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喜歡的人

“明日之星冉冉升起交流群”

【ME:單挑,約嗎?】

【sooner :ME?你竟然活着?】

【ME:活着,約不約?】

【sooner :就憑你還活着這點,約!】

【day :約,必須約!】

【lamb :ME,讓我先來!】

【sooner :滾,我先說話的,lamb你靠邊站。】

【day :ME你說誰先來?咱們關系就擺這兒呢,你選誰吧?】

【sooner :???day你說什麽玩意???你和ME背着我們做了什麽py交易???】

【day:滾你的鳥蛋,思想龌/龊的東西。】

【Luo:搞什麽?ME你心情不好?】

【ME:沒有,很好,非常好。】

【sooner :哇哦,這聽起來就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day:心情好的ME從來不會關注咱們群,人家都是直接屏蔽。】

【Luo:ME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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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等等,lamb呢?】

【sooner :你媽的被lamb那個混蛋搶先了!】

……

符我栀收到lamb的私聊。

【lamb:約什麽?】

【ME:寫代碼。】

【lamb:就這?我以為你更想擊破我的防火牆。】

【ME:就你那個脆弱不堪的防火牆,我分分鐘搞定,還用得着單挑?】

【lamb:兩年不見你的口氣是越發大了?】

【ME:口氣是和技術成正比的,順帶一提,我吃的炫邁。】

【lamb:我覺得我對你們中國人可能有點誤解,你們居然如此自信?】

【ME:自信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而我國國力的強大是我們實力和自信的雙基礎!不說廢話,你敢不敢約?不約我問sooner和day。】

【lamb:約!】

符我栀戴上耳機,神色不動地敲起了第一行代碼。

這是一間網吧,十分鐘之前,她從公交車上下來之後随便挑了家還算看得過去的網吧就鑽了進去,“明日之星冉冉升起交流群”是她大二那年加的微信群,群成員就五個人。

sooner,lamb,day,Luo,以及ME——也就是她,幾人相識于一場計算機比賽,賽後各自欣賞各自的競争對手,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後來就建了這個交流群,有空唠會兒嗑,沒空就約場比賽。

幾人都是網上認識的,現實裏不曾見過面,除了lamb來自美國之外,其他四人都是中國人。

群裏其他三個人都不知道,ME和Luo在三次元中,其實是一對好閨蜜。

Luo,就是姚落。

符我栀比lamb提前兩秒鐘寫完代碼,姚落微信發了過來。

【Luo:我猜時間差不多了,結束了吧?】

【ME:嗯。】

【Luo:贏了?】

【ME:必須的啊。】

【ME:等一下,sooner找我了,估計也想試試再次被我打爆頭的酸爽。】

【Luo:我看你現在的狀态就挺酸爽的,怎麽回事啊,生什麽氣?誰惹你的,我找人套個麻袋打他一頓。】

【ME:倒也不必,我打過了,我先和sooner來一盤,過會兒再和你說。】

符我栀摘了耳機放到桌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秦吾的電話。

她給sooner發了條消息讓他等會兒,接了電話。

“栀栀啊,不回來吃午飯嗎?”

符我栀想了想,說:“我在外面吃過了,秦姐你們吃吧。”

話說回來,和秦吾一塊兒住,一日三餐該不會都被她包了吧?飯錢是算在房租裏的嗎?

符我栀正想着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隔壁響起一聲:“老板,來桶泡面,香辣的,加兩根火腿!”

秦吾:“栀栀你在哪兒?中午就吃了泡面?”

符我栀:“我不是我沒有,剛剛是我隔壁一男生說話。”

而且她中午還沒吃呢。

“我吃過了,秦姐你們吃吧,我正在和朋友搞新程序,搞完我就回去。”

敷衍了幾句之後,sooner開始要命似的催。

符我栀結束通話,手指摁着鍵盤,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sooner和day輪流來了兩把,連續四把虐爆對方的痛快感讓符我栀心情舒暢了不少。

她關了聊天框,伸了個懶腰,一轉頭就看見隔壁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正雙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于是她的懶腰生生卡住,險些沒閃了腰。

“大神,你是大神吧?我看見你手速超快!”男生戴着一個黑色帽子,帽檐反卡到後腦勺,桌子上放着一盒冷掉的泡面,剛剛叫泡面加火腿的就是他。

“我不是,你想多了。”符我栀否認,“我就是個普通的未來腦門一定會十分涼爽的程序員。”

玩計算機的,現在不禿,以後也得禿,符我栀已經搜集了一大堆防脫發産品。

男生說:“但是我剛看見你敲鍵盤,手速快到都出殘影了!”

“……”

符我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殘影?想誇人也不用這麽誇張吧?真要出了殘影,她第一時間就去練佛山無影腳。

“大神,你打游戲是不是也超厲害?你是職業選手嗎?你認識war嗎?你……”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認識……war?哦這個我好像聽過,我表弟偶像就叫這名,但我真不認識他,你泡面還能吃麽?”

都坨了。

“我再叫一份。”男生又大聲要了一份同樣的泡面,然後打起精神繼續勸說符我栀,“那你要不要考慮打游戲?你手速這麽快,進入電競圈肯定也是一方大神!”

“同學,你想多了,不是手速快就能成為大神,比如說……”

你們男生搞起那方面的時候左手手速不也是快到飛起嗎?

符我栀吞了後半句話,及時改口:“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一?現在是……下午兩點零三分,同學,你是不是遲到了?”

男生臉色大變,拎起書包就跑。

網管剛好送泡面過來:“哎你的泡面——”

“送給我旁邊那位大神了!”

