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食死徒

黑魔王這次沒有再留餘地，西格納斯只能迎戰，好在食死徒一向不吝啬鍛煉年輕成員，他已經有足夠的經驗，可以同樣迅速的使用不可饒恕咒。兩道索命咒碰撞出強大的魔力波動，湖邊本就被黑魔法籠罩的一方天地越發陰沉可怖。黑色的魔力從西格納斯和黑魔王周身蔓延，化作流淌的濃霧，在他們周圍形成漩渦，帶起狂亂的風。

這場較量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西格納斯沒多久就陷入被動，只能清晰感受着自己的魔力迅速流逝。黑魔王正盯着他，冷漠的等待着他的終結，他将死的毫無價值，魂器還好端端待在魔法陣裏。

也許我不該将他引開，西格納斯絕望的想，可緊接着就否定了這種念頭。如果他不這麽做，直接毀掉魂器，成功的幾率雖然大，也意味着面對黑魔王怒火的将換成斯內普和盧修斯，那種結果他絕不允許發生。

可難道計劃就這麽失敗告終嗎？就把好不容易找齊的魂器拱手送給他嗎？

魔力在枯竭，西格納斯咬緊牙，自毀式的将體內所有力量集中起來，襲向黑魔王。他知道這樣一來，自己很可能變成一個啞炮，但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除了拼死一搏，還能怎麽辦呢？

17歲少年的全力一擊對于黑魔王這樣的巫師來說，還算不上威脅。感受到西格納斯自毀式的一擊，黑魔王甚至還笑了起來，打算就此結束這年輕人短暫的一生。

強大的力量從黑魔王的魔杖中沖出，直直朝着西格納斯而去，可惜這致命的一擊卻沒有擊中目标，而是半路就被另一股力量化解了。

刺眼的亮光破開黑暗漩渦，将讓人窒息的陰暗驅散。西格納斯幾乎被消耗殆盡，勉強站直身體，眯起眼睛看向光線來源。

鄧布利多一身花裏胡哨的袍子，看起來就像是剛從聖誕聚會上跑來一樣，那樣子和他臉上嚴肅的表情極其不搭調，讓西格納斯不合時宜的有點想笑。他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出聲，一口鮮血就從口中噴出，針紮一般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襲來，西格納斯立即閉上嘴，免得自己因為突然的疼痛而叫出來。

這種感覺可不妙了。趁着鄧布利多和黑魔王誰都沒空搭理他，西格納斯試着調動體內的魔力，果然感到非常吃力。如果他現在停止使用魔法，還不至于徹底變成啞炮。

他的小動作并不明顯，還是被鄧布利多注意到了，身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倒是還記得關心學生，今晚的另一位主角卻并不給他機會。

“阿不思·鄧布利多。”黑魔王緩慢念着這個名字：“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見面。”

鄧布利多不再看西格納斯，面對着黑魔王冷靜道：“我也沒想到你已經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黑魔王對此不以為然，鄧布利多對他從沒有沒好臉色，就算他還是霍格沃茨一名普通學生的時候，也別想得到他的稱贊。從孤兒院的初次見面開始，鄧布利多就對他充滿了偏見，無論他的成績有多好，其他教授們怎麽誇獎他，鄧布利多始終只用警惕、懷疑的目光看他。

如今看來，鄧布利多好像從一開始就沒錯。他确實将魔法界攪和的天翻地覆，但野心難道有錯嗎？鄧布利多自己可以站在魔法界最高處，接受所有人的崇拜和尊敬，為什麽他就不行？更何況他正在做的事情才更加高尚。太多麻種在玷污魔法界，只有他能将這些髒東西清理幹淨。

鄧布利多的出現讓黑魔王想起太多事情，讓他本就不甚清醒的腦子混亂起來，也讓他體內那些瘋狂因子躁動。他看到鄧布利多還在嚴肅着臉說教，可那些聲音卻仿佛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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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靈魂是巫師最重要的東西，你現在的做法無異于自殺。”

千篇一律，黑魔王厭煩的想，靈魂有多重要，早在上學的時候就聽過無數遍了。如果不是因為靈魂的重要性，他又怎麽會選擇分裂，将它們藏在不同的地方呢。

“在我的預想中，我們應該在霍格沃茨見面。”黑魔王提高音量打斷鄧布利多的話，眼睛裏的紅色随着內心情緒波動，越發妖異。

“你不是不允許我進去霍格沃茨嗎，我就要讓整個魔法界見證這所學校的毀滅，我要你看着霍格沃茨被毀于一旦。到那時候，你要記住這場災難都是因你而起。我本來不打算毀掉那的，那畢竟是我進入魔法界後的第一個家，我對那裏的愛不比任何人少。是你逼我産生這樣的念頭，你是霍格沃茨的罪人。”

