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下次再胡說
危玩回去的時候趙爾風竟然還沒走。
這小子膽子夠大,做了這麽大的死竟然還敢留在這兒。
趙爾風裹着小外套,蹲在二樓陽臺上瑟瑟發抖。
這個陽臺真是賊好,要是想跳樓,這個角度絕佳,摔下去保證斷胳膊斷腿,就是絕對死不掉。
瞧見危玩面色不虞地回來,趙爾風默默收回了在作死邊緣試探的雙腳,縮着腦袋小心翼翼試探:“大少爺,你的臉呢?”
危玩剛去廚房倒了杯冷水,想壓壓火氣,聽見他說話,擡眸冷冷剜他一眼。
趙爾風趕緊改口:“看來是你的臉不要你了,呃,不是,我的意思是……”
危玩說:“滾下去。”
滾下去就真的要摔了,不死也得半殘。
趙爾風連連搖頭:“我錯了,我真錯了,我應該第一時間跟你女朋友解釋清楚,我不應該怕她揍我而當縮頭烏龜……要不我再等等,等她回來了,我從頭給她解釋清楚?”
危玩攥着杯子擡腳走上樓梯,聞言腳步一頓。
小公館的樓梯是露天的,木質的,樓梯靠左擺着一排多肉的小盆栽,暖陽光正好斜斜照射到多肉上,厚厚的葉子綠得紮眼。
“完全不、需、要。”危玩垂下眼皮,冰錐似的目光落到一片多肉的葉子上,像是透過那片葉子在看着其他人,咬着字重重地說,“慣的她越來越嚣張,我欠她的?”
這是正話還是反話啊?
單身狗趙爾風懵逼地撓了撓頭,嚯,假發又歪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找個時間換家質量更好的假發,聽見危玩推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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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是前女友,不是女朋友,下次再胡說,我拔光你頭發。”
“???”
趙爾風驚悚地捂住腦袋。
他做錯了什麽要被這麽對待?
趙爾風感覺頭皮真是又疼又涼爽,無意間低頭往樓下一看,心髒又是狠狠一顫。
“我靠……”
符我栀剛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又聽見多少。
趙爾風打量着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戰戰兢兢地捂住心髒。
這個地兒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他非得心髒猝死。
趙爾風呆滞地看向危玩,喃喃自語:“玩少,我覺得你完了。”
危玩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恰好和符我栀冷漠的目光對上,開門的手猛地一滞。
三秒鐘後,符我栀看向努力想要降低存在感的趙爾風,皮笑肉不笑地警告:“記住了,下次再胡說,我就放狗拔光你頭發。”
說罷,頭也不回地進了一樓大門。
趙爾風:“……”
危·被放的狗·玩:“……”
……
符我栀和危玩冷戰了。
最開始是誰也不搭理誰,後來漸漸演變成直接當對方是個死人。
秦吾感覺到他們倆之間的氣氛很有些怪異,可她也不知道這倆人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都是一個屋檐下的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可那兩人為了冷落對方,竟然連飯都不出來吃了。
危玩一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好歹還會在公館的卧室裏多待幾小時,符我栀倒好,她直接早上六點半出門,晚上十點回來,生生将碰見危玩的機會給掐死在搖籃裏。
秦吾晚上疊衣服時自言自語了一句到底是為什麽,恰被秦聽鴻聽見了。
秦聽鴻認真說:“媽咪,叔和符阿姨在鬧脾氣,情侶吵架,我們是管不了的。”
秦吾詫異:“他們真是情侶?”
秦聽鴻苦惱地說:“已經分了手的情侶應該也算是情侶吧。”
秦吾:“!”
她突然覺得那兩人第一天見面的時候沒有打起來實在是太好了。
說着,秦吾又疑惑道:“你什麽時候叫危玩叔了?以前不是一口一個哥哥嗎?”
