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誰還不會
符我栀直到回家還沒從“危玩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了”這件事中反應過來, 直到拉開行李箱把裏面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出來挂進衣櫃裏時,才驟然醒悟。
她還沒弄清楚季滿那件事,怎麽就被危玩三言兩語給忽悠回來了?她回來了, 接下來誰去找季滿?
符我栀心想真是美色誤人, 這麽重要的大事都能忘。
手機叮咚一聲, 銀行轉賬成功提醒。
符我栀拍拍臉,醒過神, 點開短信一看, 剛醒過來的神瞬間又震出九天之外。
她的卡裏為什麽多了這麽多錢?
【危玩:我的流動資金全給你了, 以後我就靠你養了。】
【mine :???】
【mine :你是不是瘋了!】
【mine :這麽多錢能随便送的嗎?!】
【危玩:能。】
【mine :……】
錢的問題還沒解決, 這邊季滿的消息就找上門來了。
季滿從英國回來了。
【符我栀, 來這裏見我。[定位]】
地址是最近的某棟正在施工的建築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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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我栀一身輕松地被人攔住了,理由是沒戴安全帽, 她順手買了個安全帽戴上,這才被放進去。
老實說,她不太懂季滿為什麽一回國就約她來這裏見面。
正在施工的基地,偶爾漫天飛揚的塵土, 上上下下的鋼筋水泥,棱角分明的建築基線。
莫非這就是建築系學生的浪漫?
符我栀沿着筆直的大路走了一陣,忽然聽見前面有個女聲在暴躁地罵人。
“……再有下次都給我滾蛋!聽見了沒有?”
穿着灰色長大衣,腦袋上戴着個黃色安全帽的女生正背對着符我栀, 伸手指着對面的一個男人破口大罵。
符我栀腳步一頓,那個女生應該就是季滿了。
周圍粗糙的建築環境勉強地融進季滿那一身的名牌中,格格不入。
季滿罵完人, 摘了自己腦袋上的安全帽扔給對面的男人,又罵了兩句,轉身,驀然撞見神情微妙的符我栀。
等季滿走近,符我栀抱着胳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她,嗓音拖長:“看不出來,原來你其實是個傲嬌的人設?”
季滿黑着臉威脅:“符我栀,你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等下就把你埋進水泥裏?”
符我栀拍拍胸脯,佯裝害怕:“我好怕怕哦,在說這種話之前,不如先摸摸你自己涼快的腦袋,到底誰更危險?”
施工基地不戴安全帽,不知道究竟是誰嫌命長。
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急匆匆送過來一個安全帽,季滿戴上。
符我栀啪啪鼓掌:“季同學,有沒有人說過,你戴着安全帽的模樣也非常漂亮?”
季滿從黃色的帽檐下擡起眼,陰陽怪氣道:“你不是威武不能屈的人設嗎?現在這麽誇我是想幹什麽?”
“當然是讨好你啊。”符我栀聳聳肩,“看來你不吃這一套,倒也省了我不少口水和腦細胞。”
季滿從鼻子裏哼出個輕蔑的單音節,率先轉身朝另一個施工大樓的方向走去。
“口水戰我從來沒贏過你,我今天也沒時間和你耗,開門見山直說了,你想要的東西确實在我手裏,但是想要的人絕對不止你一個人。”季滿頭也不回地說,“聶聞深和聶柯也找過我,如果我願意,完全可以把東西給他們……”
“不,你不會給他們。”符我栀兩手插口袋裏,跟着她慢悠悠往前走,“那種東西事關你母親的聲譽,把東西給了他們,就等于親手将你的弱點送給敵人,你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至于那麽笨。”
“符我栀!”
“抱歉,怼你怼習慣了。”符我栀感到慚愧,而後話鋒一轉,“那麽,你回國之後就找到了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季滿停下腳步,符我栀知道自己猜對了。
季滿轉身,神色怪異地盯着她,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你真和危玩複合了?”
