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相殺

下部相殺

自從泡完溫泉回來後,謝文東就覺得自己的女朋友有些不對勁,他就奇怪了,怎麽好好放松過後,反倒心情抑郁了呢?從原先的乖巧體貼變得悶聲不吭,問她怎麽回事兒她也不說,真是難伺候!

煩躁的抓抓頭發,謝文東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對面忙忙碌碌的蔣溫,明明自己原先這樣看過去她再忙也會回頭沖他笑笑的,現在卻裝作看不到,自顧自的整理着那些廢舊文件!

“哎——”謝文東嘆口氣,正要起身過去,手機鈴聲湊巧響了起來。

“恩?”謝文東有點納悶的看着短信,陶源竟然邀請他去吃牛排?“怎麽搞的……一個兩個都不正常了……”他是喜歡西餐沒錯,可陶源卻是見着生魚片都惡心的素食主義者。

嘟囔了幾句,又看了看假裝忙碌的蔣溫。

“算了,總比在這呆着好。”扭頭拿起外套走人。

餘光瞄到謝文東往外走的背影,蔣溫停下了手上挪來倒去的文件堆,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男友離去。

要怎麽……跟他說呢……

到了那家西餐廳,發現陶源還沒有來,謝文東随便找個地方坐下,随手翻着菜單,直到一陣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靠近。

“謝先生。”熟悉的女聲響起。

謝文東擡頭,原來是黎離。

“……陶源呢?”謝文東有的不高興的問,随即看到黎離毫無表情的臉,恍然大悟“——你用陶源的手機約的我!”

“是的,謝先生。”黎離點點頭,她說手機找不到了,借用陶源的手機打個電話,實際上是給謝文東發了短信,随後删除掉。

“我約謝先生的目的只有一個。”黎離頓了頓,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就是請謝先生離開我男友——陶源。”

謝文東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讓我離開阿桃,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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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我在講什麽,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黎離面無表情的繼續說:“有人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所以——”

“有人——誰?!”謝文東心裏一沉,難道——“蔣溫?”

蔣溫看到了?

“這就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源畢竟是我的男友,也是我未來的丈夫,所以——請您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越說越激動的黎離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恢複平靜。“這種事情,我不會說出去,也沒臉說出去。謝先生,告辭了。”

黎離咯噔咯噔的離去,留下謝文東陰晴不定的臉。

“恩?你找我有事?”陶源聽着手機對面柔弱的女聲,耐心的詢問。

“陶、陶先生,那個,我是文東的女友,那個,我們上次一起泡溫泉去來着,我——”有些緊張又結結巴巴的聲音傳來。

“我記得,有什麽事嗎?”

“我、我、恩——黎離姐昨天跟我說了點事兒,我就是想問問——我想我可能聽錯了——”

“黎離?”微暗的眼神眯起,陶源有種不好的預感。

“恩——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哈,我還是——”

“不,約個地方見面談吧,靠近常靜街有個不錯的餐廳,那離你們公司很近對吧?我在那等你,怎麽樣?”

“好、好吧——”頓了一下,“我、我先挂了,再見。”

“等會見。”

黎離啊…………你難道……

男人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昏,随手拍了一下額頭,有什麽順着太陽穴流了下來。

他抹了一把,一絲血腥氣傳來。

“啊,流血了……”男人吶吶自語道。

我也沒受傷,怎麽會流血呢……腦袋疼,不想了……

一旁的手機叮鈴鈴的響了起來,他盯着看了好久,才緩緩地伸手拿過來,摁下了接聽鍵。

“喂……”開口發出的聲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文東?”

“啊……阿桃啊……有事兒……?”

“黎離呢?”

“誰?黎離?那是誰啊……我不認識……”

“你拿的是黎離的手機。”

“啊?……什麽意思……我頭疼……”

“……你在哪?”

男人擡頭,掃了一眼周圍,複又低吟——我在哪?

“阿桃?”

“謝文東,你不是真的發昏了吧。”手機對面傳來了冷笑。

“阿桃……我頭疼……”

“還記得自己家在哪不?”

“恩……”

“回家,立刻!”最後那兩個字基本是吼出來的。

“——是!”被刺激到的謝文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挂了手機四顧茫然,自己這是——他媽的跑到哪裏來了?

同樣挂了手機的陶源挑了挑眉,看了眼腳邊上反捆着四肢堵着嘴流着眼淚的蔣溫,慢慢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的黎離姐回不來了,你說,我要不要把你送過去陪她呢。”

從接到蔣溫電話開始,陶源就有種不安的感覺,思來想去,也就是溫泉旅行出問題的可能性最大——蔣溫說黎離告訴了她一些事,難道——黎離知道了他跟謝文東的關系?

