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盯着女生嘴唇看的習慣

老大爺足足講了十分鐘的大道理, 從愛護公共物品講到社會主義,從共享打車講到垃圾分類,雖然這其中的過程轉變着實微妙, 但符我栀仍舊乖乖低頭聽訓。

輪到危玩, 老大爺就開始講女朋友雖然要寵, 但不能盲目地寵等等等,講着講着帶上了百家講壇那味兒, 估計平時沒少看百家講壇。

符我栀幾次想解釋不是女朋友, 老大爺圓眼一瞪, 吓得她嘴一閉默默縮回小腦袋, 內心悵然長嘆。

這世上比馮叔還可怕的人竟然有這麽多,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十分鐘後, 老大爺也不要那條五十四塊錢的橫幅了,講的滿足了,叮囑他們小兩口吵架可以,但是千萬不可以帶着情緒傷害對方諸如此類, 而後拎起太極劍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唯一沒挨訓的危願情捂着肚子趴在木雕像上笑得差點掉下臺階,危玩拎着她衣領的帽子把她粗暴地提了回來,扔到一邊。

“還逛麽?”危玩問符我栀。

符我栀木着臉:“這個公園從此以後就是我符家派的禁地。”

危玩:“……”

符家派是個什麽玩意?

有風揚來,她散着發, 先前低頭聽訓時的模樣乖巧可愛,這會兒不得訓,白皙的面上倒多了幾分奕奕, 額角的發絲略微淩亂。

想撫平。

危玩悄悄收攏起指尖,指甲碰到掌心。

危願情很快便回去了,她本想多待,但家裏人問她在哪兒,她只好先回去給個交代,走之前扒拉着樓梯,小心翼翼問危玩:“哥,我下次還可以來找你嗎?”

危玩站在二樓陽臺上喂貓,頭也沒回:“以後別來了。”

危願情臉上出現了一點空白,但大概也習慣了,猜到這個結果,沮喪卻不顯得受傷,慢慢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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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我栀偶然聽見這段小插曲,瞧着危願情小小的手,喊了她一聲:“你凍手嗎?”

危願情“啊”了聲。

符我栀給她遞了副手套:“我從英國那邊買的,買一送一,送的小了,我戴不上,送你好不好?”

其實哪裏是戴不上,只是覺得小女孩跟着在外面晃,挨凍了一下午,卻只得到哥哥的一句“以後別來了”,有點讓人心疼。

雖然和自己沒關系,但女孩子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情突然發作,她控制不住。

危願情接了,說了聲謝謝,忽然想到什麽,眼睛睜大,握住符我栀的手,欣喜道:“姐姐!我喜歡你!”

危玩倏地側過頭,冷淡的黑眸直勾勾盯向自己親妹妹,以及她握着符我栀的那雙手。

腳邊的小野貓得不到他手裏的小魚幹,尾巴輕輕拍了拍他的黑長的褲角。

符我栀迷茫的:“……啊?”

危願情滿臉真誠:“姐姐,我特別喜歡和你聊天,我以後可以多多來找你玩兒嗎?”

她只是想借着來找自己的機會見哥哥吧?

符我栀倒沒有故意不想幫的意思,不過,她最近确實不太方便。

“我過幾天就要走了,你到時候你來了我可能也不在诶。”她如實說。

危玩眼皮一掀,目光轉瞬落到符我栀幹淨白皙的面容上,斷然扔了手裏的小魚幹,慢慢走到樓梯口。

“可是你要去哪啊?”危願情背對着樓梯,沒看見他。

“當然是回家啊。”符我栀笑眯眯地說,“我的課已經上完了,實驗報告什麽的也做完了,過兩天考完唯一一場試就可以回家過我的寒假啦。”

那豈不是沒有借口再過來了嗎?危願情感到失落。

“危願情。”危玩輕拍了下手,清理幹淨小魚幹的渣渣,盯着她們倆交握在一起的手,語氣沉淡說,“松手。”

危願情:“?”

看清自己的手握着誰的手之後之後。

危願情:“……”

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符我栀瞅他一眼,反手抓住危願情冷冰冰的小手,不僅沒松,反而更緊地握住。

“你管的真寬。”符我栀翻了個白眼。

危玩走下樓梯,雙眼皮很深,眼尾挑起瞧着她,似笑非笑:“她剛喂過貓,手沒洗,你忘了自己貓毛過敏?”

符我栀一愣,僵住片刻,差點唰一下撒手,礙于禮貌,忍住沒動。

危願情反應過來,正準備松手道歉,猛地瞧見符我栀纖瘦的手腕被危玩輕輕握住,他稍一用力,分開,另一只手裏抓着張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濕紙巾,垂着眼皮,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給符我栀擦手指。

危願情:“……”哥你好偏心哦。

符我栀幹巴巴地抽回手,嫌棄地搓了搓手上的濕漉漉,瞥他:“你不也剛喂過貓?”

“我沒用手摸。”他說。

“但是你剛才摸我了!”符我栀瞪他。

“那是給你擦手。”危玩說,“不過你非要說是摸,也行。”

他這不就是承認了嗎?

