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六年級

這天的聖誕晚宴依舊在萊斯特蘭奇家。不同于去年馬爾福家的宴會，萊斯特蘭奇只邀請食死徒，所以宴會上理所當然也會有相當血腥的活動，他們把那叫“助興游戲”。西格納斯在一群瘋了一樣的黑巫師中間，冷漠的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直到被奧賴恩·布萊克叫到身邊才不得不态度好一點。

“聽說阿布拉克薩斯被派出去了？”奧賴恩避開周圍的熟人們，找了個偏僻的位置，低聲詢問。哪怕黑魔王本人都默認了盧修斯所謂的執行任務，他依舊對此充滿疑問。

西格納斯不知道父親是例行懷疑馬爾福家，還是得知了什麽消息，回答的很平靜：“我在馬爾福莊園并沒有見到他。”

沒見到人并不能說明他就是去執行任務了。奧賴恩依舊懷疑，但苦于沒有任何求證的辦法，也只能選擇勉強相信馬爾福家的官方解釋——阿布拉克薩斯去執行任務了。見鬼的神秘任務！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最近明明沒什麽值得勞駕馬爾福家主親自跑一趟的事情。

他本來只計劃讓西格納斯在馬爾福家小住幾天，聖誕節之後就和他一起回家，但考慮到馬爾福家如果真的出了什麽問題，西格納斯還是繼續住在馬爾福莊園比較好。如果阿布拉克薩斯真的有什麽問題，布萊克家最好有人能第一時間知道，那時候無論他們要幫忙還是要落井下石，都能搶占先機。

奧賴恩這樣想着，并不覺得西格納斯有什麽發現的話會隐瞞自己的父親。只可惜他沒想到，西格納斯并非從未隐瞞過父母，只不過他選擇隐瞞的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讓人看出來。

這個聖誕假期西格納斯在馬爾福莊園過的很自在，他的聖誕禮物自然也出現在這兒。宴會第二天一大早，盧修斯就見好友打着哈欠出現在起居室，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看聖誕禮物。

“如果你在找今年的新款掃帚，我已經讓多比放在那兒了。”盧修斯指了指單獨放在旁邊的長條形盒子，那是布萊克先生送的禮物。奧賴恩對長子的了解可能并沒有他以為的那麽深，不過送掃帚總不會錯的。

西格納斯一大早下樓為的當然不是掃帚這種預料之中的東西，他在各種精致的禮物盒子中間一頓亂翻，終于找到一個最普通，像是商店免費提供的盒子。盒子外面閃亮亮的包裝紙簡直讓人眼睛疼。

盧修斯挑起眉：“斯內普？”

“也就他會用免費包裝了。”西格納斯一邊嫌棄，一邊三兩下扯開包裝。盒子不大，裏面整齊的擺着一排魔藥。西格納斯随便拿了一瓶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他居然沒貼标簽？”

“他大概是想考考你是不是已經把魔藥學內容全忘光了。”盧修斯幸災樂禍的說。

西格納斯扶額，只能将瓶子小心放回去。

“西格爾。”盧修斯在他抱着盒子離開前叫住他：“假期快結束了。”

西格納斯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你有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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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很奇怪，西格納斯眯起眼睛打量着盧修斯，敏感的問：“為什麽這麽問？”

盧修斯聳聳肩：“沒什麽。”他突然笑了下，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确實奇怪，西格納斯卻從那笑容裏看到了掩飾。

“你想問什麽可以直接問，無論是什麽問題，我會回答的。”西格納斯說道。

盧修斯張了張嘴，半天又嘆了口氣：“我們是朋友，對吧？”

“當然。”

“無論發生什麽？”

“無論發生什麽。”西格納斯看着他：“你真的就想問這個？”

盧修斯一笑：“暫時就這個。”

“好吧。”西格納斯無奈，抱着盒子回房間去了。

另一邊，霍格沃茨城堡正在一場大雪之中，從格蘭芬多塔樓往外看，天地間只有一片白茫茫。對于黑湖底下的斯萊特林學院來說，大雪天的寒冷和風景都和他們沒關系。斯內普起床後面對的還是窗外深藍色的湖水，壁爐裏溫暖的炭火。

他走出房間，來到公共休息室的聖誕樹下，一個個翻看禮物上的卡片。這種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無足輕重的事情在他這兒卻充滿了儀式感。他喜歡收到禮物的感覺。

今年的禮物比去年多了很多，斯內普以為其中一部分應該是屬于安多米達的，然而等他翻完了所有的盒子，卻發現這些禮物居然全部屬于他。

沒人記得今年斯萊特林還有一個人留校嗎？斯內普疑惑的擡頭，正好撞上安多米達的視線。對方似乎正想出去，根本就沒想要接近這棵聖誕樹。

斯內普目光中的含義太明顯了，安多米達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沒我的禮物是不是？這太正常了。”

