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想送
隔天, 符我栀是在危玩懷裏醒過來的,意識混混沌沌,一時之間沒有想起她身在何處, 只覺得周身暖洋洋的。
“醒了?”他聲音極啞, 一夜未眠。
符我栀沒有回答, 茫然地揉了揉眼,發了會兒呆, 一扭頭往他懷裏埋了埋, 避開他受傷的手臂, 抱緊他的腰。
過了會兒, 她才悶聲說:“我餓了。”
她昨晚吵架似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罵完就想走,被他攔腰抱了回去, 他仗着力氣大,硬是把她摁進了被窩裏,兩人折騰了好幾分鐘,她才累得拽過被子蒙上頭, 打算睡一覺養養精神,醒了再罵他。
早餐很快送了上來,她洗漱完,又覺得身上有點難受, 想洗澡。
想到昨晚連澡也沒洗就躲進了他被窩,還差點打起來,忍不住懊惱。
吃完早餐, 符我栀掀開危玩衣服袖子,仔細觀察着他胳膊上的繃帶。
一晚上過去,繃帶外部隐隐染着縷縷血跡,等會兒得去醫院換藥。
比起昨晚,她今天冷靜許多,沒再罵他,主要是嗓子疼,昨天又是哭又是罵,嗓子都快發炎了。
或許危玩也注意到了,酒店讓人送早餐上來時順便帶了一些藥。
“栀栀,消氣了麽?”他扯了下手臂上的繃帶,臉上露出一絲絲的脆弱。
符我栀怏怏瞥他,沒吭聲。
裝。
再繼續裝。
他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頭一低,埋進她肩窩裏,主動選擇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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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疼得不行,一晚上沒睡好。”
她冷笑:“你活該。”
眼神卻不由自主落到他手臂上,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
“該去醫院換藥了。”她推開他,拎起外套穿上,順手把他的衛衣和外套也拿了過來,親自伺候他穿上。
衛衣套上頭,他動作有些遲疑,毛茸茸的腦袋從領口冒了出來,額前的頭發淩亂地散在眉前,眼角眉梢都帶着笑。
“伸手。”符我栀拎着一邊的袖子說,穿好右手袖子,她重新拎起左袖。
他傷的就是左手,穿衛衣很麻煩,但衛衣袖子寬闊,不容易壓着傷口。
符我栀大概是把他當成了三歲小孩,拎着袖子一點點幫他把胳膊揣進去,小心翼翼得生怕他哪裏疼。
他低頭看着她笑,老老實實地任由她捯饬。
袖子套完了,她順手拽住他松松的衣擺往下拉。
“嘶……”
符我栀趕緊停下,緊張地擡頭:“怎麽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她拉衣服時,曲起的手指指節自然而然地擦着他腹部往下滑,最後不小心碰到了偏下的地方。
他斂睫看着她,她依舊一無所知,滿臉憂心,于是他只好咽回喉嚨裏的那句“不是”。
他輕點頭,咳了聲:“去醫院吧。”
……
符我栀是親眼看着他傷口上藥過程的,曉得他昨晚那句“做樣子的一條口子”又是騙人,氣得臉黑,回來的路上就沒搭理他。
危玩一路上都死死攥着她的手,就怕她真如昨晚所說要和他分開一段時間。
半路上,兩人下車去商場買了幾套換洗衣裳,有一套是情侶款的,導購小姐姐熱情似火,妙語連珠,符我栀被她誇的臉都紅了,只好買下那套情侶服。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那套的男款是一件更開闊的外套,方便危玩這位受傷人士自己穿。
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重新開一間房,危玩自知理虧,對她雷厲風行的決定不太吭聲。
洗完澡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符我栀輾轉問了好些人,終于問出來危玩和聶聞深身上那些傷究竟是如何來的,又特地咨詢了律法系的朋友,得知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只能算做賭博時,勉強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賭注有些特殊,不太好說會怎麽判。
……
符我栀找到危玩,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戒賭。”
“以後我看着你,你不能再碰任何有關賭博的東西。”這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強調,“鬥地主也不行!”
以後?
