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我......”
柳汐被顧長珺這突然一問, 腦子都懵了。
顧長珺見柳汐閃躲的目光與漸漸嫣紅的臉蛋, 心裏哪還不明白, 她幹脆的一伸手将柳汐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 親昵的用精致的下巴輕輕蹭着對方的青絲,嘆慰道。
“我很高興, 我掀開車簾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便告訴我, 你就是我顧長珺命中的良人, 汐妹, 我也心悅你。”
她也心悅我?!
柳汐被顧長珺抱了個滿懷,再一聽顧長珺這深情的告白後, 簡直是又驚又喜。
柳汐伸出手将抱着自己蹭個不停的顧長珺推遠了些, 紅着臉确認道:“你是認真的嗎?”
女子相戀,本就驚世駭俗,若不是真心, 那不要也罷了。
顧長珺死命點頭,“那是自然的, 我顧長珺用生命擔保。”
柳汐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後看着顧長珺道:“你, 你不是有心上人了嗎?”
顧長珺聽得滿臉疑惑, 她抓了抓臉,不解道:“遇見你之前我沒有意中人啊。”
柳汐眨了眨眼。
“那在安縣放河燈的時候,你不是寫要與心上人白頭偕老?”
想起當日的事兒,柳汐至今都覺得心裏發澀、發酸。
顧長珺一拍腦門,最後笑得差點兒彎下了腰,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晶/瑩對着繃着臉的柳汐道:“你也不想想,那日我為何讓你動筆寫下我的心願,我說的那心上人本來就是你嘛。”
柳汐張了張嘴,想到顧長珺說得拉開車簾見到自己的第一眼便心動,這樣一想倒是對上了。
柳汐細細的想着自打她與顧長珺一同上路後發生的事兒。
每一次住宿,顧長珺堅持只要一間房,說是為了安全,現在想來不知道懷了什麽心眼兒呢。
還有,每一次都讓自己先沐浴!還故意讓自己為其做肚兜!那是女子最為貼身的東西,當時自己怎麽就沒反應過來呢!
柳汐想到這裏頓時雙頰嫣紅,她瞪着顧長珺,這人怎麽這麽焉兒壞!
顧長珺見柳汐一會兒臉紅一會兒瞪着自己的小模樣,有些不解,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汐妹,可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哼,你這一路上都在明裏暗裏的吃我豆腐是吧?”
柳汐冷哼一聲,輕拂衣擺坐下看着顧長珺道。
顧長珺暗叫不好,再看柳汐那一臉冷色,頓時慫成了鹌鹑。
“汐妹,咳咳,我、我這正表白呢,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柳汐故意冷着臉色不去看顧長珺,“有什麽好說的,說你這一路都在占我便宜?還是說你....”
想到自己做的肚兜,柳汐又瞪了顧長珺一眼。
顧長珺越聽頭低的越低,別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垂下的眼眸正直溜溜的轉悠呢,不知道在打什麽小主意。
柳汐說完後,見顧長珺一直垂着頭不說話,這心又軟了,她抿了抿嘴,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最後道:“你不是要試穿衣服嗎?”
顧長珺立馬就擡起了頭顱,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柳汐,“汐妹....”
嗷,她的汐妹果然心軟!
柳汐見顧長珺那神采奕奕的模樣,哪裏有半點悔改之心,頓時便知道自己又着了顧長珺的當!
“我看那尺寸絕對是沒有錯的,你自個兒拿回去試吧!”
柳汐惱怒的将肚兜塞進顧長珺的懷裏,一把就将人推出了房門,顧長珺還想再說點什麽時,柳汐已經把房門啪的一聲關掉了。
“.....汐妹,你把門打開,我們有話好說嘛。”
顧長珺抱着肚兜,眼淚汪汪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像個被抛棄的孩子般叫着柳汐。
“顧長珺你再叫,以後就別與我說話了!”
只聽房裏傳來柳汐毫無波動的聲音。
顧長珺聞言立馬趴在房門上哭訴道:“汐妹,你都不叫我顧姐姐改叫我顧長珺了!”
