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食死徒（捉蟲）

戰争總是會有犧牲，鄧布利多清楚這個道理，也做好了面對犧牲的準備。然而看着好友不成形狀的屍體，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悲痛和憤怒。

“他從不參與鳳凰社的事情。”鄧布利多低聲說：“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個膽子夠大的人，又怎麽會強求他的幫助。”

可命運才不在乎這個可憐蟲是否想招惹麻煩，當麻煩自己找上門，誰也別想脫身。黑魔王不在乎真相，他想給誰定罪就給誰定罪，根本不需要證據。逃避？在英國，誰又能逃過黑魔王的手心呢？

将屍體帶回來的是阿拉斯托·穆迪，這個已經在戰争中失去一只眼睛的傲羅面對面目全非的屍體也毫無畏懼，甚至勾起嘴角笑的頗為不屑。

“他的确是個膽小鬼，我早就說過了，像他這樣是活不長的。”穆迪的話充滿諷刺，鄧布利多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卻實在沒有心情反駁，暫且随他去了。

麥格教授很快也風風火火趕來，老朋友的屍體讓她一進門就驚叫出聲，不得不扶住牆壁，支撐自己瞬間脫力的身體。

“太可怕了！太惡毒了！”麥格捂着嘴，憤怒的叫着：“這是誰幹的！”

穆迪想了想：“大概是西格納斯·布萊克。”他看了眼鄧布利多，就見校長先生有短暫的呆愣，顯然西格納斯的名字出現在這時候，讓他出乎意料。

“按照食死徒們的說法，小布萊克還挺受崇拜。”穆迪陰陽怪氣的說：“我不知道您為什麽堅持他是個‘好孩子’，但我要提醒，‘好孩子’可不會像食死徒們誇贊的那樣，熟練掌握如此邪惡的黑魔法。”

如果是以往，鄧布利多總是會溫和而堅定的反駁，告訴鳳凰社成員們，西格納斯的黑魔法親和力，注定他可以不怎麽費力的學會很多高難度黑魔法，有必要的話，也會在最信任的那幾個人面前透露西格納斯的阿尼馬格斯形态。巫師的阿尼馬格斯形态和本人的特質相似，西格納斯既然能變成一只獵魔犬，足夠說明他對黑暗的态度絕不友好。

可是今天鄧布利多并沒有說話。他正看着好友面目全非的屍體，腦子裏不可控制的回憶起這位朋友生前的樣子，想起他那麽努力的遠離戰争。多年離群索居，隐藏自己，讓他不只是膽子小的像老鼠，生活也越來越像只老鼠。

而他還是死了，死于謀殺，死于西格納斯·布萊克之手，死于邪惡痛苦的黑魔法。鄧布利多實在無法看着好友的屍體，為西格納斯辯解。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老校長摘下眼鏡，嘆息着說。

穆迪和麥格互相對視一眼，聽話的退出辦公室。

“他這下該知道布萊克家那個小鬼的真面目了。”剛關上辦公室的門，穆迪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獨眼和臉上的疤痕讓他這個笑容看起來扭曲而恐怖，他自己毫無所覺，繼續說道：“他總是要我理解布萊克，我就搞不明白，幹嘛要理解一個食死徒。”

“布萊克還不是食死徒。”麥格皺起眉，有些不悅的提醒。當然，她并不清楚西格納斯的事情，只是不喜歡穆迪這副對鄧布利多的話不以為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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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迪聳聳肩，就像是沒看出麥格對他的不滿：“您錯了。小布萊克已經回到黑魔王身邊，不知道那個人抽什麽風，居然原諒了他的叛逆。他現在可已經擁有黑魔标記了。‘最年輕的食死徒’，您就沒聽說過嗎？”

……

“最年輕的食死徒”，也許麥格還沒有來得及聽說，但消息已經随着無數封家書，在學生們中間傳開。西格納斯·布萊克在斯萊特林學院的受追捧程度一下越過了馬爾福，盡管他人不在學校，還是被斯萊特林們每天無數次崇拜的提起。而其他學院則萬全相反，即便說到他的名字，也是恐懼或者厭惡的。

整個學校最厭惡他的人大概就是西裏斯了。這孩子曾經對他的親密在三年時間裏一點點消磨，到現在只剩下失望。他們還是兄弟的時候，西裏斯有多愛身為大哥的西格納斯，現在就有多厭惡身為食死徒的他。

西裏斯甚至覺得，如今的食死徒小布萊克和自己的哥哥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西格納斯多讨厭殺人啊！每次提起黑魔王的名字，西格納斯總是皺眉，父母那些偏激的言論也無法得到他的贊同。可現在他變得面目全非，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劊子手。

