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被虐待的老攻06

也不知道被扛着走了多久, 周圍的水聲漸漸變小了不少的時候,顧言之終于被放了下來, 解開了穴道。

血液逆流,他一陣頭暈目眩, 不禁跌坐在了地上。眼冒金星,索性四周黑漆漆地沒一點兒光線,那些眼中的金星倒是他眼中唯一的光芒。

“這是哪兒啊?”顧言之問。

旁邊沒有人回答。

除了隐隐約約的流水聲, 什麽都沒有。

自己被扛着走了一路都有點氣喘, 姜欽竟然還能屏息靜氣一點聲音都沒有,自己這身體果然是菜雞。

在潮濕的沙地上坐了一會兒,稍微平息了胃中的不适感,顧言之慢慢站了起來。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饒是他将眼睛睜得再大也什麽都看不見, 倒是讓他想起姜欽曾經被關進的那個黑暗無光的地牢裏的情境。

……難道他是想模仿當年的情境将自己帶到這裏打一頓報仇?

還是想幹脆将自己留在這裏自生自滅?畢竟這裏這麽空曠這麽黑,若是換一個人來也許都會被這裏的漆黑和心中未知的恐懼吓到崩潰。

這麽一想,顧言之反而不确定這種悄然無聲是姜欽刻意營造的, 還是他真的走了。

他嘗試伸手向四處各邊摸去,同時問道:“你還在嗎?”

語氣溫和平靜, 全無慌張驚恐之感,就好像心中不曾有絲毫畏懼。

“如果你還在的話,別鬧了,我們談談。”顧言之又嘗試着說。

只是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談不妥,顧言之只能在脖子上摩挲了一把,于空間中摸出了一顆能夠激發視力的藥丸兒, 偷偷扔進嘴裏。

姜欽其實就站在距離青年兩步遠的位置上。他并不是全然屏住了呼吸,只是稍稍收斂了氣息,可因為青年一點武功也沒有,所以察覺不到他的存在罷了。

他上一世曾被長期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當中,後來重新流落在外,被扔進這段昌嶺中,每日在山洞間穿梭,早就練出了一雙于黑暗中也能視物的本事,而且還沿用到了今世。

所以青年看不見他,他卻能看見青年的輪廓神色——他的表情依舊平靜最害,亦如那日他潛入郡守府時的表現一樣。

你究竟将我當成了誰,才會如此閑适……不設防!姜欽狠狠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在極度安靜的環境裏發出“咔吧”一聲聲響。

顧言之聽見了,知道人沒走他便放心了。

雖然沒想到會這麽快跟小孩兒再次相遇,但他堅持涉險來到段昌嶺中的做法終于有了回報,他可不想就這麽将人放走。

循着聲音的方向将頭轉了過去,幾息過後仙藥起了作用,他已經能稍微看見點外界的輪廓了。小孩兒果然就站在那裏,身形挺直的一動不動,在這樣的環境中容易讓人聯想到索命的厲鬼。

顧言之:“……”

他假裝仍舊什麽都看不見,憑借直覺向聲源處撲去,舔了舔嘴唇道:“我們談談。”

因為其實已經能看見,所以一撲正巧叫他撲了個正着,他抓着小孩兒就不放了,嘴裏不住嘟囔道:“我們談談。”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小孩兒竟然比他高出一大截。原主身高适中,不高也不矮,但對方看起來比他要高上十幾公分,是真的高。

記憶中後期小孩兒的個子長得也特別快,經由大寶鑒給出的時間線推斷姜欽只比自己小六歲,便長這麽高了,以後還了得?

顧言之思維馳騁着,就聽姜欽的聲音從他頭頂飄來,冷冷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

話剛要說出口,顧言之就愣住了。因為站在姜欽的角度上,按照他重生以後的情形來看,兩個人應該全然不認識才是啊!

奈何原主兩世的記憶,自己的記憶外加上大寶鑒給出的信息,這些在顧言之的腦中不斷拼湊重組,雖然給了他不少線索和提示,但同時也讓他忽略了許多關于這個世界的設定。

現如今他擺出一副跟姜欽很熟悉的樣子,這小子不覺得奇怪才是有問題!

他卡殼的同時姜欽便任由他抓着,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上上下下地看個不停,心情卻七上八下的,複雜極了。

即便是重生以後,他也總忍不住要去想這個人的事。

畢竟自己最痛苦的記憶是他親手給的,最平靜溫暖的時光也是他帶來的。

姜欽想了兩輩子,也沒想明白一個人的前後差距怎麽會那麽大。

重生以後他雖然一直在謀劃自己的事,卻也暗中打聽着關于宋仁賢的一切。他在京中的張揚與頑劣,得勢和失勢,升官和被貶,姜欽統統都知道。

甚至于對方經常虐殺小動物、到了鳳城以後開始拐騙小孩子回府,“重操舊業”的事,探子也都一一向他彙報了。

這個人,俨然就跟上輩子虐待自己的變态別無二致。

可笑的是,就這麽一個低劣的人,上一世竟然還因為虐待生靈的行為打了自己一頓。

說來說去,他也不過是一個喜怒無常的變态而已。

自己本應該在那日闖進郡守府的時候就将他帶走關起來,用鞭抽他的皮,用刀割他的肉,已報當日之仇。

如果自己心情好,也許也會像上輩子一樣,關上他一個月,将人打殘廢了再放出來,悉心照料,事必躬親……

可他又偏偏在郡守府的時候聽說宋仁賢已經将被他關起來打罵的小孩兒放了出來,還花重金請人給他們看病以後,不知怎麽他又狠不下心了。

尤其是在看見青年那張熟悉的面孔、聽見他雲淡風輕的聲音的時候,姜欽忽然發現自己下不了手了。

如果他不是那個虐待過自己,曾将自己打成殘廢的宋仁賢該多好……

在郡守府的那一夜,那時候姜欽心裏正這麽想着,卻忽然聽見被蒙上眼睛的青年問他道:“是你嗎?”

