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介紹一下
隔天,S大各大論壇、公衆號齊齊登了一則近四年來最為勁爆的新消息。
“震驚!女大學生宿舍深夜傳出陣陣豬叫,這是為何!”
符我栀打着呵欠揉了下眼睛:“豬叫是為何?”
“哎呀不是這個帖子,”白露雪拉着鼠标往上拖,恨鐵不成鋼地指着最上面那條飄紅加精三個火的大熱帖,“這個,是這個!”
“大快人心!騰盛太子爺臉上的巴掌印為何如此不對稱!”
“看見了嗎?火了!”白露雪搖晃着還沒睡醒的符我栀肩膀,尖叫,“雖然你昨天那麽做之後我就能猜到會發生這種事,但是真的親眼看見了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啊!”
“有那麽難以置信嗎?”
符我栀推開她胳膊,從書桌前站起,拎着洗漱用品進了浴室。
“堂堂騰盛太子爺,S大最為風流不羁的大校草危玩,被前女友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扇巴掌澆裆這種事,完全可以媲美校園十大不可思議事件好嗎?”
“那你現在見識到了第十一大不可思議事件,所以其他十大不可思議事件都哪些?”
“深夜自動響起的鋼琴,多出一層的樓梯,教室穿白裙的人影……”
白露雪掰着手指頭細細數着,數着數着終于反應過來:“嗐,怎麽就被你帶偏了?我原來是想問你,你看見危玩黑料怎麽沒什麽反應啊?”
“那我該有什麽反應?”符我栀的聲音從淡淡水流聲中傳出來,“打他一巴掌還不夠嗎?老實說,要是可以的話,我還蠻想多打一巴掌,對稱點,好看。”
白露雪:“……你太貪心了。”
浴室門半關着,白露雪絮絮叨叨的話模模糊糊傳進來。
符我栀擦幹淨臉,擡頭看着鏡子裏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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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淡的臉,毫無血色的唇,淡淡青黑的眼圈,沒精打采的雙眼。
無一不彰顯她昨晚沒睡好的事實。
也是,發生了那種事,誰能睡得好?
說不在意當然是假的,但要說過于在意,她倒也沒那麽矯情。
不就是個男人嗎?別人給她介紹得還少嗎?
符我栀往臉上拍着水乳,順手拉開浴室門,聲音含糊地打斷白露雪叨叨叨個不停的話語。
“話說回來,那個深夜女生宿舍傳出豬叫的帖子怎麽回事?真養豬了?”
“哪是什麽豬叫,就是室友睡熟了打呼而已。”
“……”
危大少爺被甩一事霸占S大熱搜榜NO.1足足三天,熱度依然沒有任何降下的跡象。
主要還是因為撕逼。
一部分人十分敬佩膽敢甩玩少巴掌的那位前女友,留言表示支持。
一部分人作為危玩死忠粉,當然要跳出來維護他的男性尊嚴。
在兩位當事人沒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兩方人馬先開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撕逼。
撕到最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騰盛太子爺被甩一事。
這場撕逼不僅沒有給危玩帶來任何正面影響,反而促使不少人對那位“前女友”心生好奇,甚至還有人為此鼓掌,特地堆了一個“前女友”粉絲樓,至今回帖數已經達到3000+。
帖子裏關于“前女友”的信息越來越全面。
符我栀,危玩前女友,S大計算機系系花,大四,年21,身高166,體重46公斤,三圍……不可說。
符系花理論成績中上等,算不得拔尖,但實踐成績四年都是第一,甚至拿過不少國家級獎項,據說曾有機會保研,但最終因理論成績不達标而遺憾落選。
……
對于這個帖子,符我栀只有一個想法。
“憑什麽我的介紹第一句話就是危玩前女友這個标簽!難道除了這個我就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驕傲了嗎?!”
符我栀表示十分不贊同,并且為此私信了那位樓主,強烈要求更換第一标簽。
白露雪對她這個幼稚的行為視而不見,只是趴在桌子上認真地盯着她,語氣嚴肅。
“你真決定為了危玩放棄騰盛的實習機會?多少人想進騰盛都進不去,你拒絕的不是一個實習機會,而可能是一份光明的前途。”
“我覺得豐衡也挺不錯的,比騰盛好。”符我栀不以為意。
白露雪露出微妙的表情:“豐衡?騰盛死對頭?”
符我栀一臉理所當然:“我覺得沒有比豐衡更适合我的了!”
