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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有些好奇, 更多的卻是驚訝, “李大哥你還會畫衣稿啊,怎麽感覺你什麽都會?”
“只是随意畫畫,能被胡夫郎看中,實屬碰巧了。”李恩白謙虛的說道。
胡夫郎在一旁接了話茬, “臨風這話太謙虛了, 這畫稿我一見就喜歡的不得了,要不然也不會急着簽下契約。”
他看雲梨和青哥兒都好奇的不行, 也知道今天沒法兒再談下去了,就抽了一張畫稿給他倆看,“只能給你倆看一張, 千萬別說出去。”
卻被李恩白攔住,“還是等周小哥兒做出實物再看吧,現在看了,到時候就沒有驚喜了。”
他這些畫稿之中, 女子的占大多數, 僅有一兩張是小哥兒的, 還是有些像漢子的款式。看到雲梨好奇和期待的眼神, 李恩白下意識的想要阻攔,不想被雲梨知道他畫了一堆女子畫像。
倒是胡夫郎覺得沒什麽, 他對兩個小哥兒都很了解, 只要說了是不能說出去的事,不管是雲梨,還是愛八卦的青哥兒, 都不會透露一個字出去。但見李恩白阻攔,他也就将畫稿收了起來。
李恩白轉而問雲梨,“你和青哥兒有什麽要買的嗎?”
“有的,家裏鹽快沒了,豆油也不多了..”雲梨一件一件的數着,要買的東西還不少呢。
“青哥兒呢?”李恩白又問了一下青哥兒。
青哥兒想了想,說,“我沒什麽要買的,梨子你幫我帶一包鹽就行了。”說完,掏出銅板遞給雲梨,“諾,就買這些錢的,我和小錦哥聊一會兒,然後去鎮門口等你們吧。”
雲梨接下錢,他看了一眼李恩白,發現他都已經把背簍背好了,也就沒有拒絕陪同,“那行,我先去買東西,咱們鎮門口見吧。小竹哥,小錦哥,我下次再來找你們。”
胡夫郎應了一聲,“嗯,去吧,有空我也會回村裏的。”
“那太好了,嫂子肯定會高興的。”雲梨巴不得小竹哥會村裏一趟呢,他嫂子的預産期越來越近,家裏已經快要風聲鶴唳了,他哥都快吃不下睡不着了,弄的嫂子也不安起來。
他像是告狀一樣把他哥的糗樣子講了出來,末了接了一句,“小竹哥,你要是能騰出時間去我家一趟就好了,嫂子挺着大肚子本來就很累了,我哥還瞎添亂!我又說不動他。”
胡夫郎哭笑不得,雲河害怕什麽他大概能猜的出來,但是都讓雲梨來找他抱怨,看來雲河最近也是表現得太明顯了,他拍拍雲梨的手,“正好,我這兒有個活兒要交給他,你回去之後跟他說,讓他明天來找我一趟,到時候我好好說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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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胡夫郎的話,雲梨放下心來,抱了抱胡夫郎,“那我就放心了。”
胡夫郎也回抱了一下,柔軟的手掌在他後背拍了拍,“沒事兒,你一個小哥兒,別總是操心那麽多,有事兒就來找我,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雲梨不好意思的松開胡夫郎,“那我先走了,小竹哥。”
“嗯,路上看着點。”胡夫郎帶着笑容,目送兩人離開。
李恩白一直看着他們并沒有多嘴插話,心裏卻覺得他們的相處模式有點奇怪,就像一開始雲梨和青哥兒到的時候,人還沒出現聲音已經到了,就像是被欺負了孩子跑着回家告狀一樣,隔着老遠就開始委屈了。
而且雲梨是一個很堅強、獨立的小哥兒,平時也都是一副精明厲害的樣子,到了胡夫郎面前卻撒起嬌來,仿佛在胡夫郎面前,他才是一個孩子。
想到這裏,李恩白突然想到了白氏,胡夫郎今年又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了,也許就是移情作用也說不定,胡夫郎對雲梨也确實有些寵。
這麽一想,李恩白大概理解了,卻覺得白氏更不應該在這個家裏出現,平白無故讓雲梨傷心不說,還家裏所有人都不愉快。可是,白氏畢竟是雲梨和雲河的親娘,即使再不好,他們兄弟也不會希望白氏被休掉,遭受村民的白眼。
除非白氏自己作個大死,把雲河也徹底激怒,讓雲氏三父子對她徹徹底底的死心,一點情分也無。這很難,白氏平日作死不斷,這三父子雖然越來越失望,但也不知不覺中提高了對她的忍耐力。
李恩白沒能想到,他今天想過讓白氏離開的想法會在不久的将來真的到來,只是到那時候,有很多人都會後悔現在的容忍。
雲梨和李恩白先是到了他常去的雜貨鋪買了幾個瓷碗,家裏的碗不小心壞了兩個,只能放在雞圈裏當做喂水的,然後去買了鹽和油。
雲梨在前面挑選,李恩白自覺的跟在後面拎東西,那畫面無比和諧,讓人還以為這是定了親的一對兒。
尤其是,李恩白的目光就不曾從雲梨身上移開,還積極主動的幫忙拿沉的東西,雲梨也好想很習慣一樣,兩個人又都長的俊美,在人群之中極為顯眼。
他們在大街上有說有笑的走過,旁邊的路人都會忍不住看一眼,這畫面也落在了張記酒樓二樓臨街的夫妻眼裏。
這對夫妻就是陳英才和他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張氏,張氏看着原本心不在焉的相公突然目露憤怒的望着街上,視線也跟着移了過去。
這一看,張氏忍不住捏緊了手帕,她當然是認識雲梨的,甚至她比誰都清楚,雲梨和相公是娃娃親,要不是她的家世更好,陳英才不一定會抛棄雲梨。
但即便如此,陳英才也不肯放下雲梨,居然還想着把人帶回家裏做妾!張氏惱恨陳英才無情,卻更惱恨吸引了陳英才的雲梨。
一個泥腿子種的小哥兒,居然也敢和她搶男人,簡直該死!