“呃……”斯內普尴尬道：“也許他們寄到布萊克家去了呢。”

安多米達諷刺的扯了下嘴角：“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斯萊特林都是些什麽樣的人，他們現在巴不得我趕緊滾出去呢，怎麽還會送我聖誕禮物。”她說着看了眼斯內普：“就連你也不怎麽喜歡我，不是嗎？”

我幹嘛非得喜歡你？斯內普想，不再理她，自顧自開始拆禮物。他期待着西格納斯再像去年一樣，不識貨的把家裏珍藏的魔藥學古籍當普通魔藥書送出，結果卻大失所望，今年西格納斯送的是一套禮服。

“它沒你以為的那麽差勁兒。”安多米達不知道為什麽還沒離開，就在那看着他，主動說道：“做這套衣服的店門檻高極了，一般人有錢都買不到呢。”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對所有聖誕禮物用了漂浮咒，帶着它們浩浩蕩蕩回寝室去了。

聖誕假期斯萊特林學院多了一個人，雖然這個人斯內普并不喜歡，還是樂觀的以為多一個人總是好的，起碼公共休息室不會因為過于空蕩而顯得陰森。然而安多米達不知道有什麽毛病，除了用餐時間，幾乎不出寝室的門。偶爾遇見也從來不打招呼，把本就冷清的氣氛又搞得非常尴尬。

她以為自己是誰？想不理人就不理人，想緩和關系，別人就得配合她？斯內普想，反正在自己這兒，她那套大小姐的方式是行不通的。

假期最後的幾天，安多米達沒有再試圖和斯內普說話，兩個人繼續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霍格沃茨的餐廳很大，其他學院留校的學生們都選擇聚在一起用餐，唯獨他們一人占據長桌的一邊，距離遙遠到看不清對方的臉。

斯內普不在乎其他學院的人是怎麽看他們的，這個假期對他來說可不清閑，霍格沃茨設備精良的教室比蜘蛛尾巷的DIY魔藥制作臺好多了，他在這裏熬制了不少中級魔藥，準備送去布萊克家的魔藥商店賣掉，就算只要其中三成的利潤，他也可以提前把下學期的學費攢齊了。如果學期末順利拿到獎學金的話，他就會需要在古靈閣開一個金庫，把這比錢存起來。他就要擁有自己的存款了。

斯內普開心的忙碌着，不在乎也沒時間在乎安多米達到底在幹什麽，直到聖誕假期最後一天下午，學生們就要重返校園的時候才詫異的發展，安多米達居然拎着行李出現在公共休息室。

“你在等西格納斯？”安多米達看到他在這兒，不由問了一句。

斯內普面無表情：“我等很多人，其中包括他。”

“好吧。”安多米達笑了笑，在離他比較遠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沉默中，斯內普好幾次打量安多米達的行李箱，卻硬撐着好奇，就是不願意問出口，最後還是安多米達主動解釋：“我退學了。等霍格沃茨特快帶着他們回來之後，就會把我送去倫敦。我準備在那兒開始新生活。”

“我可沒問你。”斯內普低頭看書，小聲聲明。安多米達并不在意，她現在只是需要一個聽衆而已，至于這個聽衆是不是配合已經不重要了。

“前段時間是我反應過激了，總覺得布萊克夫人的打算根本沒考慮過我得感受，所以遷怒西格納斯，處處給他擺臉色，卻忘了我不喜歡他，他同樣也看不上我。”說到這兒，安多米達看了眼斯內普：“我知道學院裏的人都是怎麽說我的，他們說的沒錯，我既然不願意履行身為布萊克的責任，那就沒資格享受布萊克這個姓氏帶來的諸多好處。”

斯內普終于看向她，安多米達繼續道：“我打算在倫敦定居，不回魔法界了。”

“倫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斯內普幹巴巴的說。

安多米達笑笑：“謝謝提醒。不過我的麻瓜研究學成績是O，應該能應付。”

前提是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學确實貼近麻瓜社會的現實情況，斯內普想，那些知識讓巫師們在麻瓜社會磕磕碰碰的活下确實足夠了，至于更多的，就要靠安多米達自己摸索了。

安多米達打量着斯內普微微皺起的眉頭，勾起嘴角：“你在擔心我嗎？”

斯內普面無表情：“沒有。”

“不用擔心，我現在雖然失去了愛情，但自由同樣值得追求。”

“我沒擔心你。”

安多米達聳聳肩：“我現在更好奇你要怎麽辦。”

斯內普看着她，安多米達的視線落在斯內普手裏屬于西格納斯的高年級教材上，暗示性的說：“你所求的同樣毫無指望。”

“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靠自己争取。”

安多米達笑着搖搖頭：“你真的以為可以争取到布萊克繼承人？相信我，他也許可以和你做朋友，但是絕不會和一個混血在一起的。”

斯內普嗤笑：“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