白露雪:“……”
感情你還是想暗搓搓在心裏紮那位前男友的小人啊!
符我栀很快便将前男友這件小事抛諸腦後,因為她的好閨蜜姚落來S市了。
雖說是好閨蜜,但其實她們倆是高中才認識的,也不是同一個學校,只是某次剛好參加了同一場比賽,兩人不打不相識,都覺得對方賊合自己口味,自然而然交上了朋友。
時間久了,就成了各自的好閨蜜。
姚落已經工作了,在意大利,前途敞亮,這次來S市只是回國探望探望,順帶找符我栀敘個舊。
但她沒想到符我栀竟然交了男朋友。
更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符我栀就甩了那個男朋友。
“兩條腿的豬不常見,三條腿的男人這世上還少嗎?”姚落舉起一杯馬提尼,對着符我栀做出幹杯的姿勢,一臉交給我的表情,“放心,我回去就給你介紹優秀男人,意大利別的不多,有錢有房的男人絕對少不了!”
“姚小姐大氣!”符我栀也舉起酒杯,頗為捧場地幹了一杯,“那有顏嗎?”
姚落思索了一下:“這個有點難度,得看你喜歡什麽樣的顏。”
“我要求不高,貌似潘安倒也不必,就年輕時候小李子那樣兒的吧。”
“……”
姚落呸了她一口:“你做夢吧!”
符我栀做作地咯咯笑起來。
她們約了本地比較出名的夜吧見面,主為敘舊,次為解愁。
姚落放下酒杯,剛想翻翻手機找找就近男人的資料,不經意間一擡頭,忽然看見對邊門口進來一人。
那人身量颀長,身材比例極度完美,穿着随意,但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貴氣叫人一眼就能感覺出他的與衆不同。
最重要的是,他那張臉,說是貌勝潘安也不為過。
姚落眼前一亮,覺得符我栀說的那種神顏她找到了,當下一抓符我栀冰冰涼的小手,催她往後看。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符我栀轉過頭去,姚落就看見那帥哥身後袅袅婷婷走出來一個女生,女生半掩着臉,另一只手嬌滴滴地挽着他的手臂,眉目含情地走了進來。
“草。”姚落遺憾地爆了句粗,“這年頭長得好看的怎麽都有主了,不過我感覺那個女生有點眼熟……栀栀你怎麽了?”
符我栀看着門口那個男人,突然有種恍若隔年的錯覺。
其實也就一個禮拜沒見而已。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向這邊掃來一眼,頓了頓,目光一斂。
符我栀神情自然地轉過了頭,捏着酒杯晃了晃裏面的濃香液體,用一種“豬肉多少錢一斤”的淡定口吻,告訴了姚落一個驚天大消息。
“介紹一下,你剛才指的那個人,就門口那個,我前男友,危玩。”
姚落:“……”
姚落:“???”
姚落:“!!!”
卧槽!
短短幾秒,姚大小姐臉上的表情快速轉換了好幾輪。
符我栀甚至還能笑出來,開個玩笑:“顏值确實挺高的吧。”
“我怎麽感覺你還挺自豪呢?”
“前男友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那張臉确實能說得過去,以後再想找這種顏值的男朋友,恐怕有點難度。”
“不是有點難度,是非常難,簡直就是比地獄級別還高的我國乒乓的難度!”
姚落突然反應過來,眼睛一瞪,罵道:“不是,怎麽就誇起來了?不行,我看不下去,我必須得揍他一頓,你們才分手多久,他就找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麽快的男人絕對不是良配!”
符我栀忽略她最後一句話,朝那邊掃了一眼,糾正:“也不算嬌滴滴吧,小姑娘身高好像挺高的?”
姚落大怒:“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你現在還單身,前男友卻已經名草有主了嗎?這種男人簡直就是狗!”
符我栀:“……”
單身有錯嗎?
沒有。
姚大小姐說幹就幹,當場撸起袖子就要過去讨個說法,幸好符我栀眼疾手快摁住了她。
“別生氣別生,跟狗生氣,氣的還不是你自己。”符我栀給她要了杯酒。
姚落目光火熱地瞪着那邊。
危玩和那位嬌滴滴已經落座了,那邊人不少,符我栀先前粗略掃了一眼,認得出兩個熟面孔。
十幾個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總有些目光若有似無遞過來,意味不明。
姚落氣哼哼喝了半杯酒,陰陽怪氣地嘲諷那邊靠在一起的倆人:“狗男人離得還挺近,呸!惡心壞了我!”
