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然
“符我栀”這個名字, 僅僅半天,在N大一炮而紅。
外國語這場辯論賽,徹底帶紅了兩個人, 一個是始作俑者危大少爺, 一個是被迫成名的符我栀, 前者名聲堪比掃把星,後者卻被捧成了神秘的天上星水中月, 一度惹人心動。
危玩對自己掃地的名聲絲毫不在意, 他更關注項煙俞過去的一些事。
他雖然不知道符我栀和項煙俞以前有過什麽矛盾, 但遲芒昨天下午特地發消息提醒他今天不準心慈手軟——尤其不許對女人心慈手軟。
再觀今天對面的三位辯手, 只有一位女生, 他輕而易舉便能猜到遲芒消息裏說的那個女生是誰。
想來,符我栀和項煙俞之間怕是存在某些陳年舊賬。
不學無術的危大少爺別的不會, 翻舊賬可太在行了,他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贏,而是找人算賬。
他當然不是那種風清高潔的正人君子,睚眦必報才是他的風格, 護短護到讓人咬牙切齒的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不是外國語的比賽嗎?
那就用他們畢生所學的幾門外語,一遍又一遍地誇誇符我栀。
不是和符我栀有矛盾嗎?
那就把她誇到沒矛盾。
這不就得了?
多簡單的事兒?
項煙俞是在比賽途中被生生氣走的,符我栀的名字太特殊了,她想忘也忘不掉, 小時候有多讨厭她,現在要她昧着良心誇她就有多惡心。
這場比賽最終是S大勝出,勝出的辯題是——在贊揚符我栀同學這方面, N大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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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我栀又是S大學生,因此這次論題又可以解讀成“在贊揚S大方面,N大更勝一籌”。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不論是輸還是贏,N大最終都被S大死死壓了一頭。
N大的幾位老師真是哭笑不得,卻不得不承認危玩此人,實在是個人才。
比賽進行到中途,符我栀內心早已平靜如水,直到比賽結束,宣布完比賽結果,全場起立鼓掌,她臉上依然挂着一副看破紅塵般的淡然表情。
隊長估計是從這次事件中看出了什麽貓膩,危玩留在位子上的外套就是他讓符我栀帶走的。
“真是羨慕啊,”隊長說,“他們倆多麽甜蜜,秀恩愛秀得我眼都快瞎了。”
“是啊,”遲芒望着符我栀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影,幽幽說,“但是有時候,蜜糖也可如砒/霜,秀恩愛也會死的快。”
隊長:“?”
“沒什麽,有些人就喜歡吃砒霜,”遲芒說,“人家想找死,你想攔也攔不住呢。”
隊長:“……”
帶隊老師先去迎的危玩,對今天這場比賽結果表示分外滿意,滿意到不能再滿意,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讓校長親自來現場觀看。
看啊,校長您說的美男計都沒用上,美男只需要一張嘴,比賽結果就這麽內定了。
符我栀懷裏抱着危玩的外套,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熱。
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她腦子發熱,腎上腺素似乎一直在默默飙升,被她用力壓了下去。
危玩和老師說着話,不知道聊到哪裏,眉眼倏而一彎,擡眸朝符我栀的方向看去。
後頭有位老師拍了拍符我栀肩膀:“愣着幹什麽,抱着衣服不嫌累?”
那還真不嫌累,符我栀想,一件衣服而已,又不重。
但這麽多人看着,她不想去也得硬着頭皮上去。
危玩一掃先前懶洋洋的樣子,瞧着她,笑起來,待她走近,伸出手。
指節勻稱,指尖白皙,圓潤指甲被修理得幹幹淨淨。
符我栀暗暗吸了口氣,那麽多雙眼睛盯着,不太好做什麽不得體的行為,只好重重把衣服塞他手裏,順便不太走心地祝賀了一句:“恭喜恭喜。”
危玩單手拿着外套,聞言,一挑眉:“沒了?”
那不然呢?
符我栀擡眼瞅他。
危玩張開手,外套挽在胳膊肘裏:“抱一下?”
你不如去撞牆。
符我栀狠狠剜他一眼,當着這麽多老師的面,她自然不好罵人,用眼神警告他收斂點,不要太嚣張。
落到老師們眼裏,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那麽多人看着,抱抱多不好意思?