符我栀看着那桶泡面:“其實,我……”

“不好意思,她過敏,不能吃辛辣的。”網管身後走出來一個男人,又說了兩句,網管捧着泡面自己回去解決了。

符我栀和他對視半晌,吐了口氣,感覺好心情瞬間敗了,她好疲憊:“你……我……算了,危玩,你就說你想幹什麽吧。”

危玩低頭看着她的脖子,網吧開了空調,熱,她的絲巾已經摘了,耳根下面一片紅疹。

察覺到他不加掩飾的目光,符我栀側了側頭。

“吃過午飯沒有?”他平靜地移開目光,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随口問。

“就這?”

危玩看了眼她的電腦屏幕,說:“去過醫院沒有?看過醫生了沒?醫生怎麽說?什麽過敏?過敏嚴不嚴重?”

他能猜到紅斑是過敏引起的,卻猜不出來過敏源是什麽。

符我栀看怪物似的看他:“你怎麽這麽啰嗦?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危玩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抽了張幹淨的,遞過去:“你口紅暈開了。”

符我栀一愣,趕緊扭開頭,等她擦完再轉過頭,正正撞進他一眨不眨的漆黑眼睛裏。

符我栀警惕起來,捏着小紙巾往後仰。

“這條街一共十六間網吧,這是我找來的第八間。”危玩突然開口。

符我栀:“?”

她這是懂裝不懂吧。

讓秦吾打電話的是他,聽見手機裏傳出要泡面的男生聲音的也是他,猜到她這會兒在網吧的還是他,從小公館過來,挨着街一間網吧一間網吧找人的都是他。

危玩嘆了口氣:“家裏那個人,是個男人,他……”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實在斟酌措辭:“他家裏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太好說,知道的人越少也越好,總之你現在知道了他是個男人。”

符我栀聽着聽着,臉色變了,尤其聽到最後一句,她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原來你喜歡的是男人?!”

危玩:“???”

怎麽越解釋越變态了?

符我栀腦子轉的飛快,得到這麽個結論之後,她瞬間把一切串通了起來,頓時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着他:“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借着欺騙女性的行為來掩蓋你喜歡男人的事實!你這是玩弄感情,膽小鬼!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你打着和女人談戀愛的幌子掩蓋你的真實性取向,你簡直是……”

她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被深深欺騙了,她那份短暫的只有一個月的戀愛經驗原來也只是欺騙而已。

她氣得渾身發抖,緊着嗓子氣如洪鐘地罵道:“無恥!下流!肮髒!龌龊!卑鄙!”

她一連罵了一串不帶重複的,吸引了不少好奇探究的目光。

危玩頭疼,為了不讓那麽多人繼續看熱鬧,只好傾身過去,擡手捂住她嘴巴。

“嗚嗚嗚嗚!”

——臭不要臉你想幹什麽?

符我栀瘋狂掙紮。

手心的觸感有種久違的熟悉,危玩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看見她避他如蛇蠍的舉動,有點哭笑不得。

“出去之後随便你罵,現在先冷靜點,OK?”

——撒手。

符我栀的眼神如此說。

危玩點點頭:“放手可以,你想罵我也可以,但有個誤會我得先解釋清楚。”

他壓着眼睑盯她,目光有如實質,籠在她面上,像暖色壁爐裏的火,熱度撩的她發燙。

“我性取向正常,并且可以确定的是,我喜歡的人……”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稍稍下移,即将落到她胸口時又驀地收斂回來,直勾勾盯住她那雙淺色瞳,嗓音沉靜,斬釘截鐵,“性別為女。”

符我栀:“……”

性別、性別女就性別女,幹嘛非要盯着她說?

還故意低頭看那什麽地方?

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麽?

公共場所耍流氓是要被告性騷擾的!

符我栀漲紅了臉,悲憤異常,硬是在他密不透風的壓迫中艱難地擡起了膝蓋,然後,勢如破竹,一舉攻破敵人陣地。

危玩猛地後退:“我C……”

他生生忍住最後半個字,潋滟的桃花眼眼尾硬是忍出一片嫣紅,他簡直眼冒金星,腦袋都像是倒空了,滿滿的全是空白。

而後,空白漸漸消退,先是黑白色,再是她白裏透紅的膚色,以及那雙淺棕色的瞳孔,最後是猶如魔鬼欲望的唇色。

等他視野終于恢複正常,符我栀的身影也蹿出老遠一截。

危玩微微弓着背,擡手搭着椅背緩了會兒,呼吸甚至還有點疼。

周圍看熱鬧的越來越多,打量的目光也愈發火熱。

危玩攥着椅背人,狠狠盯着符我栀的背影,心想他這次就不該來。

真是慣着那丫頭了,今天她能毫不猶豫傷他根基,明天指不定就能拎着斧頭砍下他腦袋。

他是個男人,有尊嚴的男人,一次一次被她下了面子,這次除非她先示弱,否則……

符我栀奔逃的身影倏地停住,她轉過了身。

危玩擡了擡眉,冷冷看着她。

符我栀遲疑了一下,謹慎地慢慢走了回去。

危玩盯着她的目光像是要着火,感覺再走近一點,就得形成野火燎原的局勢了。

“是他先耍流氓的吧?怎麽搞得好像我多麽十惡不赦?”

符我栀越想越不爽,遂大步走了回去,大大方方停在他身邊。

危玩目光重重落到她栗色的半長發上,薄利的唇角驀地一彎,他稍稍直起了身:“符我栀,你又回來做什麽?”

下一秒,他手心一空。

符我栀幹淨利落地抽掉原先搭在椅背上——現在則壓在他掌心之下的——綠色小絲巾,淡漠地哼了一聲,再次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危玩:“……”

感覺更加惱火了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收藏第一次V前破千了,我太激動了,激動的恨不得剁了危大少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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