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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坐在那裏,形同華鐘,驀地有些傷心。他到底是來了,來看看她是怎麽嫁給了別人,舍棄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孟扶蘇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投過來的目光帶着詢問和悲怆,瞬也不瞬的,就那麽要把她的心刺穿。她險些承受不住,就要哭出聲來。這麽長時間來的委屈和難過,幾乎要把自己壓垮。

但是不能,這麽多婢子守在這裏,看着她,她如果不顧一切撲過去,只會毀了他的名聲。隐忍着下一瞬就會掉下來的眼淚,緩緩攢個淺淺的笑,“二叔。”

他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想,當初她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不作數了?他這麽長久以來的苦戀,是不是再也讨不到個說法了?她是不是已經和別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溺死窒息了。心裏只有一個疑問不停地在腦海裏重複着,為什麽她不告訴他,她在宮裏受欺負了。

有些無力,聲音裏也透滿了疲憊不堪。他淡淡看着随在她身後的奴婢,“我和你們家夫人有些話要單獨說,你們都退下吧。”

紙鳶有些為難。雖然夫人和娘家人見面說說體己話也屬應該,可畢竟是在衛府,又是三更半夜的,就算是親爹也得避諱避諱,遑論只是個旁系叔父。但她畢竟是個丫頭,開不得這個口。這世上還沒有丫頭可以說主子的不是,只得領着丫頭們回避。

他面無表情的目送紙鳶她們出去,起身去将門反鎖,把她圍困在一攏促狹的牆壁裏,一手鉗住她的肩膀,低頭吻上她的唇。他吻得蠻橫,恨不能将她的魂魄吸出來。

辛四四想抗拒,眼淚默不作聲的滲出來,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全都在他的強吻中化作嗚嗚的哽咽,像個受傷的小獸低吼。她為了保命嫁進衛家,他一定恨她入骨。如果這是他生氣起來報複的手段,她一點也不想逃開。

他的吻在唇齒間肆虐,她就思想模糊了,什麽也不想想了,全心全意感受着他的氣息。

她回吻他,雖然很笨拙但是全心全意。她不能否認,她是愛着他的,愛了,便不想顧忌其它,哪怕明天就要将他們綁起來拉到刑場,她也想同他在一起。

他感覺到了她的回應,雖然盛怒卻開心起來。她是愛着自己的,她不是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他記起來他出征之前她同他講的甜蜜話,說,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鄉。他将她收得更緊,只是唇齒間的糾纏已經無法讓他滿足,他想要的更多。

窗外月色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凄迷,忽然而來的冷意讓辛四四不有的打個寒噤,腦中驀地一絲清明。

她不能這樣,她不能害他。她若不反抗,只怕明日整個帝朝都會知道,身為她的二叔的孟世子不顧倫理綱常,與世侄女通|奸,豬狗不如天理難容。那他一世英名就毀于一旦,日後怎麽再在人前擡起頭來?

她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推開他,瑟縮着倚在牆上,寒聲道:“二叔,這裏是衛府,我已經身為人婦!”

身為人婦?那又怎麽樣!他不在乎,他愛到深處,根本就不在乎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他在山中陪她三年,看着她從十歲的孩子長到如今,他一手将她帶大,到頭來卻是給別人家養的媳婦嗎?他怎麽能甘心?若不是慕容煌,她和他還有別的法子總能在一起。

他被打斷,心頭一片荒寒。重又走近她,用力扣住她的肩膀,這麽小的一個人,拿起主意來倒是比天還大。她怎麽可以這麽沒心沒肺,忘記她說過的那些喜歡他的話。鐵着臉将她推到花窗旁,俯身半壓下來,咬牙切齒道:“那更好,省的第一次還會痛,既然已經做了人婦,我也就不必憐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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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四四被他的模樣駭住。他現在的樣子就如同前世賞她一百鞭子的時候,她以為再也不會想起來那種噩夢了,她覺得陌生,想逃,想要求救。可是腳上沒有力氣,連怎麽發出聲兒來都忘記了。他這幅殺氣騰騰的模樣叫她害怕,她使勁閉上眼,企圖欺騙自己是一場噩夢,等醒了就會發現她沒有嫁人,還安安靜靜的呆在山中和子詹先生習琴,他還是那個拿着冰糖葫蘆逗自己笑的二叔。