天喲!地喲!怎麽剛剛告白完這待遇就從顧姐姐降到顧長珺了喲!
柳汐站在門口嘴角含笑的聽着門外的顧長珺哀嚎。
輕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讓你吃我豆腐!
因為害怕太大聲引來了奶娘,所以顧長珺只能在柳汐房門口碎碎念,直到柳汐再次發飙後,顧長珺才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房間。
頹然的關上房門,顧長珺直直的倒在床上,等将手中的肚兜放在眼前後,顧長珺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最後也不知想起了什麽,抱着肚兜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着滾兒,嘴裏不斷地溢出歡笑聲,簡直就像是個瘋子。
深夜。
顧長珺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門,運用輕功來到了柳汐的房頂處,她輕拿開一塊瓦,細細的聽了一會兒屋裏的動靜,最後一臉悲哀的将瓦放了回去。
柳汐并沒睡着,她與顧長珺互訴衷腸後哪能睡得着。
這腦子裏一直在想以後她們該何去何從,初此之外她的心裏還帶着深深的愧疚,這種愧疚是對柳父與柳母的,柳汐是三房如今唯一的後代了,偏偏喜歡上了女子,這不是讓三房絕後嗎?
柳汐有些惆悵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卻全是顧長珺的笑臉,不由得也輕笑出了聲。
還未離去的顧長珺聽到這一聲笑,頓時也忍不住咧了咧嘴,不過想到今日不能與柳汐同床共枕後,顧長珺的嘴角又拉了下來。
難受。
這一夜是兩人真正意義上分床睡的夜晚,也是兩人敞開心扉後徹夜未眠的夜晚。
翌日兩人坐在一起用早飯時,都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青黑。
“我還以為你會睡得不知人事呢。”
柳汐想起回家那日問顧長珺睡得好不好的事兒,有些酸的說道。
顧長珺立馬苦着一張臉,哀怨道:“哪裏睡得着喲。”
“你剛與我回來的時候,不是睡得香嗎?”
顧長珺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她疑惑道:“難不成你睡得不好?”
不對啊,這每夜她都有爬床,明明柳汐睡得也不錯啊。
柳汐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扔下一句“我自然也睡得好!”便起身離開了。
“汐妹?汐妹你去哪兒?”
顧長珺見柳汐離開,趕忙手裏拿起一個包子,嘴裏叼着一個饅頭追了上去。
柳汐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顧長珺的,沒一會兒便被追上了。
顧長珺将柳汐攔住。
“你...唔!”
柳汐嘴一張開,顧長珺便将手裏的包子塞進了對方的嘴裏,不顧對方瞪得老大的眼睛笑嘻嘻的道:“不管做什麽事兒,這飯總得吃啊。”
柳汐心一動,伸出手将包子拿在手裏,咬了一口。
奶娘見兩人和吵了架似的,頓時就想是不是自己弄出來的,這心中的愧疚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啊!
“我今兒要去看我爹和我娘。”
柳汐沉默了一會兒後道。
顧長珺一怔,随後笑道:“是我疏忽了,這回來這麽多天都沒去祭拜兩位長輩,我現在就去買香燭、錢紙等。”
柳汐沒有阻止,站在原地看着顧長珺離去。
奶娘苦着一張臉上前,小心的對柳汐道:“姑娘,你與顧姑娘可是吵架了”
柳汐搖頭,想起自己與顧長珺的事兒,不敢看奶娘,“沒有。”
奶娘見柳汐一副閃躲的模樣,心裏更覺得是自己的錯了,她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姑娘,千錯萬錯都是老奴我一個人的錯,是老奴心思龌龊了,您別因為這事兒與顧姑娘起了縫隙啊!這顧姑娘可是真心待您好。”
柳汐趕忙将奶娘扶起身,她聽完奶娘的話便知道對方誤會了,不過想在如今的處境倒也沒有解釋,只是道:“我知道的,今日我們準備去爹娘墳前祭拜,奶娘你去收拾收拾吧。”
奶娘擡手擦了擦眼角,直點頭:“應當的,應當的。”
等奶娘走後,柳汐才偷偷的松了口氣。
柳管家剛喂完馬,這一出來就遇見眼角紅紅的奶娘,他皺起眉頭問道:“怎麽了一大早就這模樣,哭什麽呢?”