語氣十分親切,還有着他從未見過的熱情,就仿佛是面對令自己相熟、甚至牽腸挂肚的多年老友一樣。

姜欽當時便愣住了,第一反應是這麽多年,青年還想着自己。

但轉念一想,這一世的宋仁賢從沒見過自己,又怎麽會是在記挂自己?!

他心頭不知為何忽然大亂,将青年放在床上,看着他一臉安靜沉穩不設防的樣子,便愈加心頭火氣,心亂如麻。

待發現青年在他的注視中竟然睡着了以後,姜欽雙目赤紅,腦中甚至跳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想撕爛青年的衣服,大力撫.摸過他的每一寸皮膚;想看着他光潔如玉的臉上染上其他情緒,想讓他驚慌失措、大聲求饒。

他想……

待回頭問過了副将,得到了與預感當中相同的答案,姜欽發現自己竟無法顧及要報仇的事,滿腦子想的全是宋仁賢那麽個萬事不過心、喜怒無常的變态,又會是在牽挂、惦記着誰?

他從不曾聽探子報過,宋仁賢與誰的關系格外親密!

後來兵馬都整頓好了,他心不在焉地率領大軍往回行進,回去的路上順流變成了逆流,他們行軍比來時要慢上兩天。

心中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想着想着,恍然間姜欽似乎聽見了青年的聲音。

那時候他正站在行船之上,原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但他這一世從小習武,耳目極佳,聽力本來就遠在其他人之上,想了想,姜欽在跟副手說了一聲後施展輕功,向身後飛了過去。

果然就見到被幾個士兵包圍在中間的宋仁賢。

竟然真的是他!——這是姜欽的第一個反應。

接下來他已經一陣風一般将青年擄走,再反應過來便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了。

見青年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姜欽等的越發煩躁,也越發緊張。

他想聽聽青年是将他認作了誰,又害怕聽到以後自己會更加心煩意亂,甚至是狂化。

曾經發誓不讓眼前這個人再影響自己的任何情緒,但自己似乎從來都活在過去的某一天當中,從未醒來過。他曾經以為死亡會讓這一切都結束,也在死到臨頭的那一刻釋然了,但重生以後終究是又無法擺脫宋仁賢帶給他的這一切。

所以他恨他。

他想要将他扒皮抽筋,打碎渾身的骨頭,聽他的哀嚎;想要張口去咬他的皮膚,一寸一寸,喝血食肉,拆分入腹。他甚至想要……侵犯他,占有他,磋磨他,讓他哭喊、尖叫,甚至是呻/吟……

姜欽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單是保持清明冷靜就已經叫他覺得費力。

就在這時,青年卻改拉為抱,将他死死地抱住了。但因為二人之間的身高差距,這樣的擁抱更像是青年小鳥依人般靠在了他的懷中。

姜欽的呼吸更重。

于此同時他聽見青年說:“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那個曾經被我暴揍過的小孩兒嗎!

可惜他後面的話并沒說出來。

因為就在他剛剛想好,想要向對方坦白一切、包括他并不是真的宋仁賢,曾兩次來到這個世界的事都一一告知給對方,可就在這個時候卻忽然被這人在身上點了一指,封了啞穴,顧言之再次說不出話來了。

……

他娘的!這小子要氣死我!我都決定要将一切都告訴他了!顧言之仰頭,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簡直要瘋了!

這會兒藥效發揮的差不多,他差不多能夠看清姜欽的表情。

已經長成少年模樣的目标人物冷眉冷目,雙唇緊抿在一起,就連嘴角都是拉成平齊的一條直線的。明明長得挺帥,沒表情的樣子卻嚴厲的像地獄裏的兇神惡鬼,也不知道這小子腦袋裏面在想什麽?!

顧言之正着急着,少年卻反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從他的腰上掰開,力氣之大,顧言之完全反抗不了。

眼見着目标即将将自己推開,大概會就此扭頭而去,顧言之急了,不再用少年自己掰,他猛地松了手,又瞬間改抱腰為捧頭,對着少年兩片削薄的唇就吧唧親了一口。

聲音之大,回蕩在空蕩蕩的洞穴之中,經久不散。

姜欽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沒有勇氣聽到那個答案,寧願點他啞穴也不想從青年的口中聽到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可青年接下來的動作則更讓人吃驚——他完全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抱着他又是啃又是親。

姜欽兩世都沒被人這麽對待過,雙唇甫一貼上青年的,腦中便一片空白,只回蕩着一句:原來宋仁賢的唇是這樣軟的……

大腦一空,外加上顧言之倒向他的體重不輕,姜欽很快就被人推在了地上。

黑暗中,顧言之再次看了眼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心中似乎确定了什麽,便再沒有一絲猶豫,伸手解開了彼此的束縛。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坐了上去。

↑可以囊括一萬字內容的一句話che↑

情人節福利咩哈哈[乖巧]

有的寶寶已經體會到昨天我極富含義的笑了:)

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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