黑魔王越說越興奮，好像此時此刻已經在他口中的未來，已經見證過霍格沃茨的坍塌，見證過鄧布利多受人唾罵的樣子。與他形成對比的是鄧布利多的淡然，老校長安靜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瘋子。

這兩個人之間必然有一場決鬥，西格納斯好像已經沒有繼續呆在這的必要了。他看了眼黑魔王和鄧布利多，又看看身後在雪地裏靜靜等候的魔法陣，悄悄朝那邊挪過去。

魔力空虛帶來的痛苦還在骨頭縫中間穿梭，時刻警告他不要再繼續使用魔法。西格納斯就像失去感覺一樣絲毫不為所動，一邊警惕黑魔王的動向，一邊挪到魔法陣旁邊，搖搖晃晃倒在雪地裏。

他的身上本就滿是血跡，也不用再劃出傷口放血，雙手直接按在冰冷的雪上，低聲念起古老咒語。魔法陣在他的吟誦聲中發出微微光亮，并不明顯，在鄧布利多帶來的光明中沒有引起黑魔王的注意。

暈眩和疼痛不斷拉扯着西格納斯，要求他立即停止使用魔法，他只好暫且休息了一小會兒，等到眼前晃動發黑的畫面恢複正常，才舉起魔杖。

強大的魔力從黑魔王那邊爆發而出，緊接着的是鄧布利多同樣霸道的力量。西格納斯被兩股力量波及，一手用力穩住身體，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卻還是忍着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他回頭看了一眼兩大強者的決鬥，只能看到魔咒灼燒眼球的光亮，兩個人影在其中模糊，能聽見黑魔王瘋狂的笑聲。

鄧布利多不會輸吧……西格納斯不确定的想着，立即揮動魔杖，念出厲火咒那串複雜咒語。

身體裏最後一點魔力被迅速抽幹，西格納斯感覺到體內有什麽随着這個并不強大的厲火咒碎裂，那種感覺并不如剛才的疼痛折磨，卻讓他有種靈魂從此不再完整的失魂落魄。他想抓住點什麽緩解不安，卻只抓住一手冰涼的雪和一點點被凍硬的泥土。

魔法陣的作用下，一點點微弱魔力也燃起沖天厲火，西格納斯來不及躲避，被火焰爆發的力量推出好幾米遠，趴在地上再次咳出一口污血。他動了動被灼燒的手指，一點點握緊魔杖，試探的揮了一下，伴随他七年的魔杖第一次毫無反應，仿佛一根普通的木棍。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早在念出厲火咒之前，西格納斯就知道自己将面臨啓動，可當他真的連最簡單的咒語都無法使出，還是不可控制的頭腦空白，渾身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沒有了魔力，西格納斯才感覺到冬夜的雪地原來那麽冷，風吹在身上，仿佛能穿進骨頭裏。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的力量那麽強大，偶爾波及到他的一點點魔力都讓他脆弱的身體無法招架。

如果能休息下就好了，西格納斯努力仰起臉，視線裏是一片模糊的火焰。他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為什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呢？可當他真的閉上眼睛，在冷風中放松身體，一點點墜入黑暗，斯內普的身影又突兀的出現在眼前。懸崖下，斯內普依偎在他身邊，又生怕碰到他傷口的樣子歷歷在目，西格納斯扯了下嘴角，逼着自己清醒過來，感受寒冷的侵蝕和來自兩位強大巫師的魔力。

他費力扭過頭，看向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的方向，模糊的視線中，黑魔王瘋狂到毫無理智的樣子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魂器被毀對他的影響似乎很大，黑魔王那雙赤紅的眼睛就像要從臉上凸出來似的。他的目光落在西格納斯身上，其中的憤怒讓人恐懼。鄧布利多擋在他們兩中間，不斷将黑魔王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可好像沒什麽用。魂器也帶走了黑魔王最後的理智，他現在只看得到毀掉他永生希望的西格納斯，鄧布利多反而被忽略了。

“布萊克，離開這！”鄧布利多大聲喊道。魂器已經被毀，西格納斯繼續留下就像個樹給黑魔王的活靶子，只能增加危險。可鄧布利多并不知道西格納斯的情況，不知道他已經用不出幻影移形，也沒法使用門鑰匙。

“布萊克？”沒有得到回應，鄧布利多再次喊道。

西格納斯慢慢眨眨眼睛，看向頭頂的星空。今晚夜色很漂亮，可惜斯內普不在身邊，他只能一個人躺在冰冷中欣賞。鄧布利多的聲音越來越遙遠，西格納斯聽見他在喊什麽，卻聽不清楚。“西弗……”他張了張嘴，只發出嘶啞的音節，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世界慢慢黑暗，似乎是烏雲遮擋了月光。西格納斯閉上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呼吸。

我得回去，他在心裏不斷重複，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梅林的回應。

我得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西格爾，後面媽媽一定好好對你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