怎麽知道的?

什麽時候知道的?

為什麽不來問我,反要告訴蔣溫?

陶源左手一下一下極有節奏的敲着桌面,一面思考。

身為律師,黎離會怎麽辦?

要知道,職業病,可是影響很深的。

身為律師,陶源在接到蔣溫電話後,察覺到對方的猶豫和不确定,直接敲定見面詳談,地點也約在對方熟悉的位置。可那邊,也正是這座城市最混亂的地方。

不用自己安排什麽,找個之前接觸過的涉黑份子,雖說會留下把柄,但這是最快的方法。

原本還打算跟謝文東好好商量一下呢,看來現在——沒必要了。

“這真是……呵——”陶源忍不住輕笑。

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是兩個普通家庭的女孩罷了,在這個城市出事兒,他還壓得下去。

回到家的謝文東吓了一跳,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腦袋上全是血,左半拉臉還隐隐作痛。

直到沖洗幹淨才發現,自己褲子上也全是碎石子碎玻璃什麽的,都不知道從哪蹭的。

“搞什麽啊……”他嘟囔了一句。

收拾幹淨後,謝文東打開電視一邊漫無目的的掃臺,一邊等着陶源。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陶源終于回來了。

還帶着一身酒氣。

還沒等他發火,就被陶源撲倒在客廳的地板上,兩個人滾了一夜地板。

雖說身體滿足了,但是心情還是很不爽的。

竟然出去喝酒——不守夫道!

第二天他起床上班時陶源還在睡,等他晚上下班回來人又不見了。

繼續咬牙切齒的等!

淩晨一點,陶源又帶着一身酒氣回來了。

這次他好歹堅持到了床上才被撲倒。

滾了半宿床單。

第二天起床看着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有種想把床上那個呼呼大睡的、不守夫道的男人揪起來狠揍一頓的沖動!

匆匆忙忙的上班去,下班又是撲了空。

謝文東發誓,今天晚上他要是再心軟,他就禁欲一個月。

想了想,還是改成一周吧。

恩,三天應該差不多了。

還好今天晚上陶源九點就回來了,還是清醒的。

還笑眯眯的。

笑眯眯的?!

謝文東有點小驚吓,要知道陶源一直都是冷着臉吃飯,冷着臉上班,冷着臉□□……

不,□□的時候臉就紅了,跟蘋果似的看着就很美味~

謝文東腦補過度,呆在沙發上嘿嘿傻笑。

陶源解開領帶,随手扔給他一個盒子,漫不經心道:“有你的包裹,我順手就簽收了。”

謝文東傻笑着接過,傻笑着打開盒子,立刻清醒了。

然後他捧着盒子裝作無事的往書房走,陶源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定住了。

“什麽東西啊?”

“沒什麽,我之前買了幾本書,我去放書房裏。”謝文東冷靜的回答,幾步跨進書房反手帶上了門,落鎖。

冷汗刷的下來了。

盒子裏放的是一根小指。

一根女人的小指。

謝文東茫然的坐下,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

難道……這是黎離的小指?

那……

“是我……真的幹了……不是夢啊…………”

他想。

然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小指是誰送來的?!

謝文東打了個冷顫。

趕緊翻看包裹。

什麽也沒有。

上面貼着EMS的标簽,就一個收件人,他的名字,他的地址。

“我靠…………”他默然。

這真是……見鬼了……

難道被人看到了?

謝文東坐在辦公桌後面摁着圓珠筆,一下一下,咔噠咔噠。

恩,不能跟阿桃說,絕對不能讓阿桃知道這件事兒!

“啊——煩死了——!”揪着自己的頭發火大。

都這麽多天了,才寄過來。

之前幹什麽去了!

他想起那個地方了。

那是本地一個廢棄的工廠,原先是生産彩色玻璃的。

也一直沒有見到黎離的屍體,也沒有人報案……

恐吓?勒索?

