事了。”

“唐森，我很開心了。”濮顧璟俯過去親了他一口，“想到以後還要領證，我就緊張。”還有一個月，他們就要領證了，濮顧璟想想都激動。

“那就每天想一遍。”唐森道，“等到時候，估計就不會緊張了。”

“你不緊張嗎？”濮顧璟看着唐森平靜的臉。

“就覺得高興，”唐森道，“估計得到跟前的時候，才會緊張的吧。”

濮顧璟見唐森要起身，便伸手擋住：“都躺平了由着我欺負了，怎麽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唐森還沒坐直便被濮顧璟按倒在床，正想說些什麽，睡袍便被濮顧璟拉扯袒開。他看着濮顧璟興奮的眼眸，伸出的手轉而扶上他的腰背，今日他高興，便由着他盡興吧……

等待的滋味是最難受的，或期盼，或擔憂，或焦急，或緊張，各種滋味摻雜在一起。濮顧璟數着日子，終于等到那一天。

恩祁是好不容易才被勸下的，兩人趕到機場，才發現多了好些人。唐森和濮顧璟只知道韓煜和吳悾可能會一起過去，但他們的問題遲遲都沒有解決，也就不确定會不會就此作罷。只是八戒、老沙、小白，甚至靈靈和樊樊也一起到了，身邊還拖着行李箱，那肯定就不是送機了。

“你們怎麽也來了？”唐森走過去。

“怎麽，不歡迎？”諸霆鈞道，“兄弟們來給你們助陣，好歹也算是見證人了。”

“歡迎啊！自然是歡迎的！”唐森下意識地去看韓煜。

韓煜只笑了笑，并沒有說什麽。

候機的時候，韓煜出去買水，唐森也跟了過去。

“他們都跟着出來，是你的手筆吧。”唐森問。

“怎麽？”韓煜挑眉，“怕我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不是，”唐森道，“我聽阿璟的意思，你原本也想和空空一起去領證的？”

“我們沒那麽順利。”韓煜道，“我還沒把公公婆婆哄好呢。”

“噗！”唐森笑，“所以，原本把他們都拉出來，不單純是為了見證我和阿璟結婚的吧？”

“再說我就揍你啊！”韓煜瞪他。一個月過去一點進展都沒有，他本來就郁促，給自己和空空準備的陣仗都便宜唐森和濮顧璟了，這人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把賬號給我，費用由我出。”唐森道。

“不用了，有這個機會和空空一起出來玩，也挺好的。”韓煜道，“回去別忘記請我們吃飯就成！”若是就他和空空出來，空空說不定不會這麽努力擠假期。

“你繼續努力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唐森拎起一袋子水。

韓煜随意應了一下，都已經在機場了，還怎麽努力？他兩手拎了幾杯熱飲，轉身和唐森一起離開。

吳悾從側旁櫃臺出來，看着韓煜的背影沉思。他趕過來是想跟韓煜說，他不喝冷的，想喝熱飲的，沒想到會聽到這一番話。原來，并不是大家相約着一起給唐森和濮顧璟見證，那些人竟然都一同瞞着他！韓煜在這一個月之內的動作，他不是不知道，家裏已經打了幾個電話詢問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他還在遲疑，他是喜歡韓煜，可見家長的話，心裏還沒底。

吳悾走出店，一邊緩緩往前走，一邊想着韓煜這人。機場裏人來人往，很是喧嘩，他看着小書店裏稍是安靜，便走了進去。

韓煜拿着一杯熱飲找過來的時候，吳悾正拿着一本書在看。他看着那個安靜的身影，心裏一下子松快，他将熱飲遞到吳悾面前：“喝點熱的，會舒服一點。”

今天外面很冷，吳悾只要受涼便會胃裏不舒服，雖然機場裏很溫暖，韓煜還是給他買了熱飲。

“嗯。”吳悾擡眼看他，伸手接了過來。

韓煜沒有詢問什麽，也沒有馬上離開，在旁邊拿過一本書安靜地陪着吳悾。吳悾喝了一口，眼睛時不時掃過去。他不明白，既然如此費心安排，為什麽不詢問他一聲，導致他現在有了賓客卻沒有新郎。他想到“新郎”這個詞，不免淡淡一笑。

“我是不是很帥？”韓煜依舊看着書本，輕聲問他。

“什麽？”吳悾一頓。

“帥得讓你移不開眼。”韓煜笑。

“滾！”吳悾道，“你眼角有眼屎！我在想要不要提醒你！”說完，他放下書，捧着熱飲離開。

韓煜失笑，阖上書本不忘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明明被他無死角的帥顏吸引得移不開眼，非要拿眼屎做借口！

之後一路，吳悾雖然沒有再那樣看着韓煜，卻是時常走神。等他們倒過時差，唐森和濮顧璟換上正裝一早就過去排隊。

白天民政局排隊的人還是挺多的，唐森和濮顧璟在裏頭排隊，空空他們在附近走走看看。白色教堂裏正好有一對同性戀人結婚，只有兩個人，身邊沒有親友。

“稍矮的那只挺可愛的。”樊樊對小白道。

“和尚他們等一下是不是也在這兒結婚？”小白問韓煜。

韓煜看着裏面，點點頭。

“其實，還是有很多國家不承認同性婚姻。”諸霆鈞道，“這兒領的證沒有回國去大使館認證還是沒有效力的，不過即使國內不承認，還是有這麽多人過來領證。”

“雖然沒有效力，但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紀念。”老沙道，“像和尚他們雖然家裏承認，但有個證心裏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慢慢都會好的。”韓煜道。

吳悾看向裏面親吻的情侶，随後看向韓煜。

“以後，”韓煜知道吳悾在看他，“我們也到這兒來結婚。”

吳悾沒有說話。

韓煜看向他，眼神很平靜，很寬和。

吳悾深吸一口氣，取出護照遞到韓煜手裏。

“這……”韓煜平和的神色一下子亂了。

“現在去排隊來得及吧？”吳悾對他道。

“應該……來得及！”韓煜有些激動，“空空，你的意思……”

吳悾轉過身，往民政局走。

“喂喂喂！”韓煜對諸霆鈞他們喊，“我們也去領證！”

大家齊齊松了一口氣：“走走走！一起去！”

傍晚時分，唐森濮顧璟，和韓煜吳悾一同在那座白色教堂裏結婚，只不過唐森濮顧璟身穿正裝，而韓煜吳悾穿得比較休閑。

韓煜：“其實我馬上去置辦正裝行頭也是來得及的！”

吳悾：“休閑西裝也是西裝，哪兒那麽多事！”

唐森：“韓煜，你那戒指不會一直都帶在身上吧？”

濮顧璟：“大概老板随時在找機會求婚！”

唐森：“好緊張！”

濮顧璟：“我看你那麽平靜，以為你一點都不緊張呢！”

吳悾：“和尚即使緊張也是看不出的。”

韓煜：“空空，那你緊張嗎？”

吳悾：“……”

濮顧璟：“肯定會的，我看到他暗搓搓擦手汗了！”

唐森：“阿璟，你手心的汗都蹭在我手心裏了。”

濮顧璟：“你可以擦在褲腿上……”

唐森：“……”

諸霆鈞：“一不小心我們也雙證了？”

靈靈：“是啊，回家商量商量能不能早點結婚呗！”

小白：“我也好想領個證！”

樊樊：“不行，我今天沒化妝！”

老沙：“我……不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沒有番外也齊全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