波特和盧平忙着安慰憤怒的西裏斯，還有因為斯內普也住進黑魔王莊園而悲傷的莉莉。盧修斯看着格蘭芬多小朋友們，只覺得可笑。

他們在霍格沃茨城堡裏享受着保護，卻覺得自己有資格指責站在戰争最前線的人。他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距離西格納斯将魂器交給他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盧修斯動用了馬爾福家能動用的所有力量，在不驚動黑魔王的前提下尋找蛇怪的牙齒。可惜這種尋找太過低調，很難得到結果。而他和科瑞森在學習厲火咒這方面同樣毫無進展。

“如果實在不行……”科瑞森猶豫着提議：“我們就放棄在霍格沃茨毀掉魂器的計劃吧。”

盧修斯挑眉：“你想怎麽做？”

科瑞森：“帶它們去黑魔王的莊園。”

西格納斯可以學會厲火咒，這事情交給他做才是正确的。可要帶着魂器去黑魔王眼皮子底下轉悠，未免也太膽大妄為。而且他們選擇在霍格沃茨動手的初衷是為了把事情推到鄧布利多身上，如果離開這，黑魔王肯定會發現他們。暴怒的黑魔王對鄧布利多還會有所忌憚，對幾個斯萊特林小鬼就不一樣了。

盧修斯想結束黑魔王的統治，想為父親報仇，但是他并不想為此把自己和朋友們都搭進去。科瑞森知道他得顧慮，于是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如果我們不尋找其他辦法，魂器的事情就無法解決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去找西格納斯，要麽去找鄧布利多。”

盧修斯皺起眉：“再等等，我已經派人去找蛇怪的毒牙。”

科瑞森嘆息：“千年來，也就出現過幾只蛇怪而已，毒牙又豈是那麽容易尋找的。何況我們還必須避開黑魔王。”

盧修斯思索再三，還是認為将魂器帶去黑魔王眼皮子底下是不明智的。

科瑞森提醒：“晚一天動手，西格納斯和斯內普就要在黑魔王那裏多待一天。”

盧修斯閉了下眼睛，終于下定決心：“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聖誕節了，如果那時候還沒找到蛇怪的毒牙，就趁聖誕舞會的時候把魂器帶去。”

盧修斯和科瑞森在重新計劃的時候，西格納斯已經猜到他們可能會來。好幾天過去了，黑魔王沒有暴怒，也沒有變得虛弱，可見魂器依舊安安穩穩，盧修斯和科瑞森怕是沒辦法毀掉它們。

聖誕節就快到了，他們有機會正大光明的跑來見他。西格納斯默默祈禱，盧修斯他們可千萬要耐住性子，別被魔法界亂七八糟的消息一刺激，就為圖迅速去尋求鄧布利多的幫助。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和格蘭芬多做交易。

自黑魔王對斯內普的企圖初見端倪，西格納斯就提出帶斯內普“出去長長見識，順便練習一下黑魔法”。黑魔王沒有阻止他們，也沒有每次都同意。有時候，他會很幹脆的同意兩人一起出去，甚至還叮囑西格納斯多教導斯內普。有時候他又冷漠的要求斯內普必須留在莊園。

斯內普留在莊園的時候，黑魔王也不常想起他，但偶爾幾次和各大家族掌權人們見面的時候，斯內普都被叫去，站在黑魔王身邊。他好像在通過這種方式，讓所有人以為斯內普受到獨一無二重視，雖然這份重視來的毫無道理，但所有食死徒都要明白，對待斯內普的态度必須謹慎。

有人私底下議論，黑魔王簡直把斯內普當成繼承人在培養。這些話傳到黑魔王耳中，也并沒有引起任何波瀾。黑魔王沒有懲罰嚼舌根的人，也沒有澄清這種說法，于是斯內普的地位更加莫測。

一天晚上，西格納斯接到黑魔王的命令，不得不急匆匆趁着夜色出去。居然遇上幾個醉酒的食死徒，用輕佻的口吻八卦他這麽晚了，為什麽不好好留在房間裏“伺候”斯內普，言辭之露骨讓人惡心。

西格納斯幾下就把這幾個口無遮攔的蠢貨撂倒在地，可對方的話卻讓他沒法忘記。他和斯內普剛剛來到這座莊園的時候，所有人還以為是斯內普耍手段迷惑了布萊克繼承人，而如今事情已經完全被反轉。沒人記得一開始怎麽惡意揣測過斯內普，全都在調笑布萊克繼承人那麽早就利用感情拴住斯內普，真是“高明”。

黑魔王将斯內普捧的已經足夠高了，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下一個魂器，那麽已經是時候動手了。西格納斯注意到自己接到的命令已經從尋找“小偷”，變成了一些前後不相幹的事情，而如果把這些事情仔細梳理拼接，就會發現，這些都是《尖端黑魔法研究》中提到過的，魂器制作前的準備。

他要對西弗動手，還要我來為此做好準備。西格納斯想着，心中洶湧而起的恨意幾乎無法克制。好在新魂器的準備工作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完成，而要不了一個月時間，盧修斯就将帶着現有的魂器到來，一切都該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