他看着她的緊閉的雙眼,想着約莫他的愛情是死了。她現在竟然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麽?連日來的擔心和焦慮都是因為她,現如今只化成難以發洩的憤恨。他不顧一切的撕裂她的衣帶,紅色的肚兜裸|露出來,他順勢一撩,将那雙圓白暴漏在空氣裏,覆手揉捏,咬牙道:“你不是說喜歡我麽?不是問我想不想摸麽?不過是嫁了個纨绔,至于裝的這麽三貞九烈?為了我你連慕容沖都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真的喜歡上那麽個不成器的東西?”言罷,又低身附在她耳邊,在她耳郭上一含,“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被他壓在身下,不的反抗,他說的話輕佻,讓她羞憤難當。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溫潤君子,她向來是知道的。只是時間長了總是見到他清冷的身姿,就忘記了他的厲害手段。

他很快就将她的衣服除個精光,昏暗的光線在她雪白的身|子上泛着淡淡的暖意,她好像又長了些,身形多了女人特有的風韻。

她怕透了,不停地抖着,感覺好像一汪潮水襲來,要将她淹沒。她啜泣着求饒,求他放開她,求他不要這樣。

他此時只覺得困頓無處發洩,不能打不能罵。她求的不在點上,更讓他惱火。扯下鸾帶,解開蟒袍,用力将她抵在牆上,擡起她一條腿将自己置于她的腿間。再進一步,便是覆水難收,但他無所謂了,大不了是個死,要死就一起死吧。

辛四四像是秋天裏的枯葉,齒關緊咬瑟瑟發抖,他看着她緊閉的眼裏滲出的淚似斷了線的珠子,崩潰到了邊緣,之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他一點點的推進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劈成兩半,疼痛難當,覺得自己要死了一樣。

他全然不顧,艱澀難行卻更加激進,腰一沉,抵的她失聲尖叫,想到外面還有人守着,忙咬住下唇收了聲,化作一個撩人的呻|吟。

那裏的艱澀顯然讓他有些迷惑,可自她口中咬出的呻|吟讓他有了酥麻的感覺,他退出一些,然後狠狠的撞進去,如此反複,直到她滑|膩了,他才有點高興起來,想,她應該也是快活的。

辛四四想得不多,只覺得大概他是以為她不是貞潔之身了,才這麽肆無忌憚。他覺得好笑,宮裏的嬷嬷給她壓箱底的春|宮|圖她有偷着,上面畫的完全不似今夜這個樣子。她痛的火燒火燎,只覺得雙腿酸軟無力,提不起神來回應他。

孟扶蘇意識到她的疲憊,緩緩停了動作,低頭附在她耳邊,聲音也變得柔軟不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不要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他的話裏帶着幾分懇求的味道,她知道他不生氣了,方才只是氣她惱她,這般發洩出來也就好了。不禁在心裏嘆氣,原來瞧着平日裏那麽冰冰冷冷的,實則比她自己還像個孩子。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他,幹脆擡手扶住他的腰,輕輕帶動起來。

孟扶蘇立時心中狂喜起來,他懂的,她這是在無聲的應邀,她心裏自始至終都是有他的。得到她的回應,他的動作輕柔下來,又是一輪疾風驟雨。

她伸手在黑暗中撫上孟扶蘇的臉,借着微光細細的看,他的臉是那麽熟悉,那麽好看,她也心心念念,以為會和他有個圓滿的結局,可是現在看來,都是不可能的了。以前她還小,同他又是叔侄女,讓旁人知道了一生都無法擡起頭來。現在呢?本來他馬上就要恢複身份,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她了,她卻嫁了人。她想到這兒,眼神有些傷。想開口勸他兩句,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看到她眼睛裏帶出來的傷感,孟扶蘇不忍,趕忙伸手覆上,低聲道:“我不想看到你漏出那種表情。我會想辦法,我們好好謀劃,總還會有出路的。你相信我,大不了我領兵攻進高陵。”