于是幾位老師相視一笑,紛紛找個借口結伴散去。
“你們聊,你們聊,年輕人之間才比較有話題。”
于是很快,原地只剩下危玩和符我栀倆人。
符我栀跟着就要走,被危玩眼疾手快按住肩膀:“各位老師慢走。”
符我栀轉頭看他:“裝什麽老實人?”
危玩垂眸:“我不老實?”
符我栀觑了眼他搭在她肩頭上那只手,意思不言而喻。
“這就不老實了?”危玩笑了,“那等下我不就成流氓了?”
等下?
符我栀眉心一跳,以為他真要做什麽,腳都擡了起來準備給他必中的一擊,下一瞬,肩膀被他按着往後一轉,他推了推她後肩。
“往前走吧。”他低聲說,尾音很重,“不管是聶柯,還是這次的項煙俞,你以後只管往前走,不要往後看。”
符我栀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聶柯。
她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幾步,猛地停住腳,單薄的後背徑直撞進他胸膛,後腦磕到他硬挺的下巴上。
“還挺硬。”他壓着笑說。
符我栀黑着臉給了他一胳膊肘,聽見他的悶哼,滿意了。
危玩渾然不在意,低低笑了聲,趁她不留神,伸手繞過她胸前,從前往後圈了一個圈,自顧自将她困進他胸前的一方小天地裏。
他側着頭,她的後腦碰到他鋒利的喉結,有點硌人。
大概是兩秒,也或許是十秒,沒人開口說話。
符我栀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或許她偏愛這種味道的香水,洗發水沐浴露都是盡量挑選的栀子花香。
危玩很久沒有這般近距離地嗅到這股香甜的淡香,嗅覺系統被勾起貪婪的欲望,有些蠢蠢欲動。
他抿了下薄唇,緩緩松開桎梏她的手,正準備撤退時,聽見她開口了。
“危玩。”
他稍頓,又嗅到栀子花的香味,壓了壓舌尖,從喉嚨深處溢出一個簡單的單音節:“嗯?”
符我栀的聲音像零下二十度的寒冰:“系腰帶了沒?”
危玩一愣。
符我栀沒等到他的回應,當他是默認,頓時黑了臉,擡腿狠狠一腳踩了下去:“無恥!流氓!不要臉!”
終于明白她話裏意思的危玩倒吸一口氣,腳背生疼。
“是腰帶!”他咬着牙說。
符我栀已經氣呼呼地跑遠了,也不知道聽見了沒。
……
一下午的時間,符我栀之名楊絮般在整個N大彌漫了起來,有些人出于好奇,紛紛打聽起N、S兩校的計算機比賽何時舉行。
沾了她和危玩聲名大噪的光,史密斯院觀衆席上原本只有一些感興趣的同學,外國語比賽後,下午那場生科賽,史密斯院的觀衆席上幾乎坐滿了一半人。
符我栀下午沒去,遲芒和呂如臨倒是都去了,克林院就剩她一個。
她中午睡了一覺,是被門鈴聲叫醒的,以為是遲芒回來了,打着呵欠去開門,看清門外人的臉時,打了一半的呵欠硬生生被掐回喉嚨裏。
“怎麽是你?”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
危玩朝她晃晃手裏的白色帽子,說:“睡醒了?出去玩會兒?”
“不去。”符我栀幹脆地拒絕。
危玩說:“等會兒可能會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找你聊天,你确定要留在這兒?”
符我栀皺眉:“別人怎麽知道我住哪兒?”
“有心人總能打聽到你住哪間房,比如說那位姓項的。”
“……”
符我栀無言以對。
項煙俞作為參賽選手,要是想打聽她的住址,老師當然不會故意瞞着。
符我栀啪地摔上門:“等着。”
她當然相信危玩說的那些話,因為呂如臨剛剛給她發了消息,已經有不下于五個人向她打聽“符我栀”了。
外國人的開放以及友好程度實在令人嘆為觀止,與其等會兒和一群陌生人打交道,倒不如先出去躲會兒。
至于危玩,順路而已?