符我栀坦然承認:“前兩天剛分手。”
季滿:“?”
符我栀:“不過第二天他又求着我複合了。”
季滿:“……”
季滿滿臉都是“你他媽胡扯什麽淡”。
符我栀滿臉真誠:“如果你提的要求是要我和危玩分手,我立刻同意,但是超過這個程度就不必了。”
意思是,分手可以,反正分了手他們還會複合,而強迫她永遠不能和危玩複合這種事卻絕對不可能。
季滿倒是并未對此多言,意味不明地瞧了符我栀一眼。
“那種程度未免也太小氣了,我可不是戀愛腦的蠢貨。符我栀,憑你,能帶給我什麽?”
她拉拉帽子,朝上面的建築工人喊了兩句,轉回頭,重新将目光落到符我栀臉上。
“聶聞深和聶柯給我開的價先不說,他們只要求我不能将東西賣給你們,只是這樣而已,卻給我開出了三輩子不愁吃喝的價,你呢?你能給我什麽?”
符我栀沒有說話,凝視着她,目光幽深:“你不如說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你想要的東西,聶柯和聶聞深無法給你吧,否則你也不會千裏迢迢來見我。”
“別胡扯了,我來H市只是為了這片小區的建設,”季滿目光閃爍,強硬道,“畢竟這是我家的工地,我親自設計的圖紙,我當然得負責。”
符我栀繼續鼓掌,真心實意誇贊:“季同學太厲害了。”
“我不需要你誇我。”季滿厭惡道,“你真讓人讨厭。”
符我栀随口說:“彼此彼此。”
巨大型機器工作的聲音過于冰冷,有人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噴得白天裏的風也漸漸冷了起來。
符我栀雙手插兜:“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東西我不要了,我也什麽都不想給你。”
符我栀攏了攏大衣,神色淡淡,偏過頭望向遠方,嗓音平靜。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憎恨所有和那件事有關的人,聶家老少,把我關進小黑屋的被雇傭者們,明知道我被囚禁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所有人,以及為了錢財欲望而在我身上動刀子的醫生。我願意用九年的時間去報複姓聶的,同樣也可以用第二個九年去報複那些間接參與者,九年不夠,再九年,總有一天會徹底結束。”
随着她的話,季滿臉色慢慢變得鐵青,兩手攥了又松,眼底壓抑着驚懼與怒火。
符我栀朝她笑了:“你該不會以為,時間真的能磨平一切吧?”
季滿的表情算是回答了她。
符我栀懶得再裝什麽好人,冷笑一聲,利落地脫掉右半邊大衣,袖子被她圖方便而塞進腰縫裏,長大衣蔫不拉幾地耷拉着,沒沾到地面。
季滿不明白她想做什麽,擰緊眉。
符我栀拽着裏面的淺色毛衣和保暖衣的袖口,慢慢往上卷,卷完一圈又一圈,直卷到纖細的上臂。
清瘦白皙的胳膊,臂彎偏下的地方交錯着幾條蚯蚓似的醜陋的疤痕,疤痕色澤暗沉,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別人在她身上留下的記憶。
符我栀左手輕輕撫摸着上面的傷疤,手底下的觸感凹凸不平,明明已經這麽久了,不該疼的,冷空氣包裹之下,她卻依然隐隐感到淡淡的刺痛。
大概是太冷了。
符我栀放下袖子,老老實實穿上大衣,不願去做那風中可憐的小白花。
“你看見了吧,時間連我胳膊上的傷疤都無法抹平,更何況是早已刻進我骨髓裏的憎恨?”
這些傷疤連危玩都不知道,以前天氣熱時,她去見危玩總會記得穿上防曬服,防的不是紫外線,而是危玩的目光。
雖然那時候他可能也不會在乎她身上有沒有疤痕就是了。
她身體上的疤痕當然不僅僅是這一處,做手術時她從來不會讓那些人如願,每當她不老實,那些人就會用刀子故意給她苦頭吃,做完手術姓聶的那群人又會想盡辦法讓她長長記性。
皮肉之痛尚且無法忘記,遑論曾經的精神折磨?