她推開他,搖搖頭,蹒跚着去撿自己的衣服穿上,垂着眼睛道:“不要,我知道帝朝江山才打下來,兵力不濟。我不想你冒險,為了我就這麽死了,不好。我想我們都好好活着。”

他很快扣好鸾帶,忽然手一窒,停在大腿處的衣擺處,盯着那深色的好像被人潑了團墨的地方,皺起眉頭。

那是血。

他神色複雜的擡頭看着辛四四,辛四四明顯也是怔了怔,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領口的盤扣系好。扭頭道:“新婚之夜,我同他睡在兩處,并未同房。”

男人不管如何大度,多少還是會在意,但是現在比起來是不是完璧之身這種事情,孟扶蘇更在意的是她是怎麽瞞過安國夫人這一關的。想瞞過去,也得衛邯同意才行,難道說,衛邯竟然出人意料的做了一回坦蕩君子?

可是這種事情,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四四眼下同他做了那事,保不準會懷上,到時候肚子大了,只怕衛邯容不下。他必須要趁早将她接走,不,立時就帶她走。他顧不得,急忙過來捉住她的手,道:“走,我現在就帶你走。”

辛四四慌了,他這是怎麽了?以往的沉着冷靜都不見了。她怎麽能走?就這麽跟着他走了,他的名聲呢都不要了?和侄女私奔,以後還有哪個人肯跟着他行軍打仗,聽他調遣?衛尉府就算不是什麽大官,那安國夫人也是皇親國戚,他是要鬧得天下大亂才好嗎?

“我不走。”倔脾氣上來,她也蠻橫的很,一把打開孟扶蘇的手,搖頭道,“我不能不管不顧就這麽跟你莫名其妙的走了。你若心裏真的有我,就光明正大的來娶我。不關我是孟蓁還是辛四四。”

冷靜下來,孟扶蘇自顧做回椅子裏,揉揉眉心,“你說得對,我現在帶你走就是毀了你,也毀了我的前程。但你現在這幅身子……”他總有些擔憂的,琢磨一陣兒,繼續道,“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再說,萬一有了身子怎麽辦?我不能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明日我就讓子詹去吧闵夙從廣陵行館接回來。就這麽定。”

她忙道:“不用,你去找人買些紅花來。”

他一愣,眼裏又泛起那股逼人的氣勢,帶着壓迫感凝視着她,“你說什麽?是誰教你的?”

今晚被他這番折騰,辛四四早就什麽都不怕了,昂昂頭,“我在山中又不是白吃白喝,老先生講的書冊子又不是只有四書五經,難道我會連紅花是堕胎的都不知道麽?”

他當然知道她知道,可是,她竟然想着把孩子打掉。雖然現在并沒有,可如果有了,那就是他和她的親生骨肉頭,她什麽時候是這麽狠心的模樣?他今年已經二十七了,沒有家室,沒有娶妻生子,若是有了,說句不好聽的都算是老來得子了。他竟然覺得她有些陌生。

孟扶蘇默不作聲的樣子,到是又吧辛四四駭了下。不過眼下也不是探讨這個的時候,說什麽都還太早,走一步算一步。

紙鳶在外面敲門,急聲道:“夫人,外頭傳了話了,說是要關府門了。值守的家丁問,孟大人是留下來在府上住一晚還是?”

