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審判

西格納斯出院很快，魔力失去已成定局，醫生們能做的只有幫他調理受創的身體，而魔法部的審判也已經不能再拖延。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霍格沃茨雖然風平浪靜，但是外界早就已經為他吵翻天了，有人說他和其他食死徒一樣應該受到懲罰，也有人說他毀掉了魂器，而且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可以從輕處罰。鄧布利多一直在為他争取時間，用其他食死徒的審判轉移視線，不過自他蘇醒的消息傳出，魔法界已經不能再為他等下去了。

以奧萊恩·布萊克為首的幾大家族掌權人已經被敲定了下半生住進阿茲卡班的命運，魯道夫和貝拉等重要戰犯已經被送走，西格納西·布萊克此時出院剛好趕上審判的末班車。

皚皚白雪環繞着霍格沃茨，讓這座古老建築看起來就像個孤城，在空曠幽靜中伫立。西格納斯從校醫院出來，一路穿過熟悉的走廊，感受着窗口吹進來的冰涼的風，終于有了點真實感。

醫院的環境**逸了，一切都是最有利于修養的狀态，很舒服，卻也讓他無法不習慣。黑魔王剛剛死亡，整個魔法界正在經歷一次洗牌，他卻像個局外人一樣躺在床上，這在他截止目前的生命中簡直無法想象。

他慢悠悠欣賞着窗外雪景，一邊走向餐廳，本學期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出現。早晨的餐廳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當他穿着斯萊特林的校服袍子出現在門口，原本吵鬧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所有學生都注視着他，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不一樣。這麽久以來，西格納斯雖然人不在霍格沃茨，關于他的各種消息卻從沒有中斷過，一開始是他加入了食死徒，他殺了人，後來是他騙了黑魔王，毀掉了魂器，這段時間還有他重傷成為啞炮。傳聞太多了，大家都想從他身上窺見一二，然而他的表現卻平靜到讓人失望。

“你們看他像啞炮嗎？”

“他知不知道過兩天魔法部就要開庭審判他了？”

赫奇帕奇學院那邊，幾個學生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他們的消息是從《預言家日報》上看到的，最近所有的開庭信息都會有專門的版面刊登，西格納斯怎麽可以表現的好像一無所知，就像個普通七年級學生一樣，出院的第一天就準時準點出現在餐桌上，安然等着學校千篇一律的早餐。

不止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們也都時不時瞄一眼斯萊特林這邊，關注着西格納斯的一舉一動，期待能捕捉到蛛絲馬跡的證據，至于到底要證明什麽，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身處萬衆矚目之下，西格納斯倒是很淡定，還故意手抖了下，讓面包掉在盤子裏，引起大廳裏一片抽氣聲。

“你怎麽了？不舒服？”坐在他身邊的斯內普立即問道。

西格納斯笑着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挺有意思。你瞧，他們現在一定以為抓到了有力證據，可以斷定我确實變成啞炮了。說不定還會覺得我現在比啞炮還虛弱，至少啞炮不會連面包都拿不穩。”

“我不覺得這很有意思。”斯內普冷着臉說道。

西格納斯用滿是面包渣的手捏他的臉：“別不高興啊，要不然過會兒還會傳出我變成啞炮後遭到戀人嫌棄的傳聞了。”

斯內普瞪了他一眼，在餐桌的遮擋下用力在他腰上扭了一把。西格納斯疼的猛抽一口氣，不得不乖乖安靜，沒過一會兒又低聲抱怨：“我還是個病號呢，你就不能溫柔點。”

斯萊特林的餐桌座次和過去變化不大，盧修斯、科瑞森等幾個大家族嫡系依舊在最前面的小圈子，西格納斯和斯內普在中間靠後的位置湊在一起咬耳朵，沒人刻意疏遠他們，也沒人刻意和他們說話。雷古勒斯和其他幾個二年級一起走進餐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自家哥哥和往常別無二致的懶散姿态。他愣了一下，不由停在餐廳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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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過去嗎？”朋友們問道。

“不。”雷古勒斯回過神說道，立即就要往自己習慣的位置走去。

“西格納斯回來了，我以為你會很開心呢。”

我是很開心，但那也不意味着就想和他說話！雷古勒斯心想，至少這幾天他一點都不想搭理西格納斯。

他心不在焉的往前走了兩步，沒料到有人突然冒出來擋在面前，差點和他撞在一起。雷古勒斯沒什麽耐心的擡頭看了一眼，不由詫異的挑起眉：“你有什麽事？”