危玩怔了下,她應該知道了,卻沒有如昨日那般和她吵架說要分開一段時間,他反而放心不少。
“好。”他答得毫不拖泥帶水。
符我栀狐疑地睨他:“手機鬥地主也不行,和別人打賭也不行,扔骰子以及玩橋牌更不行。”
他嘆口氣:“要不要我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會碰任何涉及賭博的東西?”
符我栀擰起眉,認為非常有必要,很快便拟草了一份保證書出來。
危玩看都沒看就簽上了字,他的字十分潦草,但筆鋒幹淨利落,整體看來竟算得上好看。
符我栀這才稍微放了心,他盯着她側臉盯了半天,她把保證書仔細收好,放進口袋,聽見身後的他慢吞吞地開口。
“既然保證書我簽了,那你昨晚說的那些話應該也不算數了?”
“昨晚?”她心思都在保證書上,琢磨着還要不要再多添兩條進去,随口問,“我說什麽話了?”
不記得更好。
危玩挑了下嘴角。
男人身型挺拔,踩着拖鞋,無聲無息靠近她身後,她正思索着往保證書上再添哪些不平等條約,就感覺耳垂涼了一瞬,被他捏住。
“……你在幹什麽?”
本就顯涼的耳垂被他捏橡皮泥似的捏了好幾下,隐隐泛起些熱意。
他沒立即回答,只是衣料細微的摩擦聲很近很近地傳了過來,擦着他耳垂飄進耳朵裏。
她想抓住他的手,讓他別捏了,下一瞬便感覺有什麽冰冰涼涼的硬物碰到柔軟的耳垂,冷熱刺激,她沒忍住顫了一下,竟莫名癢。
他動作一頓,嗓音貼着她耳膜極近地響起:“疼?”
她終究還是伸手碰了下他手指的位置,只隐約碰到個奇怪的硬東西,不大,像是……
耳朵的位置,又是不大的小玩意。
“耳釘?”她詫異問,“你給我戴的耳釘?”
“嗯。”他低應,将另一枚耳釘送到她眼前,小小一只,純黑色的,将燃未燃的火焰形狀,頂端的焰尖描上一條細細的深紅色弧線,像鍍上去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上面有一條鍍紅色的弧線。
符我栀低頭看看那副耳釘,又轉頭看看危玩,再低頭看耳釘,蒙了。
“你買的嗎?”她問。
他捏着那枚耳釘,笑了下:“前些日子就找人定制了一套,前兩天設計師說做好了讓我過來拿走,本來來B市就是為了帶走這套禮物,收拾聶聞深只是順便。”
他擡手,撥弄了一下她耳垂上那枚,低着眼睫:“真不疼?”
“……不疼。”符我栀幹巴巴地說。
她本來就有耳洞,只是有段日子沒戴耳環了而已。
突然被他伺候着戴耳釘,感覺怪怪的。
“原本想送一整套,項鏈手環之類的,後來想想你好像不太喜歡戴這些,就讓人換了一套。”
他給她戴好耳釘,拉開點距離觀察了一下,挺好看,于是用食指挑了挑她的耳垂。
她有點不習慣,縮了下腦袋,也想摸摸那枚耳釘,只摸到他的手指。
她後知後覺感到些許不好意思。
危玩把另一枚耳釘放到她手心,暗示:“這枚我的。”
符我栀看他。
他重複:“你的我已經給你戴上了。”
符我栀:“……”
他這意思不就是想讓她給他戴這枚耳釘嗎?
情侶耳釘?
“你有耳洞?”符我栀狐疑地瞅了瞅他耳朵,看不清,便主動靠近了一些,驚訝,“你居然真有耳洞?”
她以前從沒見他戴過耳釘,便沒有注意過這方面。
他耳朵很白,和他膚色差不多,向來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皮膚自然不會差,更不常出門,曬不着太陽,膚色比大多數女生還要白。
小小耳垂上存在感極弱地戳了個耳洞,不曉得能不能戴上。
她有點心癢,伸出手指小小地戳了下他耳垂,他為了将就她的身高特地彎着腰。
“我有耳洞很奇怪?”他倒是無所謂,“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打耳洞應該挺正常。”
可問題是他并不算真正的纨绔子弟,真正的纨绔那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比如他曾經那些狐朋狗友。
符我栀懷抱着莫名的好奇與虔誠,鄭重地替他戴上另一枚耳釘,然後撥下他鬓邊的頭發,試圖遮住那枚耳釘。
危玩撩開頭發,她又跟着撥下頭發,他試了幾次,都被她遮了回去,感到好笑。
“弄我頭發幹什麽?”