符我栀惱了臉,兩手往兜裏揣,狠狠白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危玩提醒她:“記得洗手,用洗手液,洗手間在這邊。”

小公館兩層樓,每層一個獨立衛生間。

符我栀拉開剛摔上的門,氣哼哼地拐回來,進了洗手間。

危玩眼見着她進去,就笑,笑完低頭看一眼她給危願情的手套,随後淡了笑,說:“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

隔天晚上,陸翡騰出時間,帶着一群倒完時差的孩子們去吃大餐,從黑椒牛排選到意大利餐廳,最後在不知道誰的提議下,居然選了最接地氣的海底撈。

在英國待了幾天,口味都快變了,吃頓海底撈刺激刺激味覺,方便回過味兒來。

陸翡敲定了地址,領着一衆人包了間包廂,遲芒有事兒要去劇組改劇本,郁卻陪她一塊兒去,這便缺了倆人。

符我栀挑了個離危玩遠點的位置,和外國語另一位小姐姐坐一塊兒,本來一塊兒去的女生就少,她另一邊坐了個男生。

陸翡進來時被推到主位坐下,點完了東西,符我栀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正準備看看誰給她發消息了,旁邊的男生悄悄戳了戳她肩膀。

“符我栀符我栀,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男生瞅着她的臉,小聲說。

“什麽問題?”她一邊摸手機,一邊學着他壓低聲音問。

發微信的是聶西旬,挺久沒聯系了。

【聶西旬:聶柯出來了。】

早猜到聶柯會出來,符我栀并不驚訝。

【聶西旬:午金那邊沒動他。】

午金是聶家最主要的公司,做了好多年,根深蒂固,人脈極廣。

聶柯做了那麽大的事兒,午金竟然沒人動他?

那些老東西先不說,聶家老大看起來可不像是會輕易放過聶柯那個老三的啊。

符我栀皺了下眉,喝了口水,旁邊男生問她:“符我栀,你口紅什麽牌子什麽色號啊?有沒有淘寶鏈接發我一個?”

符我栀被噎住,嗆着咳嗽,動靜不大,和她中間隔了兩個座位的危玩望向這邊,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眸。

“什麽?”她擦了擦嘴,嘴唇還有點破皮,不敢用力,但愛美是本性,不擦口紅就出門聚餐,着實浪費美的機會。

“就,我女朋友最近生日,我準備給她買化妝品,我特地研究了半個月的化妝品,口紅牌子和色號我都快了解清楚了!”男生高興地說,“你口紅顏色挺好看的,我覺得我女朋友肯定喜歡!”

“……”符我栀抿了下唇,“口紅是我在專櫃買的,淘寶鏈接我不知道有沒有,不過專櫃地址我可以發給你。”

兩人順勢加了微信,危玩屈指在手機屏幕上輕敲兩下,起身過去拿垃圾桶。

男生記完專櫃地址,緊接着又問:“對了,符我栀,你用了什麽牌子的香水?我也想給我女朋友買一瓶。”

符我栀揚了揚眉,頗有些驕傲:“我……”

“她沒用過香水。”危玩傾身,從他們腳邊勾起垃圾桶,神色淡淡。

男生迷茫一瞬,看看危玩,又看看正暗暗磨牙符我栀。

“誰說我沒用過香水的,我櫃子裏一排香水好嗎?”符我栀看向旁邊那男生,說,“我等下把香水名字發給你,有的有鏈接,有點沒有……”

男生愕然點頭,依舊在瞅着危玩。

危玩松開垃圾桶,腳尖輕輕踢了踢,他壓下眼睑,重重看她,符我栀不以為意地和他對視,試圖用目光在他臉上來兩刀。

如此警惕他,倒有些像前幾年意外流浪到小公園二樓的小野貓。

他翹了下唇角,朝她那邊傾了傾身,她保持姿勢并未後退,只覺得他身上的壓迫感凜冽地撲面而來。

怎麽回事?

怎麽感覺這人今天有點奇怪?

符我栀蹙眉。

不對,他明明就沒有不奇怪的時候。

危玩沒有靠太近,停在足夠安全的距離,幾秒鐘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栀子花味的,是你平常用的沐浴露味道,你今天沒用香水。”

符我栀悚然。

他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不小心聽見了這話的隔壁幾人,默默收起了吃瓜的明顯目光,改為暗地裏偷看。

連人家用的什麽沐浴露都知道,這關系得親到什麽程度?

桌上的飲料壺立在隔壁男生桌前,危玩離了符我栀一段距離,在她面前還若無其事地笑着,側過身那一剎,臉上的笑悉數斂盡,眸底烏黑。

他俯身去夠飲料壺,靠近那男生時,嗓音很低,漫不經心說:“盯着女生嘴唇看的習慣可不好。”

“咳咳!”男生趕緊表示自己明白了。

危玩笑笑:“香水這種東西,也挺隐私的。”

“咳咳咳!”男生接着咳嗽。

符我栀偷偷湊過去想聽他們說啥,男生瞧見了她,連忙給危玩使眼色,危玩毫不在意,拿着飲料壺自然而然地直起身,給符我栀倒了杯飲料。

符我栀嫌棄地推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說了要補上噠,十二點之前應該能搞定!

PS:少爺是在默默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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