……
“抱歉。”季滿說。
符我栀詫異。
季滿臉色扭曲,聲音很大:“不是我要和你說抱歉,是有人托我帶話而已!你別癡心妄想我會向你道歉!”
符我栀更詫異了:“誰讓你帶話?”
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哪些和季滿有關的人。
季滿惡聲惡氣:“你管是誰?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要不是……我死也不會向你說那兩個字!真是惡心死人了!”
符我栀抱拳:“我也被成功惡心到了,恭喜你,這次你贏了。”
誰稀罕?
季滿更生氣了,肩膀抖啊抖的,恨不得摘了安全帽甩符我栀臉上。
最後,季滿深吸口氣,轉過身,艱難地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你要的東西我會交給危玩……”
符我栀:“謝謝謝謝,但是既然你願意給了,為什麽不直接給我?”
季滿惡意地說:“我就是不想給你,我就是要給危玩,我就是要單獨和他徹夜詳談,你能怎麽樣?”
符我栀:“……”
符我栀第三次鼓掌:“排比句用的真好。”
季滿氣得直接甩了安全帽。
親眼看着符我栀空手而歸後,季滿吸了口氣,撿起地上的安全帽,心情複雜地打了個海外電話。
“爸,我見到符我栀了。”
“她怎麽說?願不願意來?”
季滿拍了下臉,努力打起精神:“我試探過了她的态度,她不會原諒參與過那件事的人。”
“你沒有把東西給她?”
“還沒有。”季滿沉默片刻,然後說,“爸,她不會原諒媽媽的。”
……
危玩正在和聶西旬打電話确認明日事項,外面有人敲門,他結束通話,剛出客廳門忽然想起什麽,折返回二樓拿了一串鑰匙。
不知道符我栀剛從什麽地方回來,手裏提着個黃色的安全帽,柔軟的栗色發絲上隐約浮現微小的細塵。
“你拿到東西了嗎?季滿真的把東西都給你了?”
他一開門,她就迫不及待追問。
“季滿?你去找她了?”他敏銳地捉住重點,伸手拍拍她頭發上的灰塵,“你們做了什麽?頭發上都是灰,髒成小花貓了。”
符我栀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末了,莫名其妙道:“我完全沒搞懂她今天找我想幹嘛,感覺像是要和我唠家常,可是我壓根不想和她唠家常。”
危玩給她泡了紅茶,杯子塞她手裏:“她沒找我。”
符我栀捧着杯子,确定道:“她晚上會找你!她就是故意氣我!”
危玩哭笑不得,索性把手機放她手裏:“那晚上你和她聊?”
“也不是不行……”反正隔着網絡,誰知道對面都是什麽人?
符我栀又啰嗦了幾句,癱在沙發上撥弄他手機。
危玩站在沙發後面擺弄她頭發,看起來似乎想給她編辮子:“頭發好像長了點?”
“這段時間我沒去理發,過幾天有空再去理個發吧。”
符我栀滿不在意,正在查他微信記錄。
聊天記錄幹幹淨淨,聯系人聶西旬,趙爾風,呂如臨,除了幾個熟悉的,還有一些不太熟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置頂不出意料是她,沒有備注,只有一個“mine”,她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看了眼他的昵稱。
【your】
她突然就笑了。
感情他這是故意搞出來的情侶名?
符我栀一高興,半側着身子把自己手機塞他手裏:“光讓我看你手機多不好意思,你也看看我的,這樣才公平。”
危玩瞥了眼:“不用。”
那就算了吧。
符我栀剛要收回手機,有人給她發了微信,手機屏幕乍亮,她的手機壁紙還是很久以前換的二次元帥哥的圖片,這段時間一直沒想起來換,微信消息一來,屏幕亮起,危玩第一眼就瞥見了。
于是手裏生澀編辮子的動作猛地一頓。
“我看看。”他沉聲改口,在她還沒收回手時一把握住她手背,接過她手機。
符我栀:“?”