“我……”西裏斯撓撓頭發，瞟了一眼斯萊特林長桌那邊的西格納斯，對方正忙着和斯內普說話，根本沒注意到兩個弟弟之間的小互動。

雷古勒斯等了一會兒，見他吞吞吐吐不知道究竟想幹什麽，忍不住皺起眉：“如果沒事的話請讓開，我一會兒還有課。”

“當然有事！”西裏斯立即說道，接着又沉默了一會兒，直到雷古勒斯第二次耐心告罄才終于開口：“他到底怎麽樣了？”

雷古勒斯扯了下嘴角：“抱歉，你問的是誰？”

西裏斯又看了一眼西格納斯的方向，然而雷古勒斯只是一言不發的盯着他，好像非要他說出答案不可，西裏斯只好回答：“西格納斯，他還好嗎？”

雷古勒斯揚起下巴，審視的打量他：“大哥在校醫院這麽久，你一直不聞不問。怎麽？非要看到人，才能想起自己還有個哥哥嗎？”

“我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不聞不問？那就是不好意思問了？”

黑魔王死後，各種食死徒內部的消息接連傳出，西裏斯聽說了很多關于西格納斯的事情，有些還是直接從鄧布利多那裏聽說的，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對西格納斯有着深深的誤會，對自己過去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不無後悔。但後悔歸後悔，心裏的小別扭被雷古勒斯直接戳中，還是讓他惱羞成怒，不由大聲反駁：“我為什麽要不好意思！他沒有加入食死徒？還是他沒有殺人？”

沖動的話一出口西裏斯就意識到要糟，生怕雷古勒斯氣憤之下要和他打一架。然而雷古勒斯只是嘲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就要從旁邊繞過去。西裏斯連忙抓住他的胳膊：“你還沒回答我。他真的變成……失去魔力了？那布萊克家……”

“布萊克家的事情和你沒關系。”雷古勒斯冷冷道。

我也不想摻和，西裏斯撇撇嘴想着，不得不壓下心裏的煩躁繼續問：“我只想知道他怎麽樣了，他看上去還好。”

“那就當他還好吧。”雷古勒斯将西裏斯抓着自己的手掰開，大步走遠，西裏斯還想追上去，卻被幾個斯萊特林二年級攔住，雷古勒斯也已經很快在盧修斯身邊坐下。面對那些熟悉的大家族嫡系們，西裏斯只有暫且放棄。

兩位弟弟的小插曲西格納斯一點都不知道，他一直背對着門口的方向，企圖讓一臉不高興的斯內普開心點，然而收效甚微。直到早餐結束，斯內普依舊冷着臉，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和其他三年級一起上課去了。這學年的課他已經缺席太多了，在不打算留級的情況下，必須抓緊時間才能保證期末考試順利過關。

西格納斯本想混在一群低年級中間送送斯內普——反正他也閑着沒事——卻被盧修斯攔了下來。

“再過兩天就要開庭了，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西格納斯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麽？鄧布利多會站在我這邊對吧？”

“沒錯。”盧修斯說道：“但布萊克夫人會出庭作證，揭露你在成為食死徒這段時間中執行的任務。魔法部已經同意她的要求了。”

西格納斯挑眉：“我還以為鄧布利多會有點本事呢。”

“他也不能和民衆對着幹，大家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你正式成為食死徒之後總是喜歡用厲火咒，那些可憐的只會縮在家裏發抖的巫師們可不知道背後原因，他們被你吓壞了。”

這可真讓人頭疼，西格納斯只思考了幾秒鐘就放棄了。他才剛出院，有理由讓自己休息一下，戰争時期他已經思考過太多事情了，多日昏迷又讓大腦嘗到了偷懶的滋味，現在什麽都不願意多想。

“我覺得你應該放松。”西格納斯說着拍拍盧修斯的肩膀：“戰争結束了，只是審判而已，我們撐得過去。”

“我覺得你應該認真點。”盧修斯幹巴巴的說。

“我相信鄧布利多。”西格納斯笑笑，這一笑讓盧修斯差點沒驚掉下巴。什麽時候斯萊特林也開始說相信鄧布利多這種話了！

“好吧，與其說相信鄧布利多，不如說相信西弗。我聽說西弗在給鳳凰社提供魔藥，這肯定不是免費的吧。我猜鄧布利多一定答應過他什麽。”西格納斯聳聳肩，輕松說道：“現在只是到他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兒們，西格納斯的故事即将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