“不知道。”她老實說,“跟你作對就挺好玩。”
危玩“啧”了聲,撩開她額前的栗色頭發,在她刻意的躲避之下,對着她眉心重重吻了一下。
“這樣好不好玩?”
“……一點也不好玩。”
危玩不逗她了,他還有東西沒給她,轉身走向另一個抽屜。
“讓人做了一整套,除了項鏈,大概都是你喜歡的。”
他手裏拿着個藍色的精致盒子,符我栀看清裏面的東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似乎是覺得太好笑了,她越笑越有些控制不住,扶着椅子撐住身體,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奇怪哦,怎麽會有人送禮物送眼鏡框呢?”
危玩:“……”
并不只有眼鏡框,請你看清楚再說話。
他難伺候地啧了聲:“不喜歡算了。”
說着就要把東西放回去。
符我栀連忙攔住,嚴肅改口:“喜歡!當然喜歡!”
眼鏡框并非是整套禮物裏的,只是去拿東西時偶然瞧見這副觀賞性甚于實用性的鏡框,他覺得符我栀大概會喜歡,順手便買了下來。
這鏡框是某位設計師半輩子的心血之作,罕見的材料,精致秀麗的框架,乍一看和尋常鏡框無甚不同,細看便會發現框架上竟繁雜地刻印着許多奇特的紋路,倒像是花朵的紋樣。
危玩覺得有趣,便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
後來好長一段時間符我栀戴着這鏡框出門潇灑時,總感覺自己實在奢侈,別人都是手腕或者脖子裏戴着跑車出門,她倒好,她是鼻梁上架着套別墅出門。
除了耳釘和鏡框,還有一條項鏈,差不多的款式。
符我栀的注意力被另外兩份禮物吸引住了。
一份是手繩,不是手鏈,是單純的手繩,不知道用什麽材質編織出來的麻色精細手繩,繩結中間暗藏的地方低調地點綴着微小的寶石碎片,一對兒的。
另一份是發卡,銀藍色的,像歐美片裏美人魚尾鳍上漂亮的鱗片,極美,材質特殊,一時看不出來是什麽做成的,一共兩副。
符我栀熱愛發卡,危玩從第一次見她時就發現了,她什麽款式的都可以試試,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她果然很喜歡。
确切來說,是驚喜。
沒想到他準備的禮物竟然都能戳中她心窩子。
可是……
“為什麽要好端端送我禮物呀?”她抱着禮物盒,恨不能馬上全試一遍。
他順手拿起一枚發卡為她戴上,很合适。
“想送就送。”他言簡意赅。
想給自己女朋友買東西還需要理由嗎?
被男朋友無條件慣着的感覺太棒了。
于是符我栀更開心了,擡手碰了下頭發上的那枚發卡,矜持的抿着唇角,實在忍不住,很快就扔下自己男朋友,轉身沖進浴室對着鏡子開始欣賞自身的美貌。
危玩靜靜看着她風似的跑開,難得沒去逗她,反而在原地站了會兒,等了片刻,沒等到她出來。
他慢吞吞坐進軟椅裏,對面就是窗戶,窗簾一早便拉開了,窗外摩天大樓鱗次栉比,天空霧蒙蒙的,有些壓抑的沉悶。
手指碰到一側的褲兜,他頓了頓,他從裏面拿出來最後一份禮物,舉在眼前細細看了片刻。
是一對銀色的戒指,一大一小,無名指的尺寸。
小的那枚本該戴上她纖細的無名指,一定很漂亮,她大概也會紅着臉傻兮兮地笑,無論走到哪兒都要仔細護着這枚戒指。
……也有可能會猶猶豫豫地拒絕吧。
危玩沉默許久,重新将戒指放回了兜裏。
這戒指,他該知道的,送不了,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他開始了他開始了他開始了
最後一件事要開始了
少爺家庭關系解決就可以大結局了
我迫不及待要加速了
我說的那個讨厭的bug馬上就要登場,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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