符我栀:“哦,好吧。”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壁紙被人盯上了。
危玩不給她編辮子了,倚着沙發背漫不經心撥弄着她手機,第一時間先查看她手機相冊,裏面幾十張二次元美男,有幾個他甚至都認識。
啧。
他不悅地控制住想全部删除相片的心情。
翻遍相冊,終于在一個命名為“Q. Q相冊”的官方相冊底部翻出一張他的照片。
照片像素不高,整體略微模糊,照片裏他穿着黑色襯衫,手裏拎着一罐可樂,眉眼低垂,站在不知道什麽店的樓梯上,正準備上樓。
危玩眯眼,驀然想起這身行頭是什麽時候穿的了。
那會兒他和符我栀正在談戀愛,晚上他們一塊兒去吃飯,中途她飲料喝完了口渴,他下樓去拿了罐冰可樂。
這張照片大概是那時候樓下的客人随手拍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落到符我栀手機裏。
Q. Q相冊?那應該是她在Q. Q裏存下來的。
“咦?”
他正沉吟着要不要進她Q. Q看看,聽見她發出一聲奇怪的單音節。
符我栀在翻他手機裏和她的聊天記錄,記錄很長,她翻了很久才翻到頭,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的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初識的第一條信息上,簡單的兩聲招呼,随後便是些不痛不癢的對話。
他居然從未删掉過和她的對話框?
符我栀就不一樣了,分手之後,她第一時間拉黑他,兩相鮮明的對比,讓她心裏怪怪的。
然而讓她更為詫異的并非如此,她随手又往下滑了幾下,震驚地發現,在她把他拉黑之後,他居然給她發過幾條微信消息,連續好幾條都只有三個字,以及一個鮮紅刺眼的感嘆號。
他發的全是“符我栀”。
每條消息的時間間隔都是一天,也就是說,分了手之後,他明知道她已經把他拉黑了,卻依舊堅持給她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雖然每條都只是“符我栀”三個字,但是……
符我栀手指繼續滑,下一條帶感嘆號的消息驟然躍入眼底。
她思維一滞。
【我确實有一點喜歡你】
危玩注意到了手機屏幕上的東西,烏黑的眼瞳微微擴張,很少說髒話的他險難地壓住一句沖到喉嚨的髒話,第一時間把手機搶了回來,後知後覺居然感到一絲絲的窘迫。
時隔這麽久,竟然讓她發現了那些讓他惱羞成怒的秘密。
盡管就在十幾分鐘前他才親口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但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和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危玩領口後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目光向上飄了一瞬,随即冷靜地把她手機還給她。
“不看了。”他說,“沒什麽好看的。”
符我栀懵逼地望着他,腦子還沒從那句很久很久以前的“我确實有一點喜歡你”回過神。
危玩被她赤/裸/裸的眼神盯得耳根發燙,這簡直不可思議,臉皮厚如他,有朝一日居然會感到不好意思?
符我栀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扒拉着沙發背跪坐在沙發上,直起身,趴在沙發背上直勾勾盯着他耳根看:“危玩,你耳朵紅了,你耳朵紅了诶!”
危玩:“……”
能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符我栀伸手,試圖去捏捏看什麽手感,危玩當機立斷撤退一步,背過身。
符我栀不動了。
身後許久沒有了動靜,危玩耳朵也涼了下來,思維終于被捋順,他正欲回過身,卻聽她突然又冒出一句話:“你把我手機壁紙換了?”
危玩:“……”
符我栀:“這張照片我還是從學校表白牆上偷來的,太糊了就沒用,你把我帥氣的小哥哥換成這張糊的不行的照片,你于心何忍?”