她盯着符我栀,慫恿她:“真不把他套上麻袋打一頓?打一頓,後果我負責。”
“打過了,髒了手。”符我栀推了推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鏡框,“再打一頓沒意思,有點我對着他不纏不休的感覺,降低我身價。”
姚落:“……”
別說,這個理由挺充分的。
對符我栀來說,身價=逼格。
逼格不重要嗎?
當然重要。
比狗男人重要多了。
姚落咬着酒杯思索片刻,覺得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尤其當她看見對面那位嬌滴滴,小鳥依人般偎縮進狗男人懷裏時,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最後姚落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十分鐘後。
夜吧門被推開,走進兩個顏值身材都很是不錯的帥哥。
兩人進來之後便四處掃了一圈,目光鎖定在符我栀身上,而後面容含笑地徑直走到她身側,一人一邊坐了下來,替她點了酒,遞了紙巾,眼神溫柔,動作貼心。
符我栀:“……”
姚落說的好辦法就是找人冒充她男朋友嗎?還一來就是倆?
她沒注意到,對面危玩掃過來的眼神變了。
姚落找的人真不錯,聊起天來天南海北地侃侃而談,沒聊多久,符我栀先前瞧見危玩的不愉悅便抛之腦後。
等她再反應過來,人已經喝了三大杯馬提尼,臉色微酡,眼神也有點迷離。
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摘掉的,沒了銀框眼鏡的遮擋,符我栀整張臉便暴露在夜吧的燈光之下。
她很漂亮,杏眼,翹唇,鵝蛋臉,栗色的半長發,平時的皮膚極白,今晚在酒精的氤氲下,膚色便顯得嬌嫩而豔麗,一談一笑間,簡直比外面那些小妖精還要勾人。
她們那邊聊得火熱,俊男靓女的組合本就惹眼,再加上兩個帥哥刻意讨好符我栀,吧裏越來越多的人将目光投放到她身上。
姚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明顯看見符我栀那位前男友偶爾瞥向這邊的目光,一次比一次暗沉,一次比一次露骨。
姚落在心裏默默計數,算着狗男人什麽時候坐不住了趕緊滾。
終于,狗男人有所行動。
他竟然伸手把身邊那個嬌滴滴給擁進了懷裏,還低頭在她耳朵邊說話!
卧槽了尼瑪!
姚落這叫一個怒火中燒,當下沒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搞什麽虛的,要幹就直接上。
姚落拎着符我栀的胳膊就要過去找麻煩,夜吧門這時又被人推開。
中年男人面容板正,雙目銳利,一眼瞧見正對面的兩個酒意熏熏的姑娘,二話沒說擡腳走過去。
或許是此人身上的正氣過于紮眼,整個夜吧的年輕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像被家長訓斥的調皮孩子,莫名緊張地望着那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目不斜視停在符我栀面前,稍稍躬身,說:“小姐,少爺在外面等您。”
“馮馮馮叔?!”
符我栀瞬間酒醒,趕緊從身邊那兩位臨時演員的攙扶中跳了出來,還伸手整了整衣擺,一副被“捉奸”的心虛到不行的模樣。
馮叔一伸手:“小姐,請。”
符我栀在姚落一臉同情中,戰戰兢兢地挪向大門,半路,苦着臉向馮叔求情。
“馮叔,我肚子疼,能不能先去趟廁所?”
“小姐,少爺在等您。”馮叔不為所動。
符我栀朝姚落遞去眼色求救,哪知道姚落不僅不幫忙,還瞎摻和。
姚落揮揮手,故意揚聲道:“美女,可別讓人家大少爺久等了,人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呢。”
符我栀:“……”
不要說得這麽暧昧不清好嗎?
符我栀恨恨地踩着三厘米低跟鞋走了。
沒有反駁,就是默認。
外面等她的人似乎在追她,但她暫時還沒有答應。
危玩沉沉地調回目光,烏睫低垂,眼睑落下一片扇子似的淡淡陰影,捏着手機的修韌五指卻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緩緩收緊。
懷裏的嬌滴滴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暗中捅了他一胳膊肘,擠眉弄眼——你搞什麽?
危玩嫌棄地皺了下眉——煩人。
“呃……我們繼續,繼續?”對面有人打着哈哈,試圖找回原先的氣氛,“對了,輪到誰了……哎玩少怎麽走了?”
這句話剛說完,危玩人已經在三步開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是誰!是誰想追我老婆!
是前女友,謝謝。
感謝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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