他一個普通職員,月薪也就三四千,房子還是合租的,一臺國産車,父母也是普通家庭。

又過了兩天,沒有奇怪的電話,沒有奇怪的短信。

就在謝文東以為就是個歪打正着的惡作劇時候,兩個警察敲開了他家的門。

“蔣溫?”謝文東疑惑道。

“是的,你跟蔣溫小姐是男女朋友關系吧?三天前蔣小姐的家人報了案,說他家的女兒失蹤了。”說話的警官叫陳久,看着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另一個從進屋只點個頭當打招呼的警察貌似姓蓋。

“的确……”謝文東撓撓頭,“可我也很久沒聯系了……之前她一直躲着我來着,我以為……額…………”

謝文東皺着眉,然後突然問:“她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陳久和搭檔互看一眼,然後說道:“蔣小姐的家人是十一號中午報的案,距離今天正好兩天4個小時。”

“…………我和她快一周沒見面了。很抱歉,幫不上你們什麽忙。”謝文東臉色蒼白,倒真像是為女友失蹤焦急的癡情男友。

“那我留個聯系電話,有什麽線索就打我手機。”陳久也很同情對方,可能是小情侶吵架吧,卻不想出了這檔子事兒。

“我們就告辭了。”

送走警察的謝文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發呆,直到聽到關門的響聲。

陶源換了拖鞋,注意到客廳沙發上呆坐的謝文東,很自然地問:“怎麽了?”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謝文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今天有兩個警察來找我,說是蔣溫失蹤了。”他注意着陶源的态度。“蔣溫怎麽了。”

“蔣溫?哦,那個小姑娘啊。”陶源慢吞吞的繞過茶幾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帶着一絲惡意的聲調,“我早就處理了。”

“……那個小手指。”

“哈,難得聰明一次啊,不錯,有進步。”

“陶源!”

“恩?”陶源仰起頭,看着站起來的謝文東。

“她、她還是個小姑娘!什麽也不知道!”謝文東覺得很不舒服,心口那裏好像梗了一根刺。

從來不多嘴,也不争吵。

是自己害了她。

“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陶源挑挑眉,冷哼一聲。“你的那個蔣溫,給我打電話,吞吞吐吐的,說是黎離跟她說了些話,就大着膽子來問我。哈,我說見面談,她還就來了,多麽合适的機會。”

看着有些愣住的謝文東,他繼續說下去:“一開始我只是綁了她,還打算問問你的意見,打你的手機不接,我就打了黎離的手機。”陶源笑了一下,“果然,她去找你了。我估計她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還記得那天麽?”

“……記得……我還以為,是一場夢。”

“你呀,沖動起來跟個獅子似地,誰也攔不住,我估計黎離是回不來了,就把蔣溫送下去陪她,兩個女孩做個伴,不是挺好。”

“好了,別想這些了。”陶源起身,推他進了浴室,“好好洗個澡,然後睡覺,你看你這幾天黑眼圈重的,跟吸血鬼似地。”

這一晚上兩個人誰也沒再提這件事,肩并肩腿并腿的睡了。

早上起來,謝文東看着陶源的睡顏發了會兒呆,起床悉悉索索的洗漱,換了套衣服,出門。

他真的覺得,蔣溫,不該死。

一半內疚,一半賭氣的心态,他去了警察局自首,帶着那節小指。

可能之前陶源做過處理,這東西一點都沒腐爛,也沒變色,跟個工藝品似地。

把所有的罪名都攬下,看着那兩個警官從納悶到恍然到嚴肅,最後還問自己是不是替人頂罪。

他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

恩,能讓陶源郁悶一下也是好的。

坐在拘留所的單間裏,謝文東靠着牆,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向這邊走來,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發出硁硁的聲音。

有個身影落在他身前。

謝文東無聊的擡起頭,下一秒跳了起來,“你怎麽在這?!”

陶源打了個哈欠,晃了晃手上的鑰匙,随即咔噠一下把拷在他手上的手铐解了開來。

“走吧,害的我大清早上的來接你。”

“你……”

“我跟他們說你有被害妄想症和強迫症,證明都寫好了。”

“啊——不是…………我……”謝文東晃晃腦袋,有點迷糊,但還是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你不就是不服氣嗎,我知道。”陶源走在前面的身影轉了過來,背着陽光讓人看不清臉。“你覺得自己害了蔣溫?準确來說這是是黎離的錯。還是你覺得我對這事太冷血了?呵,”

謝文東直覺對方在笑。

“我吃醋了不行嗎,你對那個小姑娘太好了。”說完又轉過去帶着謝文東繼續往外走。

“而且啊,少根筋的人啊,就不要想太多,要不然,剩下的那些也會打結斷掉的。”

之後怎樣了呢?

謝文東依舊當着他的普通小職員,陶源依舊是黑白兩道各有門路的大律師,只不過,他們的身邊,各自少了一個同事而已。

不過如此。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困死了。。去睡覺去。。。親愛的我填坑了哦!求安慰!求虎摸!求禮物!

話說我把這文當你新年禮物怎樣?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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