秦聽鴻眨眨眼,老老實實地把他叔給賣了:“因為叔對符阿姨圖謀不軌,他說我叫他哥哥會亂了輩分,非讓我把他喊老了的。”
秦吾:“……”
原來他們還是情侶吵架啊。
這下就放心了。
……
周五晚上,符我栀身上的紅疹消退了許多,胳膊和脖子裏的幾乎都下去了,她一高興就給姚落發了微信。
【ME:你是不是明天的聚會!】
【Luo:對啊。】
【ME:我明天去找你,我胳膊上的疹子退了,私人醫館的老偏方可真好用。】
【Luo:妥!我給你多喊幾個帥氣小哥,你喜歡誰到時候直接上!】
【ME:多謝姐妹,姐妹一生一起走。】
【Luo:姐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對了,我明天可能比較忙沒空去接你,我讓我弟去接你,記得穿的漂亮點。】
【ME:妥。】
隔天,符我栀難得興致勃勃,滿臉神采,甚至一早上沒有出門,淨蹲在房間裏搭配衣服了,然而搭配了半天也沒選出合适的。
秦吾見她苦惱,順口問她是不是在煩心什麽事,其實秦吾本意是想找個機會勸解勸解她和危玩之間的矛盾,誰知道符我栀一點頭,嚴肅地說她選衣服選得頭都快禿了。
秦吾這才知道她是在為晚上的聚會穿什麽而苦惱,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要不去逛街看看吧,銷售員能給你搭配出幾十種的。”秦吾說。
符我栀眼睛一亮,拎着包就精神抖擻地沖去了商場,秦吾今天休息日,也被她拉去參考意見了。
有的女孩子購起物來簡直就是不知疲倦,等徹底敲定了晚上要穿的服裝,姚落的電話也打來了。
“我弟剛到你租屋那兒,你不在?”言言
“我在商場買衣服呢。”
“那行,你給個地址,我讓他直接過去接你。”
姚落弟弟叫姚放,比她小五歲,今年剛上大一,是個精神又爽朗的帥小夥。
符我栀和姚落雖然關系親近,但畢竟不是一個地方長大的,幾乎都沒見過對方的親人,只從各自口中聽說過而已。
符我栀對姚落弟弟的了解僅止于“這小子小時候的尿布還是我換的”,“他十二歲早戀,被我爸一棍子打得半個月起不來床”等等等。
于是,符我栀見到姚放時,腦子裏就不由自主浮現出“尿布”“半個月起不來床”等不堪回首的影像。
他們先把秦吾送回小公館,秦吾下車時,符我栀一把塞過去兩大包裝袋的衣服,都是她趁秦吾沒注意時偷偷付的款,專門送秦吾的。
秦吾浪費了一下午陪她選衣服,她當然得回禮。
她們倆說了幾句,符我栀拉上車門,偏頭,忽然看見小公館二樓陽臺上站着的男人。
危玩今天穿着一件拼接色的連帽短外套,暖棕色的短發有點亂,看起來像是剛睡醒沒多久。
他靠着二樓扶欄,正低頭給人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符我栀的錯覺,她總覺得他打電話時,餘光在看着她們這裏。
什麽玩意。
符我栀毫不留戀地搖上了車窗,舒舒服服靠着車座趕向了聚會地點。
危玩微微皺着眉,目送那輛黑色的私家車遠去。
之前那輛車就來過,敲門的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還問他符我栀在不在。
“……我覺得你在為難我,我們家和姚家又不熟,我這個身份,我能去湊那個熱鬧嗎?”
手機裏傳出趙爾風不滿的話語,危玩眉心皺得更深了。
趙爾風吐槽完,話鋒一轉:“再說了,你自己說你那鄰居只是你前女友而已,你不是不在乎人家的嗎?現在這麽火急火燎的,你要真不放心怎麽不自己去?”
危玩拉上外套拉鏈,煩躁地揉了把頭發:“我什麽時候火急火燎了?”
“哦,你沒有火急火燎,二十分鐘之前誰給我打電話非讓我查清楚最近圈子裏有什麽聚會?要我說,你想去就去,你什麽身份?你真去了也沒人會說你的不是,姚家和你家最近不是剛好還有生意上的來往嗎?說不定這次你不去,你那位堂哥就去了。”
這倒是提醒他了。
危玩挂了電話,遲疑了一下,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手機那頭的人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聲音都提高了:“哥?!”
“……”危玩突然又想挂了電話。
“哥你等等,爸媽在客廳,我去外面和你說。”女生的聲音大概只有十三四歲,她匆匆說,“哥你別挂了,千萬別挂了……”
那頭傳來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危玩還聽見遠遠的幾句交談聲。
“明天吧,明天去游樂園,盼盼和情情肯定會很高興的。”
“行,我讓人安排一下,明天不管怎麽樣都得抽出時間陪陪這兩孩子。”
那兩道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危玩煩躁的心情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像一潭死水,這是他很久以前就習慣了的情緒。
危願情做賊似的小聲說:“哥,你還在嗎?”
“嗯。”危玩低低應了聲,他感覺有點累,俯身蹲了下來,背靠着欄杆。
後頸露在冰冷的空氣裏,傍晚的風一吹,更冷了。
“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危願情苦惱地問。
“沒有。”危玩否認,随後輕描淡寫地問,“危典今晚要去哪兒,你能不能打聽到?”
“大堂哥?”危願情愣了一下,“哦哦,我問問……”
沒過一會兒,她又回來了:“我問爸了,爸說大堂哥昨天去英國參加朋友婚禮了,這兩天都不回來。”
危玩放心了。
不,還是不放心。
聚會那種場合,什麽都不多,男人可太多了。
危願情還小,那些場合也不适合她。
結束通話,危玩靠着欄杆思考了一會兒。
他為什麽要在乎符我栀?
那是她朋友辦的聚會,能發生什麽事?說不定她們還會玩得不亦樂乎,他現在在這兒瞎操什麽心?
他們明明只是互相厭煩的前男女友的普、通、關、系而已。
危玩想通了,起身拉起帽子蓋在腦袋上,回了房間,周身滿滿的低氣壓。
五分鐘後,他又黑着臉拉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冷落我栀五天,未來就得睡十天冷地板。
本來這章打算寫到聚會結束的,但是今天下午回學校,路上困得睡着了,結果坐過站了,耽誤了點時間,沒碼完,只好等明天再繼續了,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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