……
來到倫敦整整兩天,符我栀還真沒有仔細逛過倫敦。
她對聖保羅大教堂久聞大名,但因為最近太冷,實在提不起逛街的心情,整天都只想縮在被窩裏打打游戲看看劇。
礙于買票排隊什麽的太過麻煩,并且一點也不想将第一次逛聖保羅大教堂如此神聖之地的機會送給危玩,符我栀拒絕了進大教堂裏面參觀,只圍着外層稍微轉了一圈便走了。
她怏怏地縮着腦袋,有點冷,圍着圍巾,呼出的熱氣碰到冷空氣,凝成濃濃的白霧,缭繞了她的視線。
倫敦實在太冷了,堪比中國南方冬天的濕冷,冷到骨髓裏。
符我栀打了個噴嚏,突然後悔冒冷出門溜達。
明明沒有什麽好玩的。
臉上一熱,是危玩用手揉了揉她冷到僵硬的雙頰。
“很冷?”他皺眉問。
“……你難道不冷?”她有點難以置信,在外面轉了這麽久,他的手心還是滾燙的,像個大暖爐,而她的臉,就是個大冰塊。
蒙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占便宜了,本想把他推開,但他的手心實在太暖和了。
她的臉都快凍僵了,被他這麽捂着特別舒服。
推還是不推?
危玩用手背捂了捂她涼冰冰的額頭,凝眉打量着她的臉色:“有多冷?”
她又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睜着紅彤彤的眼睛瞪他,含糊說:“你摸不出來嗎?我都快凍成冰塊了。”
危玩默了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臉,擰眉問:“什麽時候開始感覺冷的?”
符我栀腦子有點遲鈍,順着他的話說:“來了英國之後就沒有不冷過……英國太冷了……”
話語猛地一滞,眼前不由分說兜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危玩驀地俯首,額頭貼住她的,桃花眼離她極近。
燙。
符我栀身子一顫,打了個哆嗦,震驚之下竟然忘了推他:“你……你幹什麽?”
危玩拉了拉她耳朵兩邊的帽子,直起身,皺眉,聽聲音似乎摻着些懊惱:“我還能幹什麽?你發燒你不知道?”
符我栀懵逼:“啊?”
危玩拉起她羽絨襖後面的帽子蓋到她戴着帽子的腦袋上:“啊什麽啊,帽子給我戴好,把臉縮進去!發燒都沒感覺?”
符我栀:“……”
真沒感覺。
危玩拉着她就往回走:“我真是瘋了才帶你出來亂跑……”
說到這個,符我栀倒是真的不滿:“就是說啊,這麽冷的天,你非拉我出門,我說去商場坐個半天,你非帶我壓馬路,就算我沒發燒也要被凍發燒了……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讓我感冒發燒,好對我做些什麽?”
危玩腳下步子倏地一停,拽着她往前帶,雙手扯着她的帽子,頭壓下去,眸中跳着火:“你就不能想我點好?我帶你出來,你就覺得我是故意要凍着你?”
他的臉離得太近了。
不知為何,符我栀被他看得有點說不出話,好像自己說了些什麽不可饒恕的話。
她望着他眼睛,動了動嘴唇,憋出一句:“……不然呢,你帶我出來不想凍着我,那你打算幹什麽?”
危玩狠狠一抿唇,惱了:“符我栀!”
“你看吧,你說不出來理由了吧。”符我栀拉拉帽子,悶悶地推開他,“我發燒了,我要回家!”
可能生病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委屈,明明不知道自己發燒時倒也沒有這麽不講理,可一旦知道了,好像天都要塌了,情緒轉換得比龍卷風掀房頂還快。
符我栀感覺好像更冷了,攏了攏襖子,擡腳就走。
胳膊被人用力抓住。
危玩把她拉進懷裏,死死地箍着被羽絨襖包裹成一個胖球的她,壓抑的低沉嗓音從她發頂重重沉下來。
“你以前說過,等到冬天下雪的那天,要和我牽着手一起去壓馬路踩雪。”他自暴自棄似的說,“我看過天氣預報,最遲還有十分鐘就要下雪了。”
符我栀趴在他懷裏,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以前說過這種少女心十足的話嗎?
符我栀努力想了想,終于在僵硬的思考中慢慢想了起來。
……她還真的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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