危玩:“……”
符我栀:“不行,我要換回來。”
話音剛落,危玩就黑着臉轉身把她手機搶了回來:“符我栀!”
都不叫她栀栀了,看樣子鬧大了。
符我栀連忙肅正臉色,誠懇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危玩臉色稍微好看了那麽點。
符我栀接着說:“其實害羞真的不算什麽,誰不會害羞呢是不是?”
危玩覺得她該閉嘴了,再讓她說下去,他這張臉幹脆就別要了。
“明天我要去B市一趟。”危玩選擇轉移話題。
“哦,B市……”符我栀一愣,“聶家在的那個B市?”
她記得,聶家根基就在B市。
“是不是要動手了?”她想明白了,瞬間将害羞不害羞的事兒抛之腦後,有點興奮地搓手手,“我要做什麽?我要不要去做誘餌?聶聞深和聶柯盯着我這麽久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來找我……”
“你就在家待着哪都不許去。”危玩把她摁回沙發,“我和你哥一起去,你留在H市當後勤。”
“當什麽後勤?我都等這麽久了,你不讓我親自上戰場嗎?”
“再多等一段時間也無妨。”
符我栀不滿:“要是沒有你,這次肯定是我和我哥一起去大殺四方。”
危玩毫不在意:“要是沒有我,你已經被你哥打包送去英國了。”
符我栀:“……”
好有道理啊。
她裝委屈:“難道我真的只能留在這裏做一只只能看不能動的小可憐嗎?”
危玩無動于衷:“你懂金融嗎?”
“……不懂。”
“既然不懂,那就乖乖留在家做一只敲鍵盤的小可憐吧。”
符我栀品了品,總覺得這句話好像哪裏不對勁。
“可是……”
“沒有可是。”危玩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指尖碰到什麽,倏地想起另一件事。
“我真的不能去嗎?雖然我很讨厭鍵盤俠,但是這次我可以——你給我鑰匙幹什麽?這什麽鑰匙?”符我栀拎着他塞過來的鑰匙,疑惑。
危玩屈指敲了下她腦門:“我家的鑰匙,收好了,別弄丢了,丢了我就把你關起來。”
符我栀點點頭:“囚禁?想想好像挺刺激的。”
危玩:“試試?”
符我栀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就開個玩笑。”
她趕緊把鑰匙放進口袋,鄭重地拍了拍以示決心:“你看,我收好了。”
“嗯,乖。”
“所以,我真的不能去B市嗎?”
“不能。”危玩打擊她。
符我栀低頭,失落地撥弄鑰匙:“好吧,我不去B市了,和我待在一起,你一定時時刻刻感到不好意思,我懂的……”
危玩擡手摁了下額角。
符我栀偷偷從眼尾觑他:“我懂的,真的懂,畢竟那種事被我發現了,你會不好意思也很正常,想逃避也是人之常情。”
這嘴還說個沒完了。
危玩斂了眸,伸手撈着她後頸,低頭吻住那張叭叭叭不停的嘴。
符我栀半點也沒感到驚訝,反而在他吻下來時便狡黠地彎起了眉眼,她早就在等他這麽做了。
看見他聊天記錄裏那些消息時,她心底就不可抑制地湧起了想親近他的情愫,想抓着他的手親吻他修長的指尖,親吻他瘦冷的手腕,親吻他薄削的肩頭和喉結,親吻他滾燙的薄唇。
想一寸寸親吻他,想徹底感受他身體和內心對她的喜歡。
手機被扔到一遍,她攀住他後肩,努力想要親近他。
在這一刻,那些悄悄沉浸在冰冷深潭中的難以察覺的隔閡和疑慮,徹底湮滅在她細細密密的呼吸中。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九點更新,順便發紅包,單章發,發到大結局。
想吃炸雞喝可樂喝奶茶!!!
感謝在2020-02-21 16:19:29~2020-02-22 18:42: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做只普通羊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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