辛四四慌忙理理衣服,抹抹臉上的淚痕,強自鎮定道:“時候不早了,孟大人就留……”

“我這就回,已經在驿館部署好了。”孟扶蘇接過話,深深望辛四四一眼,把她的手放在手裏握了握,起身去開門。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拿手擋擋衣擺處的血跡,停在門口頓了頓,便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辛四四剛回到房裏,整個人就支撐不住了,忙叫紙鳶去備了熱水來,将伺候的丫頭都趕出去,泡在熱水裏将腿側幹涸的血跡洗掉,昏昏欲睡起來。

早晨盯着鏡子裏開過的臉,小心把一直遮在額上的劉海盡數梳上去。以往是姑娘身,但現今是個女人了,得梳起來婦人的裝扮。盯着空蕩蕩的額頭,她略有些不适應。問紙鳶,“是不是挺難看的?”

紙鳶搖搖頭,“夫人長得美,什麽樣都好看。”歪頭想了想,笑道,“眼見着就入冬了,去年高陵的婦人們喜歡在額上裝飾紅梅,叫做梅花妝。要不奴婢也給夫人在額上畫朵紅梅?”

她倒是沒畫過梅花妝,到是以前為了讨好孟扶蘇,在眉心畫過扶蘇花。扶蘇花顏色不如梅花來的豔麗,她倒是蠻想嘗試下梅花妝的。就點頭,說好。

紙鳶拿來蘇方木制作的胭脂,挑了細筆輕輕蘸着在辛四四額上勾畫,不多時,一朵小巧豔麗的梅花便凝于眉間,瞧着到比方才幹淨的額頭多了幾分妩媚之色。

辛四四瞧着喜歡,正想誇她兩句手巧,聽得外面丫頭們齊聲道:“三少爺。”

衛邯匍一進來,正看到襟着裙祍立在梳妝鏡前的辛四四,不由得愣了愣,略一尋思,這個女人是誰來着?好像是他才取回來的正夫人?成婚那日沒怎麽細看,現在看來到是挺有姿色的。不過就算是長得明豔動人,也不過是個名聲不潔的女子。他涼淡的收回目光,自顧走進寝室,倒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

他自然是瞧不起辛四四的。聽說她未回孟府以先就被單家擄走了,保不齊早就不是貞潔之身。又是被慕容沖退過一次婚的,這種貨色的女人,青樓裏大把大把全都是。也不知道他那個娘親是怎麽想的,憑他的身份地位,去和什麽樣的家境的沒有?淨會給他添堵。

對于衛邯的不予理會,辛四四從來就沒有失落過,要是衛邯理她,她才會覺得難過呢。他們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收拾收拾心緒,對紙鳶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去省茶吧。”

三少爺徹夜不歸,三夫人夜裏獨守空房,兩個人就像是秋天往南飛的大雁,他走她來,他來她走。這麽大個府裏,哪有不透風的牆?安國夫人少不得多叮囑了辛四四幾句。說是既然衛邯不主動,就讓她主動。

辛四四心裏覺得好笑,面上卻是回的恭恭敬敬。

“母親,我初嫁過來,什麽都還不是太懂。我想,總得讓三公子先适應短時間,這種事情急也是急不得的。兒婦注意些就是了。”

她回的這麽密實,到叫安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岔了話題,道:“聽說昨夜孟大人來看你了?”

辛四四點點頭,“二叔還有軍事在身,只少坐了些時候就走了。”

“孟家還有孟大人撐着,你也不用擔心。咱們婦道人家也不曉得朝堂上的事,不過聽你父親說,朝廷是極仰仗你二叔的。”

“那是陛下知人善用,二叔只是鞠躬盡瘁罷了。”

兩人客套客套,說了些家常話,辛四四便尋個由頭退了出來,守門的小厮見她出來,急走兩步過來禀報,道:“夫人,門外來了兩個人,說是找夫人的。”

辛四四疑惑的哦了聲,問道:“是誰?”

小厮哈哈腰,“說是夫人的先生,那先生說,一說夫人便知。帶着個丫頭,等回話呢。”

辛四四心裏一喜,脫口道:“是子詹先生,快請快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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