奶娘看了柳管家一眼,最後還是把事兒說了。
柳管家聽完瞪大着眼睛道:“糊塗!你!你怎麽能說這些呢!”
奶娘嘴一癟,眼睛裏又包含着淚花,“我,我知道錯了嘛。”
柳管家:“.....”
他趕忙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伸出手抱了抱奶娘,瞬間就離開了,“別哭了,像什麽樣子,快回去收拾。”
奶娘哽咽的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去準備馬車。”
“知道。”
柳管家無奈的點頭。
顧長珺哼着小曲兒買了上好的貢品與紙錢後便往家走去,這半路上正好遇見來找她的陳三。
“喲,顧姐您今兒心情不錯啊,定是發生什麽大喜事兒吧。”
陳三一見顧長珺這紅光滿面的便道。
顧長珺斜看了陳三一眼,心裏很受用,嘴上還是道:“你小子倒是會拍馬屁。”
“哎喲,顧姐您這話說得,您又不是馬,你可是人,活生生的人!”
陳三大呼冤枉道。
“少來,說吧,什麽事兒?”
顧長珺道。
陳三嘿嘿一笑,低聲道:“那事兒已經辦妥了。”
“不錯嘛,這才一天的時間不到,不錯不錯。”
顧長珺确實有些驚訝陳三的辦事速度。
“是顧姐您教得好。”
“不,”顧長珺伸出手打住陳三的話,意味深長道,“是你養父教你們教得好。”
“...顧姐就是顧姐,連這您都知道。”
陳三壓下心中的驚異,笑嘻嘻的回道。
“屁話不多話,把消息散出去。”
“是!”
柳父與柳母是葬在一處的。
柳汐與顧長珺一同擺上貢品,奶娘與柳管家站在不遠處。
柳汐嘆着氣将香燭點上,一臉愧疚的跪在兩堆墳前道:“女兒不孝。”
顧長珺聽得心裏有些發酸。
“你們的仇我會報的,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也一定知道我如今的狀況吧,女兒在這裏給二老賠罪,是女兒辜負了爹娘的期望,是女兒...”
說到最後,柳汐已經泣不成聲了。
顧長珺雙腿一彎,跪在了柳汐的身旁,她同樣點上香燭一邊/插/在泥堆之中,一邊道:“伯父、伯母,我顧長珺說話算話,只要我在,沒有人會傷害到汐妹,另外,望你們泉下有知,能夠原諒我們。”
柳汐的淚又跟着流出來了。
兩人靜靜的跪在地上,看着冥幣燒得一幹二淨後,才互相扶着起身。
“你看,伯父、伯母多通情達理。”
顧長珺看着燒得幹淨的冥幣道。
傳說,後人給長輩上墳時,若是帶去的冥幣燒得幹幹淨淨只剩下灰燼,便是長輩對其很愛護,不管後人做了什麽錯事,只要有原由,都會釋然,不再追究。
柳汐看着那灰燼眨了眨眼,低聲回了一字,“嗯。”
回程的路上,柳汐閉着眼睛靠在車墊上,顧長珺伸出手還未碰到對方的手,柳汐便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帶囧色的顧長珺。
“你想幹什麽?”
柳汐挑眉問道。
顧長珺暗地裏咬了咬牙,幹什麽,倒是想幹你!可是你也不同意啊。
最後顧長珺一副憋屈樣兒,不說話,只是把手乖乖的放在身前,“沒想幹什麽。”
才怪。
柳汐瞪了她一眼。
沉默半晌後,柳汐嘆息般的道:“你我雖...可是現如今我爹娘大仇未報,我...”
“不急!”
顧長珺聽出苗頭趕忙道。
她看着柳汐,笑眯眯的說道:“咱們的事兒有的是時間。”
只要能陪着柳汐,知道對方的心意如何,又怕什麽呢。
柳汐聽完,眼裏全是笑意與感動,她主動牽起顧長珺的手,紅着臉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珺: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開葷指日可待!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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