她看到跟着雲梨身邊的男人,不屑地想,雲梨也不過是個朝三暮四的賤貨!她是絕對不會讓他進他們家的大門的!
“相公,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回家吧?”張氏低垂眼眸,手掌放在肚子上,手指都泛着白。
陳英才還以為是她肚裏的孩子出了什麽事,也顧不上去想雲梨,連忙關心起張氏,“夫人怎麽了?是肚子不舒服嗎?咱們這就回家,叫大夫瞧瞧。”
旁邊的婢女動作也麻利的将東西收拾好,攙扶住自家小姐,“小姐,收拾好了。”
張氏微微點頭,她向陳英才伸出手,柔柔的叫着,“相公。”
陳英才也一臉緊張的扶住她,“夫人。”張氏輕輕倚靠着他,旁人看着,好一對恩愛眷侶。
而大街上的雲梨和李恩白,也很快從張記酒樓路過并走遠了。
雲梨聽見李恩白決定最近要修繕房子,自然是一百二十個贊同,“太好了,我還想跟李大哥說呢,要盡快修房子,最起碼要把西屋的屋頂補了。”
“咱們這兒啊,春天不怎麽下雨,到了夏天卻雨水豐富,有的時候能連下三四天呢,一直要到八月結束,雨水才少起來。”
雲梨發愁的說,“雖然下了雨,天兒涼快,但這濕衣服很難晾幹,糧食也容易受潮發黴,很是讓人頭疼。”
“哦?那可以在蓋房子的時候加寬房檐,這樣房檐下形成一片通風的空地,是不是好一點?”李恩白發現這邊的房子多數都是窄房檐,還以為這裏下雨比較少。
“唉...我們也想過要加長房檐,但是那樣的話房子就得蓋高一點,不然房檐斜下來就太低了,進出都不方便。蓋高了,料錢、工錢又是個問題。”雲梨嘆氣,都是錢鬧的呀。
李恩白感覺到雲梨對于錢財有一種緊張感,他好像十分怕缺少銀錢,沉思了一會兒,他說,“梨子,你要不要跟我合夥?”
“合夥?”雲梨疑惑了,他們要怎麽合夥,“我制衣很一般,不及小錦哥一半呢,而且刺繡也不是很好,現在會的幾種花樣子還是練了很久才掌握的。”
女紅不好,也是雲梨實在沒辦法的一塊,他已經很努力了,但就是不夠好,只能說簡單的縫補沒問題。後來他嫂子來了,接手了家裏的縫縫補補的事情,他才從不停紮手當中解脫出來。
李恩白也見識過雲梨繡花時動不動就紮手指的樣子,自然是不打算讓他去做這個的,沒有必要。
“不是這個,而是我來做發簪,你幫我賣,每天給你四十文工錢,你看可以嗎?”
“四十文太多了,我哥來鎮上做短工一五十文,我一個小哥兒,怎麽能要四十文呢!”雲梨連連搖頭。
“那就是說,你願意幫我賣對嗎?”李恩白沒糾結工錢的問題,而是問他願不願意。
雲梨糾結了一下,“我再想想吧...”
“想什麽?”青哥兒的聲音突然出現,雲梨一擡頭發現青哥兒正一臉生氣的叉着腰站在他眼前。
雲梨有些蒙蒙的,四處一看,才發現他們都到了鎮門口了,“青哥兒,你等久了吧?”
“哼!”青哥兒叉着腰,“我是因為等久了嗎?我大老遠的就跟你招手,你就看不見我?”
雲梨眨了眨眼,乖巧的挽住青哥兒的一只胳膊,“我錯啦,青哥兒你不氣好不好?”
青哥兒也不是真的生氣,看他服軟,也就消氣了,“那你跟我說說,你剛剛說再想想,想什麽?”
李恩白接過話,“我打算讓雲梨幫我賣發簪,一天的工錢是四十文,他有些猶豫。”
“四十文!”青哥兒驚訝地看向李恩白。
“對,如果你也想幫忙的話,工錢和梨子一樣。”李恩白心想,如果只有雲梨一個人,可能太過打眼,多幾個人會好一些,“梨子的朋友們,如果願意都可以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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